第190章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放輕了腳步從樓上下來，“大少爺，二爺和少夫人應(yīng)該還在睡�！�
沈之凜：“……”
說好的早起呢？
一個個的，越來越不靠譜了。
沈之凜無奈得搖了搖頭，抬腕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黃教授的航班快到了，顧不得其他，抓起鑰匙就往外走。
管家跟在身后問：“大少爺，那我還叫他們嗎？”
“不用了，讓他們先睡一會兒吧�！�
第357章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蘇瓷猛地睜開眼睛。
霍御霆剛換好衣服從衣帽間里出來，看到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忍不住輕笑。
“醒了？”
“嗯……”蘇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眸底泛著一層朦朧的水霧。
毛茸茸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發(fā)頂還頂著一撮小呆毛，隨著她轉(zhuǎn)頭的動作微微翹著。
霍御霆覺得手癢，忍不住在她發(fā)頂上揉了揉，修長的手指在那撮小呆毛上撥了撥。
那縷頭發(fā)也跟著動了動，搖搖晃晃的，可愛極了。
蘇瓷望向霍御霆，忽然問：“我們兩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霍御霆挑眉，忍著笑意反問：“嗯？有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可能，絕對有件很重要的事！讓我想想……”
蘇瓷還沒睡醒，大腦也懵懵的，忽然她靈光一閃，“黃教授！我們是不是忘記去給機場給黃教授接機了？”
今天早上黃教授會做航班來國內(nèi)給霍御霆診治，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忘了呢？
蘇瓷苦惱地撓了撓頭，匆匆下了床，跑去洗手間洗漱。
望著她著急忙慌的背影，霍御霆無奈地笑了笑，跟了過去。
蘇瓷刷著牙，忽然在鏡子里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回眸看去，就見霍御霆雙手抱胸，倚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得望著她。
蘇瓷握著牙刷的手一頓，狐疑地瞇了瞇眸子，“你怎么一點都不慌？”
霍御霆聳了聳肩，“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黃教授的航班已經(jīng)到了一個多小時了�！�
蘇瓷滿臉驚訝地望著他，“所以……你趁著我睡著，去機場把他接回來了？”
“不是我，是大哥�！�
他剛才的確淺淺瞇了一會兒，但等蘇瓷睡熟他就起來了。
但等他下了樓，居然發(fā)現(xiàn)大哥已經(jīng)提前走了。
黃教授此刻正在和老爺子聊天，兩人相聊甚歡，一見如故。
如果不是有大哥在下面攔著，這兩人估計會從探討華國文化，到當(dāng)場結(jié)拜。
“等我去換件衣服，我們趕緊下去吧�！碧K瓷不好意思地捂住臉，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樓下，一位西裝革履，滿頭白發(fā)，約莫六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fā)上和沈老爺子聊天。
時不時傳出爽朗的說笑聲。
沈老爺子一邊優(yōu)哉游哉得泡茶，一邊和他講華國的茶文化。
黃教授對華國文化很感興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沈老爺子的動作，眼底滿是欣賞和驚奇。
這時，樓梯口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黃教授抬眸看去，就見一對外貌氣質(zhì)出眾的男女正從樓上下來。
蘇瓷拉著霍御霆，不好意思地朝著黃教授頷了頷首，“教授，抱歉，讓您久等了�！�
“沒關(guān)系，我在這里學(xué)到了很多華國的文化，這一趟來得很值�！�
黃教授的父母是華僑，在他出生之前就移民國外了，所以中文很流暢。
沈老爺子悄悄瞪了霍御霆一眼，訓(xùn)斥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平時胡鬧也就算了，今天竟然起晚了，幸虧有阿凜幫你�！�
這位黃教授是心理催眠方面的專家，專業(yè)能力是國際公認得強，能請到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們兩個倒是好，直接睡起了懶覺。
霍御霆果斷認錯，態(tài)度誠懇，還將責(zé)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不過好在黃教授不拘小節(jié)，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黃教授將視線落在霍御霆身上，眼底帶著打量之色，“你就是被催眠篡改了記憶的病人？”
“是�！被粲h了頷首。
黃教授沉吟了一瞬，隨即對沈老爺子道：“我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沒問題，我馬上讓人去安排。黃教授，這病能治嗎？”
“現(xiàn)在還不能下定論，得仔細看過之后才知道�！�
沈老爺子有些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讓人去準備去準備房間。
蘇瓷緊張得握住霍御霆的手，心情也跟著緊繃起來。
對上她擔(dān)憂的眸子，霍御霆輕笑著捏了捏她手心里的軟肉，用口型安撫：“別擔(dān)心，沒事的�！�
很快，管家就把書房收拾好了，一群人帶著黃教授和他的助手上了二樓。
到了書房門口，黃教授腳步一頓，轉(zhuǎn)頭望向他們，“給病人看病的時候不能有任何人進來打擾，家屬只能在外面等�！�
沈老爺子眉心緊蹙，還想在說些什么，被蘇瓷攔住了。
“教授，您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您的。”
她查閱過相關(guān)的資料，有些醫(yī)生對于自己治病的環(huán)境要求極其嚴格，以確保發(fā)揮最好的效果。
霍御霆低沉著嗓音道：“不用這么緊張，我很快就出來。”
蘇瓷重重地點著頭，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大概房門一點點關(guān)上，她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揪。
書房里，霍御霆和黃教授面對面坐在書桌前，四目相對，一個溫柔和煦，一個暗藏鋒芒。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很長時間，霍御霆率先開口，“你應(yīng)該和M是認識的吧？”
黃教授愣了愣，下意識否認，“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我姓霍？自從回到沈家，我對外一直都用沈之衍這個名字�！被粲⑽⒉[起眸子，眸中的冷厲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黃教授笑著搖了搖頭，對霍御霆也產(chǎn)生了一絲興趣，看來這一趟來得很值。
“我是應(yīng)張院長的約才來的。”
他只回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沒說。
張院長雖然在華國醫(yī)學(xué)界擁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但還沒有強大到能請動他來的地步。
他接到張院長的請求后，原本是打算拒絕的，可是這時候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M應(yīng)該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他到底是誰？”霍御霆面色沉了下來，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凌厲無比。
M到底是誰……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他似乎對他很了解，對他的關(guān)心遠遠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可有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離他很遙遠。
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有在別人身上體會過。
今天在看到黃教授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確定了這人是M派來的人，可黃教授答應(yīng)來給他看病是在他剛回S市的時候。
也就是說……其實M早就知道他回來了，可他為什么要隱瞞他？
第358章
黃教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M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身份需要你自己去探究，我只負責(zé)給你看病�！�
霍御霆抿了抿唇，心里無端生出一絲煩躁和憤怒。
他討厭這種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不管M有沒有惡意，都不該欺騙他。
黃教授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模樣，自顧自地說：“如果你沒什么要問的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在開始治療之前，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猜到黃教授不想繼續(xù)說下去，霍御霆見好就收，“你問�！�
“你是什么時候察覺自己被催眠的？”
“你此刻腦海中的記憶是什么樣的？”
“這個治療過程很危險，甚至稍有不慎就會讓你的記憶產(chǎn)生混亂，你還要繼續(xù)嗎？”
霍御霆沒有回答前兩個，而是直接回答了最后一個，“要�！�
他希望自己能快點恢復(fù)記憶，盡管現(xiàn)在不痛不癢，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可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
而且以前的記憶對他和蘇瓷來說都很珍貴，那是他們切切實實經(jīng)歷過的一切。
可是現(xiàn)在，他卻把那部分最寶貴的記憶給忘了，留下她一個人承受痛苦。
黃教授又問了幾個問題，才開始進行治療。
之后他用常用的催眠手段，想要將霍御霆催眠，可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他望著霍御霆，眼底滿是驚訝。
“想達到催眠的效果，就必須放松下來，可你的意識一直是緊繃的。”
他給不少人看過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防御心這么強的人。
他嘗試了好幾種催眠的方法，在霍御霆身上竟然都失效了。
最后，霍御霆有些不耐煩了，眉宇間滿是郁氣，“你真的是M找來的醫(yī)生？”
這水平是不是有些令人堪憂了？
從來沒有被人置疑過專業(yè)水平的黃教授：“……”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自己對外界沒有放松警惕，本能在抗拒催眠這件事？
隨后他又嘗試了好幾種方法。
毫無意外，這些用在別人身上百試百靈的催眠方法對霍御霆完全無效。
最后，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不夠。
望著快被自己逼瘋了的教授，霍御霆心里無端生出一絲心虛。
他清了清嗓子，試探地問：“要不您再試試？”
“霍先生，你是我遇到的最棘手的病人，沒有之一�！秉S教授心里生出一絲挫敗感。
他從業(yè)四十多年，第一次受到了巨大的挑戰(zhàn)。
門外，一群人圍在書房門口，臉上如出一轍地焦灼。
“怎么還不出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沈老爺子拄著拐杖，心里緊張得不行。
上次他產(chǎn)生這種情緒，還是在蘇瓷剛嫁進沈家，給阿衍診治的時候。
可那次至少是開著門的，他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況，可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到。
“爺爺，您別擔(dān)心，黃教授可是心理醫(yī)學(xué)方面的專家，再等等吧�！鄙蛑畡C和蘇瓷紛紛安撫。
沈老爺子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擔(dān)心嘛，阿衍這孩子可真是命運多舛�！�
正說著，面前的房門忽然開了，霍御霆和黃教授從里面走出來，他的助理提著箱子跟在后面。
“怎么樣？有辦法治療嗎？你現(xiàn)在……”沈老爺子擔(dān)憂地望著霍御霆。
霍御霆和黃教授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前還沒開始治療，不過爺爺您別擔(dān)心，這件事急不得。”
沈老爺子失落地點了點頭，對黃教授道，“真是辛苦您了，時候不早了，我讓人準備了晚餐，留下來一起用吧。”
黃教授擺擺手，“不了，我還有些事要忙，就先告辭了�！�
等黃教授離開后，蘇瓷走到霍御霆面前，壓低了嗓音問：“出什么事了？為什么沒有治療？”
霍御霆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解釋道：“不是不治，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
將人送走之后，沈老爺子和沈之凜回到客廳，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滿是無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詢問。
“都餓了吧？快吃飯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
另一邊，黃教授坐進車里，疲憊地揉著眉心，吩咐助理開車。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黃教授看了眼來電顯示，忍不住笑罵，“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他點開接聽，就聽到對面?zhèn)鱽硪粋�深沉沙啞的嗓音，“怎么樣？能治嗎？”
“有些難度，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你兒……”
話剛說到一半，電話對面?zhèn)鞒鲆魂嚸涂�，打斷了他的話�?br />
“黃申！不會說話可以不說。”M冷聲警告。
黃教授收斂了唇角的弧度，眼神忽然變得復(fù)雜起來，“你說你何必呢？好好的非要藏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藏起來也就算了，還隱藏身份�！�
他實在搞不懂M在想些什么，明明很多事都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可他偏偏要一力承擔(dān)。
最后，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以前多么風(fēng)光霽月的一個人啊，現(xiàn)在卻毀容了，只能帶著半張面具生活。
“你不懂�！盡語氣滿時落寞，卻一句話都不肯再多說。
黃教授知道他就是一頭倔驢，索性也不再勸說了，匆忙轉(zhuǎn)移話題。
“我今天和他聊了很久，發(fā)現(xiàn)他確實是被人催眠了，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能力絕對不在我之下�！�
“那你有辦法治好他嗎？”M急切地問。
黃教授撐著額頭思索了一瞬，最后實在憋不住，再次吐槽。
“他和你一樣，都是倔驢，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我明確告訴過他，我的治療方式存在風(fēng)險，可能會導(dǎo)致記憶混亂，可他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
心里不禁感慨血脈關(guān)系的強大，爺倆一脈相承，不遑多讓。
電話那端的M唇角微勾，按眼底閃過一絲驕傲之色。
“說正事，我既然請你來給他治療，就是相信你的能力。你跟我說句準話，能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M心里清楚，霍御霆意志力這么強大的人都沒能扛住，被修改了記憶，就說明對方一定用了很殘忍的手段。
這個過程對他來說一定很艱難。
第359章
黃教授沒有給出確切答案，只說：“我可以回去翻閱一下資料，不能保證，但盡量減小對他的傷害�！�
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如果霍御霆決定往前看，不再追尋過去，或許身體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他說自己一定要恢復(fù)記憶，態(tài)度很堅決。
所以他只能盡自己所能，先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