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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里長和村長都還有些經(jīng)驗,不說里長,以往縣令下鄉(xiāng),哪怕他不來七里村,村長也是要一早趕到大梨村候著,若縣令問起一些里長不了解的小問題,那就得村長代為回答。

    所以村長趁著縣令不注意悄悄和老周頭道:“金叔別怕,一會兒縣令問話就回答問題,不問我們就不說話,總不會有錯的�!�

    老周頭點頭,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走在縣令身邊的滿寶。

    傅縣令正在問他們的功課,得知他們竟然已經(jīng)將《詩經(jīng)》讀完,正在讀《大學》時微微一驚。

    要知道,過年前他與族中聯(lián)系,他最為看中的一個堂侄,今年十二歲了,也才剛讀《大學》而已。

    傅縣令略微沉吟,便忍不住邊走邊考校他們幾句《大學》里的話。

    白善寶和滿寶都能順著背下去,而意思,倆人也都能說出來。

    白善寶了解得顯然比滿寶更透徹些,滿寶解析時就跟說故事似的,而且她是話嘮,本來還有些心虛,因此話說,但走了半路,傅縣令一直和藹的跟他們說話,她就把心虛拋到腦后了,此時才問到她,她就巴拉巴拉的往下說。

    已經(jīng)和她有過交集的傅縣令顯然知道她有話嘮的毛病,笑瞇瞇的聽她說,終于瞅準她一個換氣的功夫換掉話題。

    才半年未見,這孩子似乎比去年還要健談得多啊。

    白老爺請傅縣令去白家做客,村民們送到村口后便各自散了,看著走向橋的一行人,村民們?nèi)滩蛔〉吐曌h論起來,“金叔可真是走運了,竟然能被縣令叫去陪酒。”

    “看在滿寶的份兒上吧?”

    “咦,對了,聽那話音,滿寶和縣令認識啊�!�

    “你這記性也是沒誰了,去年去修河堤,滿寶他們?nèi)タ粗芩牡臅r候不是碰到了縣令,還和縣令說了好長的話嗎?周四都吹了一個冬天,我耳朵都快要起繭了�!�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我覺著我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虧得去年修了河堤,不然上頭要是決堤,我們七里村多半也要被全淹了。”

    “是啊,是啊,聽說小羅村就被淹了,還沖走了兩個人,我們這么小的洪都沖了兩個人,你們說外頭決堤的地方得沖走了多少人��?”

    話題慢慢就偏了,偏到了天南海北。

    那邊,剛考校完兩個孩子的傅縣令和白老爺?shù)热说脑掝}也偏到了孩子的教育上。

    這一點上,除了白老爺和主簿師爺,大家和他沒有共同語言,因為家境就不一樣。

    至少他們就不知道逼著家中子侄讀書有多苦逼,因為在他們看來,家里能供孩子讀書,那孩子應(yīng)該感恩戴德,高興得不得了才對。

    第216章

    啟發(fā)

    白老爺請大家到前廳坐下,下人們連忙上茶,管家則下去安排午飯。

    說是上門喝水,當然是不可能喝水那么簡單,自然要吃吃飯,說說話了。

    傅縣令習以為常,因為每次下鄉(xiāng),招待他的不是里長,就是各地的鄉(xiāng)紳地主,他總不能去條件最差的人家里吃飯不是?

    白老爺也很有招待下鄉(xiāng)官員的經(jīng)驗,先是問了問其他地方的情況,又問了問縣里如今的安排,便表示他一定會配合縣里的政策,做好夏收秋收的工作。

    說起收獲傅縣令便頭疼,扭頭問里長和村長村里地里的情況。

    里長便嘆息,讓村長說。

    家里的東西可以造假,但地里的莊稼就長在那里,他就是想說情況很樂觀,那也得傅縣令相信啊。

    他只要往地里一走,就什么都看著了。

    而七里村受損最嚴重的兩塊區(qū)域,有一塊就在河邊,而剛才他們剛從河的那邊走到這邊,傅縣令是肯定看到了的。

    村長見里長嘆氣,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滿寶,便也跟著嘆氣,開始哭窮。

    老周頭可不知道村長侄子的花花腸子,他覺得村長說的都對,于是坐在一旁連連點頭。

    其實七里村的情況比起傅縣令之前走過的村鎮(zhèn)情況算好的了。

    也因此,受災(zāi)范圍這么大,他才更加發(fā)愁。

    想了想,他看向白老爺,嘆息道:“州府下了命令,讓各縣收攏流落的災(zāi)民,我們羅江縣雖地偏,但也涌進了不少流民。且都是益州人,總有投奔過來的親戚朋友,因此現(xiàn)在城中和轄下收留了不少流民。”

    白老爺點頭表示理解。

    “有的流民帶了家資,可以暫時應(yīng)付日常所耗,但更多的卻是空手逃出,洪水不像其他天災(zāi),來得急,又猛,很多人家都沒來得及帶出東西,所以城中一直在煮賑濟粥,但這并不是長久之計�!�

    白老爺在雨停后就讓人往縣衙里送了兩擔糧食,其他地主也是這么干的,算是支援。

    雖然這批捐贈積少成多了,但對羅江縣里的流民而言還是杯水車薪。

    所以傅縣令暗示,縣衙里府庫的糧食也差不多消耗殆盡了,接下來要賑災(zāi),便只能申請開縣中的糧倉了。

    各縣皆設(shè)有糧倉,那便是應(yīng)付天災(zāi)用的,但要開倉放糧必須向上州申請。

    如果對象是當?shù)氐陌傩找簿退懔�,現(xiàn)在需要救濟的卻是外來的流民,恐怕當?shù)匕傩諘幸庖姟?br />
    所以傅縣令讓他們注意村民們的言行態(tài)度,最好能夠勸服他們,大愛無疆嘛。

    當然了,他也不是只管流民,不管本地的百姓,這一次,凡在洪災(zāi)中倒塌房屋的,縣衙都有一份補助。

    剛才那發(fā)霉的稻谷和麥子他也看見了,基本上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凡是房屋倒塌的,基本上糧食都受潮發(fā)霉了。

    雖然理論上這種糧食吃了不會死人,但吃多了也不好。

    以目前縣衙的能力,也只能補助那些房屋倒塌的人家,想要擴大補助范圍,恐怕就得白老爺這樣的人幫助了。

    白老爺聽得出他是暗示他們這些地主再捐一次糧,這一次主要針對的就是當?shù)氐陌傩铡?br />
    他沉吟片刻,其實這對他們這些地主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他是七里村的人,他捐出去的糧食多半會發(fā)給七里村的村民,這不僅能夠幫得到鄉(xiāng)鄰鄉(xiāng)親,也能給他,給白家積攢德望。

    反正本來就是打算再捐一批的,能夠捐給家門外的鄉(xiāng)親自然更好,所以白老爺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下來,表示一定會配合縣里的政策。

    話題打開,白老爺也放開了些,沉吟片刻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秋稅的問題。

    雖然白家家底厚,但受災(zāi)也十分嚴重。

    白家所有的田產(chǎn)可不只有七里村,白馬關(guān)鎮(zhèn),羅江縣的其他村鎮(zhèn),甚至是巴西郡,益州一帶他都有田產(chǎn),也因此,他受災(zāi)不均,且受災(zāi)范圍極廣。

    好吧,雖然他自家人少,但養(yǎng)的下人不少啊,奴籍也是要交一定稅的,受災(zāi)如此嚴重,朝廷的真的不考慮一下減免秋稅嗎?

    傅縣令頓了頓,本來想和白老爺私下談這個話題,但見師爺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傅縣令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和白老爺私下說,是保密性質(zhì)的,在這兒說,卻是半公開的,兩者都有好處,而后者的好處就是可以給他在鄉(xiāng)民間積攢一定的好感與威望。

    “益州一帶,直接受損的州縣是一定可以免稅的,“哪怕朝廷政令沒下來,傅縣令也知道一定可以,不僅僅是因為這次受災(zāi)嚴重,還因為來賑災(zāi)的是魏知。

    魏知為秘書監(jiān),朝中出了名的公正廉潔。

    “但其他受災(zāi)沒那么嚴重的州縣,比如我們羅江縣,若是州府那邊不上報,想要減免賦稅,太難�!�

    和益州比起來,巴西郡受災(zāi)并不是太嚴重,此時人心惶惶,傅縣令猜測刺史為了面上好看,恐怕不會減免秋稅。

    這個猜測,是傅縣令兩次到巴西開會,揣摩上意揣摩出來的。

    可以說,在政績要求上,傅縣令和王刺史的愿望是正好相反的。

    而不巧,王刺史是傅縣令的上司。

    聽到減免賦稅這樣的話題,便是一直低垂著腦袋的老周頭都忍不住精神一振,巴巴的看著傅縣令。

    如果今年能減免賦稅,別家他不知道,他們老周家是一定可以挺過去的,日子不會特別難過。

    但聽說刺史大人不是很愿意上報,老周頭和村長又浮現(xiàn)失望之色。

    里長看了一眼啥都放在面上的倆人,沒說話。

    滿寶和白善寶也聽得津津有味,她已經(jīng)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了,知道傅縣令是不可能越過刺史上報這種事的。

    她便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白善寶也嘆了一口氣。

    兩小兒嘆氣的聲音還不小,傅縣令看著可樂,笑問,“你們嘆什么氣?”

    滿寶道:“我們換一個刺史大人就好了,換一個和您一樣想減免賦稅的刺史�!�

    老周頭嚇得不輕,伸手去捂她的嘴巴,連連請罪,“大人贖罪,小兒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

    傅縣令也嚇了一跳,不過也并不是很在意,笑道:“小孩子家的話不必放在心上�!�

    白善寶也說她,“換刺史好難的,想著換刺史,還不如想著有一個比他更大的官兒來我們這兒呢,到時候就可以直接和他提了�!�

    滿寶扒掉了父親的手,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縣令比刺史小,所以縣令要聽刺史的,那再來一個比刺史還大的官兒就好啦,官小的要聽官大的�!�

    傅縣令和白老爺同時若有所思起來。

    第217章

    說話的藝術(shù)

    傅縣令和師爺對視一眼,目中生輝,主簿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眉頭微皺,這已經(jīng)是縣令第三次提起減免賦稅的事了,前兩次都是他們私下商量,這一次卻是當眾,看來縣令決心很大啊。

    主簿看了一眼堂上坐著的人,微微嘆息一聲,沉默了下來。

    減免賦稅也未嘗不可,就怕縣丞不會很樂意……

    桌上的人精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但不過片刻功夫而已,滿寶的話音落下,大家也就靜謐了片刻,然后傅縣令便哈哈大笑起來,看看滿寶,又看看善寶。

    最后輕拍了一下他們的圓腦袋,扭頭問白老爺:“小公子今年幾歲了?”

    白老爺立即道:“八歲了�!�

    這是虛歲,在孩子未長成前,大人都喜歡算孩子的虛歲,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們快點長大似的。

    傅縣令自然也知道這一點,自己算成周歲,便忍不住有些羨慕,“去年見他時,還未滿七歲吧?當時他拿了一篇文章給我看,我便覺得他不凡,今日再看,見識果然非同一般,立之不考慮一下送他去縣學嗎?”

    立之是白立的字,這個字還是白啟和他的先生給他起的,他們沒有父親,所以倆人及冠時,字都是先生給取的。

    傅縣令稱呼他的字,是一種很熟的稱呼了。

    白立欣慰一笑,也有些心動,但再一低頭看使勁兒給他眨眼睛,幾乎要眼抽筋的孩子,白立便搖了搖頭道:“孩子還小,等他再大一些吧�!�

    他道:“且他的事都是嬸娘做主,他可是我那堂弟的獨苗,恐怕家中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

    傅縣令就笑,“縣學就在城中,離得也不是很遠,到時你們派個得力的下人跟著就是,再不濟,舉家搬到城中也未嘗不可�!�

    傅縣令一提,精神起來,極力鼓動白老爺搬到縣城里去。

    倒不只是因為白善寶,更重要的是白家要是搬到縣城,他再把人請出來做事就方便多了。

    當年白立之所以把家定在七里村,就是因為這里安靜宜居,當然不會找抽的搬回縣城里去,因此微笑著拒絕了。

    傅縣令心內(nèi)惋惜,略一思索便道:“不如我收他做我的弟子,到時候讓他跟在我身邊學習�!�

    白善寶不樂意,雖然莊先生沒有正式收他為徒,但他的待遇和滿寶是一樣的,他也很喜歡莊先生,可不喜歡去什么縣城讀書。

    于是伸手去拽白立的衣角。

    滿寶也急了,但這是人家的事,且又是兩個大人說話,她不好貿(mào)然插嘴。

    白立面色不變,手不動聲色的垂下,拍了拍白善的手,和縣令笑道:“大人看得上他是他的福氣,只怕嬸娘舍不得他,您不知道,這孩子只是從這兒去大梨村趕集,嬸娘便要一日問三回。而大人正年富力強,這兩年又政績不菲,恐怕不日就要右遷,到時候嬸娘肯定不會放孩子跟大人離開,此時讓他拜師,豈不是白白占了一個名額?”

    白立笑道:“大人若是不嫌棄,以后讓他有疑便去找您解惑,還望您不吝賜教,以后就讓他以師侍之,這樣大人和善寶雖沒有師徒之名,卻能有師徒之實。”

    傅縣令沒有思考就哈哈大笑著應(yīng)了,倒不是他被說服了,而是因為白立的這番話說得很讓他高興。

    如今他正心心念著升遷的事,白立的馬屁正好撓在了他的心癢之處。

    白立笑著舉酒敬他,心中暗道:他又不傻,是,傅縣令是進士出身,比府學出身,都沒能考進國子監(jiān),也沒考中進士的莊先生厲害。

    可關(guān)鍵是,傅縣令能有時間,一天六個時辰的教導(dǎo)善寶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做縣令,不敢說忙得轉(zhuǎn)不開身,至少不會很輕松。

    善寶跟著他念書能學到多少?

    他要是晚十年問這個話題,白立肯定想也不想就替善寶答應(yīng)下來,因為十七八歲的善寶需要的就是一個傅縣令這樣在朝為官的人指點。

    拜他為師,不僅可以學到學識上,官場上的知識,還能沾到傅縣令人脈的光。

    可善寶現(xiàn)在只有八歲,不,實歲算只有七歲半。

    他這時候跟著傅縣令,弊大于利。

    他雖然也能從傅縣令那里得到一些東西,但現(xiàn)階段,一定不會有比從莊先生那里學到的多。

    而且……

    白立低下眼眸將酒一飲而盡,他敬佩莊先生,可不僅敬佩他的學識,還敬佩他的為人。

    一杯酒盡,此事就算過去了,傅縣令放下酒杯便叮囑白善寶,“有空便去縣衙來見我,我也可以時時考校你的功課�!�

    白善寶乖巧的點頭,他旁邊放下心來的滿寶也仰著小腦袋對他甜甜的笑,暗想:善寶要是走了,她就沒有特別特別要好的小伙伴了,幸虧他沒走。

    傅縣令看到她的笑容,便道:“到時候和周滿一起來,我記得你與我那二女兒是好朋友吧?”

    最后一句話是和滿寶說的。

    滿寶點頭。

    傅縣令就笑問,“你們現(xiàn)在還通信嗎?”

    “通呀,她是不是不知道大人來我們村,不然她怎么沒給我?guī)�?�?br />
    傅縣令:“……是不知道。”

    我是來視察的,又不是來給你送信的。

    “我就知道,那大人,一會兒您走的時候我給傅二姐姐寫一封信,您幫我?guī)Щ厝ソo她可以嗎?”

    “……可以。”

    滿寶高興的應(yīng)下,和白善寶咬耳朵,“傅二姐姐可好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寫信給傅二姐姐,你們通信后也能成為好朋友的�!�

    雖然是悄悄話,但一張飯桌上坐著,大家都聽到了。

    里長,村長和老周頭都不覺得這有啥,但傅縣令等人額頭齊齊跳了一下。

    傅縣令輕咳一聲,白立連忙和意動的白善寶道:“善寶,這縣城距離村里又不是很遠,要交朋友,以后你去縣城里拜見大人時自然也能見到,我記得大人的小公子和善寶差不多大吧?”

    傅縣令就笑道:“正是,今年他虛歲也是八歲,只是頑劣得很,并沒有讀幾本書,等白善去了,可以和那小子一起讀書,也教教他。”

    第218章

    厚厚的信哦

    很好,又有一件事被翻篇,聽懂其中機鋒的師爺和主簿齊齊松了一口氣,再次忍不住好奇的看了滿寶一眼。

    總能說些難住他們這些大人的話的孩子,一定程度上也是很厲害的。

    但是,滿寶本來年紀就小,加上先天不足,哪怕現(xiàn)在長得白白胖胖的,身高卻很矮,加上那肥嘟嘟的小臉,看著實在是嫩得很。

    沒人會怪她說話失禮,反倒覺得她是童言無忌。

    再一看白善寶,知道其中機鋒的人便微微一笑,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娃娃,把事情往男女大忌上扯也太牽強了些。

    可話雖如此,待用過午食,白老爺請傅縣令一行人去客房休息片刻后還是把倆孩子拎到書房里談話,決定教一教他們說話的藝術(shù)。

    年紀都不小了,這方面也該學起來,不然以后出門總是得罪人,恐怕被套麻袋都不知道為什么被套,那就太慘了。

    老周頭也覺得小閨女太話嘮,正想找她說話呢,結(jié)果到書房門口聽了一會兒,他便悄悄走了。

    他覺得以后家里要是再做豆腐,不能只給隔壁的善寶家送,這邊白老爺家也要送一些才好。

    傅縣令雖然很想表現(xiàn)得勤勉一些,但白家的環(huán)境的確是好,加上他很久沒有休息夠,睡眠不足,吃飽喝足后往床上一坐,便忍不住昏昏欲睡起來。

    不一會兒,他就倒在了榻上,呼呼的睡起來。

    主簿和師爺也困得很,倆人也在自己休息的客房里睡著了。

    沒辦法,傅縣令休息不足,他們也如此,因為傅縣令下鄉(xiāng)巡查,他們幾乎全程跟著。

    縣尉和縣丞可以有別的事做,留在城中沒出來,但主簿和師爺不行,前者主管錢糧,要賑濟,要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他就得去;而后者是因為主公都下鄉(xiāng)去了,他當然要跟著看看情況,然后出謀劃策了。

    三人這一睡,時間就有點兒長,滿寶和白善寶不僅聽完了白老爺臨時開的“論說話藝術(shù)的重要性”課,還互相探討了一下,然后你一頭,我一頭的占了一張軟榻睡了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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