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滿寶便嘆息。
巴菩道:“哼,你們也別覺著我殘忍,我殺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給你飯食的那一家也不是好人嗎?”
巴菩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她兒子是逃兵,算的什么好人?我本也沒想殺她,是她撞見我殺她兒子,大嚷大叫起來,我這才動手殺她的。”
第1188章
不可能
“不可能,”白善道:“軍戶皆在冊,既然你說他帶著老母,那就不可能是逃兵,不然他回鄉(xiāng),里長不可能不知道,收容逃兵,隱瞞不報是會被連坐的。”
“我都快要死了,我騙你們做什么?”巴菩沒好氣的道:“他當(dāng)時回來,包袱里裝的是甲胄,我以前當(dāng)過兵,一摸就知道�!�
白善便打量他,問道:“你才是逃兵?”
巴菩:……
他低頭狠狠地吃了一口雞肉道,“反正都要死了,也沒啥可瞞的了,不錯,我是逃兵,自逃出來便不敢再回家,就是靠偷盜度日�!�
白善還是皺眉,覺得不通情理,“逃兵哪敢回鄉(xiāng)?多是和你一樣四處流浪,或許有了錢后會改換身份,但也絕對不敢光明正大的回歸鄉(xiāng)里。一旦被發(fā)現(xiàn),里長和鄰里都要被連坐的�!�
巴菩自己就是逃兵,他當(dāng)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皺了皺眉,不過又很快松開,不在意的道:“我沒必要騙你,他要不是逃兵,家里怎么會有甲胄?”
他道:“他可全乎著呢,手腳都沒斷,又年輕,不可能退役�!�
白善沉吟片刻,“茂州戚家村?”
巴菩沒理他,繼續(xù)啃著雞。
白善和滿寶對視一眼,唐縣令說過,事出反常必有妖,書上也是這么寫的。
滿寶問,“你對茂州熟嗎?為什么會逃到茂州去��?”
“不太熟,我對益州和綿州最熟,”巴菩道:“我老家綿州的,但不敢跑回去,怕被熟人認出來,我呢,平時就在益州里逛一逛,摸幾個錢袋子花,可這兩年在益州的日子也不好過,新來的縣令特別狠,好幾次我剛得手就被人查上來,最后沒辦法,我就逃了�!�
巴菩其實逃兵役逃了很多年了,中間日子也好過過的,但就在他攢了錢準(zhǔn)備回鄉(xiāng)改換身份時,犍尾堰決堤了,糧價暴漲,他一路走回去就把錢給花光了。
水患過去,他剛到益州城的時候日子很快又過好了,那會兒雖然益州城人少,但有錢的人家也開始回來了。
他偷了不少的錢。
但唐縣令上任后他日子就不好過了,城里的防務(wù)嚴(yán)格了許多不少,好幾次還被唐縣令順藤摸瓜找到了住處,沒辦法,他只能東躲西藏,最后不得不離開益州城。
巴菩倒也不隱瞞,不過更多的是吹噓自己偷到過的東西,“出了益州就好了,茂州那兒的東西還挺好偷的,我在一戶人家里偷了一匣子的珠寶,可惜那東西不好出手,我去當(dāng)鋪的時候恰好撞見了他們家的人,一個沒留神被戳了一刀,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逃的�!�
“那動靜,你們知道有多大嗎?七八十人抓我一個,最后我跑進了山里才逃脫的�!�
白善不信,“七八十個人在你受傷的情況下還抓不住你?”
滿寶道:“傷口落血,光循著血跡都能找到你吧?”
巴菩自得道:“那是老天爺保佑我呀,他們追著我進了山就不追了�!�
白善道:“然后你就到了戚家村?”
“不錯,”巴菩嘆氣道:“其實我也不是惡人,班老嫗救了我,我原先還打算送她一個帶出來的玉鐲子呢,可她兒子從外面回來,手里就拿著我的通緝畫像,我一摸他那包袱就知道是甲胄,我肚子上的傷還沒好呢,肯定打不過他……”
白善和滿寶還在沉思,巴菩干脆執(zhí)杯往旁邊倒了一杯酒,絮絮叨叨道:“兄弟啊,你要是聽我的,你當(dāng)沒看見我,我呢,也當(dāng)不知道你是逃兵,大家各走各的道兒,也就不會有今兒的事兒了�!�
“你偏不聽,還非得抓我去拿賞金,我這不是沒辦法了才殺你的嗎……”
白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打斷他的話,“那你對戚家村熟嗎,你覺得那個村子里除了班老嫗的兒子外,還有沒有逃兵?”
巴菩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當(dāng)逃兵是大蘿卜呀,哪兒哪兒都是。碰上一個就已經(jīng)是我倒了血霉了,而且我是逃命的,到了班老嫗家后就沒怎么出門,萬一被人看見了臉怎么辦?”
白善認真的看著巴菩道:“白天不出去,晚上總會出去看一看吧?作為一個盜賊,怎么可能不熟悉熟悉所處的環(huán)境?”
“咦,小郎君倒是挺熟的嘛,”巴菩笑道:“倒也沒錯,我晚上的確出去過,可我也沒見著人呀。”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村有什么不同?”
巴菩總算是覺得不對了,湊上去看白善,問道:“怎么,你覺得他們村有問題?”
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欄桿,“那是不是我不用死了?”
白善淡淡的道:“徐大人不是說你還殺了一個拘捕你的官差嗎,你覺得你能活?”
巴菩一聽便泄了氣,倒也沒什么瞞白善的了,他無趣的揮了揮手道:“能有什么不同?除了他們村富裕些,也沒什么不同了�!�
“你怎么知道他們村富裕?”
“我當(dāng)然知道了,”巴菩道:“晚上亮燈的人家不少,還有許多人家養(yǎng)了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
油燈不是誰家都能點得起的,老周家現(xiàn)在這么有錢了,老周頭也不舍得在晚上點油燈的。
而窮的時候,一年到頭點油燈的次數(shù)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所以村里很多人家亮著燈,就意味著這個村很富裕。
一直沒說話的女囚突然沙啞著聲音道:“戚家村沒錢。”
白善和滿寶一起回頭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哦,她跟我一塊兒押送進京的,就是茂州的�!卑推谢亓艘痪�。
白善看著她的目光都發(fā)亮起來了,女囚倒也不隱瞞,道:“我有個姨婆就是嫁在戚家村的,他們村因為是在山里,出了名的窮,不可能有錢�!�
巴菩嗤笑道:“沒錢他們村能點油燈,能養(yǎng)狗,那房子還是用的半石頭砌的?”
女囚便又不說話了。
白善便拉著滿寶對女囚躬身行禮道:“多謝你了。”
他對倆人道:“你們慢吃,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我和滿寶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他拉了滿寶就走。
滿寶問他,“你怎么了?”
白善拉著她上了馬車才小聲道:“我突然記起那本鐵礦冊子,其中有好幾筆的去向都寫了一個戚字,我以前還當(dāng)是提鐵器之人的姓氏,可今兒聽巴菩這么一說,那有可能是戚家村的意思,是鐵器的去處�!�
“萬一我們猜錯了呢?”
“管他呢,”白善道:“告訴唐縣令和楊縣令,讓他們?nèi)ゲ椋f一查到了呢?”
滿寶一想也是。
第1189章
刑問
白善回去寫了信,交給大吉讓他派人送去益州和羅江縣,結(jié)果信都沒出宅門,在家里轉(zhuǎn)了一圈后回到劉老夫人手上。
白善和滿寶就被叫過去問話了。
然后劉老夫人沉吟片刻后道:“信我替你們送出去,只是魏大人那里也要告訴一聲,這種事情他們做比我們做要快些�!�
劉老夫人道:“善寶,明兒你就要去上學(xué)了,天牢那邊就不要去了,滿寶,你也是�!�
滿寶張了張嘴巴,小聲道:“我們還想再問問他們,問仔細些�!�
劉老夫人將信按在桌子上,輕聲道:“這種事情魏大人他們會去做的,天牢晦氣,你們別總是往那兒跑�!�
滿寶問:“他們這算戴罪立功嗎?能不能免了斬刑?”
劉老夫人蹙眉,不由看向一旁的莊先生。
莊先生問道:“你想讓誰免于斬刑?”
滿寶小聲道:“巴菩倒是罪有應(yīng)得�!�
莊先生便明白了,微微頷首道:“我們見到魏大人會和他提的,但成與不成,還須刑部考量。”
滿寶就高興起來,很爽快的點頭道:“行,那我們明天不去了�!�
還在牢里等著他們送飯的巴菩沒能等來白善兩個,倒是等來了幾個沒見過的大官兒,他和斜對面的女囚,叫秋娘的,一起被提出去審問。
秋娘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她沒什么需要瞞人的,魏知對她的坦誠很滿意,細細地詢問起她所知道的茂州情況,包括她娘家住在何處,她所說的姨婆家住在何處,家里有幾口人,以什么為生,平時可有來往……
問的很細,秋娘心中惴惴,卻也仔細回答了。
倒是巴菩轉(zhuǎn)著眼珠子,雖然也回答問題,卻回答得很籠統(tǒng),還反過來打探他們的目的。
但堂上有老唐大人在,他能讓巴菩得逞嗎?
見他如此不老實,老唐大人干脆揮手道:“此人為賊,又是偶爾到的茂州,恐知道的不多,留下這秋娘即可,他送回去等待秋斬吧�!�
距離秋斬定的日子還有三天。
巴菩瞪圓了眼睛,立即趴在地上高聲道:“我知道,我也知道很多茂州的事的,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
老唐大人很不喜歡他,他手上有四條人命,在他看來,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勞,也不該免了死刑,因此面無表情的問,“你知道什么?”
“我,我……”巴菩看著堂上三位大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們想知道什么,小的都能說一些的,只求大人開恩,饒小的一命。”
老唐大人冷哼一聲,沖差役們揮了揮手,他們立即上前要把巴菩拉下去,季相和老唐大人一唱一和,嘆息道:“你這犯人好不知趣,本來你若老實交代,或許這三兩日內(nèi)能讓你過得舒坦點兒,或許會推遲到明年秋斬也不一定,想要免死?你知道的,難道其他茂州出來的人或犯人就不知道嗎?我們不問其他人,只問你,不過是嫌棄麻煩而已�!�
差役已經(jīng)要把巴菩拉出門去了,一聽這話,巴菩是真的哭了,淚流滿面的道:“我說,我說,大人盡管問小的便是。”
老唐大人這才抬了抬手,差役又把他拖回來。
季相和魏知都沒有再開口了,論刑問,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老唐大人厲害。
老唐大人喝了一杯茶,沉吟片刻后道:“我聽人說,你耳力特別厲害,以前在軍中是做什么的?”
巴菩一怔,不明白他為什么提起軍中的事來,季相和魏知都沒表示異議,坐在上面喝茶。
見老唐大人一皺眉,巴菩立即道:“小的是斥候,在斥候營中聽差�!�
季相忍不住蹙眉,“斥候營怎會有你這等人?竟然逃兵!”
季相在軍中干過,做斥候,首要的就是忠心,因為他們從來都是在最前線的,知道的消息還多,一旦被俘,后果不堪設(shè)想。
巴菩惴惴不安道:“小的剛?cè)霠I沒多久就被調(diào)到了斥候營,也不是有心逃的,是有一次與吐蕃作戰(zhàn),小的受了傷跌入林中,醒來只有我一人在,一念之差,就,就逃了……”
他是斥候,當(dāng)時與他一起的還有四個戰(zhàn)友,他們探查到了吐蕃軍的動向,卻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五人回逃的時候他的馬被射中,身上也中了一箭,跌入林中……
當(dāng)兵實在是太苦了,又總在生死一線,他想著,他們回去后肯定會報說他戰(zhàn)亡了,如此也不會連累家里,他只要離開,便天高任鳥飛……
就閃過這么一個念頭,他就跑了。
老唐大人微微點頭,繼續(xù)他的問題,“如此說來,你探查的功夫很厲害了,在益州城偷盜時一直得手,華陽縣令幾次都抓你不住,那在茂州時,怎么會一次就被發(fā)現(xiàn)了?”
老唐大人微微傾身,問道:“你偷的是誰家?”
巴菩一愣后道:“偷的是楚家,他家是茂州有名的富戶,他家兒子娶的還是茂州刺史的女兒呢,這樣的人家錢不少�!�
老唐大人不動聲色的問,“那為什么不去偷汪刺史?”
巴菩:“……刺史府里有兵丁巡邏,我又不傻,去偷楚家就行了�!�
老唐大人微微點頭,問道:“順利嗎?”
巴菩遲疑道:“順利吧,我一進去就摸到了一個院子,可惜找不到金銀,只找到一個妝盒,里面有許多珠寶首飾,我便全拿了�!�
老唐大人:“淺夜偷的?”
巴菩點頭,“白天容易被人看見,深夜他們家巡邏的家丁反倒多起來,所以就淺夜入內(nèi)偷了。”
不過這位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巴菩抬頭看向老唐大人,以前可沒有那個官兒這樣問他。
老唐大人問,“進去后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沒看到什么啊,那會兒他們家多數(shù)在正院那里共享天倫,我去的院子都沒幾個下人,悄悄的避過就進去偷了。”
老唐大人盯著他問,“既然沒人發(fā)現(xiàn),你又怎么會被抓到?”
“我是去當(dāng)鋪時被發(fā)現(xiàn)的�!�
老唐大人挑了挑嘴唇道:“你當(dāng)?shù)氖鞘裁礀|西?”
“一根銀釵�!�
“銀釵可直接在銀樓換成銀子,你為何要去當(dāng)鋪?”
“茂州的銀樓是他們楚家的家業(yè),雖然銀釵上沒標(biāo)記,但我還是不敢去,所以直接去了當(dāng)鋪,誰知道當(dāng)鋪也是他們家的�!�
“你去前沒查過?”
“查過了,但那時真的不知道當(dāng)鋪是他們家的�!�
第1190章
老婦
巴菩說到這里“哦”了一聲道:“倒是聽到了不遠處書房里的兩個人說話,說是糧食又不夠了�!�
這下連魏知和季相都坐直了,老唐大人不動聲色的問道:“除此外,還聽到了什么?”
巴菩的細細的說來,他心里也很疑惑,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平常之言,他根本沒往心里去。
那書房距離他溜進去的房間有兩墻之隔,不然他也不會在翻了柜子和床頭發(fā)現(xiàn)沒金銀后便取了妝盒里的首飾珠寶便走。
雖然珠寶和金釵銀釵等都能換錢,可到底沒有金銀方便。
而他銷貨也很小心的,他拿出手的銀釵一點兒標(biāo)記也沒有,樣式也很普通,還特意避開楚家和汪家的產(chǎn)業(yè),誰知道那當(dāng)鋪竟也是楚家的,明明之前一點風(fēng)聲都不漏。
且對方一看銀釵,也不問他緣由,直接就要拿人問話,他一看那架勢不對,便跑了。
一跑,就泄露了,當(dāng)時就被捅了一刀,要不是他當(dāng)過兵,還是斥候,當(dāng)時恐怕都逃不掉。
老唐大人細細的詢問了整個過程,翻閱了一下他的案卷后道:“你是在茂州犯案,怎么是綿州審判并押送入京的?”
巴菩道:“小的一路從茂州逃到了綿州,是在綿州被抓獲的,因祖籍綿州,便在綿州受審了�!�
魏知也好奇的看了一眼案卷,問道:“你不是和茂州的犯人一起押解進京的嗎?怎么是在綿州受審和押送?”
巴菩一臉茫然,倒是老唐大人解釋道:“需要刑部重復(fù)審查的命案不多,押解進京耗費很大,一般為了減少耗損,臨近的幾州會一同上路,經(jīng)過之地,若也有犯人,出一個衙役,再給些錢就能托路過的州府差役幫忙一起押解,減了各州損耗,所以這種事常見�!�
秋娘是因為妻殺夫,當(dāng)時案卷做得不明朗,封尚書審閱過后擔(dān)心是冤假錯案,所以讓人把人押解進京重審。
巴菩卻是因為殺的人過多,影響極其惡劣,所以被當(dāng)做典型送到京城來受刑。
一般這種案子,一州三年都未必出一起,所以押解犯人進京的花銷很大,畢竟一個犯人你至少得三個人押送吧?
差役和犯人吃飯,住店的錢誰出?
當(dāng)然不可能是刑部出了,一般就是各州縣衙自己出的,一些貧窮的小縣根本就出不起這個錢。
比如沒有楊縣令之前的羅江縣,傅縣令就從來不會讓自己任下有冤假錯案的案卷遞上去,也不會讓任下發(fā)生這種性質(zhì)惡劣的大案。
不然一個案子縣衙還得往外掏幾十兩銀子送進京,傅縣令能心疼死。
老唐大人對刑部熟得很,繼續(xù)道:“至于在綿州審,人是在綿州抓到的,若在綿州審理,那半數(shù)功勞在綿州,不然送回茂州,綿州便無功了�!�
不然,巴菩是在茂州偷的東西,在茂州殺的人,茂州的官衙已經(jīng)畫出了他的畫像,為了抓他還死了一個人,綿州抓住了人送回去,那這案子唯一還跟綿州有關(guān)系的就是巴菩出自綿州了。
到時候功有沒有不一定,過多半是要落下的,畢竟,治下之民逃兵也就算了,還偷盜殺人,上面是能問教化不嚴(yán)的過錯的。
所以,巴菩是被綿州搶功一般搶過去的。
三人一起低頭看了他一眼,若楚家果真與益州王謀反之事有關(guān),那這巴菩真算是撿回來一條命,不然若是在茂州,他早沒命了。
這些事自然是都要查的,怎么查,那就是老唐大人的事兒了。
因為唐縣令就在益州,他的人過去最快。除此外,陛下那里也要告訴一聲,魏知如今還能跟著參與,季相卻屬于被半排擠了。
益州的事兒有些嚴(yán)重,身為百官之首,老家還在益州,這算是他的失職,現(xiàn)在陛下還要用他壓著百官,做個名義上的領(lǐng)頭人,但其實這個案件很多事情都不過他這邊了。
季相與魏知等人從宮里出來后便互相一揖手,告別回家去了。
魏知和老唐大人站著等季相的馬車走了以后才道:“那倆人你關(guān)到哪兒去了?”
老唐大人道:“京兆府的牢里,殷禮現(xiàn)在不在,這些事全是他的副使管著,也是陛下的人,比天牢還穩(wěn)固些�!�
魏知看著季相的馬車走遠,嘆息一聲道:“季相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