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老周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我給他打賞?不是,我就一個泥腿子,他還是大官兒呢,怎么能我給他打賞呢?”
這不得他打賞他才對嗎?
里長道:“將來你家立學要是考中了進士,人家來報喜,你不得給人家打賞錢呀?”
“那來的是小吏,還是大喜事,當然是要打賞的,可這兒來的是大官兒,這得給多少錢才能算打賞?”老周頭轉頭對周二郎道:“沒給才對,給了我才要揍你呢,給的少了,讓人家大官見了多寒磣呀�!�
大家竟然覺得老周頭說得有理,連白老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也是,京中來的,應該不缺錢才是�!�
那是,缺也不能給呀。
老周頭心想,現(xiàn)在新麥不值錢了,價格就跟平常的麥一樣,到了明年,豐收過后說不定糧價還得降一降呢,根本換不了多少錢。
如今家里掙的現(xiàn)錢都靠山上種的各種藥材了呢,老五他們寫信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連滿寶蹲大牢這樣的事都是出來以后才告訴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京城里為了撈人花了多少錢。
老周頭可是知道的,進了監(jiān)牢,那要是沒錢,休想出來的。這京城里的大官兒可不一定有楊縣令那么好。
老四臨走前就把家里的現(xiàn)銀都給帶上了,這一時半會兒的讓他上哪兒給這么大個官兒找賞錢去?
官吏們一走,老周頭是徹底一松,直接揮手道:“和鄉(xiāng)親們說一聲,明天我們家殺雞宰羊,請大家吃一頓!”
村長知道老周家現(xiàn)在除了些銅錢外沒多少錢了,畢竟他們家前幾天剛跟他換完銀子,因此攔住他道:“別忙,這是咱周氏的大事,也是咱七里村的大事,不能光你家出錢,家家戶戶湊一些,大家辦它個流水席�!�
老周頭立即推辭,“不行,不行,怎么能讓你們破費呢?放心,雖然家里的現(xiàn)銀都讓老四帶走了,但請大家吃頓好的還是可以的�!�
他道:“今年收成不錯,米面都是自家的,管夠,地里的菜也有,雞和雞蛋也都是家里的,家里買羊肉和豬肉的錢還是有的�!�
見老周頭堅持,村長便也不跟他爭了,大不了明天來吃席的時候帶點東西唄。
如今七里村上下都知道前段時間滿寶因為告御狀蹲了大牢,信送回來的時候,老周家哭得可慘了,雖然信上說了人沒事,已經(jīng)撈出來了。
但誰都知道,這大牢是那么好蹲的?
誰進去不得脫一層皮?
滿寶還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呢,所以老周家一旦新,便讓周四郎帶上家里所有的現(xiàn)銀,又把家里炮制好的藥材全裝車上給拉到京城去了。
那騾子和車都是現(xiàn)買的,拉到京城去就賣出去換成現(xiàn)銀給滿寶,務必要把人給帶回來。
所以現(xiàn)在七里村上下都知道老周家沒錢,一下又從全村第二有錢的人家上掉下去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不是掉到了最末,畢竟誰也不知道京城的情況。
不過雖然不知道滿寶出獄遭了多少罪,周銀被追贈的事兒是大好事,全村都開始跟著一起慶祝起來。
這下他們是徹底放開了,談起十二年前的事來再無顧忌。
總算是可以說悄悄話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只要談起周銀就只能嗯嗯啊啊的暗示過去,全靠各人的領悟能力。
周氏的老人們決定在族譜上加上十二年前的那一段,一定要重墨寫,他們不太信得過周立學的文筆,因此決定交給村長的孫子來寫,畢竟他比周立學多上了幾年學。
第1239章
知恩
七里村第二天便開始熱鬧起來,村里不少人都去老周家?guī)兔χ箫堊霾耍腔旧鲜桥说幕顑骸?br />
而男人們則湊在一起,周氏的老人做主開了祠堂,一群上了年紀的人就拉著周立學幾個讀過書的在祠堂里翻族譜,給祖宗們供了剛燉好的雞鴨羊后就將周銀夫妻重新點到族譜上,并將周銀的這一生記在了族譜上。
七里村偏僻,世代居于此,除了亂晉的時候有流民軍沖進來過,就只有天災才能讓他們村子有滅頂之災。
但這樣的災難也很少有,因為七里村是在山里,沒有糧食,還有野菜野草,還有樹皮,總會有根子留下來。
而一個家族,一個村子只要有幾個人活下來,經(jīng)年之后就又能成為一個村,不過是從百戶變成了幾十戶,從幾十戶變成幾戶而已。
而大德十一年的旱災對于七里村的村民來說就是一次滅頂之災的考驗。
那一次,村里不少人家其實已經(jīng)收了行囊準備出門逃災了,他們私下已經(jīng)商量好往北去,一路走到京城去,哪怕是沿路乞討,只要能撐著一口氣活到旱災結束就好。
可是,人離鄉(xiāng)賤,希望是如此,最后在路上能活下幾個人來誰也不知道,頭一批從村里出去的人不就只回來了三個嗎,剩下的,基本都折在了路上。
那一批出去的還都是青壯呢,他們都沒損失這么大,更別說村長這些打算牽家?guī)Э诘牧恕?br />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周銀扛回來一袋糧食,除了給自家留了一部分外,還給村里一些已經(jīng)斷炊好幾天的孤兒寡母分了一點兒。
然后把村里的青壯拉在一處,一起帶到了縣城,點頭哈腰的給他們找了個扛包的活兒。
很累,很苦,但能活下去,得到的糧食擠一擠還能讓家里的老幼撐著一口氣。
就是靠著周銀介紹的這份工,七里村最后沒出去逃災,大部分人都活了下來。
那商行的東家很喜歡周銀,留下管事處理羅江縣的產(chǎn)業(yè),他則和商隊帶著周銀走了。
七里村上下都知道周銀是賣身為奴了,按照規(guī)矩,賣身為奴就該從族譜上劃去了,但當時族里沒人要劃掉周銀的名字。
老周家的日子依舊過得拮據(jù),整個七里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年景好的時候,省吃儉用就能過一年了。
年景不好的時候,勒一勒褲腰帶也熬過去了。
所以閑暇之余,大家也會坐在村口的大榕樹下討論,說以周銀的聰明和能干,還有商行東家對他的看重,說不定此時正吃香喝辣的呢,過不了多久就會送信回來了。
但老周家和七里村的村民們等翻過了年,又翻了一年,周銀還是沒有消息。
老周家甚至叫人去找路過的客商打交道,但傳回來的消息都不太好,有說那商行的東家路上遇到了流民軍和土匪,商隊被搶了,人都被殺了……
還有說根本就沒這個商號,人必定是被騙到深山里挖礦去了,進了礦山就不用想著找人了,那是連骨頭渣子都不會有的……
于是一年又一年,七里村的人不再提起周銀,連老周家自己都不再提了,就想著沒有消息也不算壞,說不定是跟著商行走遠了,一時送不回信來,畢竟是下人,身不由己的……
一直到大貞三年,周銀突然趕著一輛騾車帶著妻女喜滋滋的回到七里村,整個村子都熱鬧了起來。
像張氏雖然對錢氏很有意見,半輩子都在針鋒相對,但對周銀卻沒什么意見的,所以也跟著湊了一把熱鬧。
更不要說其他家跟老周家關系好的人家了。
當年跟著周銀一起玩的周虎等人也成家立業(yè)了,他們想著周銀回來,怎么也要擺上十來桌,大家熱鬧一次。
周銀也沒反對,拍著胸脯表示等他去縣里取了托商行帶過來的東西回來就辦酒席。
結果他們夫妻這一去就沒回來。
要說周銀是匪,打死七里村的村民們都不信,周銀怎么可能是匪呢?
匪殺的他還差不多!
也因此,當年官差帶著周銀模糊的畫像前來問詢,當時男丁們都在村口被一一查問,婦人們則用草席將夫妻倆的尸體掩蓋住,然后一起冒雨拖到草垛里藏起來,為了不讓一絲血流出來,她們一路撐著油布擋著雨水……
事后還往地上多倒了幾桶水,官差來搜查的事后干脆就撲騰的倒在地上,將他們應付走。
而后,誰也沒敢聲張,入夜之后,村里的青壯在老周家的墓地里挖了一個大坑,連棺材都沒有,只能用被子把兩具尸體蓋住,再蓋上草席埋了……
后來,官差又來過兩次,里長也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最后周氏的老人們這才悄悄開了祠堂,在周銀的名字上劃了一道線,假裝他賣身為奴后再也沒回來過,也已經(jīng)被族譜劃去了。
事情慢慢平息下來,再也沒人來問周銀,事情似乎已經(jīng)過去,村民們似乎也忘了,但這么些年,大家心里不是不疑惑的。
周銀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把這些官差惹來的。
不僅村民們不知道,連老周家都不知道。
一直到外面叫嚷著益州王反了,外面打起來,到處都是逃兵,然后滿寶他們的信輾轉回到了七里村,他們這才知道十二年前發(fā)生的事。
也才知道,那個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已經(jīng)長大,都可以為了她親生父親去告御狀了。
老人們把這些事念出來讓后生們寫上時心中都有些感慨,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呀。
然后村長看了一下孫子落下的筆,想了想問老周頭,“金叔,滿寶要不要記在小銀叔的名下?她是獨女,又能耐,可以上族譜的�!�
老周頭想了一下便道:“記吧�!�
村長就問,“那是記咱的周氏,還是記夏氏呀?”
“記什么夏氏呀,當然是記周氏了,周滿,我給取的名字,當年老二都答應了,跟著大郎他們排的�!�
“可小銀叔說的不是夏滿嗎?畢竟是入贅的……”
老周頭不樂意了,立即搶過筆道:“誰,誰說的,周滿!都十多年了,她一直叫的這名字,你要給她改姓,那就別記了�!�
村長就從善如流的點頭,一旁的老人不樂意了,張著缺牙的嘴含糊的道:“要守信啊,要守信啊……”
老周頭假裝聽不到。
第1240章
開席
周滿上族譜的事最后還是不了了之,修好的族譜貢上,大家上香拜過后就算是告訴老祖宗了,然后村長就把族譜拿回家去,其他人則端起案上的雞鴨羊回老周家做菜去了。
老祖宗吃完了自然就要輪到他們吃了。
老周家借了不少家的桌椅來,兩個院子擺不下,就擺到了門外的路上,不僅七里村的村民,還有老周家的姻親也都來了。
羅江縣暫代縣令之責的劉縣尉也來了,當然,他也不是白來的,還帶來慰問金。
周銀被追贈為州牧,不僅七里村面上有光,羅江縣也面上有光的,雖然就是名聲好聽,沒有什么實際的好處,但他覺得回頭綿州那邊可能還要派官員過來慰問。
所以他想在七里村的村口豎一塊碑,專門記錄周銀的事,不過在來前張主簿提醒了一下他,他這才想起來,太后娘娘還在呢。
雖然他們羅江縣天高皇帝遠,他們搞些活動京城中的大人物未必能知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所以他就按捺了下來。
不過周家和楊縣令關系好,還在此次平益州王反叛的事中立了大功,現(xiàn)在楊縣令又回京城去了,將來周家說不定真的要一飛沖天了。
加上周家這幾年對羅江縣的財政貢獻也挺大的,多方考慮之下,劉縣尉就決定,碑可以暫時不立,但關系不能落下。
所以他就帶著手下,拿著慰問金過來了。
對于他們的到來,老周家非常的歡迎,將他們和白老爺安排在了上座,然后就熱熱鬧鬧的開席了。
錢大舅母拉著錢氏的手在屋里說悄悄話,“好了,好了,你苦日子總算是到頭了,以后也不用擔驚受怕的了�!�
錢氏笑著點頭,“我也是這樣說,這些年多虧了大哥和嫂子幫我們做遮掩了�!�
不然滿寶的身世可瞞不住錢家村那邊的親戚。
錢大舅母就笑道:“我們姑嫂之間還論這個嗎?對了,滿寶生辰快了吧,她也十三了,應該說親了吧?”
錢氏就笑道:“是可以了,不過老六都沒定親呢,她也跟個孩子似的,我哪放心,再多放幾年吧�!�
“也是,”錢大舅母也跟著她發(fā)起愁來,“你家老六怎么還沒說親呀,再耽擱下去,以后要討不著媳婦了�!�
錢氏也嘆氣,“誰說不是呢,不過他這會兒在京城,我也說不著他。但我和他爹都商量好了,等他回來,必定得說了親,娶了媳婦才走�!�
錢大舅母就憂心起來,“大頭也在京城呢,他也到歲數(shù)了啊�!�
大頭可是她的親外孫,她還是很擔心的。想到大頭她就想到大丫,“對了,聽說你要給大丫說親了?”
“也不是別人家,”錢氏示意她往外看,“里長的大孫子,也在讀書呢,已經(jīng)見過了,人品相貌都好,現(xiàn)在就差合八字了�!�
錢大舅母就眉眼舒暢開來,樂得彎了眼,笑道:“這門親事好,這門親事好。”
可不好嗎?
里長一般都是鄉(xiāng)里德高望重的中老年人才能擔任的,若不在此列,那就是很有錢,地很多,在地方上很有權勢了。
里長家在兩可之間。
他當里長好多年了,現(xiàn)在出門都不走路了,都是靠人用牛車拉,或是用板車推,但也沒人能代替了他去。
村里有什么事兒,一般是先找村長,村長解決不了的才找里長,一般除了人命大案里長做不了主,基本上所有的事里長都能做主解決。
所以里長的權利還是挺大的,這叫縣官不如現(xiàn)管,里長剛好就是現(xiàn)管的那個。
往前幾年,老周頭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跟里長家做親的。
錢氏道:“他們家別的都好,就是兄弟少,里長兩個兒子,孫子總共才有三個,不過都知根知底的,他家也算和睦,大丫要是說了他家,回家方便不說,我們也能看顧著些�!�
錢大舅母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可惜同樣適齡的二頭和二丫也在京城,剩下的幾個年紀還小,暫時不到說親的年紀,于是姑嫂二人停下了話頭說起了今年的收成。
而此時,京城里的白善剛從車馬行里牽出一匹小馬來,他聽滿寶的,牽著馬順著街道往回走,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條小巷子,他卻沒有進去,而是站在街口等她。
滿寶卻被韓大娘子絆住了。
今天她休息,不用去濟世堂,但今天她要支走大吉,于是去了二柳巷,給傅文蕓把了一下脈,主要是把打聽到的事兒告訴她。
然后倆人便躲在屋里說悄悄話,身體好了,傅文蕓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肚子上不好看的褶子,于是滿寶就把藥膏推薦給了她。
為了不讓好朋友被鄭大掌柜坑,她便特特和秋月走了一趟,結果才幫秋月買好了藥膏,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韓大娘子堵上了。
她就是特意來找滿寶的,還是為的她妹妹的事兒。
韓大娘子道:“周小姐,我五妹身孕近八個月了,不知您何時有時間給看一看?”
滿寶想了想便道:“明天就可以,你讓她過來吧�!�
韓大娘子頓了一下問,“周小姐不能去雍州出診嗎?不是很遠,一天就能來回�!�
滿寶雖沒去過雍州,卻是知道路程的,因為丁大夫就出過雍州的外診,說是一天可以來回的,那一定是因為看病不花時間。
她道:“濟世堂這邊我是必要坐半天堂的,除非急診,所以還是請韓五娘子過來吧�!�
“而且,既然已經(jīng)快八個月了,應該就快要生了,韓大娘子來找我不就是因為我曾經(jīng)給松子巷的岳家兒媳接生過嗎?”
韓大娘子眉眼一跳,她還真是因為這個才找上滿寶的,不然,看病的話,他們家請得起太醫(yī),穩(wěn)婆也能摸胎,其實用得著滿寶的并不多。
滿寶道:“我是不可能離開京城一去雍州住上好幾日的,所以為了后面生產(chǎn)方便,還是得請韓五娘子過來�!�
韓大娘子遲疑了一下后便點頭,“好,我今天就派人去接她,明天還請周小姐上門看診�!�
滿寶表示沒問題,讓她明天派人來濟世堂接她,“午時前后過來都可以�!�
她還不知道韓大娘子住哪兒呢。
第1241章
臉紅紅
好容易送走韓大娘子,滿寶便連忙跑出去找大吉,“我們去我五哥的飯館吧。”
大吉不太明白上那兒去干什么,但還是趕車出了內城。
滿寶跳下馬車,對大吉揮手道:“大吉,你回去把白善白二他們接過來吧,我今天請他們吃飯。”
大吉:……
他掀起眼皮看了滿寶一眼,好一會兒后才重新上車離開。
滿寶松了一口氣,將藥箱放在柜臺上,和周立君說了一聲要逛街就甩著手跑出去了。
白善在的街口離這邊不是很遠,滿寶很快就跑了過去,倆人接頭,科科給他們查了一下,確認巷子里沒人就讓他們進去了。
倆人牽著一匹小馬到了巷子深處,滿寶問道:“這匹馬多少錢呀?”
“二十九兩,還剩一兩�!�
滿寶便笑道:“一會兒正好拿來請你們吃東西。”
到了上次收錄馬的位置,科科確定沒人能看到他們以后,就當著白善的面收錄了。
小馬在眼前消失,便是已經(jīng)有過經(jīng)驗的白善也驚奇不已,然后遲疑著沖小馬剛才站的地方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周叔叔”。
滿寶:……
她一把拉住白善的手,直接往巷子外拉,“別行禮了,他騎馬走了�!�
白善:“馬是拿去騎的?”
“不然呢,總不是為了拿去吃的吧?”
白善撓了撓腦袋,他也不知道拿去干什么,似乎拿去騎也不錯。
倆人手牽著手出了巷子,街面上的人看見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兩眼,滿寶這才覺得不對,就要松開手。
白善卻一把抓住,頭偏向一邊,耳朵通紅的指著街上的攤位問滿寶,“你看,好多吃的�!�
滿寶臉色也微紅,點頭,也不再抽手。
往前走了好一段兒他們臉上和耳朵上的熱度才消去點兒,總算是聽到街上的各種叫賣聲,“綢布,鮮艷好看的綢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