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唐夫人微愣，直視他的目光問，“你什么意思？”

    “在這皇宮之中，除了陛下、娘娘和太子之外，還有誰的勢力在恭王之上的？”

    第1731章

    利益

    唐夫人嗤笑道：“還能有誰，太后唄�！�

    她說到這里一頓，臉色也慢慢沉凝下來，“不，不會是太后娘娘，她沒道理這樣做，那就是……”

    唐大人目光幽深道：“那道宮墻之內(nèi)，其實還有一道勢力可以與陛下及娘娘抗衡�！�

    唐夫人怔了一下，然后便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怒道：“好啊你唐知鶴，你試探我！”

    唐大人被一掌拍在胸口上，疼得卷起身子，連忙喊冤，“夫人冤枉，我這哪是試探，我這分明是冒著危險提醒你呢�！�

    “呸，你當(dāng)我傻的？我告訴你，我王家沒摻和這件事，我們又沒有娘娘在宮里，更沒有皇子，我們家摻和這事兒做什么？”

    唐夫人說到這里一頓，想到了什么，立刻湊到他耳邊道：“楊家那邊……”

    唐大人便嘆氣，“長博現(xiàn)在避嫌呢，要不然我也不會一人忙了半個晚上�！�

    唐夫人便許久沒說話，靠在枕頭上道：“這樣說來，連長博都懷疑自家……”

    “別，這堂叔家和他自家還是有區(qū)別的�！�

    “有什么區(qū)別呀，他是長房嫡支，那宮里的人大半都在楊侯爺手上，就算是那邊做的，我不信這會兒楊侯爺不知道。”

    唐大人不說話了，不過心里的確更憂愁了。

    唐夫人嘆氣道：“楊侯爺也不知怎么想的，長博聰明能干成那樣，做外戚有什么好的？楊家真成了外戚，在朝中有如此多能臣的情況下，他能有多少機(jī)會？可少了那一層身份，他封侯拜相不過是時日問題罷了。”

    當(dāng)今算英明，也算強(qiáng)勢的了，但趙國公也要時時避嫌，早早就交出兵權(quán)，論資歷和能力，他也不弱于魏知的。

    但魏知都接手季相的工作，就差一個名分了，趙國公還依舊只是趙國公，在兵部領(lǐng)著還在李尚書之下的職位。

    唐大人嘆息一聲道：“只怕這不止是楊家一家人的意思�！�

    唐夫人瞥眼看去，“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是懷疑我王氏？”

    唐大人微微搖頭，道：“你們太原王氏可有萬人，岳父就是再能干，他能管住每一個人？何況還有瑯琊王氏、北海王氏，王氏之外還有崔氏，盧氏這樣的大家族呢�！�

    唐夫人：“他們吃飽了沒事兒干去害皇孫？”

    “八月那會兒，大理寺報上來一個案子，說的是清河一帶的官田幾乎被侵沒，上任的官員，別說縣令了，就是刺史都分不到足額的職田，”唐大人壓低了聲音道：“有的縣令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領(lǐng)著微末的俸銀和祿米度日，有的則去圈占民田，以良田充職田，最后鬧出事來，死了兩戶人家，因為是官員犯案，所以案子被遞到了大理本來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判下來了，但八月那會兒，那縣官的家人進(jìn)京將此事鬧開，反告百姓侵占職田，縣官才良田充職田的，而大理寺徇私，才重判了縣官�！碧拼笕说溃骸爱�(dāng)時宮里要過中秋，又有許多外藩使者來朝，為了不丟臉，當(dāng)時事情被暫且壓下了，但案件卻從大理寺調(diào)到了御史臺，由父親來查�！�

    “上個月，大致事情已經(jīng)查得差不多了，那縣官不冤，還是被判了重刑，流放去瓊州了�！碧拼笕说溃骸翱墒悄枪賳T家屬說的也沒錯，清河一帶，連帶著六個縣的官田基本都找不到了。”

    唐夫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案子到大理寺，那官員開始說這些實情時，大理寺就速判了�！�

    唐夫人忐忑的問：“陛下要清查侵占官田的事兒？”

    “不只是侵占官田的事兒，還有侵占民田，圈占土地的事兒，父親說，陛下要打磨太子，這事兒多半會落在太子身上�！碧拼笕四抗庥纳畹牡溃骸澳銊e看陛下總是罵太子，對太子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可他們父子倆是最像的，不僅是脾氣性格，還有政見，他們很少在這方面有分歧，所以太子殿下若是肯認(rèn)教，他很有可能是下一個陛下�！�

    唐大人不知道那些大人們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其實是認(rèn)同這個儲君的。

    所以太子這個脾氣當(dāng)皇帝他們做臣子的會很累，他說不定會和皇帝年輕時候一樣任性，想玩兒，想自己上馬出征，相對于文治更偏向于武治。

    但不看前兩年，只看這半年和很早之前太子的表現(xiàn)就會知道，他雖然好玩兒，卻也勤政；他雖然脾氣大，但多數(shù)時候也還能聽得進(jìn)去勸。

    最主要的是，朝中這么多強(qiáng)勢的官員，他能把控得住。

    說真的，唐鶴私底下也和楊和書將皇帝所出的幾個皇子扒拉了一遍的，數(shù)來數(shù)去，還是太子最合適。

    二皇子胸?zé)o大志，一心只在吃喝玩樂上；廣平王心思深沉但目光短淺；恭王則是心胸狹窄，表面仁和，太過虛偽；再往下的五皇子，性格柔和，處事只講義氣，有時比太子還要任性些，耳根子又軟得不行。

    聽說早上本想吃的鍋盔，但身邊的人念叨了兩句，立刻就要改了吃面。

    六皇子不僅年紀(jì)小，還是前朝公主所出，他必定是不合適的。

    可是他們認(rèn)為的合適，那些大人們卻未必如此認(rèn)為。

    唐大人道：“這事兒最后也不知要查成什么樣，為夫已經(jīng)感覺到了，查出來，我這條命可能就沒了，查不出來，為夫這官位可能就要沒了�！�

    唐夫人問他，“那你想怎么樣？”

    唐大人道：“我想查到底，只要還有線索就往下查�！�

    唐大人伸手握住她的，眼含熱淚道：“夫人，為夫要是真的離你而去，你，你就把孩子留給我爹，自己改嫁去吧�！�

    唐夫人氣得一巴掌呼在他臉上，怒道：“胡咧咧什么？你查去，我看哪個王八羔子敢要你的命�！�

    她含著怒火道：“我們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唐大人就抓著她的手沒說話，一直到快要天亮?xí)r他才閉著眼睛睡了一小會兒。

    唐大人用冷水抹了一下臉，然后就硬是被唐夫人往臉上擦了一把潤白霜，這才掙脫開上班去。

    第1732章

    引蛇

    唐大人是真忙，他先跑了一趟縣衙，看了一下手下人匯報上來的情況，“塌了五間民房，有一間還是雪夜那天晚上夫妻打架，本來房子就不牢固了，夫妻倆打架時踹了幾腳就把房給踹倒了�！�

    唐大人做了多年縣令，什么狀況沒見過？

    問道：“人呢？”

    縣尉道：“人都沒事，今年運氣好，雖然初雪大點兒，但都沒凍死人，現(xiàn)在人都暫且安置在善堂里，但那五戶都是拖家?guī)Э诘模瑒e說他們愿不愿意，善堂的人就不是很愿意，其中有兩家比較混，才住進(jìn)去兩天就開始欺負(fù)善堂里的孩子�！�

    唐大人就冷哼一聲，直接道：“把這五家能動的都拉到地方上去蓋房子，自家的房子自然得自家蓋了，縣衙這邊出些木料，再找些人手幫忙，爭取兩天內(nèi)把房子給他們蓋好。”

    “這么冷的天地都凍上了，可不好建。”

    “有力氣就行，不是都能欺負(fù)人了嗎，可見力氣挺多的，何況是給自家建房子，難道還惜力氣嗎？”唐縣令道：“今年有旱情，你將今秋報上來的困難戶頭再查一遍，看一下有沒有新添的，要是沒有，過兩天核定之后就把陛下他們送來的糧食分好，讓他們來領(lǐng)。”

    “那其他戶……”

    “你看其他人家像是缺那一小包糧食的嗎？”唐縣令問道：“是我家缺吃的，還是你家缺喝的？”

    縣尉就明白了，他笑了笑道：“這不是大家伙聽說這些糧食是因為陛下和趙國公邳國公為了給皇孫祈福送的嗎？大家都想沾一沾福氣�！�

    “你們把糧食發(fā)到需要的人手上就沾了福氣了�！�

    唐大人忙完這些才進(jìn)宮去。

    今日要查太醫(yī)院的出藥記錄，還要查各宮門的情況，以及詢問藥味和藥材。

    唐大人拿著記錄問吳公公，“也就是說，各殿熬藥，要么在廚房里熬，要么就得在藥房里熬？”

    “是，這是規(guī)矩�！�

    “就沒有私下熬的？”

    吳公公便笑道：“有自然是有的，不過不被發(fā)現(xiàn)還罷，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們是會被逐到防疫所的。而藥都有味道，想要瞞住人是不可能的�！�

    “廚房怎么知道他們熬的是什么藥？”

    “一般廚房為了防止有人害人都會問一聲的�！�

    唐縣令：“若是有人撒謊呢？”

    “這就得大人來判斷了。”

    唐縣令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案上的單子后開始圈圈畫畫起來，“既然那針要泡三天，中間還要換一次藥，那只要查往前六天內(nèi)的藥方就行�！�

    他道：“查一下各殿廚房這六天內(nèi)熬的藥，將掩埋的藥渣起了，讓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分辨，只有太醫(yī)院的檔案記錄和各殿廚房及藥渣全部對上才可以�！�

    吳公公頓了頓后道：“這里頭還有太極殿那邊的小廚房……”

    唐縣令便抬頭笑道：“也查�！�

    他在案上翻了翻，翻出太極殿那邊的記錄，“啊”了一聲后道：“滿寶拿的藥，給古大人的？”

    唐縣令蹙眉，“古大人生病了？”

    他生病怎么還能近身伺候皇帝？

    吳公公哪兒知道，一臉的無辜。

    唐縣令想了想，便扭頭和一旁的下屬道：“去后頭把周滿叫來�！�

    他現(xiàn)在占用的是崇文館的一個房間辦公，和白善他們的學(xué)堂在同一個院子，而滿寶一般在后一進(jìn)的書樓里修書。

    所以要叫人還挺方便。

    滿寶高高興興的來了，“唐學(xué)兄你叫我？”

    唐大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什么事兒這么高興？”

    “也沒有什么，就是今兒太醫(yī)署開學(xué)了，后天我就要出宮去上課了。”

    “你那么忙，上課之余還能出去玩嗎？”

    滿寶一早上得到的好消息打了一點兒折扣，不過她依舊高興，“反正能出宮就是高興�！�

    “那真是恭喜你了，我正在看太醫(yī)院的出藥記錄，我發(fā)現(xiàn)你似乎常給古大人開方子啊，古大人病了？”

    “哦，這是泡腳的藥材，”滿寶只看了一眼便道：“古大人身上有些舊傷，還有風(fēng)濕，陰雨天，還有這樣的雪天特別難受，所以我前兩月就開始給他開方子調(diào)理了，怎么了？”

    唐縣令就搖搖頭，“沒什么了，你下去吧�！�

    滿寶轉(zhuǎn)身正要下去，一個內(nèi)侍急匆匆的進(jìn)來，低頭稟報道：“吳公公，唐大人，慎刑司那邊來回話，徐雨要不行了。”

    唐縣令蹙眉，起身問：“怎么會不行的，不是讓你們看住她，不許她自盡，也不許外人探望，入口的東西都要謹(jǐn)慎嗎？”

    “慎刑司的公公們看過了，說是用刑太重，高熱了，怕是熬不過去�！�

    唐縣令便皺眉，看了眼站在門口邊上的滿寶，然后扭頭對吳公公道：“徐雨現(xiàn)在還不能死，得等我們排查完了再說，如果問題不出在宮內(nèi)，那就是在宮外�！�

    “而要這樣迅速的把毒針及時送到徐雨手上，其中涉及的人必定不少，所以她得活著�！�

    吳公公就“哎喲”了一聲道：“唐大人，我也想她活著呢，可我也不是大羅神仙，說讓她活她就能活�！�

    “把人抬出來，送回崇文館，讓滿寶去治一治�！�

    “這……”吳公公遲疑的看向周滿，他倒是沒什么意見的，但徐雨畢竟是個嫌犯，周小大人還愿意去治嗎？

    滿寶卻已經(jīng)點頭道：“好吧，你們把人抬來，送回她屋里就好。”

    “她屋里還有個宮女，我讓她暫時搬到別處去，”吳公公對周滿笑道：“周小大人真是菩薩心腸，這一切就有勞您了�！�

    滿寶點頭，轉(zhuǎn)身道：“那你們把人帶來吧，我去太醫(yī)院拿些藥�！�

    等她走了，吳公公才轉(zhuǎn)頭對下屬們點點頭，然后看向唐縣令，“大人這是想引蛇出洞？”

    唐大人道：“沒辦法，我們現(xiàn)在有的信息還是要少了。人死過一次都不會再想死，徐雨心里再強(qiáng)大，瀕死后又再活過來，說不定就想通了呢？”

    他道：“想不通也沒關(guān)系，我們讓她背后的人以為她想通了就行。只要他們再有動作，我們總能抓到把柄的�！�

    第1733章

    血水

    滿寶才出門就碰到白善他們下學(xué)，一行人正要回去吃午食，看到滿寶便跑上前去問，“你這是要上哪兒呀？”

    滿寶道：“你們把飯菜給我留著吧，我得去太醫(yī)院拿點兒藥�！�

    她想了想后還是道：“徐雨病重，恐怕要不行了，唐學(xué)兄要我救她�！�

    白善一愣，然后點頭道：“好，你去吧，算了，我與你同去吧，你一人要拿的東西多，不太方便�！�

    滿寶才要拒絕，白善已經(jīng)強(qiáng)硬的拉著她往太醫(yī)院去了。

    等出了東宮，走在甬道里，四下都無人的時候白善才道：“唐學(xué)兄要拿徐雨做魚餌，你上趕著當(dāng)什么肉呢？”

    滿寶道：“就是試試嘛，說不定能把人引出來呢？”

    “若是我，我也會選擇徐雨下手，而不會選擇你�！�

    滿寶：“那你還生什么氣？”

    白善：……他就是生氣怎么了？

    倆人走到太醫(yī)院，滿寶考慮了一下徐雨的情況，雖然還沒摸脈，但既然是刑訊的傷，所用的藥大概都差不多。

    滿寶便列了一張長長的方子給劉太醫(yī)。

    劉太醫(yī)一邊看一邊道：“給個女囚這么好的藥？”

    滿寶道：“還沒認(rèn)定呢�！�

    “基本上，進(jìn)了慎刑司的人就很少能活著走出來了，甭管是真冤枉還是真兇手，這么好的藥，浪費了�！彪m然嘴上說著浪費了，但劉太醫(yī)還是給簽了單子讓她去藥房拿藥。

    滿寶和白善便抱了一堆的藥回崇文館。

    徐雨竟然也送過來了，她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是血跡，滿寶摸了摸她的額頭，扭頭對白善道：“你去吃飯吧，這兒我來就行。”

    白善看了一眼后轉(zhuǎn)身離開，不一會兒白二郎和殷或兩個過來，在門外問道：“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徐雨現(xiàn)在還是嫌犯，崇文館里不論內(nèi)侍還是宮女都躲著她走，而且滿寶也沒叫他們，所以他們都躲了起來，整個院子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才把人送過來的內(nèi)侍也走了，吳公公說了，徐雨現(xiàn)在是餌，為了把蛇引出來，他們得松一松，這樣人家才好下手，所以屋里也就只有滿寶了。

    滿寶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人全跑了，半響無語，只能一邊在心里和科科吐槽，一邊拿剪刀將徐雨身上的衣服都剪開……

    一聽到白二郎的聲音，滿寶立即上前將屏風(fēng)拉過來擋住床，然后道：“你們進(jìn)來，外面桌子上有藥，我念個藥方，你們把藥抓了幫我熬上。”

    白二郎和殷或就推門進(jìn)來，倆人見桌子上堆滿了藥包，就翻了翻問，“這么多藥啊，行吧，你說要什么藥？”

    滿寶便一邊擰毛巾給她擦洗身上的血跡一邊念藥方，白二郎和殷或，一個是因為從小和周滿一起長大，大部分常用的藥材他都認(rèn)識的；一個則是因為常年吃藥，所以自學(xué)過一些醫(yī)理，對這些藥也不陌生。

    所以滿寶念著藥方，倆人就算有些手忙腳亂和笨拙，但依舊將藥用小稱都稱出來了。

    殷或就開始滿屋子的找，“哪兒有藥罐呀�！�

    白二郎也跟著找，滿寶道：“房間角落里應(yīng)該有爐子和罐子的，你們再找找�！�

    滿寶已經(jīng)開始給徐雨扎針退燒和保命了。

    白二郎也跟著一起找，最后倆人蹲在角落里看著一個罐子道：“這應(yīng)該是吧？”

    殷或道：“不像我們平時家里用的藥罐。”

    白二郎直接拿起來道：“管它呢，能煮東西就行，來，我出去灌水�！�

    殷或道：“還是再問一問吧，萬一這不是熬藥的呢？”

    倆人爭執(zhí)的時候，白善終于吃飽了飯跑回來了，問道：“你們吵什么呢，不是讓你們來幫忙的嗎？”

    殷或就指了罐子問白善，“滿寶讓我們熬藥，可這罐子好像不是藥罐。”

    白善上前打開罐子看了一眼，直接塞給白二郎道：“行了，快去打水吧。”

    他對殷或道：“這會兒還管它是不是熬藥的，能盛水，能放火上煮就行了�！�

    他走到屏風(fēng)前問滿寶，“還有什么嗎？”

    滿寶已經(jīng)把針都扎下去了，端起一盆血水就走出來塞到他手里，“換一盆熱水�！�

    殷或突然看到這么一盆血水，忍不住晃了晃，臉色有些發(fā)白的扭過頭去。

    白善和滿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白善稀奇，“你怎么了？”

    滿寶則問：“你怕血？”

    殷或搖頭，“就是突然覺得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說罷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滿寶和白善對視一眼，倆人都聳聳肩，然后白善端了木盆出去換水，滿寶則回屏風(fēng)里繼續(xù)處理徐雨身上的傷。

    小廚房里還燒著熱水呢，這是皇宮，又是冬天，所以熱水是常備的，雖然人都找各種借口跑出去了，但熱水還在。

    白善轉(zhuǎn)了一圈，他到底沒怎么在宮里干過活兒，不知道該把這盆血水倒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