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似乎離開家住進(jìn)皇莊里也并不是那么自在。
第2467章
頑劣
家長們只能送到皇莊門口，剩下的路程就是太醫(yī)院的人領(lǐng)著他們進(jìn)去了。
所有人都不能帶下人進(jìn)去，里面用的都是皇莊的仆婦，他們都是之前就挑選出來出過天花的人。
那些老兵和殘兵們都還在，一來，他們還在觀察期，他們是最早種痘的一批，蕭院正他們商量過，打算一直觀察到十月，這樣過一年期，也好看是否有什么后遺癥。
雖然他們不覺得有，但周滿謹(jǐn)慎，他們也樂得多留一段時間。
而且，這些老兵在皇莊里也是有工錢，啊，不，是軍餉的。
沒錯，雖然他們已經(jīng)是退役回鄉(xiāng)狀態(tài)，但因為他們接受了天花試驗，兵部額外還將他們算在軍隊中，每個月直接從兵部領(lǐng)軍餉。
他們覺得如果只是在皇莊里給人摘些菜，提點兒水，給這個送點兒吃的，給那個提個飯桶就能包吃包住還白領(lǐng)軍餉，其實他們是可以再在京城這里多觀察個兩三年再回家的。
尤其是已經(jīng)缺胳膊斷腿身有殘疾的，他們知道回鄉(xiāng)也就那樣了，雖然有時候真的很渴望回鄉(xiāng)，但冷靜下來一想，覺得留在這里也不錯。
所以他們目前干得還很開心。
看到皇莊里突然涌入這么多衣飾華貴的郎君和小娘子，老兵和殘兵們便笑出了一朵菊花樣，非常高興的看著他們。
來吧，來的人越多越好，他們可以留長一些時間了。
這一次進(jìn)皇莊里來的，年紀(jì)最大的十六歲，年紀(jì)最小的是宿國公的孫子，只有六歲。
他是長孫，宿國公想要他進(jìn)來保護(hù)他小姑姑的。
太醫(yī)院將他們按照年紀(jì)分好，年齡相近的住在同一個房間里，男女分開兩邊，中間還隔著兩排房子，在此期間，會有仆婦在中間把守，以免有調(diào)皮的小郎君跑過來湊熱鬧。
女眷這邊的接種都是滿寶帶著劉醫(yī)女去接種的。
小娘子們看到滿寶拿出那么粗的一根針，年紀(jì)大一些的還好，年紀(jì)小一些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滿寶立即干巴巴的安慰道：“你們別怕呀，不疼的�！�
不疼才怪呢，這么粗的一根針扎出一個口子來，還要把天花痘苗那種臟兮兮的東西敷在上面，怎么可能不疼？
于是這邊哭聲一片。
哭聲傳到隔了兩排房子的男生那邊，十來歲的少年們還好，那些只有八九歲的小郎君一下也哭出來了，而負(fù)責(zé)他們這邊的劉太醫(yī)連針都還沒拿出來呢。
其中宿國公的孫子哭得最厲害，他年紀(jì)最小，只看到藥箱就有點兒想哭了，等跟著他住一屋的哥哥們哭了，他也立即哭起來，而且最大聲，眼淚也最大顆。
蕭院正頭都快裂開了。
和他一起快要裂開的還有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直到這時他們才想起之前他們家孩子的好來，他們當(dāng)時就沒怎么哭。
尤其是蕭院正的孫子和周滿的那兩個侄子，年紀(jì)那么小，也就嗚嗚兩聲，往嘴巴里塞一塊糖就好了。
可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像是缺糖的人嗎？
糖照吃，眼淚照流，哭得哇哇的。
半天的時間，整個皇莊都是哭聲，好在他們家長都走遠(yuǎn)了，沒聽到，不然肯定要糟。
反正最艱難的種痘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看著他們不許動痘苗，到了時間取下來，然后等待出痘了。
有的孩子反應(yīng)快，當(dāng)天晚上就有點兒發(fā)熱，第二天就出痘了。
滿寶看著欣慰不已，覺得照這個速度，她用不著半個月就能出去了。
這些小郎君和小娘子別的不說，身體素質(zhì)還是不錯的，比普通人都強(qiáng)，更不要說比之前的奴隸了，因此他們出痘速度快，痊愈的也快。
小郎君們慢慢覺察出住在皇莊里的趣味來，每天吃過飯后便想溜到前面去看小娘子。
看不到也不要緊，就爬到屋頂上朝著那邊看，向那邊起哄，“韓大娘子，要是有人欺負(fù)你，你和我說呀，等我出了皇莊我找人去套他麻袋�！�
滿寶一聽，不高興了，跑出屋去抬頭看他，掐腰喊道：“你要套誰麻袋？說，你誰家的？”
對方不慫，叫道：“套的就是你的麻袋，你能奈我何？哼，年紀(jì)不大，心卻狠，都跟你一樣是娘子，結(jié)果你竟然把人扎得哇哇哭，你等著，等我出去……”
滿寶就扭頭看向屋里，“盧太醫(yī)，你出來看他是誰？”
她不負(fù)責(zé)那邊，有些少年年齡相仿，她不太認(rèn)識。
盧太醫(yī)便踱步出來看，只一眼便道：“哦，李尚書的小侄子，其父是光州刺史�！�
現(xiàn)在的李尚書只有吏部尚書李茂約了，原來的兵部尚書李鎮(zhèn)現(xiàn)在已經(jīng)病入膏肓，兵部之責(zé)交給了趙國公，
李茂約嘛，滿寶和他熟，于是她仰著頭看他，“啊，原來你是李尚書的侄子啊，你等著，不等你套我麻袋，我先讓你大伯收拾了你�！�
李郎君可不怕她，坐在屋頂上看著她冷笑，他才不信呢。
滿寶便也看著他冷笑，然后吩咐人將梯子撤了，“不許給他上梯子，有本事上去，有本事就自己下來�！�
于是甩手走了。
屋頂上的李郎君一下傻了眼，底下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全都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唐小郎最囂張，和周滿一樣掐著腰道：“李大，你還敢欺負(fù)我滿姑姑，你知道她是誰嗎？大朝會上她可是跟你大伯同朝的，你等著吧，我滿姑姑和你大伯告狀，你一定會被你大伯打壞屁股的。”
李郎君坐在屋頂上挪了挪屁股，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我，我才不信呢，你們趕緊把梯子給我弄過來，不然我要是摔下去你們賠得起嗎？”
盧太醫(yī)就笑瞇瞇的道：“才下人將梯子搬走了，李郎君稍等，我這就讓人去抬回來�！�
然后他就去叫人了，但這一叫就沒再回來，一直到太陽大起來，快到午時時才有人抬了梯子過來將他放下來。
滿寶站在遠(yuǎn)處看，扭頭看著盧太醫(yī)頗為無言，“我要是不開口，你還真讓他一直在上面曬著呀�！�
盧太醫(yī)，“又不會真的摔下來，而且就這么矮的屋頂，摔下來也摔不出什么來�！�
滿寶指著天空道：“現(xiàn)在可是三伏天，會中暑的�！�
“行了，這不已經(jīng)照你說的讓人去把他放下來了嗎？”盧太醫(yī)臉色稍淡道：“周太醫(yī)，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位李郎君可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會套人麻袋的�！�
滿寶好奇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盧太醫(yī)冷淡的道：“去年冬天我給一戶孫姓的人家接骨，他就是被人套了麻袋�！�
要論誰對京城紈绔最了解，那除了京城的四大醫(yī)館藥鋪外就是太醫(yī)院里的太醫(yī)了，甚至一定程度上，雙方的信息是共通的。
紈绔嘛，不管是自己受傷了，還是別人受傷了，那都是要叫大夫的。
而屋頂上的這位在盧太醫(yī)這里就是被列為最頑劣的一個，所以周滿要懲罰對方時，他才不僅不勸解，反而還幫著推波助瀾了一番。
第2468章
藥膏
李大郎想要搞事，奈何周滿基本上不到他們這邊來，她只負(fù)責(zé)女郎那邊的事情。
他就是發(fā)脾氣，圍著他轉(zhuǎn)的還是盧太醫(yī)和劉太醫(yī)幾個糟老頭子，而且他們也不會心慈手軟，臉上笑瞇瞇，下手卻一點兒不輕，總是借口他發(fā)燒而給他吃苦苦的藥，還用針扎他。
李大郎痛苦不已。
與他們隔了兩排房子的女郎也痛苦，她們正小聲的啜泣著，當(dāng)然，只是性情溫順或驕傲的女郎，也有外放一些的，直接嚎哭。
滿寶聽到哭聲趕來，不解的問：“怎么了這是？”她們不都好了嗎？
劉三娘道：“師父，小娘子們覺得手上留了痘不好看。”
這八個小姑娘好得最快，現(xiàn)在天花已經(jīng)結(jié)痂落下，手臂上只有痘印，因為才落下，痘坑還有點兒泛紅。
本來她們是沒往心里去，因為痘印是在手臂內(nèi)側(cè)，不留意都看不出來，而且對世界的險惡認(rèn)識還不夠的她們認(rèn)為痘印也是會消失的。
結(jié)果今天她們互相串門，大家便互相看了一下手臂上的痘印，這其中有出痘多的，足有五顆，也有出痘少的，只有一顆。
看著看著就覺得丑了，再一聽人說這痘印似乎消不掉，小娘子們就哭了。
這其中年紀(jì)最小的九歲，但也知道美丑了好不好，她們都會打扮自己了，怎能不知道手臂上留著這么幾顆痘印有多難看？
于是一人忍不住抽泣起來，其他的小娘子便也忍不住哭起來，好似天都要塌了。
滿寶：……
同為愛美人士，滿寶經(jīng)驗很豐富的安慰她們道：“別怕，我有藥膏的，可以淡化痘印，你們看我的痘印�！�
滿寶擼起袖子給她們看。
小娘子們就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去看她的手臂，看到那三顆緊挨在一起的痘印，她們這才想起，算起來周滿還是親身試驗過后才到她們呢。
于是她們不哭了，抽噎了一下后問，“你不覺得難看嗎？”
滿寶道：“還好吧，我現(xiàn)在還在涂抹藥膏，過個兩三月應(yīng)該能淡去不少，到時候就只有一點點印記了，而且我種痘時特意種在小臂內(nèi)側(cè)，這里又有衣裳擋著，一般不會有人看見的。”
韓大娘子就扭捏了一下后道：“那，那要是將來呢？萬一有人看到怎么辦？”
一旁的小娘子就道：“周大人，韓姐姐要說親了呢�！�
她今年十二歲，的確可以開始尋摸親事了，滿寶就感嘆，“我記得你，當(dāng)年你小姑姑生孩子的時候你才八九歲呢，這一下就這么大了�！�
韓大娘子：……
她看著也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周滿欲言又止。
滿寶就揮手道：“不怕，以后你的夫君肯定也要種痘的，說不定他身上的痘比你還多呢，老大不說老二，怕他干什么？”
大家順著她的思路這么一想發(fā)現(xiàn)還真是，十六歲以下的官眷都要種痘，她們未來的夫君肯定也逃不過，所以怕什么？
說不定他們長的痘比她們還多呢。
這么一想，小姑娘們心情好了許多，有個小姑娘就問她，“周大人，那你的白縣子也種痘了嗎？”
“沒有，”滿寶思考起來，“他怎能不種痘呢？這多不安全啊，我回頭就讓他種痘�！�
小娘子們一聽，眼睛大亮，“不是說十六歲以下最好嗎？”
“是這樣沒錯，但十八九歲也不差多少，”滿寶笑道：“他身體好著呢�！�
劉小娘子立即道：“那我兄長豈不是也可以？”
這一次劉小娘子踩著十六歲的線進(jìn)來，算是這里面年紀(jì)最大的一個。
她快要成親了，嫁人以后要嫁到洛州去，劉尚書覺得她在出門前還是種個痘比較好，于是就把她送進(jìn)來了。
劉小娘子覺得不能只自己受苦，家里必須有個人陪她，算來算去也就小哥是最合適的。
沒辦法，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大了。
滿寶目光和她想碰，都嘿嘿笑起來。
倆人心照不宣，韓大娘子還是更在意痘印一些，弱弱的問道：“周大人，那藥膏是什么樣的，我能現(xiàn)在就擦嗎？”
滿寶就大方的道：“我?guī)в幸还蓿仡^給你們送來，你們先用著，等用完了覺得好用再和我買�！�
她道：“不用擦很多，就一點點，點在痘印上慢慢的揉開就可以了�！�
滿寶將自己的藥膏送給她們，轉(zhuǎn)身就高興的和劉三娘道：“回去找立如做這個藥膏，她知道怎么做，教一下五嫂四嫂和六嫂，看她們能不能做出來，你讓立重去找做瓷瓶子的匠人，先定個一百套，不要做得很大，有我才給她們的罐子一半大就行�！�
劉三娘遲疑，“會不會太少了？”
滿寶搖頭，“不少，我這段時間用著計算過的，那么大一罐只擦痘印的話，用上一年都用不完，所以一半就夠了，大家年紀(jì)都不是很大，痘印要更容易消。一罐還有些余呢�！�
劉三娘就問：“價錢定多少？”
滿寶就皺起眉頭來思索，她算了一下成本，有些遲疑道：“八百錢？”
好像有點兒多，主要用的藥貴呀，“她們應(yīng)該舎得買吧？”
劉三娘也覺得有點兒貴，如果是她，她是會遲疑一下的，作為沒有品級的醫(yī)助，她每個月的俸銀是一千六百文，祿米三石，包吃，偶爾值班，沒有職田，但會有外快。
比如跟著她祖父和師父出去外診的時候，他們會分一部分診金給她。
其他醫(yī)助就沒這個運氣了，不說他們很少能跟著太醫(yī)出外診，就是可以，一般也分不到診金。
而她因為有師父這層特殊關(guān)系在，偶爾宮外的官眷為了看病方便，請不到她師父的情況下就會請她。
就是不看病，做做針灸也會舒服一些，多少會有點兒收入。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很難大方的舍得拿出八百文來買一罐藥膏，她可能更想自己做出來。
但這些小娘子們是不一樣的，她們很樂意，不說她們自己就有錢，就是沒有，回家問母親要也行啊。
是相貌重要還是錢重要？
那當(dāng)然是相貌了。
于是劉三娘才流露出藥膏有點貴的態(tài)度，用過藥膏，感覺已經(jīng)有點兒淡的小娘子們立即表示錢什么的都不是問題。
滿寶聽說她們都看到效果時就好奇的來看，效果有這么好嗎？
她可是用了七八天才有感覺的。
再一看她們的痘印，以她的專業(yè)眼光來看，真的沒看出淡化了，但韓大娘子她們卻堅持道：“真的淡了�！�
第2469章
出籠
在小娘子們的心理暗示下，五六天后，痘印真的淡了一些，她們在對比之后更加高興了。
隨著痊愈的人越來越多，攔著滿寶要藥膏的人更多了，連后排院子里的唐潤小朋友都跑來攔她，“滿姑姑，我們也想買祛痘印的藥膏。”
滿寶道：“男子漢大丈夫有兩顆痘印怎么了？”
唐潤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們也都是俊俏的小郎君，滿姑姑你怎能剝奪我們的愛美之心？”
滿寶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問道：“你有錢嗎？”
“有！”唐潤道：“但不在這里，你等我回家拿給你。”
滿寶驚訝，“你娘竟然不收你的壓歲錢？”
他們家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壓歲錢都被各自的父母沒收了的。
唐潤小朋友就癟了癟嘴道：“不是壓歲錢，是我的月錢，我的壓歲錢存在母親那里呢�！�
看來天下的母親都是差不多的嘛，滿寶滿意了，覺得唐學(xué)嫂果然還是她認(rèn)識的唐學(xué)嫂，于是點頭道：“行吧，那我賒給你�！�
唐潤立即道：“我的朋友們也要買�！�
他也不說是哪個朋友，直接報件數(shù)，“一共是十二瓶，滿姑姑，我們此時身上都沒錢，你先給我們賒著，都算我的錢，等我出去了再給你。”
滿寶表示沒問題。
周立如是知道藥方的，也知道怎么做藥膏，甚至連白善都知道。
做藥膏對劉三娘來說也不難，如果一瓶能八百文，十瓶就是八千錢了，這可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于是陸氏她們努力的學(xué)習(xí)，學(xué)了兩天，費了不少藥材后總算是學(xué)會了，然后做藥膏的速度就快了。
沒兩天印了“周氏淡痘膏”的精美瓷瓶就被劉三娘送了進(jìn)來，里面全是有些泛紅的藥膏，看著顏色不太好看，卻有股藥香味兒，滿寶取了一瓶打開聞了聞，又在手上擦了擦，還放在舌尖嘗了嘗，然后就呸呸吐出去，漱口后道：“就是它了，這都是立如做的？”
“不是，是四嬸她們一起做的。”
滿寶“哇”了一聲，贊嘆道：“四嫂她們越來越厲害了�！�
劉三娘就笑了笑，問道：“我現(xiàn)在就拿去給他們？”
滿寶點頭：“拿去吧，現(xiàn)在大家的天花都結(jié)痂落下了，你順便告訴她們一聲，明天我們會帶人痘進(jìn)去給她們接觸，接觸過后再等待七天，要是不出痘，她們就可以離開了�！�
劉三娘點頭應(yīng)下，不由好奇，“師父，以后每一批種痘的人都要用人痘試驗過一次嗎？”
“不，”滿寶道：“太醫(yī)院這邊定了規(guī)矩，滿一萬人，若是都沒有出現(xiàn)意外情況，那就肯定牛痘具有免疫的完全性，接下來種痘就不需要再試驗一次，種痘后等痘痂落下就可以離開�！�
這樣時間會大大縮短。
劉三娘一震，咋舌，“得什么時候才能滿一萬人？”
滿寶想了想后道：“以現(xiàn)在的接種速度應(yīng)該不慢了，陛下有意讓禁衛(wèi)軍分批接種呢�！�
劉三娘沒想到這一點兒，“可他們年紀(jì)有大的�！�
“所以要看過，身體允許，還是接種比較好，之前我在邊關(guān)試驗的老兵年紀(jì)不也挺大？不過危險性的確提高了�！�
但皇帝下的命令，刀山火海都要去，何況這還不是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