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許太平回答道。
“養(yǎng)著吧,等下次地果焚種時再拿出來�!�
靈月仙子點了點頭。
“拆了拆了,這六公主終于準備拆了�!�
她忽然有些激動道。
“靈月姐,我開始打坐了,你幫我留意一下�!�
許太平對于六公主那錦囊中的東西并不是很在意。
“也行,你忙你的,回頭我跟你說�!�
靈月仙子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六公主身上。
“呼……”
只見那六公主長吁了一口氣,然后一把拉開了那錦囊的繩子。
與之前那只錦囊一樣,里面放著的也是一封信。
不一樣的是,除了信之外,就什么也沒有。
“這信中定是母后關(guān)于如何勸說那烏鷲國皇帝的諫言。”
六公主見狀反而大喜。
隨即她手有些顫抖地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拆開。
展開信紙,一行行飄逸俊朗的文字撲面而來,正是她母后的筆跡。
不過當(dāng)她看完那信的第一行內(nèi)容后,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見狀靈月仙子好奇地瞅了一眼——
“李玉吾兒,請為白樹國赴死。”
第48章
破死局,這便是道印之爭
“按照那位皇妃,在錦囊密信之中的說法,六公主此行的真正目的并非和談,而是借和談之名刺殺烏鷲國皇帝。”
“為了布這個局,她落的第一粒重要的棋子,便是六公主。早在六公主出生后的第一個月,她便請山上修士在其體內(nèi)封印了一道極為神秘的力量,這也正是外界傳言,六公主體內(nèi)的那股仙力�!�
“而她落下的第二粒重要棋子,則是樊祁�!�
“當(dāng)年樊祁叛國、屠城,皆為那位皇妃在背后謀劃。”
“叛國自然是為了獲得烏鷲國那位皇帝的信任,而屠城的原因則有二。其一,是進一步獲得烏鷲國皇帝的信任,其二則是以幾十萬白樹國百姓的亡魂跟血氣提升樊祁的功力,并在其體內(nèi)煉制出那柄邪劍——嬰啼�!�
“做完這兩件事情后,那位皇妃便靜候了十幾年,默默等待著六公主長大,等待著刺殺烏鷲國皇帝最佳的時機�!�
“然后便等到了這次和談的機會�!�
“今日六公主斬下那樊祁的頭顱之時,便是弒君之劍與持劍之人相遇之刻�!�
許太平的房間里,靈月仙子向許太平簡略地敘說了一下那錦囊之中密信的內(nèi)容。
“這就是個死局啊�!�
許太平靠在椅背上輕輕吁出了一口氣。
“沒錯,就算六公主成功了,她也斷不可能逃得出皇宮�!�
靈月仙子點了點頭。
“而且邪劍嬰啼這柄劍很有意思,在與持劍之人相遇之前,它就是一團由惡意與殺意融合而成的煞氣,誰也無法察覺。而在與持劍之人相遇之后,若不出劍,必定噬主。”
她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難怪樊祁會以殺意跟怒氣作為拳意,并在此故意設(shè)下生死擂,他這是故意在掩飾那邪劍嬰啼的氣息吧?”
許太平心中若有所思道。
“那六公主看了這封信后,有何反應(yīng)?”
他接著轉(zhuǎn)頭看向靈月仙子。
“被自己敬重的母后命令著去死,誰一時半會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按照那信中的說法,她從一出生,就被自己的母后當(dāng)成了一顆棄子�!�
靈月仙子輕嘆了一口氣。
“不過依照這位六公主的個性,我看她多半還是會接受。”
她接著又道。
“就算不為她母后,只看從白樹國到烏鷲國這一路,那許多慷慨赴死的游俠,因護衛(wèi)她而死的侍衛(wèi),她應(yīng)該都會接受這個死局�!�
許太平點了點頭。
“是啊,這一路的每一步,那位皇妃都是在將這六公主推向必死之局,無論是境地,還是她自身的心境�!�
靈月仙子附和了一句。
“二十余年的謀劃,付出萬千百姓的性命,外加一員猛將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只為了取那烏鷲國皇帝的性命?”
許太平還是有些不理解。
“按照那信上所說,烏鷲國皇帝是一代雄主,他若亡,烏鷲國必定大亂�!�
靈月仙子解釋道。
“我覺得,這個理由還是有些不夠,那位皇妃似乎還在圖謀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許太平搖了搖頭。
這謀劃看起來合理,但許太平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你的直覺沒錯�!�
靈月仙子忽然嘴角揚起。
聞言,許太平頓時一臉驚奇地看向了靈月仙子。
“人間君主與百姓便是那舟與水的關(guān)系,所以他們即便再冷血,也不可能毫無顧慮地舍棄數(shù)十萬百姓來布此一局。真正能做到,視凡人性命如草芥者,唯有山上修士�!�
靈月仙子一邊這么說著,一邊用神魂之力控制著桌上棋盒之中的一枚棋子落到棋盤上。
“靈月姐你的意思是,這背后,可能是修行界之間的博弈?”
許太平心頭劇震。
同時他只覺得,原本猶如死結(jié)一般的疑點,開始出現(xiàn)了松動。
“我的確嗅到了道爭的味道�!�
靈月仙子再次點了點頭。
“道爭?何為道爭?不過這紅塵俗世,靈氣污濁,能有什么讓山上修士爭的?”
許太平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太平你聽說過謫仙人嗎?”
靈月仙子這時又問許太平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然后回答道:
“我看宗門典籍上說,在突破通玄境的下一個境界后,修士便能夠以兵解之法轉(zhuǎn)世投胎,而這種修士轉(zhuǎn)世之人,都被叫做謫仙人�!�
靈月仙子聞言點了點頭。
“這兵解修行之法,乃是一種不得已之舉,修士壽元將近卻又無法突破,就只能借由此法續(xù)命,只不過此法有一個非常大的弊端,那便是,并不是每一位謫仙人都能蘇醒前世的記憶,大多數(shù)謫仙人最終要么泯然眾人,要么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一些修士為了避免出現(xiàn)此等問題,便會在兵解之前在神魂之上留下一枚道印,并將這道印交給最為親近之人保管,再等合適的時機為其解開,這便是解印�!�
“而所謂道印,大多是前世所留的遺憾,比如說未能完成的宏圖霸業(yè),未能重逢的戀人,只要化解了這縷執(zhí)念,便一定能夠重新蘇醒前世的記憶。”
“可如此一來,便又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
“因為一旦你的道印被仇家知曉,破了你的道印,導(dǎo)致你無法化解這縷執(zhí)念,你便再無機會踏上修行之路。”
“而這便是所謂的道爭�!�
靈月仙子十分細致地向許太平解釋道。
第49章
破死局,來自樊祁的密信
“所以為了這所謂的大道之爭,血流成河、尸橫遍野也在所不惜?”
“對你這方世界來說,能夠兵解的修士,至少是一個門派掌門甚至老祖級別,只要能夠續(xù)命,他們哪里會管這些?”
靈月仙子淡淡道。
許太平再一次感受到了修行界的冷酷無情。
不過經(jīng)過靈月仙子這么一提醒,他的確也在白樹國與烏鷲國之間的爭斗上,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六公主這必死之局的解法,可能就在這道爭二字之上,而這道爭的關(guān)鍵,又在解印與破印這兩點上,可六公主與那烏鷲國皇帝,誰是解印的一方,誰又是破印的一方呢?”
許太平一邊認真思索著,一邊喃喃自語道。
“太平你還是想破局救那六公主?”
靈月仙子忽然笑問許太平道。
“她死在哪兒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烏鷲國皇宮。”
許太平目光堅定道。
這次的歷練任務(wù),好不容易完成到了最后,哪怕知道這是死局,他也不想就這般前功盡棄。
靈月仙子聞言“咯咯”一笑。
“但我勸你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除非我們能知道那皇妃、六公主還有烏鷲國皇帝三人之中誰是謫仙人,他們彼此的道印又是什么,否則這個死局根本無解�!�
她接著又一臉嚴肅地提醒許太平道。
一聽這話,許太平頓時也有些泄氣了。
因為靈月仙子說得沒錯,他知道的情報實在是太少,想要破局難如登天。
“聽天命盡人事吧,總不能就這般早早放棄�!�
許太平往椅背上一靠。
歷練失敗也就失敗了,但這般就此放棄,并不是他的作風(fēng)。
“砰、砰、砰……”
就在這時,客棧的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誰?”
他警覺地問道。
“怒拳莊,樊燁。”
門外來人冷冷道。
“樊燁?”
許太平有些意外。
因為這樊燁不是別人,正是怒拳莊莊主的孫兒。
“我太公留了一封信給你�!�
門外的樊燁開口道。
許太平想了想,最終還是上前打開了房門。
“我太公讓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門一打開,那樊燁便徑直將一封信遞到許太平手中。
“你太公留給我的信?”
許太平有些不解地接過那封信。
“我也是在整理他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里面特意囑咐我,如果你能堂堂正正地以拳法勝他,讓他輸?shù)眯姆诜�,就讓我將這信交到你手中�!�
樊燁神情漠然地點了點頭。
“太公今日與你那一戰(zhàn),在我看過的比試之中,是他打得最痛快的一場,特別那最后一拳,我從未想過太公的拳意之中還能如此平和,所以我想,與你這一戰(zhàn),他應(yīng)當(dāng)是輸?shù)眯姆诜��!?br />
在像是喃喃自語一般地說完這段話后,那樊燁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樊燁離去的背影,再看著手中的這封信,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看看這封信吧,或許能找到些什么線索,畢竟那樊祁,肯定早就知道了那皇妃的謀劃�!�
靈月仙子的聲音在許太平耳邊響起。
“嗯。”
許太平點了點頭,然后拿著那封信回到了房間。
……
一炷香后。
仔細看完了那封信的許太平,慢慢抬起了頭來。
他與一旁的靈月仙子對視了一眼,然后有些不勝唏噓道:
“跟我們猜測的一樣,這樊祁的確也是那皇妃布下的一粒棋子,無論是投降,還是屠城,甚至在此設(shè)下生死擂,皆是那皇妃的謀劃�!�
“不過這顆棋子,最終還是留了一手�!�
靈月仙子笑著指了指那封信的最后一段——
“十余年后,老朽方才發(fā)現(xiàn),我被她騙了,她所做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白樹國的黎明百姓,為的只是那道爭�!�
“她乃是那山上的仙人,那烏鷲國皇帝也是山上的謫仙人,她要以六殿下為劍毀了那烏鷲國皇帝的道印,令他永生永世不得重回山上。”
“我雖不知道她與那烏鷲國皇帝有何仇怨,但無意之中從她處看到了一封密函,這封被她貼身保管的密函,由一段古怪文字書寫,且她曾對著這密函說出過‘汝之道印一輩子也莫想解開’這話,所以我猜想或許與那傳說之中的道印有關(guān),所以便將上面的文字抄錄了下來�!�
“小友你若是能認識上面文字,或許能夠借此破局�!�
“她是我此生摯愛,但卻又毀了一生,對她我恨不起來,但六殿下乃是無辜可憐之人,小友若是能幫便幫上一把吧。若不能,就請燒了此封書信,當(dāng)這一切從未發(fā)生�!�
在又認認真真地看完這一段之后,許太平久久無語。
“我越發(fā)對這位皇妃有些好奇了�!�
靈月仙子這時卻是揚起了嘴。
“不管是至親還是至愛,對她而言,都是手中的棋子,這種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今后我們說不定還會遇上。”
她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勝負欲地說道。
“最好還是別遇上�!�
許太平對于靈月仙子這突然生出的勝負欲有些哭笑不得。
“這張紙上的文字,靈月姐你認識嗎?”
他接著從信封之中,拿出了另一張紙質(zhì)有些特殊的信紙。
按照樊祁信中的說法,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極有可能與道印有關(guān)。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