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噌!”
這時,身騎馬上的老將軍,雙手猛然握住刀柄,一道朝那玄晶屏障劈斬了過去。
“轟!——”
長刀劈出的一瞬,老將身后戰(zhàn)意所化的那座浪濤翻涌的火海,驟然匯聚在了他手中長刀后方,化作了一道千余丈長,烈焰升騰的刀影。
“唰!”
那巨大的刀影,隨著老將軍冉毅長刀,一同劈斬向了那巨大的玄晶屏障。
“轟!”
只剎那間,那元主魔種之力所化的玄晶屏障,便被老將軍一刀斬開。
“唰、唰、唰!”
那玄晶屏障被破開的瞬間,老將軍手中的長刀,霸道無匹地一連將面前那三頭玄晶骷髏魔將的身軀腰斬。
下一刻。
火海所化的刀影,將那三頭玄晶骷髏魔將尸體,以及他身前那十幾頭金骨骷髏魔兵全都吞沒其中。
“轟!”
震耳的爆裂聲中,一道火柱直沖云霄,重重地撞擊在了那結界的天幕上。
下一刻,原本的晴空,烏云密布。
“轟隆隆……”
雷鳴聲中,大雨傾盆落下,像是這片天地,在發(fā)泄著它心中的“怨氣”。
坐在馬背上的老將軍冉毅。
仰頭望天。
握刀的手垂落身側(cè)。
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笑意道:
“雨啊雨,你為何,不能來得再早一些呢?”
說著,他忽然轉(zhuǎn)頭望向了身后的許太平,而后眼神很是感激道:
“少俠,謝謝你將這一刀留給老夫,將這數(shù)十萬年來的屈辱一刀斬盡�!�
在說這話時,他的身影開始一點點地變得透明,直到最終變回到玉骨草的模樣時,他那蒼老沙啞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道:
“作為謝禮,我踏海軍將為少俠你而戰(zhàn),直至燃盡吾等神魂。”
說話間,老將軍與他那三萬踏海軍的身影,再一次化為一根根散發(fā)著熒光的玉骨草。
“吾等與那魔物交手百年得來的經(jīng)驗,皆一一留在了那石碑之中,請少俠你在與那魔物交手之前,細細查閱。”
“若能斬殺那魔物,若能從此地活著出去,還請少俠,將這塊石碑立在滄海之畔�!�
“好叫這天下人知曉,我踏海軍,曾在這秘境,為我人族,與那魔物鏖戰(zhàn)百年!”
在老將軍那愈發(fā)空洞的聲音之中,那一根根玉骨草,忽然間化作了一縷縷銀白色的光華,從四面八方飛向許太平。
許太平?jīng)_老將軍身形消散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晚輩,定不辱命�!�
說話間,那一根根玉骨草所化的銀白光華,開始匯聚在許太平腰間斷水刀的刀柄上。
最終,它們聚做了一根銀白色刀穂,懸掛其上。
看了眼那玉骨草所化的刀穗,許太平喃喃道:
“晚輩也絕不會浪費,踏海軍將士靠那百年苦戰(zhàn),為人族掙得的那一絲生機�!�
之所以會這么說。
那是因為許太平早已在那塊刻滿踏海軍將士的石碑之中,看到了踏海軍在那百年里,與那頭魔物交手的點點滴滴。
在看到這些記憶之前,許太平很難想象。
僅僅只靠血肉之軀的三萬踏海軍,究竟究竟是如何在逆境之中,與那第十魔淵的元主戰(zhàn)上這一百年的。
也同樣是這段記憶,讓許太平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識到。
凡骨之軀,亦能與仙魔一戰(zhàn)。
就像是老將軍冉毅,最后劈碎元主玄晶魔種之力的那一刀。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象得到,這三萬凡骨,竟能尋到那焚血為戰(zhàn)之法,破掉連當年五帝都不曾破掉的第十魔淵魔種之力。
這時,一直沉睡的靈月仙子,在看過許太平送來的神魂印記之后,忽然開口道:
“太平,你可以直接打開蓮瞳留下的神魂印記了�!�
許太平有些疑惑地地傳音問道:
“靈月姐,蓮瞳讓我最好在見到那魔物時打開,現(xiàn)在打開會不會不太好?”
靈月仙子向許太平解釋道:
“踏海軍留在那石碑內(nèi)那道神魂印記,記錄著與那第十魔淵元主在百年光陰內(nèi)的每一戰(zhàn),有它們在,蓮瞳定能從那三千幅畫面之中,篩選出最準確的那一幅�!�
一聽這話,許太平頓時眸光一亮。
第621章
悟劍意,青瞳邪君破劍仙
的確如靈月仙子所說。
踏海軍將士在這百年內(nèi),與那魔物至少交手了百次。
最后更是依靠著這百場大戰(zhàn)的經(jīng)驗,尋到了克制那元主魔種之力的焚血戰(zhàn)意。
不過是三萬具凡骨的踏海軍,都能做到這一步,作為曾經(jīng)這天地間一方神明的蓮瞳,難不成連三萬具凡骨也不如?
而就在許太平這般想著時,蓮瞳仿佛是在回應著許太平一般,讓留在許太平腦海之中的那道神魂印記,變得無比灼熱。
許太平不動聲色地微微勾起嘴角。
“無憂公子!”
“小子!”
就在這時,遺珠樓主與青瞳邪君等人,一同飛掠至許太平身前。
“小子,剛剛那老將軍劈開那玄晶屏障的一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瞳邪君,一馬當先來到了許太平跟前。
而遺珠樓主等人在聽到,青瞳邪君對許太平問出的這個問題后,一個個也都死死盯著許太平。
眾人之所以如此好奇。
那是因為在此之前,人族普通將士對于第十魔淵的魔種之力,幾乎沒有破解之法。
像是老將軍所破掉的那道玄晶屏障,眼下他們所知的破解之法,就只有靠劍修跟強大修士的術法。
可問題是。
若第十魔淵真的大舉侵犯上清界,人族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強大劍修與之抗衡?
數(shù)十萬年來,人族用來抵御魔族大軍的主力,一直都是沒有修行門檻的武夫!
許太平收起斷水刀,神情滿是敬意地看了眼一旁插著的旗桿,然后才向青瞳邪君解釋道:
“正如諸位前輩所見,踏海軍在這秘境之中與魔物抗爭的百年間�!�
“尋到了諸多克制那魔物的辦法�!�
“有些辦法你我只怕敲碎了腦袋都想不到。”
“就比如說,方才冉老將軍,破掉那十淵元主魔種之力的那一刀。”
“他們并沒有用到什么精妙招式或術法,僅僅只是在看到同伴被魔物屠戮之時,本能地開始焚燒自身氣血與魔物拼命。”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之間的戰(zhàn)意,剛巧又融合在了一處�!�
“一時間,氣血在‘煮沸’了戰(zhàn)意之后,竟是克制住那十淵魔主的魔種之力�!�
許太平的解釋,聽得眾人愣在當場。
云鶴真君深吸了一口氣。
隨后,他臉上滿是敬意地搖頭道:
“我們想著的是如何克制,戰(zhàn)勝,最終殺掉那頭魔物�!�
“而對他們而言,所有的掙扎、反抗和斗爭,僅僅只是為了能夠迎來新的一天的晨曦�!�
同樣滿臉敬意的遺珠樓主點了點頭,而后又一臉難以置信道:
“一百年啊,他們不但在這逆境之中與那魔物戰(zhàn)了一百年,而且還尋到了一件又一件克制之法,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青瞳邪君聞言,卻是咧嘴一笑道:
“我?guī)煾冈f過,若終有一日,九淵吞沒了整個上清界,那群肉體凡胎,一定要比我們這些修士活得更久。”
聞言,遺珠樓主與一旁云鶴真君,皆是一陣沉默。
其實,青瞳邪君的師父齊松陽在說完這話后,還說了一句——
“修士,一旦遺忘了曾為一介凡骨的自己,他的修行之路,便算是到頭了�!�
“修士,除了活得長一些,沒什么了不起的。”
直到今日之前,青瞳邪君都不太理解齊松陽這句話。
只覺得他師父齊松陽,是在用這句話敲打他,讓他不要修為有所精進就忘乎所以。
但今日,在看到那群踏海軍將士,只靠一身血氣便破了十淵元主的魔種之力后,他方才明白。
齊松陽真正想要告誡他的。
是讓他莫要忘記了,那個曾經(jīng)僅憑血肉之軀,也能存活在這天地間的自己。
青瞳邪君緊握腰間劍柄,仰頭望著那雨幕中的天穹,心中喃喃道:
“師父,道煙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為何師父你總說我的劍不夠鋒利,為何你總說我縱使胸中有劍氣千千萬,也敵不過小師弟手中劍一柄�!�
就在他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瞬間,其藏于氣海雪山之中的那千萬道劍氣,一如那數(shù)千萬頭猛獸一般,齊齊睜眼。
“轟!”
就在這時,方才被遺珠樓主和云鶴真君封印出的那只玄魔鴉,忽然間擺脫了束縛,化作了一道血光在雨幕之中沖霄而起。
“不好!”
遺珠樓主驚呼一聲,當即便想施展真言,將那正要遁走的血手困住。
“轟!”
不過,還未等他出手,這方天地忽然猛然一震。
“錚!”
下一刻,伴隨著一道劍鳴聲炸響,一道劍勢以青瞳邪君為中心,猛然擴散至這第一重結界的整片天地。
“轟”
天空中的雨水,在頃刻之間,被這劍勢轟散。
霎時間,落日的余暉,仿佛是一團團赤紅的火焰,燒遍這片天地。
“錚!”
而就在這赤紅一片的天地之中,一道劍光筆直落下。
這道劍光,就好似那書法大家,在這片天地間,猛然落下的一豎。
而這一豎的底部,正好是那頭玄魔鴉所化的那團血光。
“砰!”
巨震聲中,那頭玄魔鴉,被這一劍釘死在了那座曾遍布玉骨草的山坡上。
而遺珠樓主等人的眸光,在那劍光砸地之后,齊齊看向了身旁的青瞳邪君。
只見此刻的青瞳邪君,周身劍氣正如驚濤駭浪一般,以他為中心飛旋而上,倒灌云霄。
短暫的詫異過后,包括許太平在內(nèi)的眾人,便都意識到青瞳邪君應當是破境了。
如今的他,已然是那貨真價實的劍仙境。
不過眾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有點破。
而那青瞳邪君,則是沖著山坡上立著的那巨大石碑,鄭重一揖。
“砰!……”
不過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落云坡上,那團作為通往第二重結界入口的巨大云朵。
忽然間像是失控了一般,重重砸落在了落云坡的坡頂。
“砰、砰、砰!”
緊跟著,那云朵之中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從里面出來一般,正不停地錘砸著那云朵。
“砰!”
隨著又一聲巨響,那團巨大的云朵,終于還是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又一只巨手從那云朵之中伸出。
見狀,一直守在落云坡的樓大長老,毫不猶豫地一槍朝那血手刺去。
“轟!”
長槍刺出的瞬間,無數(shù)槍影在樓大長老的槍勢之下,一同刺向那巨大血手。
“砰!”
巨響聲中,那只巨大血手,被樓大長老一槍轟成了血霧。
與此同時,那曲霜的聲音,再一次透過窟窿傳來——
“遺珠、云鶴!”
“元主要蘇醒了!”
“第二重結界守與不守,已無意義,你等不要過來,只會枉送性命!”
“快走,快離開這金庭洞天,將此間之事,公告天下!”
第622章
陷困境,結界入口被封印
“轟!……”
就在曲霜說話的同時,只見那團被魔物捅穿的巨大云朵上面,浮現(xiàn)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符文圖案。
隨后,就聽曲霜用他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又是一聲怒吼——
“以吾血肉,永封此門!”
此言一出,就見那團作為結界大門的云朵,驟然化作了兩扇青銅巨門,立在坡頂。
同時,灼熱滾燙的鐵水,從那青銅巨門的門頂處,不停地澆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