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會的皇上,太醫(yī)都說沒事的�!睂O良言忙安撫他,“想必是在寒風(fēng)里凍狠了,暖一暖就好了,奴才這就叫人送幾個湯婆子過來�!�
“要什么湯婆子?”一直沒吭聲的胡盡忠突然開了口,“老話說得好,蓋得厚,不如肉貼肉,皇上是真龍?zhí)熳�,身上陽氣足,可比湯婆子好使多了。�?br />
“少胡說�!睂O良言瞪了他一眼,“皇上是天子,你竟敢拿皇上和湯婆子比�!�
“我說的是實話,湯婆子才多大點,要暖到什么時候去?”胡盡忠一本正經(jīng)道,“皇上身高腿長,火力旺盛,把晚余姑娘整個往懷里一包,一會兒就暖熱了。”
“你……”孫良言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恨不得一拂塵甩在他臉上。
“行了,都別說了!”祁讓抬手制止了兩人的爭執(zhí),“去外面候著,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許進(jìn)來�!�
孫良言臉色一變:“皇上,您不會真的要……”
“出去!”
第71章
孫良言無奈,只得和胡盡忠一起退了出去。
祁讓聽著兩人的腳步聲走遠(yuǎn),自己脫下龍袍,只穿著里衣上了龍床,又掀開被子,把晚余的衣裳一層一層剝下來。
直到剝得只剩下貼身的衣褲,修長的手指在她飽滿的胸口停下來。
他知道這薄薄的衣料下面是怎樣旖旎的風(fēng)光,他只要閉上眼睛想一想,就能想到凝脂白玉,皚皚雪山……
但他最終還是停了手,拉起被子,將兩人嚴(yán)嚴(yán)實實蓋住,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把她冰冰的身子摟進(jìn)自己溫?zé)岬膽驯Ю�,把自己發(fā)燙的臉貼上她冰冷的臉頰,與她呼吸相聞,四肢交纏。
懷里的人兒安靜得沒有一點反應(yīng),連那雙總是微微顫抖的長睫都一動不動,仿佛飛累的蝴蝶,安靜地棲息在湖邊。
“蝴蝶都累了,你還不累嗎,你一直這樣折騰,真的不累嗎?”
他蹭著她的臉,在她耳邊喃喃低語,“為什么非要走,留下來陪著朕不行嗎,只有你才能讓朕安心,你鋪的床,像母妃的懷抱,有你在,朕才不覺得自己是孤家寡人……”
他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將她冰冷的雙手捂在自己心口,將她凍到僵硬的雙腳夾在自己兩腿之間,一只手在她背后用了些力氣揉搓。
他就像抱著一塊毫無反應(yīng)的大冰坨,用自己所有的溫暖去暖它。
可他心里明白,這冰即便化成了水,也還是會從他手指縫里流走,流得一滴不剩。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讓他產(chǎn)生這樣的無力感,他貴為天子,卻在一個女人面前卑微如斯,可笑的是,別人卻都以為他才是強勢的那一個。
孰不知,在她面前,他所有的強勢,都不過是虛張聲勢。
這個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才是最強勢的。
她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但她的內(nèi)心,從不曾向他低過一次頭。
每一次的僵持,到最后低頭的都是他。
他幽怨地想著,不知不覺中,晚余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慘白冰冷的小臉也漸漸有了血色,呼出來的氣息也變得溫?zé)崞饋怼?br />
再后來,她身上開始出汗,光潔的額頭,玲瓏的鼻尖都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她有點難耐,小手用力想要推開祁讓的胸膛,夾在他兩腿之間的雙腳也想要掙脫出去。
“沒良心的,剛好一點就想逃。”祁讓雙腿用力夾緊,不許她逃脫。
她休想離開他,這輩子都休想!
晚余掙不開,身子在祁讓懷里膩來膩去。
祁讓被她膩出一身的汗,身體漸漸起了一些變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女孩子身上的香氣被熱氣蒸騰,暖烘烘地在他呼吸之間縈繞,勾得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不受控制地吞咽口水。
所謂溫香軟玉滿懷,大抵就是如此了。
“老實點,別再動了!”他警告她,嗓音也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奈何晚余的意識并不清醒,根本不聽他的。
他想,她就算清醒,也照樣不聽他的。
如果醒來看到被他摟在懷里,只怕會比現(xiàn)在掙扎得更加激烈。
總之她就是避他如蛇蝎。
他恨上來,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上去。
“唔……”晚余發(fā)出無意識的音節(jié),突然的窒息感讓她張開嘴想要呼吸,卻給了祁讓長驅(qū)直入的機(jī)會,在她唇舌之間貪婪掠奪。
晚余陡然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
視野之中,是男人放大的深邃眼眸,那幽暗的黑色,像深不見底的潭水,蘊藏著懾人心魄的神秘力量。
晚余用力推開了他,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殿中寧靜,也打破了一室旖旎。
祁讓的眸光頓時冷沉下來,帶著危險的氣息看向她。
晚余這才看清他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龍床上。
她立刻就要爬起來,被祁讓一把摁住:“怎么,打了朕就想跑嗎?”
晚余又驚又懼,澄澈如湖水的眸子慌張又哀求地看著他,胸前峰巒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祁讓的視線落在她因掙扎而敞開的衣襟處,鳳眸微微瞇起。
晚余緊張極了,生怕他接下來就會像上次那樣撕碎自己的衣裳。
這時,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走到內(nèi)室的門外停下:“皇上,晚余姑娘的藥煎好了。”
晚余聽到孫良言的聲音,眼底燃起一抹希望。
下一刻,這希望就被祁讓打破:“不用了,她現(xiàn)在好得很。”
好到都可以扇皇帝耳光了,還喝什么藥?
腳步聲停下,孫良言站在門外不敢再往前。
祁讓將晚余圈進(jìn)懷里,斥道:“還不退下�!�
孫良言只得端著藥退了出去。
晚余的心也隨之下沉。
然而,不等祁讓再有動作,徐清盞又走了過來,在門外大聲道:“皇上,替安平侯送東西的幾個太監(jiān)都找出來了,具體細(xì)節(jié)請容臣當(dāng)面稟報�!�
“不必了,直接砍了吧!”祁讓將晚余不安分的腦袋壓在胸口,感受著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噴在自己裸露的肌膚上。
晚余被悶得喘不上氣,用力在他胸肌上咬了一口。
“嘶!”祁讓疼得倒吸氣。
徐清盞隔著月亮門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頭刺痛,雙手不自覺攥緊,不敢想象,此刻的龍床上是什么樣的光景。
他進(jìn)宮就是為了保護(hù)晚余,可是如今,一門之隔,晚余被人囚在床笫之間,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多想不顧一切地沖進(jìn)去,將她從那人的魔爪中救出來。
可那樣的話,他們兩個都得死。
他咬咬牙,壓下心頭翻涌的氣血,接著道:“啟稟皇上,臣把安平侯也帶來了,他正在外面等著見皇上�!�
“不見,叫他先在外面跪兩個時辰再說�!逼钭尷淅涞�。
徐清盞默了默,又道:“兩個時辰,宮門就要下鑰了�!�
“你哪來這么多話?出去!”祁讓耐心耗盡,厲聲呵斥。
徐清盞無奈,只得退了出去。
祁讓不免有點掃興,松開晚余坐起來,低頭去看自己胸肌上那兩排鮮紅的牙印。
“你不是屬羊嗎,怎么跟狗似的,動不動就咬人?”
晚余也坐起來,雙手護(hù)在胸前,警惕地看著他。
祁讓嗤笑一聲,向她湊過來。
晚余一只手撐著床向后退。
祁讓不肯放過她,又向她逼近。
直到她的后背撞上墻壁,退無可退。
“再躲呀!”祁讓一只手撐在墻上,冷冷看著她,“朕倒要看看,你還能躲到哪里去!”
第72章
晚余被堵在墻角,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獸,在和掌控她生死的獵人對峙。
可這對峙毫無用處,因為獵人不會對獵物起憐憫之心。
何況她面對的是一個殺父弒兄,踩著累累白骨登上高位的帝王。
他是世間最無情的獵人,只要他想,沒有一個獵物可以從他手中逃脫。
所以呢?
因為知道逃不脫,她就該這樣認(rèn)命嗎?
如果她認(rèn)命了,那她之前的堅持算什么?
她這五年的忍辱負(fù)重算什么?
她的長安怎么辦?
認(rèn)命了,這輩子就真的和長安無緣了。
她不禁悲從中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一滴一滴落在明黃色的錦被上,洇出一個一個圓圓的水印。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就這么縮在墻角,對著咫尺之間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絕望的痛哭出聲。
祁讓愣住,被她突如其來的崩潰弄得不知所措。
“哭什么,朕又沒怎么著你�!彼粣偟匕櫭�,語氣卻不自覺軟下來。
晚余不理他,哭得更加悲切,淚水在蒼白的臉頰蜿蜒成河。
祁讓慌了手腳,跪坐在她面前,伸手去擦她的淚:“朕好心給你暖身子,你不領(lǐng)情還咬了朕一口,朕還沒哭呢,你哭什么?”
晚余偏頭躲開他的手,不想被他碰觸。
她都哭成這樣了,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祁讓不禁有些生氣,落空的手指停在那里沒有收回,聲音帶了些慣常的冷意:“你再這樣,朕就真的要對你用強了�!�
晚余瑟縮了一下,又往墻角躲了躲。
可她已經(jīng)是在墻角,再躲也挪不動分毫,可就是這下意識的動作,又惹到了祁讓。
短暫的溫和從他臉上消失,那張明明俊美到令無數(shù)女人心動癡迷的臉,此刻散發(fā)出的冷冽氣場足以令人膽戰(zhàn)心驚。
“過來!”他大手一撈,輕輕松松就把晚余從墻角拽了出來,強勢地將她瑟瑟發(fā)抖的身子圈進(jìn)懷里,手臂用力圈緊。
“不許哭,不許躲著朕,不許再想著出宮的事,否則,朕會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勺,懲戒性地在她玲瓏剔透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晚余又驚又痛,像一只驚弓之鳥,在他懷里拼命地掙扎起來。
“你還躲,朕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jìn)去是嗎?”
祁讓一只手抓著她,另一只手從枕頭下摸出了晚余寫的那張紙,舉到她面前:“這不是你自己寫的嗎,你自愿留在宮里伺候朕……”
晚余看到那張紙,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想把它搶過來撕掉。
祁讓手臂高舉,不讓她得逞,冷著臉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反悔是嗎?”
晚余流著淚,用力去拉扯他的手臂。
祁讓徹底被激怒,揚聲向外面喊道:“來人!”
孫良言閃電般地出現(xiàn),隨即被龍床上的情形驚呆:“皇上,您這是……”
祁讓不等他說完,就把手里的紙扔過去:“你親自把這個送到沈家,親手交到沈長安手里!”
紙張飄飄落下,落在孫良言腳邊。
不!
不要!
晚余心中吶喊,瘋了似的向外爬,想趕在孫良言之前把那張紙搶過來。
不能讓長安看到這個。
長安要是看到她親筆寫下不愿嫁他為妻的話,肯定會難過死的。
可是,不等她爬出去,祁讓就一把抓住了她,將她死死壓在懷里。
“你再敢搶,朕就讓人把這張紙貼到菜市口去,讓全京城的人都看到,朕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再來求娶朕的女人!”
晚余的身子猛地僵住。
她毫不懷疑,祁讓真敢這么干。
他是真的敢把這張紙貼到菜市口去。
那樣的話,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江晚余不愿意嫁給沈長安。
很快,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江晚余不愿意嫁給沈長安。
她僵在祁讓懷里,不敢再動,心像是被絞碎了一樣,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孫良言彎腰撿起那張紙,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皇上從小在缺愛的環(huán)境里長大,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愛人,也不懂得如何才能真正得到一個女人的心。
他以為女人們都會像他后宮那些妃嬪一樣,每天等著他去臨幸,爭著搶著想得到他的愛。
如今偏偏遇到一個對他不屑一顧的,一門心思想逃離他的,他哪里接受得了?
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把人留下,只能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她。
可他就算真的成功留下了晚余姑娘,也只會讓晚余姑娘更加恨他。
他以為把人留在了身邊,其實是把她的心推得更遠(yuǎn)。
他甚至不知道,他這樣對待一個姑娘,真的很過分了。
“皇上,這樣怕是不妥吧,請您三思……”
“廢什么話,叫你去你就去,現(xiàn)在連你也要和朕對著干了嗎?”
“是!”
孫良言無奈,只好拿著那張紙退了出去。
不要!
晚余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帶著那張紙離開,心底的絕望如山呼海嘯。
“現(xiàn)在,你滿意了,這都是你逼朕的�!逼钭屔焓帜笞∷南掳�,“你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留在宮里了,為什么還要這樣逆著朕,你到底想怎樣?”
晚余被迫和他對視,眼中恨意翻涌。
明明是他要逼死她,卻反過來說是她逼的他。
他還問她想怎樣。
她想怎樣?
她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