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棠心震驚地看著花娘子,從來也沒有哪個女子敢像花娘子這樣直白地說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
“可我還是不甘心,我喜歡了他這么些年,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想知道他為什么沒有選擇我。”花娘子平靜地說道。她盯著白棠心,繼續(xù)說道:“那天晚上他告訴我,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在他眼里我只是、我只是他戰(zhàn)友的遺孀。”
花娘子的聲音有些黯然,“我已經(jīng)為四郎守了五年寡了,我相信就是四郎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我一輩子不快樂�!被镒诱f道:“那沃是我的族人,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而我希望給那沃一個機(jī)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jī)會,重新獲得幸福的機(jī)會。
我知道薛將軍想讓我當(dāng)你的義妹,其實(shí)也是希望那沃不要因?yàn)槲乙呀?jīng)嫁過一次就看不起我,可我和那沃都是胡罕兒族的人,我們不在乎這個,只是相互喜歡,我們就在一起,若有一天兩看生厭,我們就分開,實(shí)在不需要為了臉面折騰來折騰去的�!�
看著光風(fēng)霽月的花娘子,白棠心又是感動,又為先前自己的急躁、魯莽而感到羞愧。
其實(shí)這樣也好,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好聚好散,總好過爭吵著傷害彼此,不情不愿地過一輩子。
終章
白棠心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問道:“既然是這樣,不如讓我和周大嬸、青芽一起為你和那沃準(zhǔn)備婚禮吧,我和小桃會做堆紗花,我給你做一頂在婚禮上戴的花冠可好?讓你變成松石鎮(zhèn)最美的新娘�!�
花娘子欣然應(yīng)允。
接下來,白棠心和周大嬸、青芽、小桃等人開始忙起了花娘子和那沃的婚禮,花娘子和那沃商議來、商議去,決定將婚禮定在新年過后,在下第一場雪的那天晚上。
沒想到這么一拖,竟然就到了正月十五,這一天不僅僅是新年過后下的第一場雪,也是漢人的元宵節(jié)。
白棠心帶著小桃先去了周太太家里,與周太太、青芽會合了以后,才去了花娘子與那沃的家中�;乙呀�(jīng)聚集來了前來為兩位新人祝福的人們,大家喜笑顏開,既是為慶祝兩位新人的婚禮,也是為了慶祝春天到來。
而在百花雕零的冰雪季節(jié)里,花娘子頭戴一頂用各色絹紗扎成栩栩如生的鮮花花冠,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新娘花娘子笑語盈盈,與新郎官那沃舉杯頻頻向眾人敬酒,氣氛十分融洽。
其實(shí)胡罕兒族人的婚禮很簡單,也就是請族長過來主持一下大局,說幾句話,再吃頓飯也就散了。
從那沃和花娘子的家中出來,?了不少酒的白棠心被小桃攙扶著,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將軍府走去。
一輪皎潔的朗月懸掛于深遂的夜空中,將這安詳雪白的世界也映成了深藍(lán)色,濃密潔白的雪花大片大片自天而降,洋洋灑灑的,眼前的景致美得就像畫里的仙境一樣。白棠心突然站住了腳步,她頑皮地伸出了手,接住了一片慢悠悠飄下來,像羽毛一樣的雪花。
“夫人,將軍在那等您呢�!闭f著,小桃朝著巷子口那指去。
白棠心定睛一看,果然,長身玉立的薛潤披著黑色水貂毛的敞氅大衣,手里提著一盞琉璃燈,正靜靜立在巷口處,還朝她這邊張望著,雖然隔得遠(yuǎn),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可白棠心就是感覺到他正看著她笑。
“薛潤。”白棠心高興地朝著他跑了過去,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你為什么不參加花娘子和那沃的婚禮啊,你吃過晚飯了嗎?花娘子和那沃的婚宴上有道醉雞,味道還挺不錯的,可惜你沒吃著,我明天做給你吃好不好?啊,對了,你在這等了多久了,冷不冷啊?為什么不進(jìn)去找我呢?”
妻子那關(guān)切之中又帶著點(diǎn)埋怨的話語讓薛潤覺得心里暖融融的,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琉璃燈遞給了小桃,然后突然將白棠心高高抱起,還站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櫍恪髩牡�,快放我下來啊�!卑滋男挠行┳砭�,本就覺得頭暈?zāi)X脹的,現(xiàn)在被他這么抱著一轉(zhuǎn)圈,頭就暈得更厲害了。
她嬌滴滴的聲音簡直甜得令薛潤的心都快要化掉了,他小心地將她放下,然后轉(zhuǎn)過身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薛潤,你、你干嘛呀?啊�!卑滋男脑捯粑绰湟呀�(jīng)被他背了起來,薛潤背著她慢慢朝家中走去,“你放我下來,這個樣子像什么話�!卑滋男囊贿呎f就一邊晃蕩著兩條腿。
薛潤低聲說道:“你出門也不套雙木屐,軟底的鞋子在雪地里走上幾步就濕了,要是凍著了,腳上會生凍瘡的,乖,我背你回去�!�
白棠心倒是想拒絕,雖然這是晚上,巷子里也沒人,可萬一被人看到了呢?那多難為情呀�?裳櫟呐e動又讓她覺得甜滋滋的,她舍不得離開他帶給她的溫暖。
薛潤背著她走了幾步,白棠心終是忍不住說道:“薛潤,等雪化了,咱們一起騎馬去外頭玩,好不好?你帶我去草原嘛,我聽那沃說,云霞山的那一邊就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我還沒見過草原長什么樣呢。還有,我聽花娘子說啊,大草原那還有個天仙瀑布,是真的嗎?草原上怎么可能有瀑布呢�!�
薛潤含笑,低低地嗯了一聲。
自夜空直瀉下來的清明月光映著漫天飛揚(yáng)的雪花,將兩人的隱約身影拉得細(xì)細(xì)長長。
一回到府中,白棠心就驚呆了,酒也醒了大半,天吶,她不過就是和小桃出趟門,去隔壁鄰居家里吃了頓喜酒而已,怎么短短的工夫家里就大變樣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院子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冰燈,有蓮花狀的、有燈籠狀的、有交頸天鵝狀的,還有魚躍龍門形狀的,每座冰雕下都擺放著不同彩紙糊的小燈籠,使每一座冰雕燈都散發(fā)出顏色各異的燈光。白棠心從不曾見過這樣美麗的景致,她俯在薛潤的背上,屏著呼吸看了半天,叫了起來,“薛潤、薛潤、薛潤……”
薛潤低笑道:“今天是元宵佳節(jié),可松石鎮(zhèn)不興元宵看燈這樣的風(fēng)俗,我自己做了幾個冰燈,咱們就在家中賞燈,可好?”
白棠心喜極而泣,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他親手為她做的。從薛潤的背上滑了下來,她和小桃興奮地在那些冰燈之間穿來穿去,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好奇得不得了。
直到深夜,白棠心還因?yàn)榕d奮過度,精神亢奮得不得了,薛潤不得不把她帶回了內(nèi)室,讓她趕緊喝了醒酒湯就洗澡睡覺。
白棠心倒是乖乖地喝了醒酒湯,又洗了澡換了衣服準(zhǔn)備睡覺,可兩人并排躺在床上準(zhǔn)備入睡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事,“薛潤,去年中秋節(jié)猜燈謎的時候,你那個謎面,謎底到底是什么?”她嘟嚷著說道。
薛潤撐起了上半身,好笑地看著她,“你不知道?”
白棠心閉著眼睛念叨了起來,“落花人獨(dú)立,微雨燕雙飛。是不是鴻字?雨是水,燕是鳥對不對?可落花人獨(dú)立又是什么意思……”
薛潤輕笑。
白棠心突然啊了一聲,嚷了起來,“你、你做什么�!�
“罰你,誰讓你這么笨,還猜不出來�!�
“怎么又罰?中秋那天晚上不是已經(jīng)罰過了嗎�!�
薛潤已經(jīng)解開了她的衣裳,他壓在她身上,身軀突然一沉,白棠心吃痛,嗯的一聲咬牙發(fā)出了嬌媚的悶哼聲,他已經(jīng)律動了起來。
直到兩人盡了興,白棠心才伸出了蓮藕一般的玉臂摟住了他的頸脖,嬌滴滴地問道:“薛潤,你說嘛,落花人獨(dú)立,微雨燕雙飛的謎底到底是什么嘛?”
薛潤低頭吻向她那已經(jīng)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菱角美唇。
“嗯……薛潤,不要、不要。你快點(diǎn)告訴我,哪有像你這樣的,罰了人家還不揭曉答案的�!彼龘u晃著頭,不讓他吻她,還不依地嚷了起來。
薛潤輕笑,吐出了一個字,“倆�!�
白棠心一愣。
“倆、倆……”她呆了半天,突然伸出兩顆秀氣的拳頭,又羞又氣地捶起了他那堅(jiān)硬又寬闊的胸膛,“這么簡單的謎語你也不提示我一下,還罰了我兩次。”她不樂意地哼哼了起來。
薛潤失笑,看著她醉顏微酡的嫵媚模樣,還有依偎在自己懷中的這副峰巒起伏的曼妙玉體,薛潤眸色深沉,“那,再猜一個?”他在她耳邊諄諄誘導(dǎo)道。
醉酒的白棠心腦子不太靈光,便傻乎乎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打一花卉�!毖櫼槐菊�(jīng)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