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臨也似乎在竭盡全力地說話,連支起上半身的力氣都難為維持,慢慢地向下滑去。
在被子里蜷成一團的臨也不僅是發(fā)燒,大概是哪里疼得厲害吧。
靜雄上前追問道。
〈哪里
疼〉
對方卻搖搖頭。
“夠了……謝謝你�!�
禮貌的回答在靜雄耳里是放棄了的意思。
“我在問你哪里疼�。〗o我清楚地說出來�。 �
靜雄的怒吼并沒有讓臨也回過頭來,他努力壓抑住想要把對方揪起來問個明白的沖動,只是緊緊握住拳頭。
不知該說些什么的不安與焦躁在心里一層層擴散開。
“……你這混蛋,想用臨終和死亡這些東西來威脅我嗎?”
心臟似乎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這家伙……會死�。浚�
第48章
守著還沒醒來的臨也,不安在心底累積起來,無線漫長的午前時光終于過去了。
遮光窗簾被束起在一邊,午后的明媚陽光灑進臥室落在床上。
然而臨也的狀況卻不容樂觀。蒼白的面容依然沉浸在昏睡里,時而醒來卻也意識不清,也不開口說話。
他的嘴唇再次因干渴變色,但不再接受進水。
“……這樣下去真的情況不妙啊……”
從早上開始便守在床邊的靜雄此刻身處于高度焦躁的情緒中。
大聲呼喊臨也,對方不回應(yīng)也罷,現(xiàn)在連搖晃他的肩膀也不見蘇醒。
臨也臉色蠟白,亢奮地發(fā)出急促而細小的呼吸聲,細密的汗水布滿他的前額,他的高燒已經(jīng)退去,但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生命的火焰正在逐漸熄滅的不祥感。
靜雄所能做的照料已是極限,這種時候不盡快找醫(yī)生確診的話,臨也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越來越濃烈的不安驅(qū)使靜雄急忙喊來客服,對方很快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一如先前那般恭敬地向靜雄行禮:
“請問有什么需要服務(wù)的嗎?”
靜雄急忙大跨步上前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知道我被監(jiān)禁在這兒不能外出,所以拜托了,快叫醫(yī)生來!”
聽聞此言服務(wù)生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有些狼狽地搖搖頭鞠躬:
“……那個…非常抱歉……外部人員是不被允許進入這里的……”
“……你說什么!”
靜雄猛地抓過那個男人的衣領(lǐng),震怒令他的嘴唇不住地顫抖。
在這里的數(shù)天間,他忍耐的已經(jīng)夠多了,這種耐心幾乎瀕臨界限。
“人都快要死了!你這混蛋也想當幫兇嗎!”
被怒吼的服務(wù)生發(fā)出悲鳴:
“請、請不要亂發(fā)脾氣!”
沉默了一陣,靜雄松開了手。
眼前這個男人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雖然談不上做的正確,但也不至于是那些俄羅斯人的同伙。在這種時候,自己更不能感情用事。
“……去告訴那群俄羅斯人,不想讓必須保證存活的俘虜死掉的話,就趕快把醫(yī)生給喊來!”
服務(wù)生像是被猛獸捕獲的獵物般臉色發(fā)白渾身戰(zhàn)栗。
“明、明白了!”
隨后逃也似的快步離開了靜雄的房間。
靜雄滿腹怒火無處發(fā)泄,一腳踹在旁邊的扶椅上。相當有分量的皮革椅子被輕松踢飛到墻上,壁飾的盤子落下來砸得粉碎。
“這鬼地方還怎么呆下去!”
很快房間的門鈴就響了,以為是盼望著的醫(yī)生來了的靜雄飛跑去打開門,走進客廳的卻是以銀邊框眼鏡的男人為首的俄羅斯人。
“你們……!醫(yī)生在哪?!”
銀邊框眼鏡的男人微笑著端詳靜雄的表情,經(jīng)過麻醉藥的事件,他對靜雄的態(tài)度……不,是眼神改變了。
對方明顯心情極好地用看待實驗體的目光盯著靜雄,隨后呵呵一笑。
“啊啊,醫(yī)生嗎,請別忘了,我們可是醫(yī)藥公司的人哦�!�
第49章
“真不敢相信,就是你們把臨也弄成這樣的,怎么可能再讓你們來治療他!”
靜雄咬牙切齒地拒絕,銀邊框眼鏡的男人面對自己強硬的態(tài)度,臉上令人不快的笑容卻更深了。
“雖然對平和島君為何這樣庇護折原的心理很感興趣……但比起精神思想,果然還是你超凡脫俗的力量更讓我刻骨銘心啊,因此才沒有歸咎你不履行契約的責任而依然放任你在這里,如果你忘了這一點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呀�!�
男人用輕描淡寫的平穩(wěn)語調(diào)陳述著的話語讓靜雄全身的內(nèi)臟都如遭到電擊般劈啪作響疼痛難忍。
靜雄從孩童時期便為自己那無法抑制的怪力而苦惱。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只對自己的力量表示出興趣。
曾經(jīng)在面對被依附的赤目軍團————那把人稱罪歌的妖刀搞的鬼————聽新羅說過那些被操縱的人們會執(zhí)著于自己的力量,現(xiàn)在靜雄能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與之相似的瘋狂而狂妄的氣息。
(……真不爽啊……揍翻你……)
“你弄錯了什么吧?如果我不在這兒臨也連飯都不肯吃。就是為了不讓他死你們才把我卷進這種麻煩里的吧。
……所以,不想看著他死的話就快叫醫(yī)生�!�
“呵呵,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呢。聽清楚了,平和島男人用略帶威脅的語氣嘲諷地開口:
“我說過我是專家,當然也持有醫(yī)生執(zhí)照。
我知道拷問人體的什么部位能夠醫(yī)治,同樣也知道傷害哪里會有死亡風險。
為什么這個男人經(jīng)過拷問而沒有死呢,就是因為有我在管理調(diào)節(jié)他的身體狀況啊。
……總之讓我先診療吧�!�
話已到此再說什么也沒用了,即使靜雄依然無法徹底信任對方的醫(yī)術(shù)也知道這種時候爭辯也毫無意義,只能隨著那些俄羅斯人進入臨也的房間。
銀邊框眼鏡的男人看了看床上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直流的臨也微微皺起眉頭,他沒有碰還未醒來的臨也,自言自語道:
“……哦呀,昨天晚上應(yīng)該沒有讓他受嚴重的傷才對,但卻出現(xiàn)了類似循環(huán)性休克的癥狀,難道是臟器出血引起的嗎……”
聽到男人口中確實類似于醫(yī)生診斷的用詞,站在床邊的靜雄抬起頭來質(zhì)問:
“循環(huán)性……?臟器出血?說得明白點啊�!�
低頭看著臨也的銀邊框眼鏡的男人瞥了瞥靜雄:
“就是懷疑是哪里的內(nèi)臟發(fā)生了大出血的病癥啊……這種情況相當危險,這樣下去會死的�!�
“……什!那快點治療��!”
靜雄的怒吼破口而出。
“在病人面前請不要大聲說話……雖然這個男人根本聽不見。”
男人輕輕聳了聳肩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嘛,既然快死了也是沒辦法的。”
“沒辦法��?死掉的話著急的是你們吧!”
明明是為了不讓臨也死掉才找了自己來,然而俄羅斯人的臉上卻浮起冰冷的笑容。
“真遺憾,情況已經(jīng)改變了。”
第50章
“……情況改變了?”
靜雄不明所以地喃喃重復(fù)道。
俄羅斯男人的語氣與其說是意外,不如說是冰冷而憎惡。
直到昨天表現(xiàn)出的那種輕蔑感此時已被生生的恨意取代,即使此刻他的嘴角依然帶笑,但向臨也投去的視線卻如刀刃般銳利。
“徹底被這個男人耍了,真沒想到,他居然……”
他像是無法遏制溢出的憤怒,狠狠捏緊被子的一角,仿佛不這樣就會忍不住去掐住沉睡在床上的臨也的脖子。
“喂……臨也對你們做了什么嗎?”
靜雄一頭霧水,但緊張與疑惑正不斷加劇他的不安。
其實俄羅斯人尋找的東西變得怎樣都與他無關(guān),但臨也如果繼續(xù)這樣一再作死,那恐怕自己也沒有同情的余地了。
自己到現(xiàn)在還不曾深入地了解過這次事件的背后,然而這回,他們看起來似乎真的打算對瀕死的臨也見死不救。
只有看臨也在自己的面前死去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的。
銀邊框眼鏡的男人面向靜雄點了點頭。
“這個折原是個怎樣的惡人,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我們這邊也是受害者啊。
好吧,我就告訴你吧。
我們的醫(yī)藥公司長期為國家謀求利益,好不容易得知一樣追尋多年的物品流入東京的情報。
于是我們向與我國關(guān)系頗深的新宿情報屋折原臨也打探詳細消息,并花了大價錢從他那兒買來情報……”
————男人是這樣說的。
他們來到日本后與臨也接觸買取關(guān)于那件物品的情報,但最重要的物品本身卻哪里都找不到。
臨也雖然知道這件物品,卻說不知其確切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