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剛坐在床上,宮沉的醫(yī)生朋友走了進(jìn)來,看到她腫脹的腳踝和流血的手臂,立即喊了護士拿來冰袋和消毒水。
“怎么回事?眼睛剛好,腳和手又受傷了?”
林知意狐疑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眼睛好了?”
醫(yī)生一頓,低著頭不說話,看似在檢查她的腳踝。
她喉間一緊,緩緩?fù)鲁鲆痪湓挘骸叭隣斦f的。”
他沒回答,算是默認(rèn)了。
林知意不由得攥緊了床單,任由替自己處理傷勢。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鳥,似乎怎么也飛不出宮沉的管控。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把她扔到一邊。
腳踝突然的疼痛,將林知意帶回了前世的不堪。
身心俱疲地痛,失去女兒又無能為力的痛,她總是在痛……
現(xiàn)在也是。
為什么不愛也要這么痛?
為什么脫離這個玩弄她的男人這么難!
醫(yī)生掃了她一眼,安慰道:“要是很痛,也不用忍著,叫出來也沒事�!�
林知意愣是一聲不吭,咬著牙忍耐,額頭都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醫(yī)生處理完,都有些吃驚,看著林知意這雙清澈破碎的眼睛,他總是想要問一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但他是醫(yī)生,沒有資格問,只是心有余悸那天她問得孩子捐贈器官這件事。
“沒事了,好好休息�!�
醫(yī)生叮囑一聲,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林知意微微抬眸,喊住了他:“等一下。能不能幫我做一個檢查?”
醫(yī)生還以為她質(zhì)疑自己的能力,連忙解釋道:“你放心,你的身體我之前就全面檢查過了,沒什么問題�!�
“有一樣檢查你沒做。”林知意冷冷淡淡開口。
醫(yī)生遲疑地轉(zhuǎn)身看著她:“什么檢查?”
“孕檢。十幾天就能測出來對吧?”
“你……是�!�
“幫我安排抽血檢驗�!�
林知意說完就躺回了床上,一聲不吭。
醫(yī)生嗯了一聲。
很快護士帶著工具過來,抽完血告訴她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林知意點點頭沒有說話。
倒回床上后,她摸著自己的小腹,總覺得有什么在流逝。
可她不能留。
不到半個小時,檢查出來了。
“林小姐,你沒懷孕�!�
護士指著上面的指標(biāo),說得十分肯定。
林知意面無表情點點頭,等護士走后,捏著報告單死死盯著上面的數(shù)值。
她懷過孕,很清楚上面數(shù)值的意義。
不可能懷孕!
現(xiàn)在不可能,等一個月后也不可能。
她的星星……沒了。
真的沒了。
林知意捂著臉,心里是復(fù)雜的愧疚感。
“星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知意狠狠地哭了一場,直到哭累睡著。
夢里,她看到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的女孩在跳舞。
突然,女孩停下笑瞇瞇地看著她。
“媽媽,拜拜,不要哭了哦,我們拉過鉤不哭的!你放心,以后誰要是欺負(fù)你,我就幫你欺負(fù)他!”
“星星,星星……”
林知意猛地驚醒,看了看時間自己才睡了半個小時不到。
可她卻覺得很漫長,很累。
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一想到星星,她就連呼吸都覺得很難受。
她真的沒辦法面對再也見不到星星。
最后,她撥通了柳禾的電話。
“媽,你能來接我回去嗎?”
第52章
貓跑了
急救室。
宋宛秋除了受了點驚嚇,沒什么事情。
套著宮沉外套的沈胭站在床尾眼淚婆娑,比落水的宋宛秋還要凄苦可憐。
宋宛秋靠著軟枕,不等沈胭開口解釋,便默默淌眼淚。
“三爺,是我不好,誤會沈胭對你有什么想法,所以才要了你的外套,我……我失手打了她。”
“只是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瘋一樣把我推進(jìn)湖里,還好你來得及時,否則我都不敢想象后果�!�
她不似沈胭那般處處透露自己可憐小白花的模樣,而是優(yōu)雅的擦淚,完全是千金小姐該有的素養(yǎng)。
兩人都是哭,但誰哭得更優(yōu)美,顯而易見。
宮沉這樣的男人,絕不可能去留意一個只會賣慘的女人。
宋宛秋略帶清高地掃過沈胭。
有你求饒的時候!
但令宋宛秋沒想到的是沈胭并沒有求饒,而是撲通一聲慘兮兮地跪在了宮沉的腳邊。
“三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我怎么敢得罪您的未婚妻?我只是……被宋小姐打得實在是太疼了,所以才想和她好好解釋我們之間沒有關(guān)系,誰知道推搡間,她掉進(jìn)了湖里�!�
“三爺,你要是不信,你看我的臉�!�
沈胭看似承認(rèn)錯誤,事實上卻是在賣慘。
她跪著仰頭看向?qū)m沉,用最卑怯的姿態(tài)仰望最高處的男人。
滿足了所有男人高高在上的幻想。
尤其是此時自帶紅腫的臉蛋讓她原本清秀的面容越發(fā)的楚楚動人。
邊說邊哭,邊哭邊擦淚。
擦紅的眼睛又怯生生地盯著宮沉。
氣得床上的宋宛秋恨不得下床撕了她的臉皮。
沈胭覺得自己這樣子雖然比不上宋宛秋漂亮,但也絕對是清秀佳人,她希望宮沉能多看她兩眼,記住她。
就在她滿懷希望時,宮沉卻不耐煩地看了看手表。
“你們繼續(xù),商量出結(jié)果再說�!�
放下話,宮沉頭也不回走了。
宋宛秋坐直身體,柔聲挽留:“三爺,三爺……”
門還是被關(guān)上了。
她直接反手又甩了沈胭一巴掌。
“怎么?狗還想反咬主人?這些年好處拿夠了,想死?”
沈胭被打得偏過腦袋,備受屈辱,也只能忍氣吞聲。
原本還能看的臉,也已經(jīng)腫得不對稱,顯得有些猙獰。
她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緊緊攥著,抬眸卻還要笑臉相迎。
“宋小姐,我其實是在幫你�!�
“沈胭,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該有的心思別有,你還敢說幫我?”宋宛秋靠著枕頭冷笑,臉上早沒了往日的優(yōu)雅。
“你費盡心思讓我進(jìn)入薛曼的工作室,不就是希望我?guī)湍憬鉀Q林知意嗎?我要是因為報復(fù)推你下水的事情傳到薛曼耳朵里,就算你是三爺?shù)奈椿槠�,她也絕不會留下我,所以我不得不在三爺面前改口�!�
沈胭低著頭,唯唯諾諾的。
宋宛秋垂眸看著她:“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我拿了宋小姐的好處,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總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了。”宋宛秋掀開被子,坐在床沿,一把抬起了沈胭的臉,盯著她紅腫的雙頰噗嗤一笑,眼底帶著幾分陰狠道,“既然如此,把不該拿的留下,然后滾出去。”
不該拿的?
沈胭一愣,死死揪著身上的外套。
如果脫下外套,她和暴露沒什么兩樣。
“宋小姐,別這樣……”
宋宛秋不動聲色地整理頭發(fā),余光都不留給她:“脫,否則我就叫人來幫你脫�!�
沈胭咬著唇,顫巍巍地脫下了宮沉的外套,然后撐起身體。
宋宛秋瞥了一眼,輕蔑笑了笑:“就這身材?沒人要看。滾吧�!�
沈胭白著臉捂著胸口走出了急救室。
周遭的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
她卻沒有跑開,而是哭哭啼啼地縮著身子像是要倒下。
一個好心的護士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我,我掉水里了,我現(xiàn)在這樣子怎么走?”
沈胭蜷縮著。
護士連忙摟著她:“我給你拿件外套,你別哭了�!�
“謝謝,謝謝,謝謝……”沈胭痛哭流涕。
護士看她如此可憐,都不好意思了。
沈胭一向都知道自己的凄慘就是最大的優(yōu)點,更知道如何發(fā)揮優(yōu)點。
幾分鐘后,沈胭穿著別人的外套平靜地走出了急救大樓。
她轉(zhuǎn)身看著大門,抬手摸了摸發(fā)疼的臉。
林知意,宋宛秋,你們有什么了不起?
等著吧,我一定會取代你們!
……
宮沉上樓,進(jìn)了林知意的病房。
看到的卻是整潔如新的病床,空中消毒水的味道還未完全散去。
正在打掃洗手間的阿姨剛好出來,看到眼前非富即貴的男人,立即小心了幾分。
“您是……”
“病房的人呢?”
“出院了。”阿姨說著想到了什么,連忙放下手里垃圾袋,“對了,她在床頭柜上放了一張檢查報告,說有人來就給他�!�
宮沉上前,拿起了報告,盯著上面的東西微微蹙眉。
阿姨擦了擦門把手,多了一句嘴。
“這姑娘眼睛剛好,又不知道怎么摔傷了,腳踝腫的老高,胳膊上全是樹枝劃傷,醫(yī)生叫她留院觀察,她非要走。”
聞聲,宮沉神色晦澀難懂,轉(zhuǎn)身走出病房去了朋友的辦公室。
“你放她走的?”
開口就是質(zhì)問。
朋友被他語氣嚇了一跳,起身解釋:“我攔不住,而且她簽了責(zé)任書,我沒有理由不放她走�!�
宮沉眉峰微蹙,將手里的化驗單遞到了桌上,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
煙霧噴薄而出,嗓子眼像是壓著什么,低低道:“怎么回事?”
朋友掃了一眼化驗單:“是她主動提出的要求,她連早孕什么時候可以做檢查都知道,看樣子早就做了準(zhǔn)備。她這是擔(dān)心懷誰的種呀?”
說著話,他還低著頭一邊盯著數(shù)值,一邊猜測。
陡然之間,房間溫度下降好多。
朋友一愣,猛地抬眸:“你,你的��?你也太禽獸了!你們倆差輩分呢!”
他嘖了一聲:“不過還好,她……”
“沒懷孕�!睂m沉夾著煙,脫口而出。
朋友更是吃驚:“你連產(chǎn)科數(shù)據(jù)都有研究?”
聞言,宮沉怔愣一瞬。
“沒�!�
“那你怎么知道?”
“我好像見過�!睂m沉腦子像是有什么閃過一樣。
朋友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胸口:“別人是明騷,原來你是暗騷,你到底讓幾個女人……”
宮沉冷眸微挑,嚇得朋友沒敢往下說。
“嘴巴閉緊點,李歡歡醫(yī)生�!�
“��!不要喊我名字!我叫李歡!不叫歡歡!”
他媽喜歡女兒,名字早就想好了,叫歡歡。
生下他個帶把的,名字都懶得重找,直接叫李歡,小名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