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麗妃這里歡天喜地,得了一堆賞賜。
入夜的時候,翠云軒里的李昭儀竟也叫了太醫(yī),不出半個時辰,愣是也診出有孕來了……
李昭儀進(jìn)宮兩月,懷孕竟也兩月了。
真是驚天大雷。
就是說她一開始侍寢時候就有了。
這可真是叫人說什么都不好。
可這是真的,兩個月的身孕,一般還是不會出錯的。太醫(yī)都拿得準(zhǔn)。
并且,初四專門叫老成的太醫(yī)又去看了一遍,一點(diǎn)也不假。
次日一早起,鳳藻宮請安,活活成了個炫耀現(xiàn)場。
麗妃自然歡喜,可麗妃至少是有兩個皇子的人了,就也不需要怎么炫耀。
可李昭儀之前低迷了一些時候,如今驟然有了身孕,腰桿子又硬起來了。
竟是敢嘲諷沈初柳了。
“如麗妃娘娘這樣,這都第三胎了,可臣妾也知道,這麗妃娘娘的恩寵還不如景妃您呢。景妃娘娘怎么就只有一個皇子呢?”
這話說的,蠢的都不忍直視。
這是踩景妃?可麗妃也叫她得罪了。這不是拐彎說麗妃不如景妃得寵么?
事實(shí)如此,可你說出來就不是那么一個味兒了。
“本宮就是不太能生呢,李昭儀有意見?”沈初柳要是會生氣就見鬼了。
“景妃娘娘果然子嗣緣分少,倒也無妨。只是下面這么多妹妹呢,景妃娘娘也不該霸占皇上呀。這皇上都在您那歇了幾日了……”李昭儀笑著道。
“說起來,這西南涼城什么樣?是不是有條大河啊?”沈初柳忽然問。
“自然有,娘娘這話什么意思?”李昭儀摸不著頭腦。
“哦,那河是不是打你們晉昌候府門前過?”沈初柳又問。
“自然不是。”李昭儀更茫然了。
“既然不是,你管這么寬做什么?還管我侍寢不侍寢?你誰?李昭儀?睜開你那兩只眼往上看看,有個座位看見沒?那叫鳳座。一國之母坐的�;屎笾穑阄抑髂�,怎么著?李昭儀想坐上去試試?”
沈初柳涼涼的:“怎么你們李家這規(guī)矩學(xué)的這般不好?你姐姐昔日如此,你也如此�!�
“噗,畢竟只是個庶出的,姐姐也不要要求太高了。聽聞晉昌候夫人病弱,多年來也不怎么管事。想來李昭儀也是姨娘養(yǎng)大的。”麗妃用帕子掩嘴一笑。
“哦是這樣?那倒是我要求高了�!鄙虺趿残ζ饋恚骸斑@大清早的,沒得惹我生氣�!�
“麗妃娘娘您這么說就過分了,就算是庶出的,我也是晉昌候府的千金。再說了,我已經(jīng)過到了嫡母名下……”
“好了,怎么還沒完沒了?來這里顯擺尊貴來了?”沈初柳淡淡的看她:“你有多尊貴?”
你有多尊貴?
這話就問的……
眼前這幾位,哪一個出身都不比她差。
李昭儀扭著帕子,沉默的坐下來了,她想這群女人定然是嫉妒,她年輕漂亮,得寵。
如今還有孕了!
皇后這會子才姍姍來遲。
將三個懷孕的挨個問過了,又問了問孩子還小的幾個嬪妃,就直接一揮手散了。
當(dāng)然了,照例說了要是想養(yǎng)胎就不必請安的話。
這件事上,她對每一個懷孕的嬪妃都是一視同仁的。
只要你懷孕了,你覺得身子不舒服,完全可以不來,至于你是不是保得住孩子,那看你自己的命數(shù)。
回去的路上,沈初柳問:“怡充媛病了有些時候了吧?”
“半個月有了,我瞧著,不大好呢。”姚美人道。
“她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鄙虺趿溃源蛩四莻孩子,其實(shí)就壞了身子了。
自己要強(qiáng),這些年死撐著,如今怕是撐不住了。
“哎,不是我說,她這些年過的委實(shí)不好。這病啊,一半是心病,一半是熬出來的�!币γ廊藫u頭。
那年懷孕就傷身子了,孩子沒了受打擊�?晌环葸在九嬪上,撐著面子,缺東少西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回去吧,天真是熱。感覺有一場雨?”沈初柳道。
“嗯,是悶熱的很,估摸下午要下雨了�!币γ廊颂ь^看天。
今兒陽光不怎么烈,卻熱的一場,想必是有一場雷雨在等著呢。
兩人回了玉芙宮,經(jīng)過翠云軒的時候,沈初柳看都沒看。
自打李氏住進(jìn)去開始,這里就與她無關(guā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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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撐不住了
當(dāng)日,皇上就親自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去了西南。
親自送到了晉昌候府上,將李昭儀有孕的事說了,而后宮里,李昭儀這里,得了很多賞賜。
只隔著一個小林子的沈初柳在玉芙宮里,吹著風(fēng)與姚美人說這話。
“娘娘您瞧,李昭儀如今這恩寵可了不得�!�
“上一個這么了不得的是誰?”沈初柳問。
“自然是錢氏�!币γ廊诵Φ馈�
“就只求,李家能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吧,剿匪這件事要是做好了,說不定李昭儀就長久了�!币遣荒堋�
不管是當(dāng)年的瑩修容,還是如今的李昭儀,都不是皇上喜歡的樣子。
“李昭儀這性子,自己只怕是看不懂。”姚美人畢竟年紀(jì)不小了,看事情總是比過去要通透的多。
“看得懂,還能自救,看不懂,就只能這樣了�!鄙虺趿婚_始也以為這回的李昭儀進(jìn)宮,是為了牽制她和麗妃的。
如今看,是為了牽制李將軍的。
如今的大懿朝沒什么戰(zhàn)事,剿匪都不算戰(zhàn)事了。
可晉昌候大張旗鼓的,皇上本意應(yīng)該是好的,可如今嘛……
就真是不好說了。
畢竟,沈家的將軍們手里權(quán)利越來越少,李家卻崛起了。
李昭儀這個性子,將來還不知如何呢。
果不其然,李昭儀很快就出幺蛾子了。
上回罰了姚氏算是踢了鐵板,可也不會學(xué)乖。
沈初柳再撞見她在御花園里罰周寶林的時候,簡直一點(diǎn)也不意外。
理由是周氏沖撞了她。
沈初柳懶得管也懶得問,徑自就要走。
偏李昭儀不肯:“景妃娘娘這就走了?也給臣妾評評理呀!”
沈初柳本來懶得招惹這種腦子不好的,不過深吸一口氣,叫人落了攆。
“李氏。”她下來,扶著姚美人的手:“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惹我?”
李昭儀有點(diǎn)怕,可隨即想到自己懷孕呢!景妃也不敢怎么樣。
“景妃娘娘說哪里話,這不是說說話嘛�!�
“你信不信,我光明正大把你肚子里這塊肉弄沒了,我也沒事。”沈初柳在她肚子上惡意的盯了一下,又看她的臉:“你要是有本事呢,你就把我擠下去。要是沒本事,就不要來惹我。本宮這幾年修身養(yǎng)性,不代表本宮本身是個菩薩。別來惹我,我也懶得管你做什么。你要是做不到,后果自負(fù)。”
說著,她扶著手又上了攆,在沒看李昭儀一眼。
李昭儀愣了許久,才惡狠狠道:“神氣什么呀!誰不知道沈家如今都沒什么兵權(quán)了!”
“主子,噤聲�!睂m女翠巒忙道。
李昭儀哼了一聲沒說話了。
李昭儀不懂,沈家如今在軍中的地位是不如過去了,可沈家是個招牌。
他們深植軍中人心,并不是沒有了權(quán)利就不存在的。
跟李家這種草根起家的不一樣。李家要有個三代,才能趕上沈家。
而沈家人聰明,如今軍中勢力是不行了,可子弟們已經(jīng)漸漸進(jìn)入了文官行列。
說白了,沈家樹大根深,卻又跟過去的馮家不同。
因?yàn)樯蚣也粎⑴c皇家的事,縱然有景妃這個娘娘在宮里,可他們也只是忠李家只能算新貴,底蘊(yùn)不足,其實(shí)這也就是瑩修容與今日李昭儀眼光不夠的緣故了。
所以別說是沈家權(quán)利不如以前,便是徹底沒了權(quán)利,沈初柳只要沒做什么大的壞事,她的地位就不會動搖。
哪怕她失寵了,也是景妃。
這一點(diǎn),再加上六皇子,更是堅(jiān)如磐石。
再說了,皇上對景妃的寵愛,那只要是不是個瞎子就看得出,離著失寵還遠(yuǎn)著呢。
李昭儀也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倒是不敢做什么了,但是仗著身孕,去告狀還是敢的。
可惜,齊懌修是太知道沈初柳了……
就李昭儀這個性子,八成是叫沈初柳煩躁了。
一般來說,沈初柳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可要是惹了她,打你都是輕的。
于是,齊懌修只是挑眉笑:“愛妃若是不去招惹,就什么事都不會有。愛妃還是老實(shí)些,不要步了錢婕妤的后塵�!�
李昭儀心里咯噔一下,錢婕妤的事,她當(dāng)然是知道的。
于是干笑:“是�!�
“愛妃沒事就回去吧,好好養(yǎng)胎,朕這里忙著。你父親的公文都還沒批復(fù)�!饼R懌修道。
“是,臣妾的父親一心忠心皇上,還請皇上明鑒。”李昭儀道。
初四盯著自己腳尖,心想這位可真是不聰明。
皇上說什么了就表忠心?
想當(dāng)年,景妃娘娘還不是景妃娘娘那會子,皇上不管說沈家什么,她都不接話的。
嘖。
李昭儀走后,初四小心翼翼打量皇帝的神色。
很好,沒有什么神色。
得,皇上這是真懶得管這位啊。
初四就老老實(shí)實(shí)站著。
過了一個多時辰,齊懌修忙完手頭的事,才問了一句:“怡充媛怎么樣了?”
“回皇上的話,太醫(yī)的意思是不大好,怡充媛娘娘底子不好,熬了這些年了……”
“為什么底子不好?”齊懌修問。
“回皇上的話,太醫(yī)的意思是,早年間用的藥不好。這……”初四頓了頓,見皇上看他,才繼續(xù):“當(dāng)初她不是生產(chǎn)……不干凈嘛。當(dāng)時皇上您叫太醫(yī)看過,就疑心。那一胎壞的就不好,太醫(yī)如今能確定,就是藥物的緣故。”
“嗯,這也是劉氏做的?”齊懌修問。
“回皇上,是�!�
齊懌修沒說話。
當(dāng)年大皇子的死因一半是人為一半是病。
人為的這個人,馮太后和謙淑妃是主要的人,可怡充媛李氏也插手了。
劉氏什么樣的人,怎么會放過她。
怡充媛又算計馮氏,她們互相之間,都是恨的。
“叫太醫(yī)給她好好看吧�!贝蠹s,怡充媛是時日無多了。
早年的恩寵磨光了,齊懌修對她最后的憐憫,就是她曾給他生了一個孩子吧。
而怡充媛,最后的時光里,想的也果然就是那個孩子。
假如她一直不曾害人,那她的孩子會不會好好的?
會不會安然長大?
可是沒有假如。
她沒有那個命。她掙扎了這么些年,終究還是撐不住了。
第497章
見面
“扶我起來,我要去玉芙宮�!扁滏伦鹕�。
沒人敢勸她,于是給她裝扮了,坐著攆去了玉芙宮。
沈初柳聽說怡充媛要見她,倒是意外了一下。
當(dāng)年這怡充媛還有寵愛的時候,很是與沈初柳不對付,可就算當(dāng)年沈初柳位份低的時候也沒吃過虧。
后來,怡充媛不行了,沈初柳倒是步步高升,更不可能吃虧的。
如今她來,還真是稀奇。
沈初柳本想不見的,不過這位不是不好了么,還來見她?
這就稀奇了。
“稀客�!鄙虺趿α诵�。
沈初柳的玉芙宮不喜歡來客,一般也就只有容婕妤來坐坐,其他人來了,多數(shù)都要被拒之門外的。
“多謝娘娘肯見臣妾�!扁滏赂I碇笞�。
沈初柳瞧她,細(xì)看去,怡充媛果然老的厲害。
她其實(shí)歲數(shù)也不大,可宮中過的不如意的女人就是老得快。
她整個人帶著一股暮氣沉沉的感覺,眼角皺紋更是很深,一雙眼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明亮,顯得很是陰沉。
“我還是很好奇的,你來做什么?你與我之間,倒還有什么好說?”沈初柳問。
“娘娘不如屏退左右,當(dāng)然,留幾個忠心的。臣妾已然到這時候了,只是有話說�!扁滏碌�。
沈初柳挑眉,擺擺手,除了尺素和元宵,其他人就都出去了。
而怡充媛擺手:“你們出去�!�
身邊的兩個宮女就不敢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