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玫修儀深吸一口氣:“那就給我好好用藥。”
“是,您一定要注意飲食,千萬不能在沾染發(fā)物。也不能吃顏色太重的食物�!碧t(yī)又道。
玫修儀應(yīng)了。
送走了太醫(yī),她深吸氣:“前些時候的食物,是怎么回事?”
她畢竟不是個懂醫(yī)術(shù)的,吃的上,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該不該吃。
所以這些時候,一直吃了發(fā)物自己卻不知道,整個長樂宮的奴婢也不知道。
因這個,就連撫琴都被打板子了。
整個長樂宮也是噤若寒蟬。
“回主子,是膳房那邊做的……”撫月嘆氣:“之前奴婢們也問過了,說您這里沒有特地吩咐,他們已經(jīng)是避開了一些東西了�!�
玫修儀深吸一口氣:“我沒吩咐……”
“主子,只怕是后頭有人算計您�!睋嵩滦捏@肉跳道。
“呵,我還能不知道這個。只是明著叫膳房這么做,是誰這么大膽子?”玫修儀問。
“這,奴婢們實在是查不出,膳房的人也是精怪的很�!边@都不算個錯處。
主要是,這些時候玫修儀做的事多了,雖然沒有什么把柄吧,但是皇上皇后娘娘又不傻。
這時候她就算是失寵了。
膳房拿捏一下還不是方便的很?
玫修儀看著傷口處,剛涂藥,還是疼的,半個額頭都腫了。
她深吸一口氣,心想暫時管不了了,先把傷養(yǎng)好是正經(jīng)。
如今她越來越后悔不該用這個苦肉計了。
這可真是餿主意一個。
想到這里,又把撫琴恨上了,都是那蠢丫頭的計策。
這會子還沒事,入夜剛睡下不久,玫修儀就活活疼醒來了。
慘叫著捂著額頭。
丫頭們進來點燈細看,都嚇了一跳。
饒是夜里這種昏暗的燈光下,都看得出玫修儀額頭腫得更厲害,傷口處簡直不能看了。
像是潰爛了起來,白天還沒這么嚴重呢。
忙連夜叫太醫(yī),太醫(yī)也是嚇了一跳:“這是抹了什么?”
忙去找那藥膏,藥膏還在,可藥膏里頭的東西,卻不是白天那種東西。
“這……這是什么?”太醫(yī)都驚訝了。
他聞過之后蹙眉:“這是加了什么東西?”
玫修儀疼的眼淚都下來了:“你拿來的你不知道嗎?”
太醫(yī)嘆氣:“臣下午給您用的哪里是這東西,您不覺得味道不對?”太醫(yī)冤枉死了。
玫修儀一愣,隨即大怒:“誰動過了?”
“回……回主子,奴婢動過�!睋嵩旅蛳�,她也是驚得不輕。
整個屋子里,就她動過了。
撫月是從家里跟來的,自然是信得過的。
玫修儀額頭突突的跳:“先看看我的傷�!�
太醫(yī)嘆氣:“這必須用酒洗洗了�!�
誰知道是什么。
很快,拿來烈酒,玫修儀疼的慘叫不止,可不洗洗的話,只怕傷口更是不好了。
好不容易洗完了,太醫(yī)叫人回去重新拿了藥膏給她,卻不許現(xiàn)在就用:“先不要上藥,晾著吧,如今上藥更不好了。”
撫月跪著沒看出什么來,站在跟前的撫書卻已經(jīng)心驚不已。
主子的傷口……看見骨頭了。
太醫(yī)自然也不會看不見,也沒提起什么疤痕的事來。
玫修儀自己甚至都沒問。
她也隱約知道會留疤了。
如今只怕不是留疤的事,這藥膏有問題的話,她會不會有別的危險?
“這藥是你拿來的,如今你還拿回去。本宮的身子要是有什么不適,太醫(yī)你知道的�!泵敌迌x冷靜的道。
她自然知道太醫(yī)會做這種事,可是此時她就是要綁著太醫(yī)。
不然她怎么找這個事?
天亮后,她勢必是要去找皇后的。
太可怕了,愿意為膳食上就是最大的陷阱了,沒想到,那只是個開始。
玫修儀比任何時候還清楚自己此時落入了什么境地。
皇上不在皇城,可就算是在,他會給自己做主嗎?
是誰對她出手的?
妍昭媛?
景賢妃?
麗德妃?
宜婕妤?太多了。
她甚至清醒的感覺到了此時,她的處境是如何的。這叫四面楚歌。
太醫(yī)嘆氣,只好應(yīng)了:“臣回去好好查一查到底這是什么。”
他知道玫修儀想知道的是什么,于是道。
“撫月你跟去�!泵敌迌x道。
撫月忙起身跟著,她松口氣,至少主子還是信任她的。
到底是誰做的,她一定要幫著主子查出來,太可怕了。
長樂宮里,究竟有多少人對主子有惡意��?
第623章
無辜
到了早上,各處就都知道了昨夜的事。
主要是大半夜的叫太醫(yī),這動靜也瞞不住誰。
沈初柳一邊叫丫頭給梳頭,一邊聽銀壺匯報這些事。
“嗯,這意思是,真要留下疤痕了?”
“回主子的話,只怕不光是留疤,這疤痕還不小。說是傷處見了骨頭了�!便y壺道。
“額頭上沒肉,可不容易就見了骨頭么�!鄙虺趿馈�
“主子說的是,那李太醫(yī)將藥膏拿回去也查驗清楚了,里頭加了一種能叫人傷口潰爛的東西,像是一種魚類的脂膏。倒是不難的。好人吃了都沒事的。只是傷處抹上去就不得了了�!便y壺道。
“先是膳房,后是太醫(yī)署。這玫修儀倒是勞動了不少人。”沈初柳笑了笑。
“我知道了,擺膳吧�!彼龜[擺手。
銀壺就應(yīng)了出去擺膳。
等沈初柳打扮好,外頭膳食已經(jīng)擺好了。
先用了膳,就出門請安去。
姚充媛就在那候著,見了她請安,兩人一起走。
路上也沒說什么,一路往鳳藻宮去,一早上大家的話題就是一個:玫修儀。
玫修儀不來也不行了,這么大的事呢,除非她自己不在乎。
她冷著臉來,該請安請安,只是額頭上用一塊棉布裹著,什么都看不見。
可她的左眼竟然腫了。
這是因為額頭腫了的緣故,導(dǎo)致這半邊臉都腫了。
雖然看得出她上了粉,可還是很明顯。
這一早起,還不知什么樣子呢。
也是狼狽的緊了。
眾人自然有想笑的,或者是不敢笑憋著的。
玫修儀這會子也沒心情找誰的麻煩,誰問話也只是敷衍。
今日養(yǎng)胎的妍昭媛也出來了。
皇后也沒故意等,很快就出來了。
請安后,玫修儀就跪在當?shù)貙⑦@些事說了:“求娘娘為我做主。”
“嗯,你長樂宮里誰背主,查出來了?”皇后問。
皇后顯然不著急。
她從來不著急。
“臣妾自會查明,只是膳房明知臣妾受傷還給臣妾上這些發(fā)物,也委實可恨。太醫(yī)署那邊藥膏有問題,臣妾實在是沒想到。”她就是要栽這一下。
很快,李太醫(yī)到了,心里嘆氣。
不過他可不承認。
幸虧昨兒來送藥的時候還有個小太監(jiān)作證。是他從太醫(yī)署那邊帶來的小徒弟。
這藥明顯是動過了的。
玫修儀一邊不否認自己那有內(nèi)奸,一邊又要說是太醫(yī)的緣故,所有人就心里都有數(shù)了。
皇后叫人查太醫(yī)署,不過也叫人查了膳房。
膳房嘛,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說的是因為玫修儀沒有特地吩咐,所以他們已經(jīng)避開了不少不能吃的。
實在不是故意的。
并說如果是輕傷,也不至于不能吃。
皇后意思了意思,罰了一個月月銀。
玫修儀也沒法,要是得罪深了,日后更難過了。
如今一切,就都是長樂宮了。
沈初柳道:“既然長樂宮有問題,就好好查吧。上回那是,都像是搜宮了。怎么還出錯?這兩個月,玫修儀你這長樂宮出的亂子多了些�!�
“是啊,先是孫更衣和你的丫頭沒了,緊接著又是丫頭看見了孫更衣,奶娘摔了孩子。如今又是有人害你。嘖�!丙惖洛鷵u搖頭:“我聽說啊,這婦人有時候生產(chǎn)了孩子之后,會有一眾病癥,就是緊張過度。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害自己。你這莫不是就這個��?”
沈初柳挑眉,心說這是說產(chǎn)后抑郁?
“麗德妃娘娘,臣妾沒有病,臣妾這里出的事都是實實在在的,哪里就有病了�!泵敌迌x額頭一抽一抽的疼,連帶整個左臉都抽筋一樣疼。
她自己看不見,可殿中人是能看見她此時的樣子的,說句形同鬼魅也不為過了。
“既然是這樣,就搜宮吧�!被屎蟮馈�
玫修儀早就做好準備了,聞言倒是沒拒絕。
是丟人。
可眼下她自己一籌莫展,為自己,為兩個孩子,也不能不叫皇后搜宮。
這一回搜宮聲勢浩大,所有人都到了長樂宮,開了正殿坐著。
沈初柳四處看了看嘆氣:“當年頭回來這里的時候,這里熱鬧著。如今看,東西還是那些東西,怎么倒是覺得蕭條的很�!�
皇后點頭:“確實,如今看,是冷清的很了�!�
“這一算啊,意妃去了竟也十幾年了。”謙淑妃也嘆氣。
是啊,那個面容絕美,有傲氣又深愛皇上的意妃,去了也十幾年了。
紅顏枯骨,不過一瞬。
“玫修儀搬出去住吧�!被屎蠛鋈坏馈�
玫修儀一愣:“皇后娘娘……”
“是啊,你是修儀,本該能住一軒正殿的。如今住長樂宮里,也是側(cè)殿,倒是委屈了�!睂庡α诵Γ骸安蝗绨岢鋈�,選個大一些的軒子住也是好的�!�
“是啊,這樣一來,地方好,也不用這么多人伺候,日后也就不會出事了�!丙惖洛α诵�。
玫修儀咬唇,卻也只能應(yīng)了:“多謝皇后娘娘與諸位姐姐替我考慮了。那就都聽皇后娘娘您的�!�
“就錦華軒吧,離得近�!被屎蟮�。
錦華軒也許久沒住人了。
玫修儀應(yīng)了是。
她從進宮就住長樂宮,一心就想住正殿。
可如今要搬出去……
再進來,要什么時候?
可如今形勢不好,她不低頭也沒法子。
還是那句話,皇帝不在,可就算是在,只怕是皇后開口了,她也沒法子。
搜了一圈,并未見什么,顯然昨夜里,玫修儀叫人清理過了。
一時間也是查不出問題。
臥床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丫頭撫琴,一個是丫頭秀蘭。
皇后問過,玫修儀回答:“都是,沒伺候好,打了幾下�!�
“既如此,本宮就先回去了,這件事慢慢來吧,萬事沒有你身子要緊,好好養(yǎng)傷吧。”皇后起身。
玫修儀只能應(yīng)了。
眾人出了長樂宮。
沈初柳坐在攆上回頭看,心想這里只怕是又要關(guān)閉許久了。
下一回再有人住進來,又不知道是何時,是何人了。
回了玉芙宮,姚充媛道:“臣妾琢磨了一路了,這玫修儀是算準了皇后娘娘會搜宮吧?”
“是啊,她借著自己那有內(nèi)奸的事,叫皇后搜宮。丟人是丟人了,可也表明自己無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