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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沒事，我攢了一點錢沒有花，而且我還沒謝你上次送我回家的事呢，那天我喝太多酒了，醒來什么都不記得，還是單單告訴我，加上這次，幸虧遇到的是周醫(yī)生�！�

    周元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行，那你選地方�！�

    成回舟手頭還有沒花完的上個金主給的錢，但他也不能揮霍，畢竟單單上學，以后用錢的地方多的很。

    選了個家常菜館，已經(jīng)是在這個城市里不貴的了，可自從丈夫得了癌癥后，他就很少吃這個價位的菜了。

    幸虧周元不嫌棄，成回舟暗暗松了口氣。

    殷勤地將菜單遞給他，“周醫(yī)生，你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不用叫我周醫(yī)生，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成回舟抿抿唇，“好的，周大哥�！�

    周元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成回舟放在桌下的手緩緩松開，心臟也沒再極速跳動。

    雖然這樣攀關(guān)系的樣子很卑微且上趕著。

    但他沒辦法，以前他能靠著丈夫什么都不在乎，可丈夫去世了，他沒了倚仗。他和梁儉孤兒寡母，能接觸到的中高層階級也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有這樣一位三甲醫(yī)院的兒科醫(yī)生，哪怕是為了兒子以后看病方便，他也得跟周元打好關(guān)系。

    席間，周元說起上次在醫(yī)院看到他打了石膏，問他現(xiàn)在好了嗎？

    “嗯已經(jīng)好了，本來也不嚴重�！�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兩個月都沒有吧�！�

    成回舟難堪地垂下眼眸，“沒辦法，我得賺錢。而且也確實不嚴重，真的�！�

    “隨便你，身體是你自己的�！�

    周元只是陳述事實，卻看到成回舟像是被打擊到了，頭垂得更低。

    成回舟鼓勵自己，人家也是在說實話，就把他當金主就好了，萬一以后有求于他。

    恢復(fù)了狀態(tài)便繼續(xù)笑吟吟地跟他聊天。

    第四章

    那天以后，成回舟和周元莫名地熟絡(luò)起來。

    周元替成回舟在醫(yī)院食堂找了個清閑的工作。

    那里的工作人員都體恤他年紀輕輕就要獨自撫養(yǎng)兒子，很照顧他，每晚清點剩余的食材，有什么好菜都會留給他帶回家。

    成回舟有時候在窗口打菜，看到周元后，都會很驚喜地笑，然后給他打滿滿兩大勺。

    周元起先會皺眉，讓他不用這么做，后面就習以為常了，會有點無奈。

    今天按排班表，成回舟也應(yīng)該打菜的，可等周元順著人群到食堂，每個窗口都看了，沒看到成回舟。

    隨便打了兩個菜，問工作人員成回舟的消息，他們說成回舟兒子在學校出事了，老師打電話叫走了他。

    周元便給他打電話，想著出什么事了，看他能不能幫上忙。

    過了好一會兒，成回舟才接。

    成回舟看到是周元打來的電話，想著或許能找他幫忙，便出去接了。

    “周大哥、有事嗎？”

    他語氣明顯不對勁，周元多問了幾句，他就帶著哭腔哭訴。

    原來是梁儉和一個同學打架，把人家鼻子撞流血了。

    “怎么辦啊，梁儉不會進少管所吧，他還那么小。”

    “不至于，這屬于同學糾紛，學校有監(jiān)控，看一下是誰挑起的，然后你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就完了�！�

    想到成回舟平時那副樣子，料想他應(yīng)該不會太聰明，只好一字一句地教他。

    “你去了穩(wěn)著點，別露怯，先去問問梁儉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確實是他不懂事，那你道歉態(tài)度一定要真誠，爭取原諒，如果有隱情，就調(diào)監(jiān)控。實在你沒辦法，你就拖到我下班，我過去看看�！�

    成回舟應(yīng)了好。

    周元知道梁儉在哪個學校。

    本市一所師資力量很不錯的小學，周元碰巧認識那里的一個老師，跟他是一個初中的。

    發(fā)消息過去聯(lián)系，簡單寒暄了幾句，便聊到了成回舟的事。

    “怎么，要麻煩哥哥我?guī)兔α�？�?br />
    “是得麻煩你，我那朋友不懂這些，你幫他看看，改天我請你吃飯�！�

    劉文承下了這個情，“行，我去看看，這事兒我也聽我同事說了幾句，不難溝通。”

    被打的同學家長也都來了，此時正氣沖沖坐在他們對面，嚷嚷著讓他給個交代。

    成回舟臉脹紅了，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一定會賠償?shù)��！?br />
    “賠償？賠償有用嗎？你兒子，無緣無故把我兒子打出血，連個道歉都沒有，我以后還怎么敢讓我兒子和你兒子在一個學校上學！”

    能在這所小學上學的孩子，家里條件都很好，不缺錢不缺權(quán)，人脈也廣。

    丈夫還活著的時候，生意做的很大，這才能把兒子送來這所學校。

    可現(xiàn)在他們無依無靠的，尤其是梁儉打人在先，老師更沒法幫他們，兩個校領(lǐng)導(dǎo)只在旁邊站著，時不時有他們的班主任說幾句話。

    成回舟幾乎要哭了，按住梁儉的肩膀，“道歉啊單單，說對不起，媽媽不是教過你，有錯就要改嗎？你這是在干什么……”

    劉文過來的時候，場面正僵持得不行，那個被周元指定要他幫忙的家長正不停地鞠躬道歉。

    長相是很漂亮的，此時無助又可憐，惹人憐愛。

    他兒子硬著臉，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的，一句話都不講。

    劉文觀察了一下，成回舟勢弱，又有錯在先，另一對家長已經(jīng)不耐煩了，強勢要求他們退學。

    班主任是知道成回舟家里情況的，現(xiàn)在敗落到不行，連前不久研學的2600都交不出來。

    梁儉的班主任心善，知道他們家已經(jīng)受了太多苦，還在打圓場。

    奈何梁儉連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口，對面家長更覺得他是個禍害。

    劉文上前，跟其中一個領(lǐng)導(dǎo)打招呼。

    “你怎么來了？”

    “嗨，我這應(yīng)我朋友的情，來幫忙的�！�

    “幫誰的忙？”

    “成回舟。我不了解情況，但他們這種學生間打鬧的事兒，還不至于到退學的地步吧�！�

    “是不至于，我們肯定也不會隨便讓一個學生就退學了，只是你看，人家對面家長要求也不高，就是想要個道歉而已，他兒子硬是一句話也不說�！�

    劉文看了眼梁儉。

    “這樣啊，那確實難辦了，現(xiàn)在這年頭，大家的孩子都是個寶，都打流血了，那道歉肯定是必須的�！�

    領(lǐng)導(dǎo)點點頭，也在想該怎么收場，才能讓雙方心里都過得去。

    “調(diào)監(jiān)控了嗎？確實是這小子動的手哈�！�

    “確實是，說了沒兩句就揮拳頭，嚇人得很�！�

    劉文這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要是賠錢那簡單，大不了他墊。

    可人家就想要個道歉，他總不能撬開人小朋友的嘴吧。

    成回舟不愿意讓兒子退學，一直在求情。

    對面的家長興許是出氣夠了，兒子傷的也不重，冷冰冰地盯著他，“一個女人，連自己兒子都教育不好，你在這兒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應(yīng)該跟你老公道歉，娶了你算他倒霉。”

    成回舟臉煞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給你添麻煩了。”

    梁儉卻忽地抬頭，惡狠狠，“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媽媽！”

    成回舟連忙按住他，“單單！跟叔叔阿姨道歉�！�

    “我不！”梁儉有些委屈，“他罵你，我在維護你啊媽媽。”

    成回舟抿了抿唇，“打人就是你做得不對，媽媽讓你道歉你為什么拒絕。”

    梁儉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是他先罵我沒爹養(yǎng)的，他還罵我是窮鬼讓我滾開，還罵你，罵媽媽……”

    場面的局勢有一些逆轉(zhuǎn)了。

    對面的丈夫還在說不可能，肯定是梁儉誣陷。

    成回舟蹲下身，“是真的嗎？寶寶，你告訴媽媽。”

    “是真的，他一直罵我，還扔我的書�！�

    成回舟心疼地摸他的臉，心里被愧疚淹沒。

    是他沒用，才讓兒子受這么久的委屈。

    雖然還是不敢大聲說話，他站起來，直視對面那對夫妻，“我們是不會道歉的，但請您兒子，為之前對我們的人身攻擊做出道歉，我也懷疑，您兒子對我兒子進行了校園霸凌，我希望學�？梢宰龀稣{(diào)查和懲罰。”

    “拿出證據(jù)來，否則免談�！�

    成回舟確實沒有證據(jù)，他扶住椅子，感覺自己站不穩(wěn)了。

    劉文向他們班主任示意。

    “證據(jù)肯定是有的，畢竟我們學校除了衛(wèi)生間的每個角落都有監(jiān)控，而且一直保留�！�

    對面一直坐著的那個被打出鼻血的同學終于意識到事情鬧大了。

    眼神躲閃著扯了扯自己媽媽的袖子。

    她一下就明白了，扭頭道：“是你做的？”

    不敢說話。

    丈夫還在為自己兒子開脫，妻子已經(jīng)定下了心神，把丈夫拉到自己身后，“別說了，是兒子犯的錯�！�

    又拽著兒子站起來，“郭子鵬，道歉！”

    局勢反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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