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那個人為什么不說話了?
齊夏的瞳孔忽然放大了一些。
是了,原來是他!
他在這一次的經(jīng)歷中忽然變得寡言少語了。
先前每一次齊夏感到違和,都是因為這個人在應該開口的時候沒有開口。
原先他要問的那些問題,這一次一個都沒有問。
他為什么沒有疑問了?
齊夏知道答案只有一個,那個人不需要再問那些問題了。
他也存有「上一次」的記憶!
齊夏將頭轉過去,面帶疑惑的盯著那個健碩的男人。
李警官!
只見李警官面色嚴肅的用手指敲打著桌子,仿佛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
“既然各位沒有疑問了,下面開始分發(fā)「身份牌」。”人羊從口袋中掏出一疊撲克牌大小的卡片,走到了每個人身邊。
“提前聲明,若是抽到「說謊者」,則必須要說謊�!�
眾人都從人羊的手中領過自已的卡片,每個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齊夏則在這期間有意無意的看向李警官。
是的,他變了。
他甚至都沒有著急查看自已的身份。
齊夏也用手掌扣著自已的「身份牌」,腦海中一直在思索著什么。
現(xiàn)在情況比較棘手。
若是貿然跟眾人說出這一切是「第二次」了,估計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反而會在此時瞬間成為眾矢之的。
畢竟九個人中不是每個人都有過人的智慧,只要有人把節(jié)奏帶偏,齊夏被投票出局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這里不是表明自已身份的最佳場合。
既然要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齊夏必須像以前一樣的帶領眾人渡過這些難關。
他抬起頭看了看四處的墻壁和地面,如同上一次一樣,被一些線條整整齊齊的分割成了很多個正方形。
游戲場地沒變,游戲規(guī)則沒變。
“那個……要不我說兩句吧。”趙醫(yī)生沒有請示人羊,自顧自的開口了。
眾人此刻都面帶懷疑的扭頭看向他。
“咱們都是第一次見面,我也不知道你們都是誰,但我建議「說謊者」還是提前自已站出來吧�!壁w醫(yī)生嚴肅的說道,“為了你一個人,而導致剩下的八個人勾心斗角,實在是太殘忍了。”
“是啊!”肖冉忽然附和道,“你們誰要是抽到了「說謊者」就直接承認吧,為什么要讓這么多人陪著你一起玩命啊�!�
齊夏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二人的格局和李警官有著很大的不同。
他們手上的牌明明是「說謊者」,此刻卻忽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開始發(fā)話。
這么做并不是想讓「說謊者」站出來,而是急于向大家傳遞一個錯誤信息,他們不是「說謊者」。
畢竟在正常人的思維里面,「說謊者」可不會讓「說謊者」站出來。
而反觀李警官當時的發(fā)言,從始至終都希望所有人團結起來,不要說謊。
齊夏本以為在場的眾人根本不可能理會這倆人,可沒想到身旁不遠處的喬家勁面色卻面帶猶豫。
他拿起自已的卡牌看了半天,仿佛一直都在下什么決心。
齊夏一愣,瞬間感覺不太妙。
沒錯,喬家勁是這種人。
他太天真了。
他會被這倆人蠱惑的。
他不知道所有人的手牌都是「說謊者」,他只知道為了遵從道義,自已沒必要拖累大家,所以有可能在此時自曝身份。
只見他長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的時候,齊夏趕忙搶話問道人羊:“喂,快講故事吧,從誰開始講?”
喬家勁被嚇了一跳,話到嘴邊沒有說出,此時又重新猶豫了起來。
人類就是這樣的動物,若是下了很久的決心忽然被打斷,那就要重新下一次決心。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本次游戲正式開始,你第一個講述�!比搜蛏焓种噶酥柑鹛稹�
“�。课�?”甜甜嘟了一下嘴,隨后緩緩道來了她的故事,“好、好吧,我叫甜甜,是個……「技術工作者」……”
甜甜整篇講述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若是齊夏記得不錯,甚至一個字都不差。
在她講述完畢之后,喬家勁也自然的發(fā)出了疑問。
他指責「甜甜」是假名字,理應視作說謊,二人甚至還為這件事大吵一架。
接下來便是眾人一個一個的講起故事。
齊夏被逼無奈,只能裝模作樣的認真聽著,盡管這些故事他已經(jīng)聽了一次。
聽故事之余,齊夏又看了看自已面前的那張「身份牌」,背面寫著「女媧游戲」四個字。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已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看過自已的身份,若是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很有可能把矛頭指向他。
想到這里,齊夏面無表情的翻開身份牌,打眼一掃。
見到卡片上的字,他略微一愣,又把卡牌拿的靠近了自已一些。
下一秒,他只感覺渾身一顫,整個人呆住了。
那卡牌上根本沒有寫「說謊者」三個字,反而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還記得�!�
“什么?”
齊夏認真的讀了幾遍這句話,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人羊,可人羊并未理他。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記得……”
齊夏低下頭,揉了揉眼睛,那張卡牌上面的字又悄然變化了。
變成了「說謊者」。
第98章
順理成章
齊夏茫然的抬起頭,目前講故事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李警官。
“我叫李尚武,內蒙人,我是一名刑警。”李警官淡然說道,“來這里之前,我正在蹲守一名詐騙犯�!�
“可是我失手了,明明等到了那個人,卻和他在地震中扭打了起來。”
“我被他打暈了,來到了這里�!�
原先冗長的故事此刻僅僅變成了三句話。
所有人講述的故事都沒有什么不同,但此刻李警官卻表現(xiàn)得十分反常。
好在只有齊夏記得曾經(jīng)的事情。
“刑警?”肖冉此刻驚呼一聲,“你是警察,為什么不想辦法救我們��?”
“因為我……”李警官略微愣了一下,“說實話,我不知道要怎么帶大家出去,如果有那種機會的話,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肖冉不解的問道,“你是警察,你就應該自已去調查,去想辦法!難道每次有兇殺案,你都說「我不知道兇手是誰」就可以結案了嗎?”
“這不一樣……”李警官搖搖頭,“我現(xiàn)在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我只能盡力保住大家的性命……”
肖冉越說越激動,直接伸手指著一旁的人羊:“這不就是「兇手」嗎?你直接抓他�。�!”
“夠了。”齊夏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斷道,“一直大呼小叫的,煩不煩?”
喬家勁也點點頭:“條子不是人嗎?我們現(xiàn)在都動不了,生殺大權全在羊頭人手中,你讓條子拿什么抓他?”
“你們……!”肖冉還想爭吵兩句,卻忽然看到齊夏那冰冷的眼神,又瞟到了喬家勁健壯的花臂,瞬間知道這兩人絕非善類。
她明白有著這種眼神的人跟警察可不一樣,她可以一直對警察大呼小叫,警察絕不敢出言不遜,可眼前這兩個男人不能惹。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肖冉露出一臉委屈,搖搖頭說道,“唉,也可能是我太相信警察了吧�!�
“陰陽怪氣,欺善怕惡。”齊夏冷哼一聲,“你該不會是挑撥離間的「說謊者」吧?”
“怎么可能��?!”肖冉大叫一聲,“我怎么可能是「說謊者」,你不要血口噴人��!”
“哦?”齊夏點點頭,“既然你不是「說謊者」,那你的卡牌上寫的什么字?”
“寫的是……”
肖冉剛要脫口而出,卻瞬間愣住了。
羊頭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除了「說謊者」以外的身份牌是什么。
他只說過「若是抽到說謊者則必須說謊」。
自已想要洗清嫌疑的話,必須當眾說出自已的身份才可以。
可是另一個身份寫的是什么字?
「實話者」?
「普通人」?
「參與者」?
還是空白卡片?
肖冉只感覺自已身上的血都涼了,整個人害怕到不能自已。
眼前的年輕人實在太過聰明了,僅僅一句話就把自已逼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有幾個人此刻也都愣愣的看向肖冉,面色頗為疑惑。
是的,若是他們開始懷疑肖冉是「說謊者」,那情況就有點復雜了。
在已知的規(guī)則里,現(xiàn)場「有且只有一個說謊者」,而每個人都以為那個人就是自已,所以理論上不可能出現(xiàn)其他的說謊者的。
所以他們現(xiàn)在陷入兩難的境地,都在思考是否會存在「多個說謊者」的情況。
“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肖冉見狀不妙,只能破罐子破摔,開口狡辯道,“萬一你才是「說謊者」,只是想從我這里套取答案怎么辦?”
齊夏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和你賭一把�!�
“賭一把……?”
“沒錯,我喊「三二一」,你和我同時喊出自已卡牌上的字,讓現(xiàn)場的眾人判斷一下誰的身份是編的�!饼R夏準備在此好好的治一治肖冉,害群之馬沒有什么留下的必要。
“這……”肖冉明顯猶豫了。
齊夏心中冷笑一聲,若這真的是「有且只有一個說謊者」的游戲,她必死無疑。
因為在場的眾人沒有任何人知道另一個身份是什么,只要齊夏信誓旦旦的說出一個身份,自已就已經(jīng)贏了。
“三�!�
“二�!�
齊夏面帶色冷峻的倒數(shù)起來。
他的「一」字剛要開口的時候,趙醫(yī)生忽然出來打圓場了:“哎,算了算了……”
齊夏扭頭看向他。
“兄弟,咱不能為難女人啊,我看你倆都不像「說謊者」,真要投票的話還是等到大家都講完了故事再說吧�!壁w醫(yī)生一臉賠笑的說道。
齊夏當然不可能在這里將肖冉定罪為「說謊者」,畢竟真正的答案有待揭曉。
后面「雨后春筍」的游戲也需要九個人的共同努力,肖冉還不能死,所以他答應了趙醫(yī)生的請求。
“行吧。”齊夏點點頭,“只要那個女人不再對其他人指指點點,我沒什么意見。”
“我哪有指指點點……”肖冉嘟起了嘴,露出一副惹人憐愛的表情,“我只是太害怕了�!�
“別怕,我相信你�!壁w醫(yī)生在一旁笑著說道。
李警官講述完故事,接下來便是林檎。
她講述了自已在二十六樓的高層中遭遇地震的故事。
最后是齊夏。
齊夏也將自已的故事全盤托出。
當他講完的時候,不由得感慨「時間」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雖然自已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可當他第二次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依然和第一次有不小的區(qū)別。
包括各種語法、措辭、敘事順序。
可再看看其他人,除了李警官之外,他們明明不知道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卻跟上一次的講述一字不差。
這樣來說的話,誰是正確的?誰又是錯誤的?
當齊夏也講完故事之后,人羊宣布眾人進入到了二十分鐘的自由討論時間。
齊夏也問人羊要來了另一張空白的紙,將之前已經(jīng)寫過一次的公式一字不差的寫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幾乎順理成章。
齊夏帶領眾人將矛頭指向了「人羊」,而「人羊」也在眾人一臉詫異之下,再度開槍自盡了。
第99章
魚叉?
如果有可能的話,齊夏很想跟人羊問個明白。
為什么他拿到的卡片會寫著那樣一句話?
但是人羊若是活下來,這場游戲「參與者」就輸了。
也就是說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搞清楚人羊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李警官是不是領到了一樣的卡片。
當所有人的都為了自已能重新站起身來而激動不已的時候,齊夏卻始終在關注另一個問題。
“人羊傳遞的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等等,人羊是會說謊的,他有沒有可能傳遞出了一個錯誤的信息?
齊夏始終都搞不清楚該不該相信他。
現(xiàn)在「說謊者」的游戲結束了,若是讓其他人知道自已擁有接下來的「游戲攻略」難道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嗎?
保險起見,齊夏決定暫時遵從人羊的意思,畢竟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他就算隱瞞了一切,依然可以帶眾人逃出這間屋子。
齊夏盡量讓自已像上次一樣,帶領眾人發(fā)現(xiàn)了人羊面具下的文字。
但這一次,齊夏還要盡量收集上一次錯過的線索。
在眾人查看人羊面具的時候,他和李警官同時來到了人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