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好像在親手殺死余念安。
他要讓自已準(zhǔn)時死在地震中,然后萬無一失的回到「終焉之地」。
可自已的推測是不是太大膽了……?
僅僅因為幾個細節(jié),斷定余念安不是余念安。
真的余念安,和創(chuàng)造出來的余念安……到底有什么不同?
是……她們或許完全一樣。
可盡管這樣,齊夏也不想要被謀劃的人生。
他只要最初的余念安。
那個忽然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如同陽光一般的女孩子。
那個會在自已煩悶時絞盡腦汁講笑話的女孩子。
那個磕到了手腳怕自已擔(dān)心,咬著牙不叫出聲的女孩子。
那個總是愛拿著簡單的智力問答,裝作高深樣子考驗齊夏的女孩子。
那個說出「咚咚咚」的女孩子。
那個明明已經(jīng)一身傷痕,卻甘愿撫平自已的女孩子。
只要她,別人都不行。
差一個眼神,一個念頭都不行。
齊夏和余念安擠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電視上來來往往的人。
“夏,你知道嗎?”余念安面無表情的盯著電視問道。
“我知道。”齊夏說,“這世上的路有許多條,而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已的那條路�!�
“嗯�!庇嗄畎颤c了點頭,“夏,不管你要走哪條路,我都會支持你。”
“我知道�!饼R夏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安,我會跨越千山萬水找到你。”
“找我?”余念安苦笑了一下,“夏,我就在這里�!�
“是,我知道。”齊夏的眼中開始慢慢含住淚水,“因為我沒法控制住自已的念想,所以你才在這里。”
“夏,不管你要去哪里找我,只要我能感受到你的想念,一定會來到你身邊�!庇嗄畎驳难壑幸查_始充盈著淚水,可她卻不知道自已為何如此難過。
這句話也讓齊夏的思緒往崩潰的邊緣邁進了一大步。
是啊,若自已的「回響」是「創(chuàng)造余念安」,那自已能夠找到真正的余念安嗎?
只要想念,就會相見。
他只能在不觸發(fā)任何「回響」的前提下去冒險,去見「天級」生肖。
否則余念安會像夢魘一般,反復(fù)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
他甚至不知道用「回響」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算什么身份……
她會跟著終焉一起消散嗎?
假如她不會消散,那終焉之地在被尸體填滿之前,會遍地余念安。
所以他不可以讓自已「回響」。
更讓齊夏擔(dān)憂的是,這看起來是一趟異常艱苦的旅程,若是在沒有「回響」的情況下不幸喪命,之前所有的線索就會灰飛煙滅,一切重新來過。
這是一場豪賭。
地震來臨時,齊夏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摟著余念安的肩膀。
整座樓都搖晃了起來,墻壁上漸漸出現(xiàn)裂紋。
山呼海嘯的聲音接踵而至。
遠處出現(xiàn)玻璃破碎的聲音,無數(shù)個裂縫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上,灑下亮閃閃的星星。
“安,對不起……”齊夏一臉心痛的說道。
“沒事……”余念安搖搖頭,“夏,只要你在我身邊,無間地獄我也愿意去�!�
“不……”齊夏咬著牙說,“我不會讓你留在無間地獄的……我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天花板陡然開裂,一大塊石頭砸下,齊夏下意識的將余念安護在懷中。
在這世上,他只為了余念安笑,也為了余念安哭。
他絕對不可以弄丟余念安。
第225章
合同生效
一個老舊的鎢絲燈被黑色的電線懸在屋子中央,閃爍著昏暗的光芒。
可房間內(nèi)的氣氛卻不再靜謐了。
隨著桌面中央的座鐘滴答作響,圓桌附近的九個人慢慢睜開了雙眼。
除了章律師和甜甜,每個人的眼神都跟上次不同。
喬家勁有些擔(dān)憂的環(huán)視了一圈,直到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這才放下心來。
齊夏也抬起頭,看了看自已的「戰(zhàn)友」。
除了肖冉,一個不少。
看起來喬家勁應(yīng)該沒有犯規(guī),他沒有主動招惹「玄武」,這樣最好了。
齊夏挨個放眼望去,先和喬家勁互相點頭示意,又和李警官、林檎對了一下眼神。
最后看了看趙醫(yī)生跟韓一墨。
大家都在,莫名的有些安心。
可現(xiàn)在房間里的問題人物有三個,首先是章律師和甜甜,她們沒有「回響」,仍然是初來乍到的狀態(tài)。
然后是曾經(jīng)的第十人,如今的第九人。
那個兩次被打碎頭骨的年輕人。
眾多「回響者」都慢慢的望向那個人,除了齊夏和趙醫(yī)生之外,眾人都不知道肖冉去了哪里,只知道現(xiàn)在房間中真的是「九人」了,那么這個年輕人還會死嗎?
只見那個年輕人就像前兩次一樣,依然露出詭異絕望的微笑,呆呆的望著齊夏。
站在一旁的人羊眼神也與上次不同了。
那雙泛黃的雙眼在腐爛和絕望之中居然摻雜了一絲欣喜。
根據(jù)合同,他要讓房間里的人全部消失,堅持三個輪回。
如今已經(jīng)開始有人消失了,這是個好兆頭。
「鐺」��!
又是一陣鐘聲響起。
齊夏皺了皺眉頭,這是「替罪」發(fā)動了?
可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有必要發(fā)動嗎?
“早安,九位,我想我還是有必要給你們說明一下情況。”人羊緩緩的開口說道,“我是人第一句話還未說完,人羊就愣住了。
他開始發(fā)抖,害怕得不能自已。
一個白衣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房間中,她沒有坐在圓桌旁,更沒有被限制住行動,此時正在站在墻角陰暗處好奇的四處打量著。
“咦?”她疑惑了一聲,“這……是哪里?”
眾人聽到這個聲音,紛紛疑惑的扭頭看去。
那個身影也從陰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怎么這么多人呀?”
見到她的瞬間,齊夏只感覺腦海中的弦在這一刻崩斷了。
最后的一根稻草終究還是如此不講道理的來了。
可壓死駱駝的稻草從來都不是最后一根。
而是每一根。
“夏,你也在這里?”余念安笑著問道,“我剛才不是走在街上嗎?怎么一扭頭來這里了……”
“安……”
林檎此時慢慢瞪大了眼睛。
這個女孩就是……齊夏整天掛在嘴邊的余念安?
怎么可能?!
就算她真的在終焉之地,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誰都不能動彈的面試房間中?!
眾人的表情紛紛復(fù)雜起來,眼下的情況未免太詭異了。
“夏,這些人是誰?”余念安來到齊夏身邊,扶著他的肩膀問道,“你們坐在這里干什么?”
林檎扭頭看著齊夏,心說不妙。
齊夏的眼神不對。
他正在懷疑自已,他要崩潰了。
“安……你……你果然在這里?”
齊夏感覺自已的頭腦非常混亂。
他明明沒有「回響」,可是余念安卻出現(xiàn)了。
那……
是不是可以說明眼前的余念安是真實的?
齊夏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可是腦海中大量的信息和線索此時全都沖撞在了一起,讓他的思緒混亂不堪。
“啊!”齊夏面容有些扭曲的驚呼一聲。
他知道哪里不對了!
這個房間現(xiàn)在有十個人!
按照人羊以前的做法,他會殺死房間中多出來的那個人……
這絕對不行!
他慌忙的看向人羊,卻發(fā)現(xiàn)人羊并沒有對余念安下手的意思,他連續(xù)退后了好幾步,慢慢掏出了手槍。
“合同3.3條,面試開始時全員都不可行動,若乙方見到有人走動,請立即遠離走動之人,確保自身安全后,請馬上自殺……”人羊顫顫巍巍的拿起手槍縮到一旁,對準(zhǔn)了自已的心臟。
“不好!”林檎大叫一聲,“事情要失控了!”
眾人自然明白林檎的意思。
現(xiàn)在游戲還未開始,若人羊自殺了,那后面該如何進行?
眾人要如何走出房間?
“喬家勁!”林檎叫了一聲。
喬家勁立刻心領(lǐng)神會,此時人羊正退到他身前,若能奪下他的手槍,一切還有轉(zhuǎn)機。
只可惜喬家勁雙腿不能行動,如今只能探出身子迅速出手,大拇指插到了手槍的扳機下面,緊接著握住了手槍朝反方向一扭,人羊便脫了手。
喬家勁知道幸虧人羊沒來得及反應(yīng),否則以他的力量根本沒法正面抗衡。
人羊見到手槍被搶走,瞬間慌了神:“你還給我��!”
“不不不不……”喬家勁慌忙的揮著手,“羊頭仔,你先別死好不好?你先念題目��!”
“還給我!�。�!”人羊大吼一聲,精神仿佛也要崩潰了,他在面試房間已經(jīng)呆了很久,從沒想到這條合同能夠生效。
可喬家勁拿著手槍左右閃躲,根本不給他拿槍的機會。
人羊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打死這個花臂男。
合同2.4:乙方承諾會給參與者建立正確的世界觀,并保證能夠正確引導(dǎo)參與者主動、自愿、坦然走向死亡,期間乙方不得濫殺無辜、公報私仇。
人羊自知不能殺人,于是再度伸手搶奪手槍。
“喂!條子!”
喬家勁眼疾手快,直接把手槍拋給了桌子對面的李警官。
李警官看過合同,自然知道人羊不能輕易殺人,于是接過手槍的瞬間便退下了彈夾,緊接著左手一拋,將彈夾扔給趙醫(yī)生,右手一拋,將槍身扔給了韓一墨。
“人羊!出題吧!”李警官也著急的說道,“既然你無論如何都會死,不如先讓我們逃離這里!”
見到眾人齊心協(xié)力的耍弄自已,人羊徹底崩潰了。
他放棄了手槍。反而慢慢的向后退,退到離眾人很遠的角落中。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人羊伸出兩根手指,接著狠狠的戳向自已的雙眼。
一聲慘叫傳出,他的雙眼血肉模糊了。
他沒有停手,反而又伸出左手和右手的食指,插向了自已的耳膜。
這個行為把眾人看得驚心肉跳。
做完了這一切,人羊戴著沾滿鮮血的面具抱住自已的雙腿,靜靜地念叨著:“合同3.5,若自殺失敗,請盡可能破壞自已的雙眼以及聽覺,在面試房間之中安靜等待救援,甲方將派出專人將乙方殺死。”
第225章
威脅
接下來該怎么辦?
眾人面面相覷,一旁的章律師和甜甜更是被嚇得不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人又在做什么?
“我丟……”喬家勁也徹底沒轍了,“現(xiàn)在怎么說?我們坐在這里等死嗎?”
林檎和李警官同時看向齊夏。
事情已經(jīng)棘手到這個地步了,只能希望齊夏有主意了。
可齊夏此時卻表情有些呆滯的拉著余念安的手,靜靜的望著她。
“安……手這么涼,會冷嗎?”
“不會的�!�
“余念安……”林檎皺了皺眉頭,感覺一切事情的起因應(yīng)該都在眼前的余念安身上了。
“給我槍。”她扭頭對李警官說道,“只剩一個辦法了……”
喬家勁看到林檎的眼神,瞬間感覺不妙。
“心理醫(yī)生……你要玩火嗎?”他有些擔(dān)憂的低聲說道,“你如果殺了那個靚女……騙人仔不可能放過你的。我感覺那之后的事情比現(xiàn)在還要難辦啊……”
“可是他要瘋了!”林檎說道,“我不管他會不會恨我,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他清醒過來!否則他會和這個余念安永遠生活在這里,變成原住民的!”
李警官跟韓一墨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韓一墨和趙醫(yī)生將槍身和彈夾拋回給了李警官,李警官重新組裝好,然后利索的打開了保險,丟給了林檎。
林檎此時沉了口氣,慢慢的舉起手槍,將槍口對準(zhǔn)了不遠處的余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