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作為「人質(zhì)」,被關(guān)在了一個巨大的微波爐里。
可怕的是這個微波爐的面積,比馬屠戶給我的房間還要小。
那些痛苦的回憶不斷的涌上我的心頭,讓我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我為什么會流落到這種地方呢?
我又為什么會被關(guān)起來呢?
一定是因?yàn)槲易詼鐫M門,老天爺再一次給我送來了考驗(yàn)。
是的,這很公平。
可我很害怕,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我不會被這個巨大的微波爐活活烤死吧?
我正坐在微波爐里面瑟瑟發(fā)抖,門卻忽然被打開了,我一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就跟上一次一樣,有人來救我了,外面的亮光投了進(jìn)來,把眼前清秀的男人照耀得好似一座閃閃發(fā)光的燈塔。
“齊夏!!”
我控制不了自已發(fā)抖的身體,上前去抱住了他。
“我……”他的神色有些尷尬,兩只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里。
“太好了……真是嚇?biāo)牢伊恕蔽业臏喩矶荚诎l(fā)抖,我實(shí)在是太害怕了,“我還以為自已會在里面被活活烤死……”
“章、章律師,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別人觸碰你。”齊夏尷尬的說道。
“啊……”我趕忙放開手,擦了擦雙眼,“不、不好意思……我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吧?”
“倒是沒有困擾,只是嚇我一跳。”他搖搖頭,“我不太喜歡超出預(yù)料的事情,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這種人�!�
“對、對不起�!蔽衣牡拖骂^,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態(tài)。
這些人不知道啊……
他們不了解我。
我是一個殺了自已全家的怪物,我和這里的所有人都有著天壤之別。
就算這里的惡人再多,也絕不可能比我更惡。
多么可笑啊……
他們以為我是一個一絲不茍的律師,卻未曾想到我的內(nèi)心可以黑暗到如此地步,所以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畢竟我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好了不在場證據(jù)。
只要能夠從這里出去,我便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
我等著佳齊給我披上嫁衣,走向那更好的未來。
我不是章萊娣。
我叫章晨澤。
雖然對你們不公平,但是對不起,我要開始說謊了。
第393章
我是我
宋七和陳俊南在夜色中快步前行,終于在完全天黑之前回到了「貓」的總部。
“大爺?shù)摹标惪∧蠜]好氣的罵道,“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冬姐……”
“你還真是樂觀。”宋七看著陳俊南說道,“這里這么大,你居然靠「緣分」來找人嗎?”
“那怎么了?”陳俊南聳了聳肩,“小爺?shù)碾S緣大法礙著你了?”
“倒不能說「礙著我了」……”宋七剛要說話,一旁卻忽然撲過來一個白色的身影,竟是一個如同蟲子般的人。
宋七頭都沒回,僅僅揮了一下手,那「人」便被一陣小型的爆炸擊飛了出去,一閃而過的火光將二人的面龐在黑夜之中瞬間照亮。
“陳俊南……你到底為什么要跟著我回來呢?”宋七甩了甩手回頭問道,“你認(rèn)識很多「貓」里的人嗎?”
“說實(shí)話……應(yīng)該不太多……”陳俊南嘴角一揚(yáng),“說不定就那么兩三個。”
二人隨后沒了話,沒幾步便看到了漆黑夜色中監(jiān)獄門口的守衛(wèi)。
“六姐,我們回來了。”宋七對那女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嗯�!敝芰⑽⒁稽c(diǎn)頭,隨后看向了宋七身后的陳俊南,“嘖,這位是?”
聽到這簡短的三個字,陳俊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多么可笑啊,在這個鬼地方,無論是關(guān)系多么可靠、經(jīng)歷過多少次生死瞬間的戰(zhàn)友,都有可能將你徹底忘掉。
“小爺是個大帥哥,這位大美妞怎么稱呼?”陳俊南問道。
聽到這句話,周六只感覺無名之火從心頭冒起,她一伸手,從身后摸起了一根鐵棍,用手一掄扛在了肩上:“嘖,一會兒「小爺」一會兒「大美妞」……你這人說話是真他媽欠啊�!�
陳俊南只感覺有些好笑,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說道:“哎,不是吧?你用鐵棍招呼客人��?”
“嘖,你算哪門子客人?”
“六姐�!彼纹邤[了擺手,“這位就是齊夏要求「辨別真?zhèn)巍沟哪莻陳俊南啊,應(yīng)該算是客人,你消消火�!�
“嘖……”周六一臉鄙夷的看了看陳俊南,然后低下頭,輕聲說了一句「開門」。
幾秒的功夫,周六身后的監(jiān)獄大門發(fā)出了「咔啦咔啦」的響聲,卷簾門也隨之緩緩上升。
“謝了�。 标惪∧衔⑿σ幌�,轉(zhuǎn)身就跟著宋七走進(jìn)了監(jiān)獄。
在他轉(zhuǎn)過身后,臉上蕩起了一絲失落。
周末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已了,那么錢多多呢?
「貓」存在的意義和自已想象中的到底一不一樣?
二人走過監(jiān)獄的操場,卻忽然見到有兩個吵鬧的身影,他們駐足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二人正是喬家勁與齊夏。
“騙人仔,你看,這樣出拳才有力啊!”喬家勁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說道,“你那樣出拳真的不行的,一旦受力不穩(wěn),很容易傷到自已的手腕�!�
“這樣?”齊夏面無表情地問。
“不不不,這樣�!�
在這吵鬧的二人不遠(yuǎn)處的地方還坐著一個小孩,那小孩始終懷抱著一把報(bào)紙折成的短劍,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
正是陳俊南昨天見過的鄭英雄。
陳俊南撓了撓頭,隨后又看向了齊夏和喬家勁,這可真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了,齊夏居然在跟喬家勁學(xué)打拳嗎?
“俊男仔?”喬家勁發(fā)現(xiàn)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陳俊南,隨后輕呼一聲。
齊夏也揚(yáng)了下眉頭,回頭看向了他。
他原本想讓宋七去確認(rèn)一下陳俊南平安與否,沒想到陳俊南卻直接跟了過來。
如此一來「天堂口」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今天怎么樣?”齊夏開門見山地問道。
“今天……”陳俊南聽后慢慢皺了下眉頭,然后對回道,“老齊,這件事說來話長……”
他回頭看了看宋七,又低聲說道:“找個能說話的地方吧,我把今天的事告訴你。”
齊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身給喬家勁使了個眼色,三個人甩開了宋七,徑直向牢房中走去。
鄭英雄看著三個人的背影,鼻尖一動,將短劍插回腰間,也快步跟了上去。
……
來到牢房之后,陳俊南向外面看了一眼,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后,將鐵欄門伸手關(guān)上。
“你這么小心做什么?”齊夏說道,“這門都是鐵柵欄,隔音肯定不好�!�
“老齊,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混亂……”陳俊南沒有理會齊夏,只是在床上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我有些事想不明白,得讓你幫我想想�!�
“想不明白?”喬家勁一聽來了興趣,“來,俊男仔,你說來聽聽,我來給你答疑解惑�!�
陳俊南剛要說話,一個瘦小的身影已然站在了門口。
“少年小英雄?”陳俊南一愣,隨后回頭看向了齊夏,“這小孩兒什么成分?”
“我不好說……”齊夏摸著下巴說道,“但他現(xiàn)在孤立無援,有可能會成為我們的幫手�!�
“喲……”陳俊南聽后露出了笑容,“老齊既然開口了,那這次就不收你門票了,進(jìn)來聽著吧。”
鄭英雄聽后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走了進(jìn)來。
三個人看著陳俊南,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么,在等了很久之后,他才揉著自已的太陽穴緩緩開口了。
“老齊,我現(xiàn)在就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說。”齊夏說道。
“我現(xiàn)在……到底是誰?”
“什么?”
這個問題問的幾人一頭霧水。
陳俊南無奈,只好將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講述了一遍。
在他的記憶中,他本來準(zhǔn)備天亮之后就去參與地級游戲,可未曾料想一睜眼,自已正站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中,面前正是背著一個包袱的金元勛。
金元勛以為被人跟蹤,回頭就要動手,卻被陳俊南三兩下抓住了胳膊。
二人僵持不下時,陳俊南率先開口了:“喂……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金元勛也感覺有些奇怪:“入口我都堵住了,你到底是怎么進(jìn)來的?!”
“小爺哪兒知道啊?!”
二人又僵持了一會兒,陳俊南才開口說道:“這樣吧……你帶我出去,我就當(dāng)沒來過,行不?”
金元勛警惕的看著他,最終慢慢松開了手。
二人始終盯著對方,金元勛在確認(rèn)了陳俊南沒有威脅之后將地下室的門打開了。
陳俊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已居然從「天堂口」旁邊的墳?zāi)怪信懒顺鰜怼?br />
第394章
盛世年代
“你是說……”齊夏皺著眉頭看向陳俊南,“你的記憶只到今天以前�!�
“是啊。”陳俊南點(diǎn)點(diǎn)頭,“我出來之后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到傍晚了,我本以為是自已夢游或者失憶了,誰知道回到教室之后我看到了另一個我……”
剩下的事齊夏都知道了。
按照已知情況來看,這一天出現(xiàn)了兩個陳俊南。
其中一個按照原計(jì)劃去跟地級搏命,而另一個卻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了楚天秋的地下室。
這么說來……那個跟地級搏命的陳俊南,如同棄子一樣的死在了教室中。
齊夏感覺自已的頭稍微有點(diǎn)痛,于是只能伸手揉了揉眉心。
是啊,眼前的陳俊南到底是誰?
他和之前的陳俊南有區(qū)別嗎?
這么久的時間里,這二人僅僅相差了一天的記憶。
“這個聽起來跟「生生不息」一樣的能力……”齊夏小聲嘟囔著,“楚天秋是怎么發(fā)動的……?”
“什么……?”陳俊南和喬家勁同時疑問一聲。
片刻之后,陳俊南試探性的問道:“你說我是……楚天秋用「生生不息」制造出來的?那不是你的「回響」嗎?”
齊夏聽后沒有說話,僅僅是揉著自已的眉心。
這件事確實(shí)很值得推敲。
如果楚天秋能夠發(fā)動「生生不息」,那理論上他能夠做到的事更多,為什么僅僅復(fù)活了陳俊南?
隔了一會兒,齊夏沉聲說道:“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已現(xiàn)在并沒有「回響」,所以發(fā)動這個能力的人并不是我……現(xiàn)場的眾人之中,能做出這種瘋狂行為的只有楚天秋了�!�
聽到齊夏的推斷,陳俊南也低頭沉默了起來。
只可惜在楚天秋發(fā)動這個「回響」的瞬間他并不在現(xiàn)場,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俊南,你的記憶比較久,我想問問你,楚天秋的「回響」到底是什么?”
“他?”陳俊南冷哼一聲,“小爺一直以為這人是個「不幸者」,結(jié)果沒想到他確確實(shí)實(shí)有「回響」,但是他「回響」的契機(jī)非常雞肋,他必須要等到第十天,見到所有的人開始飄散之后才會觸發(fā)……”
“你等一下�!饼R夏開口打斷了陳俊南的話,“我有個問題�!�
“什么?”
“已經(jīng)有兩個人跟我說過楚天秋「回響」的契機(jī)是「見證終焉」了,我想問問你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這還不簡單嗎?”陳俊南說道,“那小子只要活到第十天,下一次的輪回就有記憶,若是死在了其他時間點(diǎn),下次就需要跟他重新介紹自已了。那他的「契機(jī)」自然而然是待到最后一天,導(dǎo)致咱們有時候不得不保護(hù)這個小子。況且連他自已也說過,自已的「契機(jī)」是「見證終焉」�!�
齊夏感覺這其中似乎有個悖論。
如果楚天秋只保留了兩年記憶,他不應(yīng)該瘋得這么厲害,這顯然超出了正常范圍。
被「終焉之地」搞瘋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兩年就瘋的人卻太少了。
云瑤保留了兩年記憶,她沒瘋。
「貓」隊(duì)的眾人都保留了兩年記憶,他們也沒瘋。
難道他們的心理素質(zhì)比楚天秋更強(qiáng)大嗎?
“我感覺楚天秋從很久以前就在策劃著什么東西……”齊夏感覺細(xì)思極恐,“他并沒有失憶,而且一直都認(rèn)識我……”
“什么?”陳俊南一頓。
“你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齊夏說道,“楚天秋并沒有撒謊,但「見證終焉」指的并不是見證「終焉之日」,而是見證「終焉之地」�!�
“啊……?”陳俊南一頓,然后也瞇起眼睛思索了起來,“這么說的話……他豈不是落地就會「回響」?他也認(rèn)識小爺我?”
喬家勁愣了半天,開口問道:“那他認(rèn)識我嗎?”
二人誰都沒理他,只是紛紛低頭回想著什么,如果楚天秋「回響」的契機(jī)真的是「見證終焉」,那他保留的記憶實(shí)在太多了。
鄭英雄聽了半天都沒有聽懂幾人的談話內(nèi)容,只能無聊的提起鼻子聞了聞陳俊南的氣味,然后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是「替罪」的清香……”
話音剛落,他便伸出了手,擦了擦鼻子里涌動而出的鼻血。
氣氛沉默了許久,齊夏抬頭說道:“陳俊南,給我講講吧�!�
“什么?”
“你「最初的記憶」�!�
陳俊南微微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老齊,這些事情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我可以跟你說,不過你聽了就會知道,這些事情除了能讓你多認(rèn)識幾個人之外,再無其他用處。”
在陳俊南的講述下,那段塵封的記憶終于露出了水面。
他的記憶始于十年之前。
那時候的「終焉之地」和現(xiàn)在并沒有明顯的區(qū)別,只不過天空不如現(xiàn)在暗紅。
那時的頭頂依然掛著土黃色的太陽,太陽表面有著絲絲黑線,正在從外圍向內(nèi)圈蔓延�?諝饫飶浡钊俗鲊I的腐臭,只需要在這里待上半天,這股味道就會深入骨髓。
四座巨鐘坐落在城市四角,向大家展示著現(xiàn)身的「回響者」。
而屏幕上最常見的兩行字無非是「替罪」和「招災(zāi)」。
“其實(shí)韓一墨那小子人還算可以�!标惪∧蠈R夏和喬家勁說道,“只不過他造了黃謠,小爺對他一直都有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