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是位女性「地雞」。
她身材修長,身上的花紋也異常繁復(fù),說是「地雞」,看起來竟有幾分像是鷓鴣。
“晚上好,各位�!钡仉u甜甜地一笑,但是額頭上青筋暴起。
地羊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又回頭看了看屋里的眾人:“誰的朋友嗎?”
“你讓一讓。”地雞笑著將他推到一邊,然后往屋里走了幾步。
眾人沒有人認(rèn)識她,此時都感覺有點納悶,而地虎則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這位地雞。
有點眼熟,只知道她好像住在自已左手邊的房間里,但多年以來毫無交集。
自已簽下「生肖飛升對賭合同」時便一直都住在這里了,可也確實沒有什么和鄰居打好關(guān)系的必要。
“那個……”地虎一臉客氣地問道,“小姑娘,有啥事嗎?”
“「小姑娘」?好好好。”
地雞繼續(xù)面帶笑容,走到了屋子中央。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用盡渾身的力量大喊而出:
“大半夜的你們他媽不睡覺��?!”
由于聲音太大,眾人感覺房間之內(nèi)仿佛憑空出現(xiàn)了爆炸一般,只聽耳朵嗡鳴作響,眼看就要被震聾了。
黑羊也趕緊將房門關(guān)上,以免生變。
“幾次了?!我問你們幾次了?!”地雞兇神惡煞地大喊道,“咱們兩個房間就擱著一塊木墻��!你們看到了嗎?!那是木頭�。�!那不是ktv的隔音墻�。�!”
所有人都面露尷尬,可誰也不敢還嘴。
“每天晚上一大堆人聚在這里!!要么喝酒要么打架!!”地雞環(huán)視了一下眾人,臉上的微笑早就蕩然無存,“你們真不覺得自已在擾民嗎?!��?!”
“不是……姑娘……你消消火……”地虎有點懵,“我們,我們就是在這聊天啊……我……”
“聊天?!”地雞聽后三兩步就來到了地虎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尖尖的嘴巴眼看就要戳到地虎臉上了,“你聾嗎?!�。�!就剛剛!「碰」的兩聲你聽見沒?!你耳朵拉稀了?!”
“他……他……他們倆鬧玩呢……”
地虎一臉尷尬的賠著笑,感覺這位「第八人」和自已想象中的差別巨大。
她僅僅登場一分鐘,就能夠讓屋內(nèi)所有人都閉上嘴巴,只有自已還能和她對上兩句。
“鬧著玩?哈哈!鬧著玩?!”地雞看起來非常生氣,她長滿羽毛的雙手盤在胸前,額頭上的青筋一陣鼓動,“剛才那聲音我他媽以為車禍了,你跟我說鬧著玩?怎么的,大半夜的玩賽車��?”
“不、不是……你先聽我說……”地虎尷尬地笑了一下,“您要不先坐會?”
地鼠此時也回過神來,趕忙上前說道:“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您千萬別生氣,您本來挺像鵪鶉的,這一生氣更像母雞了……”
“滾�。。�!”地雞大喊一聲,“你有毛病��?!”
地鼠被一嗓子喊得差點丟了魂,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你個死耗子少說兩句吧!”地虎上前將地鼠猛地推了一把,然后又看向地雞,“姑娘姑娘……你先坐��!來者就是客,我們都是無意的,你別生那么大氣啊�!�
地雞氣沖沖地拿來一把凳子坐了下來,然后翹起了二郎腿:“別的我就不說了,我就問你們以后能不能安靜一點?現(xiàn)在都凌晨了,你們這么有精神的嗎?!第一次第二次我能忍就認(rèn)了,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第三個晚上了,以后你們都不準(zhǔn)備讓人睡覺了嗎?!”
“看把這姑娘氣得……哎呀……”地虎有些于心不忍,趕忙回頭跟地豬和地狗揮了揮手,“小豬啊,狗子啊,別愣著了��!快來給鵪鶉道個歉��!”
“誰是鵪鶉�。。�!”地雞剛剛消下去的火氣瞬間炸開,一下子暴跳如雷,“地虎!你是不是故意的?!”
“�。≌娌皇�!”地虎趕忙擺了擺手,“媽的,都怪那個死耗子說什么鵪鶉,我說順嘴了……你千萬別生氣啊……母雞姑娘……”
“啊啊啊��!”地雞好像有點崩潰了,她不斷的撓著自已腦袋上的羽毛,“我真的要煩死了,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啊?!”
眾人此時也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遇上這種情況都顯得一頭霧水。
而且仔細(xì)想想也確實是他們不對在先,一連三天不僅在這個房間里大呼小叫,這兩天更是直接動手。
兩個地級動起手來發(fā)出的聲勢完全不亞于車禍,而這姑娘就在隔壁被他們波及。
地狗此時緩緩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確實是我們不好,和你道歉了,實在對不起。”
他的語氣還算誠懇,地雞的表情也跟著緩和了一些。
“我真的不是在無理取鬧吧?”地雞說道,“我只是想來問問你們這到底是在做什么?以后每天都會這樣嗎?”
“不不不……雞領(lǐng)導(dǎo),您放心�!钡厥蟠藭r也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這件事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您以后都能睡個好覺�!�
“真的……?”地雞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真的……”地鼠盯著地雞的雙眼看了很久,忽然改口問道,“雞領(lǐng)導(dǎo),您認(rèn)識「齊夏」嗎?”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地雞聽后沉吟了幾秒,說道:“這人好像在我的游戲之中喪命過,怎么了?”
第525章
有破綻
眾多「生肖」沉默了半晌之后,地虎有點坐不住了。
“你這姑娘說瞎話咋沒譜�。俊彼砸汛T大的腦袋說道,“我怎么聽著玄乎呢?你那游戲還能讓齊夏喪命了?”
“那怎么了?”地雞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面前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略帶深意地說道,“一個「參與者」死在「地級」游戲當(dāng)中是什么稀罕事嗎?”
地鼠此時也皺起了眉頭,他跟地虎互相望了一眼,隨后說道:“雞領(lǐng)導(dǎo),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您說那個男人在您的游戲中喪命了,這確實有點出人預(yù)料,大約是什么時候的事?”
“快一個月了吧�!钡仉u思索了一會兒回答說,“到底什么情況?這個叫「齊夏」的男人很重要嗎?”
房間內(nèi)幾個認(rèn)識齊夏的人自然感覺事有蹊蹺。
他們自已的游戲沒有一個能難住齊夏,不必說讓對方喪命,就連「道」都占不了便宜,可這個地雞卻能直接殺死齊夏?
“姑娘,你那是什么游戲?”地虎問道。
“我是地雞,游戲自然是「爭斗」。”地雞沒好氣的回答道,“虧你還是地虎,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我他媽當(dāng)然知道是「爭斗」……”地虎皺著眉頭問,“具體什么內(nèi)容��?齊夏怎么會被你整死?”
“是「單挑」�!钡仉u微笑了一下,“我的游戲恐怕是整個「終焉之地」規(guī)則最簡單的游戲,凡是進(jìn)了場地的人,一對一進(jìn)行單挑,至死方休�!�
“啊……?”地虎有些沒明白,“這也算「游戲」……?”
“怎么不算呢?”地雞說,“我記得還蠻清楚的,那個叫齊夏的人跟一個有紋身的男人一起來參與的游戲,最后那個叫齊夏的死了�!�
“有紋身……?”地虎瞬間有了印象。
在自已的「狹路相逢」游戲中,有個紋身男大放異彩,他應(yīng)該也是齊夏身邊的人。
可是這個男人居然親手殺死了齊夏嗎……?
難道齊夏在當(dāng)時并沒有獲勝的機(jī)會?
地虎搖了搖頭,他知道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如果齊夏死了,大概率是他自愿的,否則他應(yīng)該有一百種方法逃脫死亡。
“所以……這就是你對那個叫做齊夏的人的全部印象?”地虎又問。
“是啊,我還得有什么其他印象嗎?”地雞狐疑地看向地虎,“你到底想說什么?”
此時的眾人都不知該怎么回答,一旁的地鼠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開口說道:“我看是問的方向錯了……這位雞領(lǐng)導(dǎo),我們想問問您認(rèn)識「白羊」嗎?”
“白……”地雞慢慢蹙了下眉頭,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哪個「白聽到這個問題的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這件事找到突破點了。
這趟列車上「地級」以上的羊總共就兩只,怎么會有人問「哪個白雞領(lǐng)導(dǎo)您就別裝了,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钡厥笞呱锨叭バ÷曊f道,“白羊領(lǐng)導(dǎo)都和您說過啥?您二人以前熟悉嗎?”
“我……”地雞聽后慢慢伸出自已長滿羽毛的手,擋住了自已尖尖的嘴巴,隨后壞笑一聲,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愉快的角度。
“啥啊……”地虎有點看不明白了,“姑娘你這個笑容很危險啊……你別擱這敗壞我羊哥啊……”
“嗨……我哪有敗壞他……”地雞繼續(xù)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白羊蠻帥的?”
“啊……?”屋內(nèi)眾人都有些懵。
“我確實是被他帥到了……嘿嘿……”地雞笑完之后清了清嗓子,很快恢復(fù)了正經(jīng),“可是不對啊,我暗戀白羊這事應(yīng)該沒人知道啊,你們聽誰說的?怎么忽然問這個?”
“暗、暗戀……”地虎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腦袋,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麻煩了,“不是,姑娘……誰問你暗戀了啊……”
“那你們問什么?”
地雞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皮上長著長長的睫毛,又有著禽類漆黑的眸子,看起來還有些可愛。
“就……”
地虎思索了一下該怎么措辭,現(xiàn)在有個棘手的問題擺在眾人面前——
假如這個姑娘真的是誤打誤撞進(jìn)入了房間,應(yīng)該把「造反」的消息告訴她嗎?
“我這么問吧……”地虎一字一頓地說道,“姑娘,你覺得……齊夏,和白羊,像不像?”
“啊……?那個齊夏也挺帥,但他是個參與者啊……等等……”
地雞愣了半天,嘴中擠出一句話——
“你這個死直男是要給我介紹對象嗎?”
一語過后房間內(nèi)的各個生肖都紛紛捂住了額頭,這個漏洞百出的隊伍居然到今天還在擴(kuò)大漏洞。
看起來這姑娘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造反」,她的眼中只有帥哥。
地虎慢慢撅起了嘴,思索了半天,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把瓜子:“姑娘你吃點瓜子不?”
“我吃個屁啊。”地雞緩緩站起身,對眾人說道,“我這次來警告一下你們的,要是以后再擾民,我可真要去找地龍了�!�
地虎將瓜子隨意的丟給一旁的地兔,心情格外復(fù)雜。
他感覺白羊好像猜錯了——
眼前這姑娘加入眾人根本不會帶來什么新的計劃,況且她也沒有表明要加入眾人。
那所謂的「鄰居」會不會是另一個人……?
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的黑羊此時伸手摸了摸下巴。
他感覺不對,有漏洞。
這件事從邏輯上來說就有漏洞。
在地雞馬上就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黑羊開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地雞轉(zhuǎn)過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黑羊。
“我想起一件事�!钡匮蛞徊揭徊降赝白咧�,眼神格外凌厲,“齊夏曾經(jīng)在我的游戲當(dāng)中贏得了大量的「道」,他擔(dān)心自已會被人打劫,于是找了個有紋身的男人來我的場地幫他拿「道」,那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哦,所以呢?我需要替你惋惜嗎?”地雞問。
“不,我反而要替你惋惜。”地羊回答說,“下次說謊之前最好看看身邊有沒有「哦?我說謊?”地雞笑了笑,雙手叉腰,“敢問這位黑羊頭,我哪里說謊了?”
地羊沉默了三秒之后問道:“如果只有「紋身男」和齊夏去參與你的游戲……你怎么會知道他叫齊夏?”
第525章
方向
地雞聽后面色陰沉了半秒,然后也緩步地走到黑羊面前。
“就不能是他跟我自我介紹的嗎?”
“可這很奇怪�!焙谘蛘f,“你自已說過,你的游戲格外簡單,甚至幾個字就能說明白規(guī)則,在這種情況之下,齊夏有必要跟你自我介紹嗎?”
地雞盯著黑羊的眼睛看了很久,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這突如其來的笑容讓眾人都愣了一下。
“不愧是白羊的徒弟,說起話來還真像他�!钡仉u掩著嘴說道,“只可惜你沒有他帥。”
黑羊聽后微微皺了下眉:“什么……?”
“我們的隊伍里需要你這樣的角色�!钡仉u笑著眨了下眼,“如果今天你們沒有攔住我,讓我踏出了這扇門,估計永遠(yuǎn)都不會再來了�!�
“你……”
此時眾多「生肖」只感覺這位地雞的身份不太尋常,但根本不明白她的立場。
“因為齊夏說過,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已的喜好行事,我覺得行就行,我覺得不行就不行,他會承擔(dān)一切后果。”地雞伸出自已長滿羽毛的手搓了搓,“你們有什么意見嗎?”
“所以……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墼谶@里?”黑羊試探性地問道。
“當(dāng)然。”地雞說,“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你們會聚在這里。”
“哎……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地虎趕忙站起身,“你說你啥都知道了,還來說我們「擾民」啊啥的……咱這不都是自已人嗎?”
地雞沒有直接回答地虎的問題,只是淡淡地拋下了一句話:“各位,你們知不知道什么是「羊群效應(yīng)」?”
地鼠聽到這句話后慢慢瞇起了眼睛,然后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地雞。
“羊群效應(yīng)……?”黑羊沒明白對方的意思,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想說什么?”
“齊夏一直都是我的「領(lǐng)頭羊」,我可以為了他去死�!钡仉u微笑著說道,“不管他是白羊還是齊夏,我都可以為了他去死�!�
簡短的一句話讓眾人沉默了。
“齊夏最擅長的是計算人心,可這世上最難算的偏偏也是人心�!钡仉u略帶深意地看了看屋內(nèi)幾人,然后說道,“我可以為了齊夏去死,這么多年來一直如此,可我不確定你們的心意�!�
“什么意思……?”黑羊的眼神瞬間憤怒起來,“你是說我們不能為了羊哥去死嗎?”
“你會,地虎也會,這我相信�!钡仉u點點頭,“可剩下的人呢?”
房間內(nèi)其余五個「生肖」的面色都有些復(fù)雜。
他們之所以會站在這里或許是因為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原因,但絕不是為了白羊去死。
地鼠此時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問道:“難道我們只有為了他而死,才有可能擺脫詛咒逃離這里嗎?”
“不,我們不一定非得為了他而死�!钡仉u說道,“但是需要拿出為了他而死的決心�!�
“什么……?”
“只有這樣,齊夏的「計劃」才能進(jìn)行。”
“所以你知道我們要做什么……?”
地雞微微一笑,沖眾人招了招手。
……
當(dāng)?shù)鼗⒛弥淮缇蜎鐾噶说氖澄飦淼綀龅厣习鄷r,他發(fā)現(xiàn)齊夏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他了。
他快走幾步上前去,將自已復(fù)雜的表情收了起來,然后一臉歉意地說道:“羊、齊夏,真是對不住啊……今天來的晚了點�!�
“嗯……”齊夏有些失神地點了點頭,“沒關(guān)系�!�
“那啥……齊夏,我見到她了�!钡鼗⒄f道,“那第八個人是個「地雞」,我們已經(jīng)碰面了,你真是料事如神��!”
“……好�!�
齊夏好像根本沒有在聽地虎的話,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已的額頭,看表情似乎不太舒服。
見到齊夏沒有任何反應(yīng),地虎愣了幾秒,然后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拿出自已手中的塑料袋。
“齊夏!我給你帶了點吃的!”地虎笑著說道,“很多天沒好好吃飯了吧?我跟你說啊,這里面有根雞腿還是老黑特意讓我?guī)Ыo你的呢!你說那臭小子多矯情?”
齊夏看了一眼地虎手中的袋子,表情有些恍惚。
“咋了……齊夏……”地虎疑惑地看了看齊夏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你怎么跟一夜沒睡一樣?
昨晚怎么了嗎?”
“我沒事,這東西我不吃了,你自已吃吧�!�
齊夏擺了擺手,然后甩了甩自已的腦袋,跟地虎擦肩而過的走開了。
地虎一臉懵地站在原地,有點不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
昨天見面時還好端端的羊哥,一夜之間仿佛變了個人,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