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話雖這樣說，但齊夏總感覺那個地狗犯規(guī)的時間段有點特殊，無論怎么想都應(yīng)該跟自已脫不了干系。
他伸手摸了摸玻璃房間之中的桌子，這張桌子原先是地狗進(jìn)行游戲時投簽使用的，雖然看起來有些老舊，但依然被擦拭得干干凈凈。
齊夏的手指碰到桌面上，隨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敲了敲。
敲響桌子的一瞬間，許多零散的記憶開始出現(xiàn)在齊夏腦海中，那個聲音的主人仿佛在他的腦海當(dāng)中蘇醒了一般，聲音不斷地在腦海深處響起。
「小齊，你要是不和大家團(tuán)結(jié)起來一致對外，姐現(xiàn)在就打死你�！�
「小齊，你這辦法真的能行嗎？咱是一伙的啊�！�
「小齊，隊友就是咱們的一切。」
「別吵了，小齊，姐相信你�！�
「小齊，是姐啊……我這副樣子，你不認(rèn)識姐了嗎？」
「白羊，你就是小齊嗎？」
「白羊，你為什么不回答姐的問題？」
齊夏的大腦瞬間像是閃過一絲電流，整個人輕微顫抖了一下。
那個叼著煙的身影在自已腦海當(dāng)中一晃而過，仿佛一場虛無的夢境。自已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樣子，記憶就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
齊夏瞇著眼睛看了看桌面，隨后又看了看剛才敲了敲桌面的手指。
他感覺自已好像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點，隨后再一次伸手敲響了桌面。
「咚咚咚」。
果然，在敲響桌面的瞬間，那個女人的身影再一次閃現(xiàn)在腦海之中，只不過這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比上一次更短。
“原來如此……”齊夏慢慢張大了眼睛，隨后伸手撫摸著桌子，“「余念安說咚咚咚」，居然是我給自已設(shè)下的暗號……”
齊夏的腦海之中瞬間閃過了自已以前每一次敲打桌面，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成了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會敲響桌面的習(xí)慣。
這似乎是為了記錄下什么東西，而特意訓(xùn)練過的「潛意識」。
同樣，在自已需要找回記憶時，這個小動作也能讓他得到當(dāng)時儲存下的提示。
“這是我自已給自已定下的「錨點」……”
「咚咚咚」。
齊夏又伸手敲了三下，可是再也沒有其他的回憶閃現(xiàn)，這是什么情況？
如果自已在敲響桌子時就會獲得記憶，理論上每一次敲響時都會有或多或少的記憶浮現(xiàn)，可是這種情況沒有發(fā)生。
難道敲響桌子的時機(jī)還有講究嗎？
“地狗�！饼R夏扭頭問道，“這個游戲是你自已設(shè)計的嗎？”
“這……”地狗聽后搖了搖頭，“羊哥，你可能不了解我，雖然我工作時候比一般人要認(rèn)真一些，可是工作結(jié)束之后我會比任何人都擺爛。所以我不會設(shè)計這種每一次都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打掃場地的游戲……這會讓我天天加班，要了我的命�！�
“哦？”齊夏點點頭，“所以這個游戲場地是你從別人那里繼承的？”
“對，你果然能直接明白我要表達(dá)的意思……”地狗回答道，“這個游戲場地是「老師」留給我的，所以我也一直都在幫她維護(hù)著這里，這間玻璃店里的每一扇玻璃我都會仔細(xì)擦拭，連手印都不可以有�！�
“也就是說這張桌子……”齊夏伸出手指緩緩劃過桌面。
“也是「老師」用過的�！钡毓氛f道，“這張桌子有什么奇怪嗎？”
“原來是這樣……”齊夏沒有回答，反而在快速思索著「咚咚咚」的原理。
看來自已設(shè)置下的「錨點」想要讀取的話也有限制——那就是自已必須敲響特定的桌子。
“羊哥……你到底怎么了？”
齊夏聽后回過頭，整理了一下心情對地狗說道：“若我沒猜錯，我和你「老師」之間有一層合作關(guān)系，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辦法履行和我之間的承諾了�！�
“什么……？”
“所以她當(dāng)時怎么和你說的？”
地狗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明白你這么問的意思……但「老師」確實曾經(jīng)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我一定要繼承她的游戲場地，然后成為「天」�！�
齊夏聽后點了點頭，看來自已曾經(jīng)定下的計劃，至今為止都在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
盡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傷亡，有一些人被飛快的車子甩了出去，可這條路畢竟要有人前進(jìn)。
“最后一個問題�！饼R夏說道，“你和「老師」的交情如何，你愿意為了她付出多少？”
地狗聽后鼻尖微動，隨后眼神當(dāng)中生出了一絲防備：“羊哥……我很感激我的「老師」，但我不一定會為了她而死。畢竟你也說過……這地方出不去，現(xiàn)在賠錢虎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我如果繼續(xù)跟著你們行動，很有可能會一無所有�！�
“我完全理解�！饼R夏回答道，“我也很喜歡毫不掩飾的人。”
“是，所以我可能會給賠錢虎一些幫助，但絕對不會付出代價�！�
齊夏思索了一會兒又說道：“地狗，但你也要知道，一直當(dāng)做「生肖」，死亡只是遲早的問題�！�
地狗聽后慢慢低下頭，他雖然知道齊夏說得話頗有道理，但無論怎么選都是死的話，他更想要晚點死。
第773章
絕望的人
“羊哥，你今天的出現(xiàn)，幾乎斷絕了我所有的路�！�
地狗說道：“之前賠錢虎也曾告訴過我這地方出不去，或是這地方根本不可能成為「天」�？晌沂冀K都不相信他�！�
“所以你相信我嗎？”
“是�！钡毓伏c點頭，“你的話和賠錢虎不同，有一股讓我信服的力量�！�
“既然如此你的想法也沒有改變嗎？”齊夏略帶悲憫地看向他，“溫水煮青蛙，你準(zhǔn)備一直都在這里等死�！�
“我還能怎么辦？”地狗說道，“這些年來……我或許是所有「生肖」當(dāng)中最糾結(jié)的一位了�！�
“怎么說？”
“我不想成為「地」，卻得到了「老師」的重用，并且繼承了她的游戲場地，在一眾「徒弟」里，我成了最被寄予厚望的人�！钡毓房嘈χ鴵u搖頭，“后來我想擺爛度過余生，卻又不小心收了一大群勤奮的「徒弟」，所以我每天都糾結(jié)在是否擺爛、是否報恩、是否出去、是否要活著之間，我感覺自已已經(jīng)要分裂了�！�
“你相信自已成為「地級」是因為能力強(qiáng)大嗎？”齊夏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我不信。”地狗果斷回答道，“我可以是因為任何原因被提拔，但絕對不會是因為我能力強(qiáng)大。”
“那就對了。”齊夏說道，“動動你的腦子，告訴我你的「老師」為什么會在這么多徒弟之間選中了你�！�
“什么……？”地狗一怔，感覺齊夏好像提出了一個自已從沒想過的問題。
“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饼R夏皺眉說道，“通常來說一個人在做出選擇時，無論如何都會盡量對自已有利，如果說你的能力不夠出眾，卻依然被「老師」選中了，那你應(yīng)該考慮一下她拋棄了其他人選中你的原因是什么。”
“這么說的話……”地狗感覺這是個比較可悲的問題，“羊哥，不瞞你講，我從小到大身上都沒有什么過人的優(yōu)點，我跟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沒有什么不同。”
“不一定非要是「優(yōu)點」。”齊夏搖搖頭，“說不定只是一個在你身上出現(xiàn)，但卻沒有在別人身上出現(xiàn)的特性�！�
地狗聽到齊夏這么說，感覺自已的思路有點被打開了。
“我去……”他愣了一下，“這么一說我真的想起來了……「老師」以前經(jīng)常說，我是她所有學(xué)生當(dāng)中最擺爛的……”
“擺爛……”
齊夏聽后伸手摸了一下下巴，這件事很顯然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原來如此……”齊夏說道，“你的「老師」知道只要將這個位子傳給你，你就會一直擺爛，根本不可能成為「天」�！�
“啊……？”
“于是她又跟你說「一定要成為天」�！饼R夏點點頭，“這樣你就會稍微有點干勁，但依然會選擇擺爛，達(dá)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羊哥，我還是不太懂�！钡毓氛f道，“我會「擺爛」難道就是「老師」選擇我的原因嗎？這個原因會不會太過傷人了……”
“不�！饼R夏打斷道，“或許你不知道自已的運氣有多好，選擇成為了「狗」�！�
“成為「狗」有什么好的？”
“在「終焉之地」，「狗」的游戲非常特殊，因為它代表了「合作」�！饼R夏解釋說，“這個鬼地方，連同一個面試房間的人都沒有辦法百分百互相信任，又如何在這種需要合作的生死游戲當(dāng)中獲勝？所以「狗」類游戲的擊殺率非常穩(wěn)定，甚至超過了「羊」，通常一個很簡單的規(guī)則，都可以讓本來就心存懷疑的眾人自相殘殺�！�
地狗聽后忽然明白了什么：“羊哥……我好像懂了�！�
“沒錯�！饼R夏答應(yīng)道，“你的「老師」將這個位子傳給你，是因為只有傳給你，才不會晉升得太快�！�
地狗的思路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但總感覺這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你不喜歡工作。”齊夏又說道，“你口袋中那枚硬幣被磨得發(fā)亮，以我對你粗淺的了解來看，就算真的來了四個「參與者」，你大概率也會提出先和對方丟硬幣，如果對方接受的話，你就可以拿一顆「道」把他們打發(fā)走了，是不是？”
“這、這你都知道……”地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確實經(jīng)常這么干……”
“所以你在地級「生肖」當(dāng)中很特殊。你會因為擺爛而經(jīng)常拒絕殺人，這應(yīng)該就是你「老師」思索再三之后的答案。”齊夏帶著一雙灰的眸子仔細(xì)看向地狗，“她知道一旦你晉升得太快，很有可能會被清除——就像她自已那樣。所以她必須要留一個人在這里等我�！�
縈繞在地狗心中的無數(shù)個疑問居然在齊夏面前緩緩解開了。
更可怕的是齊夏看起來似乎根本不記得自已的老師是誰，也不知道自已和她發(fā)生過什么事，但卻根據(jù)蛛絲馬跡將整件事的真相抽離了出來。
“所以「老師」她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我是所有徒弟當(dāng)中最沒用的那個�！钡毓房嘈σ宦�，隨后像是想開了什么一樣地?fù)u了搖頭。
“不�！饼R夏也跟著輕笑一聲，“不需要妄自菲薄。這世上廢物很多，如果只是想選擇一個廢物的話，或許也輪不到你�！�
“嗯？”
“你的性格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饼R夏說道，“我越來越理解你「老師」的想法了。雖然平日里你會擺爛，可一旦認(rèn)真起來又極具能力，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地狗聽后沉默起來，思索了半天，才終于開口問道：“所以不管是你還是「老師」，統(tǒng)統(tǒng)都一樣……明明都處在絕望的處境，卻妄圖改變這里……”
“你錯了�！饼R夏說道，“這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什么……？”
“所以你自已考慮吧。”齊夏伸手推開了門，“如果你的想法改變了，不需要告訴我，只需要告訴地虎就可以�！�
齊夏不再等地狗回應(yīng)，便徑直朝門外走去，留下了在原地錯愕的地狗。
齊夏知道，眼前這個喜歡擺爛的地狗已經(jīng)被他收入麾下了。
走出三步，齊夏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地狗。
“怎么……？”地狗有些不解。
“小蛋糕還有水果�！饼R夏說道，“能讓我?guī)ё邌�？�?br />
“��？”地狗聽后趕忙也走出了玻璃房間，“可以的可以的……我昨天就已經(jīng)拿過來了，畢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到，稍等，我去拿給你�！�
“好�！�
（兄弟們確實不太行了，發(fā)燒一直沒好，整個人昏昏沉沉，明天請一天假，抱歉。）
第774章
突變
齊夏走出地狗的場地，再次掏出「青龍」給的地圖。
八個「生肖」當(dāng)中有四個已經(jīng)確認(rèn)身份，其中三人見過面。
一個是一眼就能看出古怪的地猴，以及一個歪打正著，被上一任隊友留下來的地狗。
至于第三個……那就是曾經(jīng)一面之緣的地豬。
錢五曾經(jīng)帶人去會了會那個身材矮小的囂張地豬，自已也在他的場地面前和他打了個照面。
但當(dāng)時的地豬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已，并沒有說出任何讓人懷疑的話。
仔細(xì)想想，那只矮小的地豬在齊夏初見到他時便跟羅十一起了沖突，給自已留下的第一印象極差。
“等一下……沖突？”
由于齊夏依然把當(dāng)時的地豬當(dāng)做隊友，所以他會不自覺地將對方想象成一個聰明人。
一個「生肖」在自已的游戲場地，公然和「參與者」發(fā)生沖突，甚至還出手推倒了對方，這種情況常見嗎？
雖然從明面上看起來「生肖」和「參與者」一直是對立的，可這么久以來大家都約定俗成的在游戲之內(nèi)廝殺，很少會在場地之外發(fā)生沖突。
畢竟在「生肖」眼中，所有的「參與者」的命都只是他們晉升的工具罷了。他們要想盡辦法讓對方心甘情愿到自已場地之中送死，所以很多「生肖」都會努力提高自已的「服務(wù)態(tài)度」。
在這種情況之下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只能有兩個可能。
第一，他并不想拉攏「參與者」來參與自已的游戲，或者說他正在控制進(jìn)入自已游戲場地的人數(shù)。
第二，他想要在當(dāng)時的處境下傳達(dá)什么信息。
齊夏看著地圖，伸手摸了摸自已的下巴，雖然自已的記憶早晚都會回來，可若是能夠提前推測出答案，將會省掉自已大量的時間。
這個地豬在自已面前跟羅十一和周六發(fā)生沖突……當(dāng)時他到底說了什么？
齊夏慢慢閉上眼睛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只可惜自已第一次見到他時只把他當(dāng)成一只普通的豬，并沒有太過在意他說了什么。
他當(dāng)時將羅十一推倒時說過：“你到底有什么資格跟我叫囂？我不能殺你，難道還不能打你么？”
他還說過：“以凡人之軀對抗神明，看到你們?nèi)醪唤L(fēng)的樣子我就想笑。”
齊夏的眼睛緩緩張開，是了，就是這句話。
仔細(xì)想想這句話很突兀地跟羅十一說出來，顯然很奇怪。
羅十一只是跟地豬對罵了兩句，怎就成了「以凡人之軀對抗神明」了？
所以這句話并不是跟羅十一說的，反而是跟自已說的。
那只豬看起來更像是在埋怨自已。
“在你的期待中……我應(yīng)該是「地羊」，而不應(yīng)該是「參與者」……對吧？”
齊夏理出了地豬當(dāng)時的思路，只有站在這個角度看，地豬所說的話才會完全合理。
總得來說地豬是個很奇怪的「生肖」，因為地虎說過他只是個少年，并且能夠取得地虎的信任，可看他的狠辣程度以及城府，卻完全不像個少年。
“我曾經(jīng)的隊友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齊夏喃喃自語了一聲。
如果地豬真的是個孩子，那他的心智也沒有辦法完全成熟，很容易認(rèn)為「力量即是一切」，在享受過力量給予自已的加成之后，自然會認(rèn)為沒有神力的齊夏是個累贅，也無法完成逃離這里的計劃。
綜合來看，如果真的要在齊夏和「天龍」之間選擇一方加入，地豬有叛變的可能，并且可能性頗高。
經(jīng)過和「青龍」的談話，現(xiàn)在齊夏也明白沒有辦法完全相信自已曾經(jīng)的隊友。
「天龍」和「青龍」雖然是兩個瘋子，但他們很會拿捏人性，給出的條件也很誘人，所以在這長久的時間之內(nèi)自已沒有辦法保證這些人的立場完全不變。
“真是奇怪啊……”齊夏又喃喃自語地?fù)u了搖頭，“難道我在做這件事之前……沒有留下「針」嗎？我要如何保證八個人會按照我定下的路順利前進(jìn)……？”
他再次低頭看了看地圖，如今完全沒有見過、也聞所未聞的「生肖」僅剩四個。
丑牛、辰龍、巳蛇、酉雞。
距離這里最近的便是「�！�。
齊夏將手中的蛋糕盒和裝水果的塑料袋放在一起，然后打了個死結(jié)，朝著地圖上畫著地牛的位置走了過去。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不會選擇跟�；蛘呋㈩悺干ぁ菇佑|，畢竟這些人所掌控的游戲不在自已擅長的領(lǐng)域，自已也沒有辦法通過「賭命」來威脅對方�？杉热坏貓D上寫了「牛」，那理論上還是應(yīng)該去見一面。
剛剛確定好方向，齊夏卻感覺有點異樣，不知為何，他身上的汗毛在此時根根立了起來。
這附近的氣場好像變化了。
他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地狗的游戲場地，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于是又看了看空曠的街道。
這里的街道和之前一樣，安靜而腐朽，路邊的枯骨和黏膩的地面都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可齊夏就是感覺變了，這種情況該如何描述……？
就仿佛現(xiàn)在暴雨將至，整個街道上洋溢著一股不尋常的氣壓。可理論上「終焉之地」是不會下雨的，這股不尋常的感覺來自哪里？
這是一種似曾相識但又相對陌生的感覺，好像幾天之前才經(jīng)歷過。
“這……難道是……”
齊夏慢慢抬起頭看向天空，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天空起了變化。
無數(shù)個黑色顆粒從「太陽」的方向飄出，在天空之上彌漫開來，像是蝗蟲過境又好似一陣黑雨，瞬間沾染了整片暗紅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