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等「天意」�！背烨镆荒槆烂C地說道，“「我的意」已經(jīng)給了，只剩「天的意」，還沒到最后一刻，誰能知道結(jié)果？”
“或許這場騷亂要結(jié)束了�！钡厥笞匝宰哉Z地小聲說道，“小小「良人王」一旦死在這里，那就注定要頂替所有人犯下的罪。就連「青龍」也會把這次的騷亂歸功于你，這樣可以最快速地穩(wěn)定人心�！�
“原來你認識我……”
“算不上久仰，勉強算是聽過。”地鼠說道，“真是有意思啊，仔細看看那些想要你性命的人，他們是不是有很多都吃過你拿命換來的罐頭？”
“人本性如此�！背烨镎f道，“這在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們只是想活下去罷了，所以他們會接受我的罐頭和庇護，也會因為想活而殺我。”
“為了這些人賭上「天意」，賭上重要之人的性命……”地鼠搖搖頭，“不可悲？”
“可悲的是眾人，不是我�！背烨镎f道，“我問心無愧�！�
十幾秒的功夫，眾多「參與者」開始拿著手中的武器慢慢包圍了五個人，地鼠也識趣地向后退去。
「叮鈴鈴——」
一陣微弱的鈴鐺聲響在此時緩緩出現(xiàn)，它穿透了眾人嘈雜的聲音，落到每個人的耳中。
楚天秋慢慢抬起頭，向鈴聲出現(xiàn)的地方看去。
「叮鈴鈴——」
聽起來有人拿著手鈴，輕輕地搖動著，那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有什么人正要從街道的另一頭出現(xiàn)。
“楚哥……”金元勛輕聲問道，“那是什么？”
楚天秋瞇起眼睛看了看遠處，居然發(fā)現(xiàn)人頭攢動，一支看起來人數(shù)極其龐大的隊伍正在向著眾人靠攏。
可很快楚天秋就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離譜，因為這支隊伍的人數(shù)實在太多了。
三百……不，至少有五百人。
時至今日的「終焉之地」還有哪個組織會有這種規(guī)模的隊伍？
「叮鈴鈴——」
“我干！”
張山驚呼一聲，伸手指了指反方向，幾人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那里同樣響起了鈴聲，同樣出現(xiàn)了幾百個人黑壓壓的身影。
兩個方向至少有上千人向著此處緩步走來，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如同一支詭異的軍隊。
沉重的腳步聲讓楚天秋幾人紛紛背后發(fā)寒，不管趕來的人是哪一方，憑借巨大的人數(shù)差都可以直接終止所有的騷亂。
可是如此龐大的數(shù)量……又怎么可能是「造反者」？
“喲�！钡厥缶従彴櫰鹈碱^，毛發(fā)間滲出冷汗，“居然還有這一步棋……你果然是殺招盡出啊，羊哥。”
只見兩個方向如海嘯般緩步走來的人全部都是干瘦身材，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木然地向前挪動著雙腳。
一個老者和一個年輕女人分別在兩個方向帶領(lǐng)眾人搖動著鈴鐺，鈴鐺每響一聲，「軍隊」便往前行進一步，安靜而詭異的壓迫感讓每個人都后背發(fā)寒。
“好宏偉的「天意」啊。”地鼠笑道。
第1851章
讀心者
眾多「參與者」本想靠人數(shù)優(yōu)勢，將眼前幾個精通「回響」或是擅長格斗的人圍毆致死。
可沒想到片刻的功夫他們就被包圍了。
而包圍他們的東西實在詭異，那根本不是「參與者」，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原住民」。
這些散落在城市各個角落中、沒有意識也沒有智慧的原住民，此刻居然組織森嚴地將這小小的戰(zhàn)場圍得水泄不通。
“我干……”張山撓了撓頭，“我指定是腦子不清醒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好像是真的是「原住民」……”小眼鏡捂著自已手臂思索道，“「原住民」是哪一邊的……？”
一個表情狡黠的老者將手中的手鈴放下，緩緩走上前，看了看現(xiàn)在的情況。
「參與者」們隱隱地感覺到這個老者像是來幫忙的，于是讓出了一條通路，讓其直面楚天秋。
“哎……”他微微一笑，“我要是沒來……你們這些小年輕該如何是好？”
“你……”楚天秋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人，在認出了對方之后依然感覺不解，“魏楊……？”
“久違�！蔽簵钚Φ馈�
秦丁冬也從「原住民」中走出，罵罵咧咧地走上前來：“媽的，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淡定自若地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呢，現(xiàn)在跟個人一樣……我就說怎么找不到魏楊了，原來是他媽裝起來了�！�
“嘖！誰裝了？”魏楊看起來對于自已這個徒弟完全沒有辦法。
“你……”楚天秋滿臉疑惑，根本不清楚魏楊和秦丁冬的立場，“你們到底是……”
“這種情況該叫什么呢……”秦丁冬思索幾秒，“你是「良人王」，魏楊這老小子應(yīng)該算真正的「癲人王」吧�！�
“說「王」的時候后面不要加「吧」�！蔽簵钫f道。
楚天秋總感覺能夠在秦丁冬身上看到陳俊南的身影，二人同樣都給他一種不合時宜的松弛感。
“怎么可能會有人真正做到「癲人王」這種事情……”楚天秋皺著眉頭說道，“那些人連溝通都很困難，這根本不合理。”
魏楊冷笑一聲：“有個不顧我死活的小子曾經(jīng)和我說，「老魏，你會讀心，所以你是唯一一個能知道原住民在想什么的人，能夠滿足原住民的欲望，他們說不定會受你指使」�！�
“什么……？”楚天秋一怔，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這句話是誰說的。
“他說過這件事要保密�！蔽簵钫f道，“可我沒想到他連自已都瞞著。”
“所以你這些年抓走許多「原住民」進行虐待和實驗，為的就是聽見他們內(nèi)心的聲音……？”
“可不是嗎？”魏楊說道，“那個小子跟我說可以把「原住民」當成「動物」一般馴化，于是我直接將試驗場地挪到了農(nóng)場中，此外他還教了我一招「巴布洛夫的狗」，讓我用最簡單的指令指揮「原住民」，沒想到出奇的好用。”
楚天秋聽后苦笑一聲：“哈……真是可怕啊……就在前不久，我妄想跟他肩并肩，一同走上這里的巔峰�！�
“誰？跟他？”魏楊聽后笑著擺了擺手，“別扯了，他連昨天的自已都看不上，還能看得上你？”
話罷，魏楊又看向了地鼠。
地鼠第一時間挪開眼神，微微低下頭行禮。
“假惺惺的死耗子�！蔽簵钫f道，“低頭做什么？抬起頭來看我。”
“領(lǐng)導(dǎo)，您抬舉了，我哪兒敢看您�！钡厥笠廊坏椭^，語氣聽不出喜樂，“我早就和您說過我是「墻頭草」，該出賣您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猶豫，這是早就答應(yīng)過您的，您可不能因為這件事怪罪我�！�
“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魏楊說道，“殷勤是你獻得最多，落井下石也是你砸得最狠�！�
“過獎，過獎。”地鼠說道，“被我的花言巧語打動，那可能是您老眼昏花不會用人。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活著的您，說明我當年落井下石砸得非常心軟，您應(yīng)該深有感觸。早知道能見到您活蹦亂跳，當年我應(yīng)該砸得再狠一些�！�
“滾�！蔽簵畈荒蜔┑卣f道，“要不是我現(xiàn)在被奪走了「蠻力」，第一個打的就是你。”
“領(lǐng)導(dǎo)您怎么生了這么大的氣？”地鼠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您被驅(qū)逐出「天級」最大的原因不是那場我告密了的「說謊者」，而是因為你自已的「讀心」，他們怎么會留一個知道自已真正想法的人在身邊，您說是吧？”
魏楊沒說話，只是玩弄著手中的鈴鐺。
“這世上每個人的心里都是腌臜不堪的，經(jīng)不得推敲�！钡厥笥终f道，“我如此，您也如此，就連自稱為「神」的人都是如此，對吧？”
“你小子之所以沒死，就因為你有一張好嘴。”魏楊說道，“但若是你有一天死了，也是因為你這張好嘴�！�
“過獎，過獎。”地鼠再度點了點頭，期間從未抬頭看魏楊。
“什么意思……”楚天秋當即從這段對話當中抓到了重點，“你原來是「天」……？”
“有什么區(qū)別嗎？”魏楊說道，“是「天」是「人」都一樣，在這里活得都像「鬼」，只有「原住民」才不痛苦�！�
秦丁冬將鈴鐺拿了起來，看著楚天秋問道：“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準備怎么辦？”
楚天秋回過神，三言兩語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告知了兩人，秦丁冬也緊接著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要殺價�！鼻囟《f道。
地鼠聽到這句話不由地皺起眉頭：“領(lǐng)導(dǎo)，您殺什么價？我也沒和您做生意。”
“就當是你欠魏楊的人情�！鼻囟《f道，“如果楚天秋能活下來，上車的再加一個，我也要去，答應(yīng)嗎？”
地鼠思索了一會兒，又看了看二人身后上千名「原住民」，只能嘆氣道：“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了。”
秦丁冬點頭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頭看向魏楊：“你怎么說，要回嗎？”
“打死都不想回去�！蔽簵顡u搖頭。
“好�！鼻囟《c頭道，“既然如此……楚天秋，你放心就好，接下來的事就交給「癲人王」吧�！�
“說「王」的時候后面不要加「吧」。”魏楊說道。
第1852章
代表天堂口
接下來的時間，魏楊詭異地扭動著手中的搖鈴。
眾多「原住民」就像是被馴服的狗，跟隨著魏楊的指令毫無感情地向著「參與者」們撕咬而去。
看著魏楊將眾多人如牲畜一般的玩弄，看著那些原住民身上日積月累的傷口，和完全麻木了的表情，楚天秋的腦海中不禁冒出了想法。
如此作風(fēng)的魏楊，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他在用已死之人進攻將死之人，由于「原住民」根本沒有主觀意識，僅能靠本能進行活動，所以進攻起來幾乎是清一色的自殺式襲擊。
楚天秋也是在「天馬時刻」之后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血流成河」。
如此巨量的鮮血流出，沿著地面上的溝壑匯成一道道小溪，仔細聽去，甚至還有微弱的潺潺聲。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能說魏楊是代表正義的一方？
人在他的手中就是牲畜，畢竟他始終保有「天級」的思想。
不……楚天秋搖搖頭，或許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偏頗了。
「原住民」并不是在魏楊手中才變成牲畜的，他們早就已經(jīng)是了。
幾乎是以十人之命換一人之死，「原住民」前赴后繼的在搖鈴聲中撲殺上去，在如同野獸一般撕咬了幾十人之后，剩下的包圍圈幾乎是落荒而逃。
畢竟聚集起來的「參與者」本就是烏合之眾，既沒有首領(lǐng)也沒有戰(zhàn)術(shù)，見到有人開始死亡之后無法第一時間預(yù)估死亡人數(shù)，只以為是兵敗了。
一旦有第一個人開始潰逃，剩下的人便會緊跟其后。
魏楊采取「圍城必闕」戰(zhàn)術(shù)，和秦丁冬分別從左右包圍「參與者」，給對方留下了足夠的逃亡路線，這才讓整場戰(zhàn)斗瞬間結(jié)束。
一旦經(jīng)受了如此嚴重的打擊，這些烏合之眾由于極度恐慌，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再聚集到一起了。
隨著滿地的潺潺血聲，黃昏的太陽在此時終于發(fā)出黯淡的光芒。
地鼠身邊幾米的位置，緩緩亮起了一道憑空出現(xiàn)的光門。
這道光門形似裂縫又好像山洞，在半空之中緩緩旋轉(zhuǎn)。
“到時候了……”地鼠瞇著眼睛說道，“各位領(lǐng)導(dǎo)，「天意站」到了，請抓好扶手，從前門上車�！�
楚天秋回過頭，看向那漆黑旋轉(zhuǎn)的「門」，心情復(fù)雜萬分。
按理來說「天堂口」已經(jīng)是這一次大計劃當中可有可無的一環(huán)了，可依然淪落到幾乎全員喪命的下場，那其他「組織」該如何？
秦丁冬聽后往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光門面前，回頭看向楚天秋：“你要帶誰上車？”
楚天秋頓了頓，回頭看了看自已身后的幾名隊友。
張山、金元勛、小眼鏡、李香玲。
“只能帶一人……？”楚天秋嘴唇動了動，感覺這是個困難的選擇。
進入「列車」既有可能代表「逃離」，也有可能代表「死亡」。
畢竟那里有數(shù)不盡的「生肖」在等著，眾人或許從踏入這扇門開始就是死斗。
“我不去了�！崩钕懔嵛嬷砸咽軅募绨蛘f道，“我的「回響」是雞肋，本來就只能靠拳腳功夫，現(xiàn)在受了傷，進去也是添亂……我在這里等著吧�！�
“好……”
“所以……”李香玲緩緩舉起手，身上回蕩著一股淺淺的「信念」，“你要在最后關(guān)頭看一眼巧云姐嗎？”
“不了�！背烨镎f道，“那不是真正的她。”
小眼鏡也在此時走上來，他的右手已經(jīng)被打斷，現(xiàn)在如同繩子一般垂在肩上。
“我和李香玲一樣。”小眼鏡說道，“我的「無垢」和她的「顯靈」沒什么區(qū)別，她活到現(xiàn)在靠的是拳腳功夫，我靠的是小聰明，所以我就不上這「大雅之堂」了�！�
話罷，小眼鏡把左手放在了楚天秋肩膀上，下一秒，楚天秋身上的血污和灰塵開始肉眼可見的消失，他平淡的臉龐開始顯露出來，但眸子卻依然猩紅。
“楚先生，你代表我們「天堂口」，去見大人物要干干凈凈的。”小眼鏡看似絕對理性的一個人，居然在此時哽咽著說出了這句話。
“好……”楚天秋不知在思索什么，只是木然地點點頭。
“所以「天堂口」還需要我去打掃一下嗎……我是說……”小眼鏡假裝推了一下眼鏡，小拇指不動聲色的挖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隨后抬起頭若無其事地問道，“咱們下次……還能再見嗎？”
“我不確定�！背烨锉砬楸瘋匚⑿σ宦�，“但我相信總會再見的�！�
“好，那我去打掃場地……”小眼鏡說道，“順便找找老呂的尸體，朋友一場，給他埋了�！�
楚天秋點點頭，又回頭看向張山和金元勛。
若是問有誰可以上車，或許只有這二人能夠跟著自已走到最后了。
“你們……”楚天秋剛要開口說話，二人便紛紛打斷了他。
“我跟你去�！彼麄儺惪谕暤卣f道。
楚天秋聽后微微皺眉，畢竟他感覺二人的狀態(tài)都不太妙，張山渾身都是鐵片切開的傷口，而金元勛的面色慘白，理智幾乎損失了一半。
在這種情況下進入「列車」必是送死。
“你們誰都不準去�！背烨镎f道，“找個地方養(yǎng)傷，這場仗我自已打�！�
“干，別他媽扯了�！睆埳綌[擺手，如同甩干水滴一樣甩了甩手上的血，“就是傷口而已，要是能在那「列車」上發(fā)動「天行健」，分分鐘就好了�！�
“我也一樣�！苯鹪獎妆砬榇魷卣f道，“楚哥你說過的……人越瘋，「回響」越強。我現(xiàn)在那樣強的�！�
楚天秋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目光最終還是停留在了張山身上。
“張山，你陪我去�！背烨镎f道，“金元勛找地方休息。”
“為什么？”金元勛一愣，“為什么不讓我去啊哥，哦？”
“因為你的使命和張山不一樣。”楚天秋說道，“他之所以來到這里，加入「天堂口」，或許為的就是這一刻�！�
“我……”金元勛聽后頓了頓不再說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第1853章
中獎?wù)?br />
“既然決定了，各位領(lǐng)導(dǎo)請稍后�！钡厥笳f道，“我需要確認一下是否會波及到我的生命安全�！�
“你的生命安全？”秦丁冬皺著眉頭，將雙手抱在胸前，“鼠同學(xué)，你以為姐姐是這么有時間的人嗎？”
“我沒得選�！钡厥笳f道，“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階段嗎？”
楚天秋聽后也回過頭看向地鼠。
“是「下注」階段啊�！�
地鼠笑著舉起兩只手，一只手是五根手指，另一只手是四根手指。
“「朱雀」正在挑選適合自已的賭桌來下注，他選中的桌子便是他的賭場，在場的各位領(lǐng)導(dǎo)有九分之一的幾率死……”地鼠露出自已干黃的鼠牙，“這么危險的賭局，我們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刺激嗎？”
“你也什么都沒做嗎？”楚天秋問道，“看起來你比我們更早知道計劃�！�
“慚愧，我確實應(yīng)該為這件事自豪一下。”
地鼠笑著將四根手指收回了一根。
“原來每一個人死亡的概率是八分之一，每一道門12.5%的死亡概率�！钡厥笥终f，“我憑一已之力……讓所有人的死亡概率降到了九分之一，即11.1%，你知道這1%的概率分散到這么多人頭上……是多么大的一件功德嗎？”
楚天秋點點頭：“你是多出來的第九人，并且私自打開了一扇門，這么冒險的行為不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
“是啊……”魏楊也說道，“你這死耗子怎么這個時候這么上心了？當年我有難的時候你怎么第一時間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