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一向如此生疏，秦南易卻今日才發(fā)現(xiàn)，是因為愧疚嗎？

    不過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不是那般糾纏不放之人。

    她的存在既然耽誤了別人的姻緣，她自會離開。

    一個月后就是中秋，她會在中秋那日離開。

    而她送秦南易的禮物，便是月圓，有情人亦團圓！

    第二天，秦南易醒來時，懷里空虛異常。

    他摸摸另一邊被褥，一絲涼意順著手竄進心里。

    他在書房找到祁之蘊時，祁之蘊正在擦拭書架。

    秦南易眉頭一皺：“別動。”

    祁之蘊被這一聲嚇了一跳，默默收回了手，回頭看去。

    秦南易神色不自然道：“夫人這一大早是在做什么？”

    祁之蘊自然知道他為何緊張，這書架下便是藏著云黛畫像的暗格。

    但她沒有拆穿，只是淡淡一笑：“昨日你不是答應(yīng)幫我作畫嗎？我起得早，就先來整理東西。”

    “這些事你讓下人做就好了，書架上有太多東西，我擔(dān)心砸到你�！�

    祁之蘊點了點頭，將擦拭的帕子放在一旁，輕聲道：“畫畫吧�！�

    見她沒有多問，秦南易松下一口氣，走到桌前。

    書桌上此刻擺滿了畫具，顏料也調(diào)的干凈分明，不難看出布置者的用心。

    他讓祁之蘊坐在窗邊，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就開始動筆。

    兩人共處一室，歲月靜好。

    這是祁之蘊曾經(jīng)想象了許多遍的場景。

    晨光順著窗欞撒入，她盯著秦南易出神。

    第一次見到秦南易的時候，她就被這張臉深深的吸引。

    然后大大方方笑著對身后的一眾好友說：“我喜歡這樣的�！�

    當時好友們一直在笑，說她性子如火，卻偏生看上了一塊冷冰冰的石頭。

    祁之蘊不理會，苦苦跟著他身后追了兩年。

    那時秦南易總是語氣冷冷地告訴她：“祁小姐，我們不是一路人�！�

    祁之蘊以為他是嫌自己出身將門，于是京中那些大家小姐該學(xué)的她一樣不落撿起來，女紅更是扎得滿手是血。

    直到云黛成親那日，他在千月樓喝得醉醺醺的，祁之蘊去尋他。

    他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看她半晌，終于開口：“我們成親吧！”

    當時，祁之蘊還以為是自己的真心終于焐熱了這塊石頭。

    可婚后，兩人相敬如賓，她又覺得這人就是這副慢熱性子。

    直到她落水，直到發(fā)現(xiàn)那一幅幅畫像。

    那一刻她才知道，石頭是捂不熱的，只會撞得頭破血流。

    一道聲音打斷祁之蘊的思緒。

    “侯爺，獻王府那邊來人了�！鼻啬弦椎氖绦l(wèi)站在門口稟報。

    秦南易神色一變立時放下筆，剛邁出一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連忙去看祁之蘊的表情。

    可她平靜如一汪深潭。

    他頓了頓：“之蘊，獻王那邊應(yīng)該是有些朝政上的事……”

    祁之蘊動動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軀，并不挽留：“你去吧，公事重要。”

    至于獻王找他，還是云黛郡主找他，祁之蘊更不想去探究半分。

    她只突然想起自己落水小產(chǎn)醒來時，身邊除了幾位好友，根本就瞧不見秦南易的影子。

    待她徹底離開后，秦南易就再不用為了顧及她而扯謊了。

    秦南易離開時，難得主動地上前輕輕擁住她的肩：“我回來再給你畫�！�

    人走后，祁之蘊上前去看畫。

    大約是因為走的急，那畫筆就這么擱置在畫上，墨色暈染了畫中人的面容。

    看來她是沒這個福分了。

    她把畫紙扯下卷成一團，隨意的丟在角落。

    祁之蘊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叫來幾名丫鬟搬出私庫內(nèi)的箱子。

    “這些，還有這些，都放到府庫去�！�

    都是些秦南易這兩年送自己的一些物件，珠寶頭面、綾羅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