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黛那丫頭對什么感興趣也就三天上頭，過不了半個月，這把弓我給夫人拿回來�！�
“不用，云黛郡主要是喜歡就留著吧。”
祁之蘊看著弓上的云紋，笑意不達(dá)眼底：“就當(dāng)是，物歸原主�！�
秦南易聞言一愣：“夫人這是什么話？”
“我粗通文墨，許是用錯詞了�！逼钪N別開眼眸，溫聲催促，“侯爺飲了酒，早些歇息吧�！�
翌日。
昭山寺下的圍場內(nèi)，女孩們歡聲高呼。
祁之蘊射出一箭，離靶上的紅心只差半寸。
“還是差點！”她笑意無奈地放下弓。
以前她隨兄長在邊關(guān)，在急速奔騰的馬上還能射箭穿破靶心，到底生疏了。
好友韓思語沖上前掐她的腰：“嗯？還要如何厲害？”
“我爹以前就老念叨，京中女子誰也比不上你，巴不得有你那么個女兒呢�！�
祁之蘊笑著躲避，鬧成一團(tuán)。
眼看著其他姐妹又開始躍躍欲試，她將韓思雨拉到一旁，聲音低了下來：“思語，我決定離開秦南易了，這月中秋，我就會去往邊疆�！�
她的真心好友不多，韓思雨算一個，走之前她至少要讓思語知道。
祁之蘊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幾人，輕嘆一聲：“她們藏不住事，我也不欲大肆宣揚，我走后你替我向姐妹們道個歉�！�
韓思語瞪大了眼，隨即嘴角綻出笑意驚喜道：“你終于想通了，那男人配不上你。”
祁之蘊一愣：“你……”
韓思語直言不諱：“心在別處的男人早該棄了，你這些年你天天圍著他轉(zhuǎn)，他高看過你幾眼？”
“他轉(zhuǎn)頭娶你的時候，那聘禮還多半是曾經(jīng)為云黛郡主準(zhǔn)備的�！�
祁之蘊啞然一笑，喉中泛出苦澀：“你說的對，我看清得是不是太晚？”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秦南易的心不在她這里。
只有她一次次自欺欺人，因他施舍的一點點好沾沾自喜。
所謂的風(fēng)平浪靜也不過是自己的苦苦維系，而現(xiàn)在潮水底下藏匿的礁石露出尖角，她便被刺的體無完膚。
韓思語握住她的手：“不晚，你現(xiàn)在正是好年紀(jì)，我當(dāng)初還怕你陪他耗到七老八十呢！”
手上的暖意傳到心間，祁之蘊眼眶微紅：“這兩年忽略了你們，謝謝你們沒有放棄我�！�
日頭逐漸西斜，圍場里的打鬧聲漸消。
幾個女孩受不住，一個接一個離開。
倒是祁之蘊久未出府的緣故，有些意猶未盡。
道別了姐妹，她騎上一匹馬跑了幾圈，再回來時，她看見兩個熟悉人影。
是秦南易和云黛，以及他們因為拿弓交握的手。
她臉上笑意散去，原本意氣風(fēng)發(fā)的眼眸一瞬黯淡下來。
她只慶幸韓思語她們已經(jīng)走了，不必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時刻。
祁之蘊騎馬來到他們跟前。
秦南易臉色微變，下意識松了手，問：“夫人不是去昭華寺了嗎？”
“昭華寺就在圍場的山上，我陪思語她們來的……不知侯爺教郡主學(xué)射箭如何？”
云黛嘆口氣：“我不比夫人在邊疆長大，射箭的苦我可吃不了�！�
祁之蘊一哂，云黛卻又來了興致：“夫人這馬不錯，可否讓我試試？”
祁之蘊還沒有回答，就被秦南易打斷：“你要想騎馬，我去給你挑匹溫順的�！�
“去年圣上賜給我一匹白龍駒，比這里所有的馬都要好，更適合你�！�
白龍駒？祁之蘊扯扯嘴角。
那匹馬秦南易寶貝的都不現(xiàn)人前。
她也愛馬，問了幾次，秦南易都是搪塞下次帶她去看看。
可云黛只需無意開口，他就能把自己最珍愛的東西獻(xiàn)給她。
“那這樣的好馬你怎么不給夫人？”
秦南易神色自然：“夫人每日打理內(nèi)宅，不常出來，用不上�！�
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讓祁之蘊攥緊了手上韁繩。
怎么會用不上，只是他從不在乎她的喜好罷了。
她閉了閉眼，揚起笑：“對，用不上，我得走了。”
馬用不上，男人她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