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此刻或許正在……
黎湘拍了拍自己潮紅明艷的臉蛋,命令自己不許再想了。
她索性坐起來。
床頭的托盤里,是一套白茶色旗袍,圖案和盤扣都很精致,還有許多顆手工釘制上去的珍珠。
旗袍旁邊還貼心地放著搭配的簪子,耳環(huán),項鏈。
一整套首飾。
黎湘換上旗袍。
霍老夫人說旗袍是她年輕時的,但黎湘穿著也很合身。
白茶色沒有紅色那般令黎湘一眼美艷奪目,卻有種淡到極致生艷色的美。
不管是豪門還是黎湘自己,都是講究穿什么衣服搭配什么首飾的,珍珠元素就很搭她今天這身旗袍。
黎湘站到房間里唯一的落地穿衣鏡前面,花了點心思將散落下來的長卷發(fā),一半側(cè)挽了個髻,一半放在身前。
然后斜插上簪子。
簪身是黑檀木,雕刻著花紋,簪頭是白玉打磨成的一朵玉蘭。
沒有流蘇。
低調(diào)而典雅。
耳環(huán)也是銀色細(xì)鏈,墜著同款白玉蘭花。
黎湘脖子纖長,熠熠流銀的耳環(huán)落在她頸側(cè),很漂亮。
最后的項鏈,卻是一串品相極好的澳白珍珠,顆顆瑩潤飽滿。
只是,黎湘手上做了美甲,項鏈的暗扣太精致小巧,她手滑了好幾次都沒能戴上。
正在黎湘打算跟那串澳白珍珠第三次做搏斗時,浴室的門被打開。
她立刻求救:“霍總,幫我戴下這個項鏈�!�
霍斯然隨意圍著一條浴巾,胸膛上裹著冰涼水珠,他才走出浴室,女人轉(zhuǎn)過頭來向他嬌嗔著讓他幫忙戴珍珠項鏈的畫面,令霍斯然欲望褪去的黑眸里閃過一絲極快的微怔。
就好像……
他們不是第一次在霍家老宅遇見。
而是生活在這里的一對新婚夫妻。
妻子。
這個詞,在霍斯然腦海里跟黎湘那張笑靨明艷的臉對上,他喉結(jié)滾了滾,微啞著聲音道:“稍等。等我換下衣服�!�
說完,往一側(cè)的衣帽間走去。
在霍家老宅二樓,霍斯然擁有一整個占地極寬的衣帽間,但里面的風(fēng)格卻很單調(diào)。
黑,白,灰,深藍(lán),墨藍(lán)等色系占據(jù)了男人大半個衣帽間,不過里面每一件都是名家量體裁剪,絕對不會出錯的低調(diào)與奢華。
霍斯然隨手挑了一件準(zhǔn)備換。
卻見黎湘放下那串珍珠項鏈,好暇以整地坐在床尾,言笑晏晏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非但沒有半分要避開視線的樣子不說,反而帶著一種高漲的興致勃勃。
霍斯然解開圍在腰間浴巾的動作一停。
視線跟黎湘對上。
黎湘美眸流轉(zhuǎn),像是要探入到里面,偏生她生得美艷而不媚俗,這般眼神也不會令人覺得下流,反而多出幾分明媚的無辜來:“霍總,怎么不換了?”
冰涼的水珠從霍斯然喉骨上劃過,卻似乎并不能緩解那股灼意:“你,轉(zhuǎn)過去�!�
他口吻帶著命令。
但,黎湘能乖乖聽話,她就不叫黎湘了。
“不要,又不是沒見過�!彼踔琳{(diào)笑道,“霍總,你不要害羞嘛~”
故作嬌嗲。
連尾音都帶著波浪號。
霍斯然取了條領(lǐng)帶,朝黎湘走過去,然后在黎湘驚訝的目光下,把那條暗紅色領(lǐng)帶纏在她那雙過分美麗恣意的眼睛上,在腦后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
“不許摘下來�!�
耳廓邊是宛如春夜墜落的深沉命令,他知道黎湘不乖,所以又道:“否則今晚我不會再吻你�!�
第31章
還要么,吻?
這句話,讓黎湘乖乖坐在床尾。
女人一襲白茶色旗袍,紅唇,黛眉,眼睛上被纏著一條暗紅領(lǐng)帶,乖得好像能任人肆意妄為。
換上正裝,容顏俊美,氣場矜貴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一步步走向床尾的黎湘。
他沒有第一時間解開系在她腦后那個漂亮的結(jié),而是拿起那串晶瑩圓潤的珍珠,彎腰俯身——
為她戴上。
呼吸落在黎湘雪白的頸間,耳上的銀色細(xì)鏈微微晃動。
她抿起紅唇。
霍斯然在給她扣好珍珠項鏈的小銀扣時,修長的手指往上——
一勾,一拉。
覆在黎湘眼睛上的領(lǐng)帶,順勢滑落。
她眼睫似蝶,輕顫了兩下,睜開。
望進(jìn)男人眼底。
視線交纏。
曖昧升溫。
她難得這樣乖,霍斯然沒忍住,在黎湘唇角吻了下。
“很乖,黎小姐�!�
黎湘翹起紅唇,唇角仍有余溫,道了句:“敷衍�!�
眼里卻是明艷艷的笑意。
她從床尾站了起來,走到全身鏡前,頗為滿意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霍斯然長身玉立,站在黎湘身后。
鏡中,男女意外的般配,宛如璧人成雙。
…
或許是因為那場香艷的荒唐,黎湘和霍斯然兩人一前一后分別下樓,都默契地決定不在霍老夫人面前透露他們認(rèn)識的事情。
霍斯然下樓,霍老夫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新?lián)Q的這套衣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
又問,“你在房間就沒看見別的人?”
霍斯然撩了撩眼皮,“誰?”
霍老夫人失望。
她不是特意讓傭人帶她去斯然的房間的嘛,難道湘湘走錯房間了?
難怪剛剛傭人回稟,說敲了門沒人應(yīng)。
霍老夫人正想說什么,只聽見一陣高跟鞋敲擊在臺階上的聲音,帶著一種優(yōu)雅而獨特的味道。
黎湘穿著旗袍款款下樓,“老夫人�!�
霍老夫人握住了黎湘的手,滿眼喜歡,點頭贊賞道:“我年輕時的旗袍,一般人穿不出來,你穿著卻好看,真是不錯……”
“斯然,你過來�!被衾戏蛉藛緛砘羲谷�,介紹說:“這是湘湘,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黎湘裝乖巧:“老夫人,您這樣說太夸張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善心之舉,幫助的是霍斯然的親生母親。
黎湘很慶幸。
霍斯然看著她在母親面前扮乖,在霍老夫人眼神示意的督促下,他伸出手:“你好,黎小姐。”
看著男人那一本正經(jīng)說著“你好,黎小姐”的模樣,黎湘就覺得好笑。
她細(xì)白的齒咬在唇上,把笑給忍住了,遞出手,卻在收回來時,小尾指輕輕勾過霍斯然掌心。
霍斯然只覺得手心微癢。
心里,更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下似的。
霍老夫人熱情地留黎湘吃晚餐。
養(yǎng)在霍園的一班大廚,炫技般的做了一桌琳瑯滿目的菜。
香橙釀蟹,梅子醬排骨,清蒸東星斑,茶香脆皮炸乳鴿,文思豆腐,……,還有一人一盅佛跳墻,佐餐的飲品是桂花烏梅湯。
霍老夫人坐在主座上。
黎湘和霍斯然分別坐在她左右手的座位。
中式菜肴有規(guī)矩,吃飯先喝湯,黎湘揭開用白瓷小盅,里面佛跳墻的香味撲面而來。
黎湘淺嘗了口。
霍老夫人問黎湘,“味道怎么樣?”
“這么正宗的佛跳墻,我還是第一次吃�!崩柘婊卮鸬�。
霍老夫人笑,“湘湘,要是你愿意,以后經(jīng)常都能吃到�!�
她話里有著弦外之音。
黎湘抬眸,撩了一眼正在吃飯的男人。
霍斯然突然身體微僵。
一只腳從桌下越了過來,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腳踝,然后沿著褲腿一點一點往上。
抬了下眉眼,對上女人如花般的笑靨,霍斯然明白了她是在故意搗亂。
他端坐著,除了最開始那一下的僵硬,連半分異樣都沒有露出,那桌底下被黎湘亂撩的兩條大長腿更是動也沒動一下。
沒能得到想要的反應(yīng),黎湘撇了撇唇,正準(zhǔn)備縮回腳。
只是,這時,霍斯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下去的左手,在黎湘那只撩撥生亂的腳有了退縮之意時,精準(zhǔn)無誤地握住了那細(xì)白玲瓏的腳踝。
驚得黎湘險些叫出來。
不過,在當(dāng)下這種場合,到底忍住了。
她咬住了紅唇,一邊夾了塊梅子排骨到碗里以作掩飾,一邊用眼神示意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把手給我拿開�!�
只是霍斯然連眼皮都沒撩一下,慢條斯理地挑著碗里的魚刺。
黎湘雪白的足蹬了兩下男人膝蓋——
想讓他放手。
卻又顧忌著霍老夫人,怕被她發(fā)現(xiàn),動作不敢太過放肆。
腳踝被霍斯然握在掌中。
男人手掌的溫度有些高,他明明沒有進(jìn)一步輕浮的動作,就好像……
把她腳踝鎖在掌心,單純不讓她再搗亂而已。
但黎湘那塊的肌膚,卻好像驀地生了絲燙意。
那點燙意從皮膚滲進(jìn)去,透進(jìn)骨頭縫里,從腳一點一點漫到頭頂。
連帶著黎湘整張臉都微微熱了起來。
餐桌上,霍老夫人聲音驚訝地問:“咦?湘湘,你的臉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紅?”
黎湘解釋說:“可能是……吃著吃著有些熱�!�
說完,黎湘把手邊那碗桂花烏梅湯端起來,趕緊喝了口。
白瓷碗,烏梅湯,幾朵桂花沫浮在上面,在舌尖綻出花香的余味。
霍斯然在黎湘解釋說有些熱的時候,抬了下眼睛,終于朝對面的她望過去。
看見黎湘欲蓋彌彰的喝烏梅湯冷靜,男人勾了下唇,眼里流露出些許細(xì)碎的笑意,一閃而過。
霍老夫人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兩人臉上轉(zhuǎn)了一圈。
笑了。
吃過晚餐,崴了腳的霍老夫人坐上輪椅,被管家推到外面散步。
“福伯,你看見沒,就剛剛——”霍老夫人有些激動地說:“斯然他看著湘湘笑了!他絕對是對湘湘有意思的!不過就是湘湘有喜歡的人,這倒是有點難辦……”
福伯道:“老夫人,我倒覺得黎小姐不是全然對少爺無意�!�
他隱晦地說:“霍宅是常年恒溫,怎么可能熱呢。”
分明就是黎小姐害羞臉紅了。
…
主宅。
客廳里。
霍老夫人出門前,留下霍斯然待客。
黎湘趁傭人不注意,偷偷踩了霍斯然一腳,壓低了聲音惱道:“你剛剛……太壞了�!�
幾乎是全程都沒松開她。
也不怕被人看見。
倒是黎湘一頓飯吃得膽戰(zhàn)心驚,心不在焉。
面對黎湘的控訴,霍斯然一副禁欲端方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在餐桌底下把女人的腳踝攥在掌中不放的浮浪,“黎小姐,是你先使壞的。”
黎湘,“……”
好吧,確實是她。
晚上,霍老夫人讓黎湘在霍宅住一晚,“天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黎湘假意推拒了兩下,順勢應(yīng)承下來。
霍老夫人給黎湘安排的房間很巧妙,就在霍斯然隔壁。
她今天才被男人喂飽過,身心都得到滿足,倒也沒有在霍宅故意去撩撥霍斯然的心思,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房間里洗了個澡。
雖說只是留宿一晚的客人,但管家貼心地準(zhǔn)備了一整套保養(yǎng)身體和臉蛋的護(hù)膚品給黎湘。
連睡裙都是毫不敷衍的真絲,能夠體現(xiàn)女性品位的淺紫色,胸口處帶著一圈蕾絲花邊,精致感十足。
黎湘洗完澡,坐到梳妝臺前,拆開護(hù)膚品,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細(xì)致地敷了面膜,擦了臉,又從頭到腳的仔仔細(xì)細(xì)地涂了一遍身體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