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從Queens婚紗總部離開，黎湘只要想起，依舊會為男人那時的眼神而感到臉紅。
他們沒有忙著回酒店，而是漫步香榭麗舍大道兩旁，這里的空氣里都仿佛散發(fā)著金錢和香水的味道。
“Sheiley，真的是你，真是好久不見！”一個外國女孩跟他們錯身而過，又突然折返回來，驚喜地走到黎湘面前。
黎湘從久違的記憶里翻出金發(fā)女生的名字，“……Anna？”
“是我！”安娜曾經(jīng)跟黎湘參加過同個國際舞蹈比賽，她很懷念又很感慨地說道：“要是你當年沒有退出，首席的位置就是你的，而不是白相宜�！�
白相宜？
霍斯然眉尾微挑。
沒想到竟然會在異國的街頭，從妻子的朋友口中聽見這個名字。
安娜突然視線轉(zhuǎn)向黎湘身邊的男人，眨了眨藍眼睛，夸獎道：“Sheiley，你男朋友還是這么帥氣。”
——還是。
霍斯然注意到這兩個字。
可他的記憶里，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見過這位安娜小姐。
有個說法是外國人對華國人臉盲，分不清華國人的長相。
所以，這位安娜小姐將自己錯認成別人……
也是有可能的。
霍斯然眸子倏地暗了幾分。
黎湘毫無所覺，挽著男人的手臂，笑容明艷地道：“謝謝夸獎，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老公了哦。”
第63章
調(diào)查黎湘的過去
在香街麗舍大道街頭遇上舊友，寒暄幾句，就各自離去。
黎湘本人只當成是一個小插曲，卻令霍斯然覺得自己對新婚妻子還不夠了解。
黎湘會跳舞，他是知道的。
畢竟，他們初見，她就在月下跳了一支獨舞。
他是唯一的觀眾。
但是霍斯然從來不知道，她曾經(jīng)跟白相宜競爭過舞團首席。
而白相宜如今在國際上取得的成績已是不低。
她當年為什么中途退出？
霍斯然對黎湘的過去，起了探究的心思，從巴黎回來，他在手機上給韓森發(fā)了條消息。
［你去查一下黎湘過去的資料，包括從前在南霧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韓森吃驚了下，霍總不是昨天還陪太太到巴黎試訂婚紗嗎？為什么突然要查太太的過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些事再好奇，韓秘書也知道不是自己能問的，他專業(yè)地回道：［知道了霍總，我會親自去一趟南霧。］
霍斯然看著韓森發(fā)過來的回復，捏了捏眉心——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又發(fā)了句，［不論查到什么，都直接將資料整理了放我桌上，中途不必稟報。］
［好的，霍總。］
…
在韓森坐上前往南霧的飛機時，黎湘親自將沈琳送到《姐姐來了》綜藝錄制現(xiàn)場。
在沈琳上臺前，Coco給她打氣，“沈琳姐加油！”
沈琳不算節(jié)目組看好的選手，她畢竟久不出現(xiàn)在熒幕，跟近期有熱度的同組參賽藝人相比，實在沒有什么優(yōu)勢，所以節(jié)目組給她的鏡頭很少。
不過沈琳的初舞臺準備得很用心，復刻出了當年她大爆的宮廷劇里的那段舞蹈，一下子就引起了觀眾的回憶與共鳴。
［是沈琳！她可是我的童年女神，節(jié)目組竟然能請到退圈了的沈琳，這個綜藝我高低得嘗嘗咸淡�。�
［沈琳跳得那段舞，就是復刻當年《清宮辭》里的桃夭舞吧？這么多年了她還是沒變！舞臺太棒了�。�
［不過，沈琳的鏡頭好少啊，不會一輪游就結(jié)束了吧？］
［沈琳的兵在哪里，趕快投票支持她去�。�
沈琳的復出絕不是陸明赫和林芷煙想看到的，所以在見到沈琳在姐姐綜藝里有翻紅的跡象，網(wǎng)上漸漸有了關(guān)于她不好的聲音。
［沈琳當年退圈不是說嫁入豪門了嗎，現(xiàn)在復出是被趕出來了，才重回娛樂圈撈錢的吧？］
［沈琳好像沒有以前好看了，還童年女神呢。］
［……］
時刻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輿論的Coco握緊了拳頭，“這一看就是水軍下場了，故意黑沈老師的，說不定就是陸明赫和林芷煙干的！湘湘姐，我們?yōu)槭裁床话殃懨骱粘鲕壍氖虑楸鰜�？�?br />
黎湘踩著高跟鞋，抱胸道：“還不是時候，現(xiàn)在傳出沈琳婚變的消息，一定程度上是能讓沈琳獲得最大熱度，但不會是節(jié)目組希望看到的。”
這檔綜藝的核心還是舞臺唱跳，而不是以沈琳的情感糾葛博人眼球。
那樣就本末倒置了。
Coco悶悶地“哦”了聲。
“放心吧。”黎湘拍了拍Coco的肩膀，一字一頓地道，“所有的渣男和小三都會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
“我記得大概是高二上學期的時候吧，黎湘的父親出軌了她的舞蹈老師，這件事情當年還鬧得挺大的�！�
韓森來到南霧，他對這里并不熟悉，頗花費了些功夫，才打聽到當年在南霧一中教過黎湘的班主任。
畢竟時間過去七八年之久，班主任也是回憶了下才慢慢記起來。
韓森表情定了定，“出軌？”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年信件慢，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人的年代，其實出軌這件事在豪門里屢見不鮮，是為常態(tài)，在普通家庭也未必有多么稀奇。
不過，韓森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開口問：“現(xiàn)在離異家庭的孩子不說比比皆是，但是也并非罕見，為什么過去了這么多年，您卻還記得黎湘父親出軌的事，其中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韓森的問題是問到了點子上。
班主任已經(jīng)五十幾歲，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她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嘆息道：“是的，這位學生的情況確實特殊�！�
“我對黎湘的印象深刻，一是因為小姑娘長得非常漂亮，又是學跳舞的，當年很多人都說她是要當大明星的呢。”
“第二就是因為她家庭的緣故了。”
“黎家在本地算是富豪，小姑娘那時候住著別墅，上學放學都是有司機接送，不過就是成績不好，但她走藝術(shù)生路線，這也不算什么缺點。”
“不過在高二上學期的時候，她母親聶新蕾女士，發(fā)現(xiàn)黎湘父親和她的舞蹈老師偷-情的事，將此事鬧到了學校來�！�
“因為她怪罪自己的女兒，認為不是黎湘要學跳舞，她的父親也不會跟舞蹈老師有了外遇�！�
“聶女士非常偏激，鬧到學校后把小姑娘從教室拽到走廊，當著很多人的面，扇了十幾個耳光�！�
“家庭出了這樣的變故，黎湘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來上學�！�
“后來，我們班有學生在那種開在街巷后的網(wǎng)吧和ktv，看到她跟校外人士混跡在一起�！�
“父母鬧離婚，家庭破裂，沒人管她，她就放任自己變得墮落了�！�
饒是現(xiàn)在提起，班主任的語氣依舊有一絲沉重。
就連韓森聽了心都不禁一緊，“再后來呢？”
班主任繼續(xù)道：“好在那時我們班的班長，把小姑娘給勸回來了，她也算迷途知返，重新回到學校上課了。”
聞言，韓森頓時松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要是沒有那位班長，太太沒有及時迷途知返，可就變成小太妹了。
說起來，還真得讓霍總好好感謝一下當年那位班長。
韓森便順口問了一句，“對了，李老師，那班長叫什么名字？”
班主任想了想，回答說：“江言澈�！�
第64章
畢業(yè)照上，看見江言澈
“江言澈？”韓森輕聲重復，記下這個名字。
班主任充表情充滿回憶地笑了笑，道：“嗯，就是他，他當年可是我的得意門生，這孩子特別優(yōu)秀，不僅自己考上了京大，還輔導黎湘的文化課，最后黎湘好像是考上了京舞。”
“哦，對了，當年高考結(jié)束，他們兩人就在一起了�！�
韓森表情有幾秒鐘短暫的空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誰跟誰在一起了？”
“就是黎湘和江言澈�！卑嘀魅蔚�，“其實，當初我就心里犯嘀咕呢，江言澈對黎湘好得有點超出一個班長對普通同學的關(guān)心范疇了，又是親自到校外網(wǎng)吧去勸她回學校上課，又是給她補習功課，很明顯就是有早戀的跡象啊。”
“不過，那時候黎湘的母親去世，又快要高考了，江言澈成績依舊優(yōu)秀穩(wěn)定，我也就不好說什么，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現(xiàn)在想想，這小子估計從很早的時候起，就把小姑娘當做女朋友養(yǎng)呢�！�
回憶起過往歲月，想到那些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們青春時期的故事，班主任的語氣是輕松且愉悅的。
意外得知太太學生時期這段情史的韓森，“……”
不過，他總是能精準地抓住重點，“李老師，你說那時候黎湘的母親去世是什么意思？那位聶女士是有什么身體上的疾病嗎？”
太太的父親跟舞蹈老師的外遇被發(fā)現(xiàn)是在她高二上學期，到高考之前，中間不過兩年時間，太太的母親就過世了。
如果不是她早就身患疾病，那就是其中另有隱情。
班主任那種輕松的語調(diào)不見了，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緩緩搖頭道：“不，她是自殺�！�
“自殺？”韓森錯愕。
“嗯，跳樓�！卑嘀魅紊裆林�，語調(diào)灰暗的娓娓道來，“當時那位舞蹈老師懷了孕，黎湘的父親堅持離婚，聶女士偏激之下，拉著女兒跳樓，可能是想要以此要挾或者挽回這段破裂的婚姻吧。”
“但是最終黎湘活了下來，聶女士死了，法醫(yī)診斷是當場身亡的�！�
“這事當年還上過社會新聞，不過那時候網(wǎng)絡(luò)還不算發(fā)達，這么久過去，估計是很難找到當時的消息了�！�
這次的對話在班主任李老師的嘆息聲中結(jié)束。
作為一個不涉及己身的旁觀者，韓森聽完黎湘年少時的故事，都覺得是一片灰暗的底色，令人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站起身來，跟班主任握手致謝，“感謝您告訴我這些，對了，當年我們太太那屆畢業(yè)的合照，貴校還保留著嗎？”
在向霍斯然請示過后，韓森是以黎湘的名義向南霧一中捐贈一筆用來資助貧困生的獎學金。
霍家本身一直都有在做慈善，南霧一中又是黎湘的母校，霍斯然自然不會不同意。韓森也是借此在校長的引薦之下，找到了黎湘當年的班主任，知道了她過去的事情。
作為一個貼心的特助，韓森想，太太少女時期是什么樣子，霍總應(yīng)該是想知道的。
“是有的，等我找找�！卑嘀魅斡幸槐竞芎竦南鄡�，里面收藏著她帶出來的每屆畢業(yè)生的畢業(yè)照，以及當屆學生們在運動會或領(lǐng)獎臺上一些值得紀念時刻的照片。
她在辦公室凌亂的資料柜里翻找了許久，從最底下有些吃力地取出一本有些歲月痕跡的厚重相冊。
“我?guī)н^的每一屆學生的照片，都在這里了�！卑嘀魅畏魅ド厦娴幕覊m，慢慢打開相冊。
在南霧一中教了30多年的老教師，翻開這本藏著她半生回憶的舊相冊，她的手指是被粉筆灰侵蝕的粗糙，撫過那一張張泛黃老相片時的動作，帶著一種奇異而懷念的溫柔。
哪怕李老師翻頁的動作很慢，韓森也沒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給她時間品味從前的時光和喜怒哀樂。
直到李老師說了一聲“找到了”，韓森才起身站了過去。
班主任指給韓森看，“這就是黎湘那一屆的畢業(yè)照了，看，這個是她�！�
沒有塑封過的舊照片，上面的顏色已經(jīng)隱隱有泛黃的痕跡，但黑壓壓的一群學生里，黎湘絕對算得上是亮眼的存在，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認出來。
只不過，跟現(xiàn)在相比，當年的黎湘穿著南霧一中的校服，整個人更有一種明艷的稚氣，遠沒有現(xiàn)在這種精心拿捏的美艷。
但是各有千秋。
“李老師，不介意我拍幾張照吧？”不好意思說把人家收藏多年的相片拿走，韓森提出拍照的要求。
班主任道：“當然，你隨意�！�
韓森正準備拿出手機把畢業(yè)照里的黎湘給拍下來，忽然，他目光一凝，看清畢業(yè)照里站在最后一排的少年的臉時，整個瞳孔驀地重重縮起。
無他，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那張臉簡直就是霍總的翻版！
或者說，是年輕版的霍總。
韓森瞳孔里透出震驚以及不可思議，他手指點上畢業(yè)照上的少年，問道：“這是誰——”
班主任扶了下老花鏡，“他啊，就是江言澈，我們那一屆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
韓森腦袋凌亂，覺得自己大概、也許、有可能觸摸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真相……
他深呼吸了下，又問：“這個江言澈，就是黎湘當年的男朋友？”
“對。”
“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班主任說：“好像是在出國了吧，當年他和黎湘一起考去的京北，從此就再沒有回來過，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韓森頷首，“我知道了，謝謝您�！�
他拿出手機，“這上面的照片，我都想拍一份下來�！�
“請便�！�
班主任做了個手勢。
韓森打開相機，將只要是涉及學生時期的黎湘和江言澈的照片，不論同不同框，都一一拍了下來。
從南霧一中離開，韓森本想即刻跟霍斯然通話，說說他今天的發(fā)現(xiàn)。
但是想到霍斯然吩咐過，無論查到什么，都一并整理成資料后，直接放在他辦公桌上，中途不必稟報，韓森又壓下了心頭的沖動。
因為突如其來的驚人發(fā)現(xiàn)，韓森又在南霧多留了幾天，去查了江言澈。
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他一個從京市過來的外地佬，還是很花費了一些功夫，才打聽到江言澈當年在南霧的住處。
那是類似一個貧民窟的巷子里，破舊的平房和低矮的老樓交錯，像是地形繁雜的迷宮。
韓森能問到這里來也實屬不易。
他跟人攀談，“老婆婆，請問這兒是清槐路131號嗎？”
那幾位圍著一起嘮嗑的老婆婆，操著一口南霧話，“是呀，小伙子，你找誰？看你面孔生，不是本地人吧？”
韓森學習能力很強，聽南霧話已經(jīng)沒有剛開始來的時候那么吃力，他點頭說：“是，我是從京北來的。我找江言澈。”
“你說找誰？”
“江言澈�！表n森道，“老婆婆，你們認識他嗎？”
幾個老婆婆沒回答他，反倒自個兒先嘮嗑起來，“江言澈？這名字聽著耳熟�！�
“欸，秀芬你忘了，就是江婆子家撿來的那個——”
“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