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從醫(yī)這么多年,都不知道究竟多慘痛的經(jīng)歷才會讓人瘋到神經(jīng)麻痹。蕭總,我建議你找個心理醫(yī)生好好給你丈夫看看,雖然現(xiàn)在治療,已經(jīng)不一定會起到什么效果�!�
不等蕭南湘開口,葉逸初就憤怒地厲聲出言制止:“你們醫(yī)院到底行不行?愷舟好好的一個人,只是在跟妻子慪氣而已。你這個庸醫(yī)查不出個所以然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拿他當(dāng)神經(jīng)病治療?難不成你還打算隨便給他安一個精神病的名頭,把他關(guān)在精神病院里面?”
醫(yī)生被氣得漲紅了臉,對著蕭南湘冷聲開口:“蕭總,你的丈夫看上去正不正常大家都有目共睹。究竟要不要去看心理醫(yī)生,你自己做決定吧!”
這一次,蕭南湘毫不遲疑地開口道:“醫(yī)生,麻煩你給我找你們醫(yī)院最權(quán)威的心理醫(yī)生過來。我想讓醫(yī)生給我丈夫做深度催眠,我要知道他這一個月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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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詢室里,我抱著小牛犢坐在柔軟的躺椅上。
“你叫林愷舟對嗎?”
“聽說你很喜歡向日葵,是喜歡它身上生機勃勃的黃色嗎?”
在心理醫(yī)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下,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放松和安全感,隨即沉沉睡去。
睡夢中,我回到了被蕭南湘送到牧牛場的那天。
我緊緊抱著女兒,一遍一遍跟她解釋:“南湘,我真的沒有對葉逸初的孩子下毒。因為我自己也是父親,我不可能對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做這么狠毒的事情�!�
可無論我怎么慌亂無措地解釋,只換來蕭南湘的一聲鄙夷冷笑。
“孩子除了奶粉什么都沒亂吃,為什么會中毒昏迷不醒?家里就我們幾個人,毒要不是你下的難道我下的?難道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逸初下的?”
“林愷舟,你真是惡毒得令人發(fā)指。這次逸初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女兒還小的份上,才沒有追究你的責(zé)任。要知道你下毒殺人未遂,一旦被起訴了可是重罪!”
蕭南湘語氣冷沉駭人:“如果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學(xué)乖變好,我實在是不敢想象,在你手里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長大了會是什么冷血惡毒的樣子!希望你能在牧牛場好好反省一個月,能喚醒你的道德和良知,學(xué)會什么叫舐犢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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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荒涼偏僻的牧牛場后,蕭南湘把我和女兒扔下就一腳油門離開:“女兒就跟你留在牧牛場,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她也不會這么小就跟你一起來這個荒山野嶺反省!”
感受到牧牛場的溫差,我看著女兒單薄的襁褓擔(dān)憂不已,于是拿出手機給蕭南湘打電話。
很快汽車的轟鳴聲響起。
看著折返回來的蕭南湘,我以為她心軟改變了心意,激動地抱著女兒迎上去。
卻不想蕭南湘去而復(fù)返,只是為了收走我身上的手機,斷絕我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絡(luò)。
“這一個月你就別想著玩手機娛樂打發(fā)時間了,好好跟著善良又有靈性的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更別想利用手機離開牧牛場,或者收買任何人。”
蕭南湘毫不留情,頭也不回地走了。
卻不知道她收走了手機,斷絕了我向外界求救的機會,親手把我和女兒送進了地獄。
“你被送到牧牛場后,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
在心理醫(yī)生溫柔的詢問下,我身臨其境般回到了一個個噩夢般的場景。
駝背的牛場農(nóng)婦撕下了憨厚老實的偽裝,徹底對我原形畢露。
“我是個駝子,一輩子都沒有過男人。你妻子把你送到我這里來,要我好好教育你,是不是要把你給我做男人��?”
看著她鐵鍋一樣的駝背,還有那口惡臭的大黃牙,我被惡心得反胃:“要是給你做男人,我寧愿去死。我要是死了,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牛場主人卻冷笑著抱起嬰兒車里的女兒,把她掐得嚎啕大哭,甚至把她白嫩的肩膀咬得青紫。
她用女兒做為威脅,輕而易舉就拿住了我的命脈。
我只能無條件順從牛場主人的一切要求,給她洗衣做飯,伺候她穿衣洗腳,還要強忍著惡心叫他老婆。
回憶至此,我不禁淚流滿面喃喃開口:“粉團子,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一個月了,媽媽馬上就要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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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到的那天,我站在草場上翹首以盼,等著蕭南湘來接我們父女脫離苦海。
可我沒等到蕭南湘,卻等來了牛場主人得意忘形的通知:“你女兒我已經(jīng)送到牛場外圍去自生自滅了,運氣好一點話她會被路過的背包客撿走,要是運氣差一點只怕要喂狼了�!�
我腦海轟得一聲炸開,只覺得天都塌了。
然后卑微至極地跪在她的腳邊,像從前那樣低賤不堪地親吻她的雙腳。
“求求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里。她就是我的命,沒有她我會死的。”
從前牛場主人最喜歡看我親吻他的她,然后把我踩在腳下,用五個腳趾碾壓我的臉頰。
只是這天無論我怎么討好,她都鐵了心的不受用:“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告訴你她在哪里的。等你女兒沒了,你妻子肯定也跟你過不下去了�!�
“從今以后你就一輩子踏踏實實留在這里跟我過日子,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再生十個八個都行!”
我不敢再乞求牛場主人大發(fā)慈悲,崩潰地沖到草場上,沿著漫無邊際的外圍一點一點的呼喊尋找。
從天亮找到天黑,想到一天沒有進食,被丟在荒郊野外沒有人管的女兒,心中的絕望一點一點把我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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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之際,卻聽見了女兒奶聲奶氣的微弱咿呀。
我小小的女兒比我想象中的更爭氣,她堅持到了我來找她。
然而就在我循聲找過去時,只看見草叢中一雙綠油油的眼。
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我還沒看清自己的孩子在哪,狼卻先一步叼起了她。
我不顧一切地拔腿沖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