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你是如何辦到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睡了一覺就來了。”
秦川眼里閃過一絲猶疑，“那你會不會睡一覺又回去了？”
“有可能。”路景突然興奮起來，“還真有可能�！�
當(dāng)時他熬了個大夜，說不準再熬一個就回去了呢。
秦川：“……”
他冷著臉道：“我們的契書可是簽了一年�！�
路景：“……”
真是資本家。
“這事兒我爹娘他們都不知道，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嗎？”
秦川點頭，“當(dāng)然。”
走之前路景突然想到一件事，臉上迅速堆起笑來，“顏夫子，我求你件事�！�
秦川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嗯？”
“你幫我做個代言人如何？”
“什么是代言人？”
“就是和人家說我的吃食很好吃，你特別喜歡，幫我推銷推銷�！�
秦川扯了扯嘴角，“這事沒得商量�！�
路景急的去扯他衣袖，“別這樣嘛，我都答應(yīng)給你當(dāng)夫子了，你總該投桃報李一下吧？”
秦川低頭看了一眼，沒動，“前幾日你和別人吵架，不是已經(jīng)投過報過了？”
路景：“這也算，你也太小氣了吧？”
秦川：“不行。”
路景想了想，退了一步，“那讓關(guān)勝？”
“也不行�！�
路景：“……”
真不好說話。
秦川又低頭看了一眼，“還不松開？”
路景嗖地把手縮了回去。
*
當(dāng)上夫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普及標(biāo)點符號。
路景把所有的標(biāo)點符號寫在紙上，遞給秦川。
秦川看了一眼，“這是什么？”
“標(biāo)點符號。”路景解釋道，“用來斷句的�！�
秦川一點就通，“方便先和我說一遍嗎？”
“可以。”
居然能當(dāng)上鼎鼎大名的顏夫子的老師，這感覺還挺新鮮。
路景指著第一個符號開始講解，“這叫逗號，是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它……”
講解的時候他沒有停頓過，秦川也并未打斷他，只安靜地聽著。
路景沒當(dāng)過老師，講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快了，便補了一句，“聽懂了嗎？”
秦川點頭，“明白了�！�
路景驚訝，“這么多你全明白啦？”
誰知秦川的表情比他還要驚訝，“多么？”
路景：“……”
他隨手拿起手邊的書，翻開到某一頁，“隨堂小測驗，看看你的學(xué)習(xí)成果�！�
秦川把書接過去，一邊看一邊道：“下一個教什么？”
“急什么，你先把這個做……”
話還沒說完，秦川已經(jīng)把書遞了回來。
“干嘛？”
“檢查一下。”
“你做完了？”
“嗯�！�
路景：“……”
他是人嗎？
關(guān)鍵是他忍著眼疼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居然都對了，一時間情緒無比復(fù)雜。
對著這樣的學(xué)生，壓力真的好大。
不過這點壓力很快就從學(xué)生們身上平衡回來了，路景按照教秦川的方式連著教了兩遍，結(jié)果一課室的學(xué)生還是雙眼懵懂地看著他。
路景：“……”
好吧，顏夫子確實過于變態(tài)。
他站在講臺上，輕咳了一聲，嚴肅道：“我需要一個課代表�！�
路元積極道：“哥……夫子，什么是課代表呀？”
“就是幫助夫子收作業(yè)、檢查作業(yè)，帶著其他同窗一塊兒學(xué)習(xí)的人�！�
大家一聽，紛紛挺起了小胸膛，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路景。
路景掃視一圈，看上了上回那個小乞丐，“方晁，你來當(dāng)。”
方晁：“……”
當(dāng)時他們丐幫十幾個孩子一塊兒進來的，后來在關(guān)肅那兒訓(xùn)練了幾日，最終考核只通過了方晁一個。
于是他就被送來這里讀書了。
路景這堂課是他上的第一堂課。
方晁茫然道：“為啥，我不識字�！�
“我覺得你能管住人�！�
方晁：“……”
其他孩子們紛紛朝他投去了羨慕的視線，尤其是路元。
哥哥好像很喜歡他呢。
下課的時候，路景對方晁道：“課代表跟我來一下。”
方晁到現(xiàn)在都還處在懵逼中。
路景把他帶到課室外面，問道：“今日教的東西都學(xué)會了嗎？”
方晁遲疑地點了下頭，“記住了，但我不識字。”
路景：“……”
這家伙是復(fù)讀機嗎？
“不識字沒關(guān)系，先把符號學(xué)會，明日在我來我之前，你幫他們聽寫一遍�！�
“啥叫聽寫？”
“就是你報符號的名稱，叫他們寫在紙上，然后收上來批改�！�
“啥叫批改？”
連著解釋了好幾個問題，方晁總算點了頭。
“當(dāng)課代表有啥好處？”
“做得好的話，明日你就不用做作業(yè)了。”
方晁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顯然還不知道不用做作業(yè)有多爽。
晚上散學(xué)回到家，路元讀書更加用功了，小身板挺的直直的，時不時還要板起小臉好像在練習(xí)嚇唬人。
路景路過看見，好笑道：“做什么呢元元？”
路元慌忙搖頭，“沒有沒有�！�
“干嘛唬著臉，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
路景想了想，笑道：“今日選課代表，哥哥沒選你，生氣嗎？”
路元小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沒有的，元元不生氣。”
“那失望嗎？”
路元頓了一下，然后老老實實點頭，“一點點�！�
路景在他身邊坐下，摸摸他的小腦袋，“等下回學(xué)拼音的時候哥哥再找你做課代表好不好？”
路元眼睛一亮，“還能換人？”
“當(dāng)然啊，你拼音學(xué)的好，當(dāng)然就換你啦�！�
路元高興壞了，“好！”
“行了，快寫吧，有不懂的問哥哥�！�
路元喜滋滋地點頭，他比同窗們要幸福多啦，有不懂的可以隨時問哥哥。
哥哥什么都會。
第二天，路景一進課室，就看見了最后一排齊齊整整的幾個家丁。
關(guān)勝朝他揮揮手，關(guān)肅抿著嘴唇做了個不好意思的笑模樣，小五小六湊在一塊兒不知道說了句什么，然后兩人齊齊朝路景行了個禮，連帶著他們后面的幾個也跟著行了禮。
路景：“？”
“你們怎么來了？”
關(guān)勝搶先道：“夫子叫我們盡快把標(biāo)點學(xué)會，以后文書里就用這個�！�
路景：“……”
他先把方晁收上來聽寫看了一遍，然后表揚了大家，尤其是方晁。
關(guān)勝帶頭給大家鼓掌。
關(guān)肅瞪了他一眼。
有一排聽課的夫子在，路景樂的輕松，講完以后就直接讓學(xué)生們翻開某篇文章開始練習(xí)，然后只看了關(guān)肅一個人的，發(fā)現(xiàn)全對后便把所有學(xué)生的課業(yè)都交給了他。
關(guān)肅：“……”
“明日我便不來了，等標(biāo)點符號全部學(xué)會以后我再來教拼音�！�
路景說完就走了。
雖然答應(yīng)了做夫子，但他并沒打算一直在這兒耗著，他還有自己的小攤子要忙活呢。
秦川得知后也沒說什么，只吩咐所有人配合。
有了二十兩銀子，路景便和路二姜氏商量，打算在街市上租個小鋪子。
這樣就不用在家里做好了再運過去，方便很多。
路二和姜氏自然沒意見，畢竟這兩日也有不少人追著他們借錢，挺煩的。
于是經(jīng)過兩日的勘察，再加上屠戶幫忙牽線，路景選定了原先小攤子旁邊的一家店鋪，就在屠戶家斜對角。
熱熱鬧鬧又忙活了三日，整個店鋪被修整一新，招牌也紅紅火火地掛了出來。
就叫路夫子缽缽雞。
得知這個名字的時候，秦川沉默了一瞬。
第26章
招牌掛出去后，
路景站在前面左看右看，十分滿意。
其實他本來想請顏夫子寫的，但估摸著人家不會答應(yīng)，
于是他很機智地和顏夫子討了幅字來當(dāng)帖子。
當(dāng)時路景大義凜然地說要好好練字，秦川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反正最后帖子是給了。
想到這里，
路景不禁有些心虛。
翌日去上課之前，他先去了一趟秦川的書房。
現(xiàn)在他來這兒跟回自己家一樣熟練。
“顏夫子？”
秦川看著手里的書冊，
淡淡地嗯了一聲，看不出任何情緒。
路景放慢了腳步走進去，小聲道：“你生氣啦？”
秦川翻了一頁，
“為何生氣？”
“就是我說要練字的事兒�！�
還有招牌名兒。
“那你練了么？”
“練是練了，就……”
只練了招牌那五個字。
“繼續(xù)練�！�
他看起來好像沒有追究的意思，
路景高興道：“那我送你一個禮物�！�
秦川終于抬起頭，“禮物？”
“對啊�！甭肪鞍炎约阂恢辈卦谏砗蟮墓P筒拿出來，“我自己做的，還刻了一首詩呢�！�
“哦？”秦川似是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