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什么呢。”劉湛捏了捏他的后頸。
宋鳳林嚇了一跳忙看向四周,下人都在各忙各的沒人注意他們,劉湛總喜歡動手動腳這讓宋鳳林有些一驚一乍生怕在家被長輩瞧出端倪。
“不說我就親你�!眲⒄吭谒厫毫拥馈�
宋鳳林白了他一眼不加理會。
劉湛看他漂亮的丹鳳眼里滿是愁緒,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是不是在想以后誰給你們家祭祖?”
宋鳳林沉默,這儼然是他最大的一塊心病。
現(xiàn)代人思維和古代人思維的差別在此時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劉湛從來沒把子嗣一事放在心上。
哪怕沒有淙兒他也不可能勉強(qiáng)自己去找個女人生孩子,在他看來人死了這輩子就該斷了,人都死了還管祖先有沒有子嗣祭祀?
但是宋鳳林很在乎,看著他眼里都沒有了往日神采劉湛便又心疼了。
此時劉管家和下人們在祠堂門口燒紙錢,兩人坐在祠堂角落沒有人留意他們。
劉湛大膽握住宋鳳林的手,宋鳳林立即縮手瞪了他一眼�!霸陟籼美锴f重一點(diǎn)。”
“我來想辦法。”劉湛歪在太師椅上側(cè)頭看著他。
“什么?”宋鳳林沒明白。
“子嗣的問題,你不是在意這個嗎?”劉湛沉著道。“你們宋家應(yīng)該還有遠(yuǎn)親吧?我差人去尋,尋著了就抱養(yǎng)一個男孩回來�!�
宋鳳林眼眸動了動,宋氏一脈人丁不旺五服之內(nèi)的百余親族都被宣帝斬殺殆盡,真要尋只能去尋出了五服的庶族。
他記得在福州一帶有一支宋氏后人,若再過幾年沒有他法也只能派人去尋。
“辦法總比困難多,莫要多想�!眲⒄坑帜罅四笏氖�。
宋鳳林沒好氣的把手縮進(jìn)袖子里藏起來惹得劉湛哈哈大笑。
正月初一兩人行冠禮,天空難得放晴一片湛藍(lán)萬里無云。
大楚沿襲周禮又在周禮上經(jīng)過歷代演變,氏族子弟行冠禮可戴爵弁,中人行冠禮可戴皮弁,賤民行冠禮只能戴緇布冠。
不過在這大山之中誰人會管,劉學(xué)淵為兩人準(zhǔn)備的是爵弁,儀軌也按世家的禮儀。
在全家老幼的注目下,兩人身穿深紅色黑邊交領(lǐng)儒服跪在祠堂前,分別由劉學(xué)淵和宋宜均為他們加冠。
劉學(xué)淵唱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百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劉學(xué)逸唱祝詞:“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度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劉學(xué)禮唱祝詞:“以歲之正內(nèi),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容成厥德,黃老無疆,受天之慶�!�
之后是繁瑣的祭祀、禱詞、跪拜。
最后劉學(xué)淵合掌。“禮成!”
劉管家立即示意下人燃爆竹。
在一聲聲爆竹聲中劉湛拉了一把宋鳳林。“你說這像不像我們的婚禮?”
幸好劉湛扶著他,宋鳳林差點(diǎn)沒被儒服下擺絆倒。
第42章
三月初,齊云山上封山的大雪消融,武源縣兵營凌晨時分有一支上千人的隊伍踏著晨露悄悄上山。
誰也沒有留意劉湛向通天關(guān)轉(zhuǎn)移了上千兵力,加上通天常駐的一千兵,一共兩千兵馬。
燕軍主力依然放在蒼霞平原,劉湛帶領(lǐng)兩千士兵從角苗鄉(xiāng)到莫公饒鄉(xiāng)再到寨下鄉(xiāng)三進(jìn)三出如入無人之地,繳獲的所有糧草輜重全部運(yùn)回通天關(guān)。
期間燕地貴族派出兩千士兵圍剿,結(jié)果被劉湛的盾兵陣截殺在平原上,沒有鐵騎的燕兵也不過如此。
同是出身北疆,劉湛麾下親衛(wèi)個個壯碩如牛,而且嚴(yán)格按照后世野戰(zhàn)特種兵的要求來訓(xùn)練培養(yǎng),身體素質(zhì)跟地方小兵強(qiáng)了不只一點(diǎn)半點(diǎn)。
劉湛在通天關(guān)上停留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把山下燕地都洗劫了一遍。
宋鳳林知道他不能耗費(fèi)太多時間,每日緊趕慢趕的清點(diǎn)整理庫房,三月底劉湛決定下山。
岑州府有沛萬善坐鎮(zhèn)也沒有什么要劉湛費(fèi)心的地方,劉湛此行趕回來主要是為了私銀礦的事情。
在這之前劉湛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過山陰縣。
山陰縣縣令名顏洪吉,乃顏啟亮堂叔,山陰縣縣尉名顏啟新乃顏洪吉長子,山陰縣衙門主簿師爺均是顏家人。
不僅如此,就連小小一個獄卒都跟顏家有或遠(yuǎn)或近的親緣關(guān)系,顏氏在山陰縣的勢力宛如銅墻鐵壁一般密不透風(fēng)。
劉湛派出探子進(jìn)入山陰縣調(diào)查也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東西,不管如何旁敲側(cè)擊或利益誘惑都沒有一點(diǎn)進(jìn)展。
于是他打算喬裝成商人親自進(jìn)入山陰縣調(diào)查。
山陰縣位于齊云山西南面,縣城在黃竹嶺和峰尾嶺之間的夾溝里,四周被叢山峻嶺包圍。
因著山陰縣在齊云山背風(fēng)面,這里植被茂盛,踏入山陰縣地界就仿佛進(jìn)入了叢林。
一隊從南方來的商隊押著十幾車貨物緩緩行走在叢林間的驛道。
“公子,前面有驛站需要稍作休息嗎�!币幻樕嫌械栋痰溺S師打馬上來在馬車車窗外恭敬道。
馬車?yán)飩鞒鲆话押寐牭穆曇��!斑@里距離山陰縣還有多遠(yuǎn)?”
鏢師道:“大概還需要一個時辰。”
“不停了繼續(xù)趕路。”
鏢師應(yīng)了聲是揮手讓隊伍繼續(xù)前進(jìn)。
商隊在下午來到山陰縣城樓下,守門的士兵見商隊領(lǐng)頭是個生面孔便惡狠狠的將他們攔下。
“從哪里來的?商號是什么?可有路引?”
“我們是林記商號,這是泗陽郡的路引�!鳖I(lǐng)頭的鏢師從衣襟里摸出一封文書。
“泗陽郡?”那士兵疑惑的打開文書果然是泗陽路引。
“江南富庶之地什么商機(jī)沒有,為什么要來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這里頭買賣你們恐怕看不上�!�
守城門的士兵十分警惕,若不應(yīng)對得當(dāng)后續(xù)在縣城里活動肯定會被盯上。
領(lǐng)頭鏢師傲慢道:“我們乃泗陽林氏的商號,小公子奉家主之命出來歷練,聽說齊云山盛產(chǎn)野山參這才特意過來,怎么的,你們這是不歡迎?”
領(lǐng)頭的鏢師雖然臉上有疤,但是衣著干練光鮮通身的氣質(zhì)英挺逼人,一看就是出身大城的人物。
就在這時馬車的車簾掀開,一名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探出身子一口地道的南方口音,十分不悅道�!昂问略诖说R,怎么還不進(jìn)城?”
只見那貴公子頭戴銀冠,身穿藍(lán)底繡銀絲云紋綢緞長衫貴不可言。
這些守門士兵每日見的人多了自然有幾分眼力,忙收斂了脾氣態(tài)度恭敬道�!爸皇抢袡z查還請公子莫怪�!�
商隊再次開拔進(jìn)入山陰縣,讓人意外的是這不是一座繁華的縣城,縣城比武源縣大不了多少,街上行人也是稀稀落落。
“唉喲,抱歉客官,我們店里沒有這么多上房,如今只剩下兩間了。”山陰縣最大的客棧福壽樓掌柜一臉倉惶。
幾名一看就是練家子出身鏢師滿臉兇神惡煞的圍著他質(zhì)問。
一名胳膊比掌柜大腿還粗的鏢師拍桌子。“只有兩間房怎么住得下我們這么多人!小爺給你半天時間立即把房間騰出來!”
又有鏢師橫眉怒目的揪住掌柜衣領(lǐng)�!澳阒牢覀兪钦l家的商行嗎!泗陽林氏!耽誤了我們家公子大事你有幾條命來賠?”
還有一名精瘦的鏢師一腳踢碎了門口擺放的酒缸破口大罵。
“若不是公子孝心特意前來齊云山收山參慶賀老太爺大壽,誰愿意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那名臉上有疤的英挺鏢師抱手冷笑。“把這店給爺砸了,我們住不了旁人也別想住,怎么能讓我們家公子受一點(diǎn)委屈�!�
“別別別!有房有房!”一直在賬房里的幕后老板再也待不住,福壽樓是他的命根子,要真讓這些爺給砸了他們家也就完了。
福壽樓老板被兩名鏢師左右挾持著抓到前面來問話。
“你不是說沒房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有了?”摸了摸臉上的疤,那名臉上有疤的英挺鏢師看穿一切的說。
福壽樓老板嚇得渾身發(fā)抖�!笆�、是掌柜不得力,小老兒這就讓人去把房間騰出來,不需要半天時間,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就能準(zhǔn)備妥當(dāng)�!�
小樣,爺還嚇不死你,劉湛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老板的胸口�!澳蔷驼埬悻F(xiàn)在馬上準(zhǔn)備�!�
“是是、這就去這就去�!备蹣抢习咫U些沒背過氣去,忙催促小二去后院把上房全部騰出來。
劉湛丟下兩錠十兩的銀子傲慢道:“把你們店最好的酒最好菜給爺擺三桌,另外再備一桌精致的送到房里。”
福壽樓老板哪敢不從,更是親自到后廚安排。
這些膀大腰圓讓人心生畏懼的鏢師正是李小連韋成貴郭東虎他們,訂好了上房,劉湛親自去馬車前把公子扶下來。
福壽樓老板遠(yuǎn)遠(yuǎn)瞧了一眼,好家伙,這通身的貴氣是怎么樣的錦衣玉食才能養(yǎng)出來?
掌柜的不知道看眼色這時湊到老板跟前提醒�!吧项^說了不能讓這支商隊住店,這……這怎么跟上頭解釋?”
福壽樓老板一巴掌掃了過去大罵。“睜大你的狗眼瞧清楚,這是我們能得罪的貴客嗎?上頭要人走便讓他自己親自來趕,反正我是請不動!”
當(dāng)天,山陰縣來了泗陽林氏的商隊一事傳遍了縣城,福壽樓里發(fā)生的事情更是事無巨細(xì)呈到了縣令跟前。
山陰縣縣令顏洪吉已過花甲之年,留了一把稀疏的山羊胡子,陳師爺來稟告福壽樓一事時婢女正在為顏洪吉修胡子。
顏洪吉抬了抬手婢女立即停下溫婉的等在一旁。
“可查過了?”
陳師爺?shù)溃骸安檫^了,文書官印俱全�!�
顏洪吉耷拉下來的倒角眼里都是不爽。“最近真是諸事不順,日子本就不太平又來一個難侍候的爺�!�
陳師爺?shù)溃骸罢f是為林老太爺尋山參來的。”
顏洪吉看了眼婢女,婢女立即會意上來為他捏肩。
“大人要去見一見這位林公子嗎?”陳師爺小心翼翼的問。
顏洪吉沒好氣�!耙妬碜鍪裁矗得看一個黃口小兒的臉色,那些世家子弟慣是會擺譜�!�
顏洪吉并非顏氏親子,他是十二年前才拜顏老太君為養(yǎng)母,從而改了姓氏,他這個出身上不了世家臺面,搞不好還要被奚落一番。
陳師爺有些為難。“可不聞不問總歸失了禮數(shù)�!�
反正顏洪吉是不會去的,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如今只盼著顏氏拂照能讓他兒子襲了山陰縣令一職繼續(xù)為顏氏辦事,一個路過的世家子他何必湊上去讓人冷嘲熱諷。
“不用管他,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公子哥兒怎么待得住,沒幾天自然就走了。”顏洪吉絲毫不放在心上,拉過婢女摟在懷里上下其手。
陳師爺欲言又止,北疆戰(zhàn)事剛剛停歇,晉陽那邊顏氏又跟大將軍斗得水深火熱,他們?yōu)轭伿鲜刂鴮毶皆绞沁@個時候越該謹(jǐn)慎才是。
但是陳師爺見顏洪吉已經(jīng)興起手都伸到婢女衣襟里了,這時候說什么顏洪吉估計也聽不進(jìn)去。
陳師爺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安靜退下。
與此同時,福壽樓后院的十間上房全部收拾出來了。
劉湛他們包下了整個院子,還讓人把守院門不讓外人隨意進(jìn)出,福壽樓上下只道是世家公子架子大誰也不敢質(zhì)疑。
直到入夜,縣衙那邊依然風(fēng)平浪靜,看來山陰縣令不打算管這事,宋鳳林這才松了一口氣。
泗陽林氏是宋鳳林的外祖家,去年宋鳳林與外祖家恢復(fù)了聯(lián)系,也得知了母親和妹妹一切安好。
他在外祖父的幫助下拿一份泗陽文書,雖然文書俱全但是人畢竟都是偽裝的,若遇到難纏的縣令盤根問底還真不好應(yīng)付。
宋鳳林收起探子來信,伸手在蠟燭上點(diǎn)燃燒成灰燼。
去年跟林氏恢復(fù)聯(lián)系之后,林老太爺給宋鳳林送來了四名訓(xùn)練有素的死士,宋鳳林將四人秘密安插在晉陽調(diào)查顏氏。
“顏洪吉的出身調(diào)查清楚了�!彼硒P林回頭看向床榻方向,劉湛正側(cè)躺在榻上撐著頭看著他。
“他是顏氏什么人?”劉湛臉上的刀疤還沒撕下來,在幽幽燭光下顯得有些可怖。
宋鳳林緩緩道:“顏洪吉乃顏老太君養(yǎng)子并非顏氏親子,原姓陳,寒門出身,只是山陰縣衙的一名主簿�!�
顏洪吉在十二年前突然被官推為山陰縣令,同年被顏老太君收為養(yǎng)子改姓顏。
劉湛笑了�!坝悬c(diǎn)意思。”
顏洪吉只有秀才功名,他這樣的出身除非顏氏力保力薦,以顏洪吉的出身根本不可能破格為官。
顏氏花這么大的力氣,甚至收顏洪吉為養(yǎng)子,這里面沒有貓膩誰會信?
劉湛摸著下巴細(xì)小的胡茬思索。
“煉制銀礦會有濃煙和廢水,不可能沒有一點(diǎn)痕跡,哪怕是煉制成品的銀子運(yùn)送出山也會有車轍,顏洪吉能把銀礦藏在哪里十年沒有一點(diǎn)蹤跡?”
這可謂是劉湛最大的困惑了。
宋鳳林走到屏風(fēng)后面洗手又?jǐn)Q了毛巾擦臉,聽到劉湛的疑問他也只是隨口一答。
“夜里煉制不就看不到濃煙了,走水路自然就沒有車轍印,至于廢水混入河流也能無影無蹤。”
“對!”劉湛刷地坐了起來�!把刂恿飨鲗ふ铱隙〞兄虢z馬跡!”
第二天,自稱林公子貼身小廝的張小滿帶著幾名打手走街串巷去尋山參。
“小爺我只看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參�!�
“我家公子有的是銀子,價錢不是問題�!�
“什么?一百年?你知道我們林氏老太爺是什么人物嗎?這一百年份的山參怎么配得上!”
張小滿帶人幾乎翻遍了山陰縣的藥材鋪當(dāng)鋪雜貨鋪,折騰得雞飛狗跳。
不僅張小滿在外面折騰,劉湛也在福壽樓里折騰,一會說公子要吃魚翅,一會說公子要吃鮑魚,一會又嫌棄湯水寡淡。
魚翅是什么鮑魚又是什么,福壽樓老板那是聽都沒聽過!
劉湛兇神惡煞的威脅掌柜。
“我只說一遍,你晚上必須給我做出來!”
“佛跳墻就是把各種山珍海味燉在一起,先用老母雞熬出湯底,再放以鮑魚、魚翅、海參、干貝、花膠一起燉六個時辰以上�!�
掌柜的都快哭了,海參?魚翅?花膠又是什么??
“我們家公子不吃佛跳墻晚上就睡不好,你能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嗎?立刻!馬上給我去做!”
劉湛惡狠狠的一瞪,掌柜也顧不上聽沒聽懂忙一溜煙沖去后廚。
這事被衙役事無巨細(xì)的呈到陳師爺那。
陳師爺十分看不上世家子弟的做派。
“三百年份的野山參那是何等仙物,小小一個縣城又怎么留得住,還有那林公子說要吃什么亂七八糟的,簡直荒唐!胡鬧!”
雖然看不起但是這些人心里無不多了幾分畏懼。
世家出身果然就是見識非凡,所吃所用都是他們難以想象,這樣的人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當(dāng)天夜里宋鳳林看著眼前的雞湯有些目瞪口呆,劉湛白天折騰后廚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只當(dāng)劉湛是鬧著給別人看的,沒想到還真被劉湛折騰出了花樣。
雞湯是濃郁的金黃色,還有淡淡的山參香味,劉湛又把燉盅里的老母雞盛出來放在盤子上。
用筷子輕輕一撥老母雞肚子里居然還包著一只鴿子,鴿子肚子里又包著一只小雀,小雀肚子里才是山參等滋補(bǔ)藥材。
劉湛卻不滿意�!耙院笥袡C(jī)會一準(zhǔn)讓你嘗嘗佛跳墻的滋味。”
邊說著劉湛邊挑出雞肉鴿子肉雀肉最嫩的部分撕成絲放到碗里,最后澆上濃郁的湯底。
別說山陰縣這里的鄉(xiāng)下人沒見過,就是出身公府的宋鳳林也沒見過這種吃法。
“快趁熱吃了,這個大補(bǔ)�!眲⒄堪淹敕诺剿�。
宋鳳林嘗了一口,唇齒留香。
“好吃!”
劉湛見他喜歡更是殷勤的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