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另外一邊，李小連安排好傷員之后立即執(zhí)行劉湛的軍令。
他帶著余下沒有負(fù)傷的六千士兵掃蕩齊云山北面沿線.所有村莊房屋全部焚毀，農(nóng)田用馬踏平，倉庫里的糧草輜重全部運回通天關(guān)。
一連四天齊云山腳下的濃煙就沒熄滅過，同時李小連碰到了越來越多的楚人奴隸，他也從這些奴隸的口中知道了劉湛曾經(jīng)去過什么地方。
天蒼村軍營，宋鳳林根據(jù)奴隸傳回的消息在燕國輿圖上做標(biāo)記.
只見劉湛的隊伍已經(jīng)過了烏拉河，這四天時間劉湛一共拿下五個部落，昨天一口氣拿下了兩個部落。
他的行蹤飄忽，一會在極北之地焚毀一個部落，第二天卻又出現(xiàn)在了烏拉河南岸。
宋鳳林白皙的手摸過這些坐標(biāo)點，連他也琢磨不透劉湛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想必此時燕大都里的貴族已經(jīng)急得抓狂。
夜里，劉湛率領(lǐng)騎兵來到烏拉河畔扎營。
這四天劉湛都選擇在隱秘的地方扎營休息，第五天晚上竟然在公然在烏拉河畔生火？
大家都十分困惑。
劉湛淡定下令�！耙粋�人生一堆篝火，彼此離遠一點不要靠太近，篝火生起來之后騎馬沿著篝火四周踩踏�！�
曹壯等人滿頭問號一邊想不明白一邊嚴(yán)格按照劉湛交代的話照做。
八千多人生起了八千多堆篝火，在夜空下這些篝火組成了天上繁星一般的陣勢。
只見星星點點的火光遍布烏拉河畔，不時還有千軍萬馬一般的馬蹄紛踏的動靜。
天還沒亮劉湛就率領(lǐng)大家離開了，在遠處躲了一夜不敢靠近的牧民這時候壯著膽子上前來看。
只見滿地的篝火堆和數(shù)不清的馬蹄印，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得多少騎兵？恐怕得有十萬騎兵！
第76章
燕大都王庭。
“十萬騎兵？怎么可能！”丞相墨脫砸了手中的急報。
“這么多騎兵從何而來？烏克楚的五萬大軍就在通天關(guān)，難道楚人長了翅膀飛過來了不成！胡說八道，影響民心！來人，把那個報信的牧民絞死在城頭！”
王庭里諸大臣都不敢言語。
一旁的范天師猶豫了一下還是提議�！按筘┫啵蝗缗扇巳趵优峡纯�，若是偽造也好安撫民心�！�
范天師是燕王跟前的紅人，大丞相墨脫也不好太落他的面子，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這時有別的大臣問了一句�！耙呀�(jīng)五天了，烏克楚那邊還沒有消息回來嗎？”
大丞相墨脫正想開口，這時王庭外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
“烏克楚敗了！五萬人全軍覆沒��！”
今年已經(jīng)七十高壽的墨脫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wěn)，旁人忙上前扶住才沒有失態(tài)。
范天師抓住那士兵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如何敗的！烏克楚帶了兩萬鐵騎三萬步兵如何會�。 �
那士兵一身臟污，他哭泣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楚人換了新武器，那武器能一刀劈開重甲，我們……我們的鐵騎沒有一戰(zhàn)之力！”
一時王庭里所有官員震驚得目瞪口呆，偌大的王庭愣是靜得落針可聞。
范天師又問。“楚軍有多少兵力？”
那士兵道：“不清楚，他們還有奇怪的陣法，人都包在了鐵盾里，我們看不透里面有多少人，也許……也許有五萬人吧。”
有牧民說看到了楚軍有十萬騎兵，現(xiàn)在又有逃兵回來報信說楚軍最少有五萬人，兩相綜合來看楚軍打敗烏克楚之后北進，兵力近十萬！
官員無不面露倉惶。
“燕大都只有三萬守軍，各地守軍更湊不成數(shù)，大軍都在南面打仗，遣人報信再帶援兵回來最快也要十天。”有思路清晰的官員立即分析出局勢。
“可楚軍十萬大軍就在草原上，這！這可如何是好！”
就連一向主意頗多的范天師也愣住了。
墨脫悔之晚矣的捶胸頓足�！袄戏驊�(yīng)該拼了這條老命也要阻止大王南進，我們都中計了，楚人早有準(zhǔn)備，打的就是從北面進入燕地的主意！”
這話令在場官員貴族更形恐慌。
范天師忙道：“大丞相！請冷靜，昨夜發(fā)現(xiàn)楚軍蹤跡的烏拉河畔到大都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可是至今不見楚軍殺來，這是為何？”
對啊，這是為何？
官員們爭執(zhí)了近一個時辰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拿不住主意該如何應(yīng)對。
午后又有戰(zhàn)報傳來，清晨巴音部遇襲，巴音首領(lǐng)一族被殺，巴音部被焚毀殆盡，就連牛羊都無一活口，逃出的燕民四散，整個巴音部算是完了。
在王庭為官的巴音部首領(lǐng)的弟弟一聽到噩耗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
“楚軍的目的是殺光草原上的部落！”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部落是我們大燕的根基，沒有了部落王庭又算得了什么！我要走了！我要帶部落馬上離開大都！”
此話瞬間引起所有官員的喧嘩，他們都是部落的貴族，部落才是他們的根基，沒有了部落守著王庭守著燕國又有何用？
墨脫攔都攔不住，大部分官員都走了。
他們驚慌失措的回到部落，立即收拾家財帶著部落所有燕民離開。
至于去哪里，幾乎所有部落首領(lǐng)都想到了一個地方，北上回到祖先生活的地方，那里荒蠻楚人肯定不會去。
僅僅一天，燕大都外圍一望無際的帳篷簡易房子等等牧民特色的移動住宅便少了一半。
燕國的部落就像中原的家族，甚至比中原一些家族都要有凝聚力，首領(lǐng)決定要離開，沒有一個部落子民會質(zhì)疑反對。
部落的離開帶走的不僅僅是平民，還有士兵！
燕國的士兵都來自部落的青壯，打仗時征召臨時聽命于將領(lǐng)，但他們的來去依然聽從部落首領(lǐng)。
當(dāng)自己所屬的部落要北遷，沒有一個士兵猶豫全都返回自己部落，他們要護送部落安全撤離。
原本還有三萬守軍的燕大都一下子去了一半，這剩下的一半還是成立燕國的八大貴族所屬的士兵，因八大貴族的首領(lǐng)還沒發(fā)話，這才沒有動作。
范天師看著這一幕既痛心又瞧不起。
這些貴族在燕國強大時都聚攏在燕大都尋求庇護，如今燕國有難這些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部落首領(lǐng)都只想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國家興亡在這些人眼里還不如一只羊一頭牛。
且看余下的八大部落，此次戰(zhàn)役主力軍就來自八大部落。
有五個首領(lǐng)隨軍不在燕大都，余下的首領(lǐng)里，墨脫是其一。
另外兩個首領(lǐng)由于參與叛亂被處死了，如今還沒選上新的首領(lǐng)，燕王的意思是就這樣撂著任由這兩個部落分崩離析。
這一天，燕大都里留下的貴族或平民無不焦慮恐慌度日如年。
第二天又有戰(zhàn)報傳到王庭，八大部落之一的所托部被滅！
一時整個燕大都都炸開了。
所托部就是參與叛亂的部落之一，被燕王打壓得最狠，如今是八大部落里最弱的一個部落，但那也是擁有超過十萬人口的超級部落！
時間回到那一晚，劉湛率領(lǐng)騎兵來到所托部外圍。
這幾日劉湛不僅攻打部落，他也在收集有用的信息。
例如所托部被新燕王三次屠殺青壯，如今只有老幼婦孺守著殘部，劉湛到來時幾乎沒有人抵抗，所托部似乎已經(jīng)被殺麻木了。
劉湛治軍嚴(yán)厲，所到之處只殺貴族，平民百姓以驅(qū)逐為目的，順便解救楚人奴隸，在熊熊大火中普通燕民四散逃跑，劉湛燒毀了所托部的一切輜重營帳。
這幾日深入燕地，劉湛也看明白了燕國這個外強中干的國家。
所謂城邦不過是夯土墻圍起的超級聚落，跟大楚那些動則數(shù)丈高的城墻無法比擬。
還有地理上的劣勢，大草原上沒有天然掩體，一旦被深入腹地而他們又沒有足夠的軍隊?wèi)?yīng)戰(zhàn)，整個燕國就等于□□裸的展示在敵人面前。
也正因如此，燕人都特別能跑，只兩天劉湛就發(fā)現(xiàn)燕大都附近的部落都跑得七七八八，原本繁華鼎盛的燕大都變得空曠又寂寥。
所托部被滅，讓八大貴族也坐不住了。
他們跟小部落的情況一樣，主力都在南面作戰(zhàn)，如今部落里七湊八湊也就只有幾千戰(zhàn)力，就這么點人怎么跟楚軍十萬大軍交戰(zhàn)。
墨脫努力游說余下的七大部落把兵力聚集起來抗敵，但是沒有一個部落贊成，包括墨脫自己的部落，他的兒子怎么也不愿意。
“若是把兵力都集中起來守大都，我們自己的部落怎么辦？”胖得像一頭黑熊的墨脫長子十分不理解老父親。
“我的父親啊，燕國不是您的燕國，但查干部是您的查干部��！我們也走吧，想想您的子民，您的兒孫，您不能再糊涂了！”
所托部的滅亡就像壓垮八大貴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們紛紛離開燕大都逃往草原深處。
只要進入了草原，茫茫草原如何能找到他們，但是聚在燕大都就不同了，燕大都可是撤不走的。
對于劉湛來說，時機已到。
齊云軍騎兵晝伏夜出，一連十天游走在燕大都四周。
白天他刻意制造十萬大軍的假象，每過一處都把扎營地弄得面目全非。
夜里他帶著騎兵猶如鬼魅，被盯上的部落無一幸免，把各大小部落滅的滅趕走的趕走，烏拉河這一帶如今就剩下燕大都還有萬余守軍。
這一夜，晴朗了一個夏季的天空居然聚起了密云，層層疊疊的密云遮擋了星空也遮擋了月亮，烏壓壓的似乎在醞釀著暴雨。
三更天剛過，燕大都外面的草場忽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守城的士兵警鈴大作立即通知下去。
就在這時那些星星點點的火光飛了起來，像漫天的流星劃過土夯的城墻墜落在燕大都內(nèi)，立即點燃了大小帳篷和木頭房子。
“是火箭�。骋u��！”
燕國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無所不在的易燃帳篷和木頭房子。
燕大都里雖然也有磚瓦房子，但是更多百姓依然保留了傳統(tǒng)的習(xí)慣，他們更習(xí)慣住帳篷，這也是為什么燕國城邦看起來都像大聚落的緣故。
劉湛帶領(lǐng)麾下的騎兵繞著燕大都射火箭，陌刀背負(fù)在背上，每個人都拿起了弓箭，不需要百發(fā)百中的射術(shù)，只需要把火箭射過那不高的夯土墻。
夏季風(fēng)干物燥，只要點燃一處立即就引燃一片，不一會燕大都里便燃起了大火。
“范天師！楚兵來了！”士兵倉惶沖入王庭。
不過幾天范天師便瘦了一圈，他本來累到極點打個盹結(jié)果被嚇醒了。
“來了多少人？”
“約萬余騎兵，他們不攻城，而是朝城里射火箭，如今外面燒成一片了，大家都忙著救火！”
范天師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萬人？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一舉把大都拿下？”
那士兵往日是不敢多嘴的，此時危難之際也就無所顧忌了�！澳摯筘┫鄮ё吡送踝庸鱾�，也許那楚軍主力去追他們?nèi)チ恕！?br />
連日來的折磨讓范天師也不如往日那樣才思敏捷，他居然覺得士兵的話也有道理。
“范天師，您要不要也……”士兵遲疑的建議道。
往日威儀的王庭如今一片寂寥，遠處的火光越來越亮，想必引燃了更多的帳篷。
范天師想起了他曾建議燕王禁止大都內(nèi)搭建帳篷木屋，但是燕人從小根深蒂固的習(xí)俗難以更改，最后不了了之。
他也曾建議加高加固城墻，那時燕軍鐵騎所向披靡，燕貴族就是在這個王庭里嘲笑他是烏龜。
燕貴族說只有烏龜才會造個殼把自己套在里面，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不需要高聳的城墻。
“你們走吧�！狈短鞄熜幕乙饫洹�
他力主南下統(tǒng)一北疆，幾乎把燕國貴族都得罪透，此番燕國遭難，不管是燕王秋后算賬還是那些貴族秋后算賬，他都沒有活路。
士兵得了令，遲疑了一下還是扭頭沖出去告訴所有人。
“將軍！有燕軍突圍！”
劉湛一扭頭看到燕大都的城門洞開，燕兵正爭相恐后的涌出來。
劉湛精神為之一振立即棄了長弓反手摘下背上的陌刀。“殺入燕大都！一個活口也不留！”
這一夜燕大都被火光吞噬，劉湛親自率領(lǐng)部將殺入王庭，他在王庭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范天師。
曹壯砍下了王庭前的王旗，郭東虎搜出了燕王衣冠，而后劉湛下令火燒王庭！
這個由老燕王一手締造的燕大都，僅僅鼎盛了二十多年便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染紅了半邊夜空，映得天上的烏云像翻滾的黑霧。
此景令僥幸逃脫的燕兵膽寒，由始至終燕國上下都沒人正面跟楚軍對抗，更沒有人懷疑楚軍的具體兵力。
此戰(zhàn)是燕國洗刷不去的恥辱！
“燕王！大都遇襲！”
當(dāng)一個又一個噩耗傳到燕王手中，燕軍上下軍心就像面臨一場又一場地震。
眼看再堅持兩日就能攻破晉陽城，然則那些知道部落遇襲的將領(lǐng)說什么都要撤軍。
第一個噩耗傳來時，燕王還能維持鎮(zhèn)定，堅持打下晉陽再回援。
當(dāng)王庭被毀的消息傳回，這位年輕的燕王又恨又怒又惱又羞，氣得滿面通紅差點當(dāng)場厥過去。
此時他別無選擇只能撤軍。
燕軍主力日夜兼程往回趕時，燕大都燕王庭已是一片廢墟。
于晉陽城而言，燕軍突然退了，而且退得徹底。
顏啟修和沛公離兩人已經(jīng)被折磨得不成樣，當(dāng)兩人得知燕軍退走時都以為在做夢。
晉陽城上下，給陽關(guān)上下，無不疑惑燕軍怎么退了？
另一方面，劉湛燒毀燕大都之后立即動身撤退，他沒有走原路返回，而是過烏拉河繞道肇東平原。
八千多騎兵奔襲兩天一夜穿過肇東平原，順路又收割了兩個小部落。
此戰(zhàn)之后，劉湛的兇名已然令燕人聞風(fēng)喪膽。
齊云騎兵過肇東平原來到了齊云山牛脊峰山腳下，然后沿著齊云山山腳往通天峰方向趕。
劉湛回來時，李小連已經(jīng)完成了堅壁清野的任務(wù)，齊云山山腳方原五十里沒有一處村莊。
這里是燕國的糧倉，既然齊云軍的實力已經(jīng)暴露，劉湛也就沒必要再藏拙，如此肥沃的土地他得不到燕國也別想占有。
“大軍回來了��！我看到了紅帶子�。∈俏覀兊尿T兵��！”
通天關(guān)上哨兵奔走相告。
“宋先生�。〈筌娀貋砹耍。 �
宋鳳林刷地站起，袖子掃落了毛筆沾染了墨跡也毫無所覺，他大步踏出兵營騎上馬往通天關(guān)去。
紅纓獵獵壯志凌云，山呼的勝利之聲震蕩了山河。
從天蒼村到通天關(guān)，沿途青壯百姓歡呼著勝利。
宋鳳林站在通天關(guān)外，山風(fēng)吹起了他的廣袖，前方年輕的齊云將軍騎著駿□□旋歸來，英姿勃發(fā)。
此戰(zhàn)，劉湛率領(lǐng)八千騎兵深入燕國腹地，十二天疾馳從南打到北貫穿燕地，直搗王庭火燒燕大都。
同時斬首燕貴族一千兩百余級，奪燕地部落旌旗九面，燕王王旗一面，繳獲燕王黃金衣冠一套。
燕王大驚緊急退兵，解給陽關(guān)晉陽城危局。
此戰(zhàn)也是劉湛一戰(zhàn)成名載入史冊的經(jīng)典戰(zhàn)役！
于燕國而言，則是噩夢的開始。
第77章
劉湛派出八百里加急信使星夜進京報捷，那信使乃齊云軍右軍營副尉鄭風(fēng)田。
鄭風(fēng)田手持齊云軍令牌，背插捷報紅旗，每過一地，地方城防立即放行。
“北疆捷報�。 编嶏L(fēng)田沖到皇宮正門，高高舉起印信�！氨苯蠼荩�！”
守門侍衛(wèi)辨別令牌真?zhèn)魏罅⒓捶判小?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