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朋友其實不知道嚴(yán)津的底線，就是好奇他怎么這么關(guān)心這案子。

    嚴(yán)津搬出了賀承，將朋友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賀承身上，這才蒙混了過去。

    他朋友也沒有多問什么。

    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嚴(yán)津這才放了心。

    還沒等他放心下來，賀承這邊又出事了。

    酒店這邊說他又調(diào)戲了一個女工作人員，現(xiàn)在那女工作人員要報警，吵得是不可開交。

    嚴(yán)津不得已又去了一趟酒店，處理賀承這個爛攤子。

    嚴(yán)津出面，員工畢竟賣他一個面子，原本也只是口頭上調(diào)戲而已，其實也很好處理。

    處理完這事，嚴(yán)津關(guān)了門跟賀承吐槽了一句：“我現(xiàn)在多多少少有點能體會賀川的心情了。他當(dāng)初也是幫你收拾了不少爛攤子吧�！�

    賀承在玩手機游戲，也沒搭理他。

    “你媽現(xiàn)在下落不明，你在這吃好的住好的，還時不時調(diào)戲我的員工，賀承，不是這樣給我找麻煩吧？”

    賀承有了點反應(yīng)，說：“我沒給你找麻煩，就控制不住手而已�！�

    “你控制不住要不就剁了，我可不想再聽到我的員工來找我說又發(fā)生這種事，我都膩了，我是你的保姆么？我請你回來是讓你想辦法搞賀川，不是讓你來搞我。”

    賀承嗤笑：“那你再幫幫我，幫我找我媽的下落。”

    “你有病吧，我是警察？我給你找你媽？這難道不是警察的工作？”

    “這不是你比較管用么，嚴(yán)總，反正都到今天這一步了，你再幫一個小忙也沒什么要緊的。”

    現(xiàn)在嚴(yán)津都有點后悔找這尊大佛來了，賀川還沒玩完，他都快被賀承玩完了。

    嚴(yán)津耐著脾氣好心告訴他：“賀承，別鬧了行么，還是說你還要什么，我給你想辦法搞來行不行？你別再給我找麻煩了�！�

    賀承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成啊，我現(xiàn)在不治療腿了，你幫我辦件小事�！�

    聽他說完，嚴(yán)津頓時后悔請他過來了，但是他也不能后悔了。

    賀承說的就是要他幫忙‘請’個人過來。

    這個請可不是一般的請，而是要他把人給綁過來。

    嚴(yán)津揪住他的衣領(lǐng)，說：“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要我?guī)湍憬壖苋�？�?br />
    “話別說這么難聽，說好聽點，你也是請我過來，而不是綁我，難道不是么？”

    “別給我玩什么文字游戲，賀承，你是不是不知道誰才是老大？”

    “你嚴(yán)總就是我再生父母，我要是沒有你，哪里有現(xiàn)在的生活，你說對么？”

    嚴(yán)津笑的陰狠，說：“行，你厲害，就你能行�！�

    “嚴(yán)總這是答應(yīng)了？”

    嚴(yán)津沒有說，反而拿了支煙在抽，眼神隱晦不明的，其他的也沒多說，就是盯著他看。

    賀承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說：“我知道你有辦法能幫我，所以還是麻煩嚴(yán)總了，我期待嚴(yán)總的好消息。只要這件事完成了，以后我肯定是夾緊尾巴好好做人，絕對不再給嚴(yán)總您添麻煩�！�

    嚴(yán)津氣的咧嘴笑，舔了舔嘴唇，說：“我現(xiàn)在多多少少能體會到賀川的心情了，他跟我一樣吧，恨不得一槍崩了你。前提我也得有槍，行了，你記住你說的話。”

    賀承說：“那我肯定會記得牢牢實實的，不會忘記，那就再次辛苦嚴(yán)總了。”

    ……

    嚴(yán)津回去就找人查了賀承所說的這個辛甘的身份，才知道她是那姓程的嫂子，跟賀川也認(rèn)識，都是一家親戚，這賀承也是有眼光，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這個女人。

    看來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

    但這故事嚴(yán)津不感冒，他要的是賀川身敗名裂，不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同樣的，嚴(yán)津也收到了最新關(guān)于賀川的消息，說他人不在墉城，似乎又出國了。

    賀川這行蹤有些不對勁。

    嚴(yán)津敏銳察覺到了，他就找人再去查賀川的行蹤，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墉城這邊發(fā)生這么多事，他都不管，直接走了？這叫什么，還是壓根就沒把他放眼里。

    嚴(yán)津總感覺賀川離開墉城沒這么簡單，是不是有其他很重要的事？

    ……

    游輪上，這天天氣不好，刮起了風(fēng)，還下雨。

    甲板上沒幾個人，天氣不好，加上風(fēng)大又冷，都在室內(nèi)活動。

    而距離石安不見也將近一周了，如果人還在游輪上那肯定是可以找到的，但就是遲遲找不到。

    石安忽然失蹤這也引起了葉定的警覺，這導(dǎo)致他們的交易一直延期了，葉定現(xiàn)在很需要這筆貨，他得趕緊把這筆貨拿到手才行。

    所以葉定把這事跟阿正說了，讓阿正跟對方私底下進行，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了。

    至于賀川和葉巖，暫時先不用管。

    賀川對于葉定這次的交易知道的并不多，雖然他有意無意的打聽過相關(guān)的事，但是葉定沒有說開，就是還沒有把他當(dāng)成自己人對待，就沒說。

    至于葉巖，他的狀態(tài)不行。

    葉巖一直悶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過，他也沒吃什么東西，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石安后，他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里。

    他感覺到頹廢，對自己能力的誤解，他以為自己能扛過來，結(jié)果還是重蹈覆轍。

    這是很可怕的。

    他也想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石安是不可能自己想不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暗算了。

    葉巖自然就覺得這是葉定所為，是葉定搞的鬼。

    因為葉定有前科，他之前就是這樣對程回的。

    轉(zhuǎn)而想這又不成立。

    為什么？

    因為石安和程回的情況不一樣，葉定沒必要對石安下手。

    那會是阿正么？

    阿正的嫌疑瞬間就上去了。

    葉巖當(dāng)機立斷就去找了阿正，他得搞清楚，這事不能不了了之。

    阿正以為他來找自己是因為生意上的事，就搬出了葉定，說是葉定安排的，不是他的選擇。

    葉巖置若未聞，也沒說話。

    “小葉總，你這不說話的，又要做什么，我看著你這樣就有點慌。”阿正嬉皮笑臉的，態(tài)度輕佻散漫。

    葉巖握緊了手指，說：“石安不見了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系？”

    葉巖也不和他兜圈子，而是直截了當(dāng)問了出來。

    阿正笑了一聲：“小葉總這是什么意思？你懷疑石小姐的失蹤是我做的？”

    “你不用跟我裝傻，你直接說吧�！�

    “我直接說那肯定是沒有啊，石小姐什么身份，我怎么敢又怎么會對她做什么，小葉總，你這話可不能亂說，這要是傳到了葉叔那，那我可遭殃了�！�

    跟在阿正身邊的幾個兄弟也附和了幾句，無非是站在阿正那邊，要葉巖不要血口噴人，什么話都能亂說。

    第二百五十章

    阿正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小葉總懷疑是我做的，那也得拿出證據(jù)來，不要血口噴人。這要是一場誤會，那小葉總這樣懷疑我，也太傷人心了。”

    “我在葉叔身邊做了這么多年，對葉叔是忠心耿耿，石小姐是什么身份，我還沒到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對她下手�！�

    “我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說實在話，我也不傻，要是真是我做的，被葉叔查出來，那我就死定了�！�

    阿正身邊幾個兄弟也幫阿正說話。

    “正哥是不會做出賣自己人的事，更別說對自己人下手了。石小姐的身份擺在這里，不管怎么說，正哥都不可能對石小姐下手�！�

    “這件事我是站正哥的，石小姐出事那會，我們都跟正哥在一起，正哥是有人證的，你要是不信，也可以查監(jiān)控�！�

    “……”

    這幾乎都是站在阿正那邊，沒人幫葉巖說一句話。

    葉巖仿佛成了眾矢之的。

    他要不是葉定的親兒子，早就被群起攻之了。

    現(xiàn)在還能心平靜和和他說話聊天，還不是因為葉定的身份擺在這，誰也不敢隨便動他。

    葉巖也清楚了解這個事實，他一邊痛恨自己是葉定的兒子，一邊又覺得他不是葉定的兒子，這些人早就對他下手了，更別說還能好端端站在這里了。

    這個現(xiàn)實還是很殘酷的。

    就仿佛他知道葉定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明明知道，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做不了，這才是讓他覺得最無力的。

    先是程回，后是石安。

    他誰也保不住。

    阿正看著他沒說話，輕蔑笑了一聲，說：“小葉總，現(xiàn)在石小姐不見了，你的心情我多少也能理解，現(xiàn)在我們這么多兄弟也在幫忙找好了，找了這么多天沒找到，小葉總也不能污蔑我，你們說是吧�！�

    “對啊，小葉總，現(xiàn)在關(guān)鍵的還是要找到石小姐，只要人還在游輪上，我們肯定是能找到石小姐。”

    葉巖久久沒有回應(yīng)，而是盯著阿正看，他一點也不相信阿正所說的。

    因為程回的事擺在面前。

    他不相信阿正是無辜的。

    但是目前他沒有證據(jù)證明是阿正做的。

    所以他暫時拿阿正是沒有辦法的。

    葉巖沉默良久還是走了上去，走到了阿正跟前，立刻就被他身邊的兄弟攔了下來，不讓他繼續(xù)靠近。

    阿正說：“都干嘛，這是小葉總，你們放尊重點�！�

    他們這才退開一點。

    阿正也不躲不閃的看著葉巖，說：“小葉總，你這是做什么？”

    葉巖揪住了阿正的衣領(lǐng)，壓低了聲音說：“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石安的事跟你有關(guān)系，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聽清楚了，記住了�！�

    阿正還是笑，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要是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去找石小姐的下落，我想石小姐現(xiàn)在可是很需要你的，至于其他的事，小葉總，我阿正堂堂正正的，是我做的我肯定不會否認(rèn)，可不是我做的，那就不是我做的�！�

    “就算你把刀子架到我脖子上來，我也不會承認(rèn)的。小葉總，石小姐的失蹤可大可小，我可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你還不如好好想想到時候怎么回去跟石總交代吧�！�

    阿正輕蔑笑道，心情好得不行。

    “說真的，只要想到你到時沒辦法跟石總交代，我就忍不住想笑出聲，小葉總，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跟石總交代吧�！�

    ……

    賀川就在甲板上，看到了葉巖在阿正面前吃了癟。

    賀川這邊手機好不容易有了信號，他看到了譚北發(fā)來的短信，這才得知程回一直在問他的事，譚北說他快撐不住了，程回幾乎每天都來問一次。

    賀川也沒說什么，他現(xiàn)在還沒能脫身。

    更沒有聯(lián)系程回，他什么都沒有說。

    抬頭的功夫，賀川看到了葉巖朝他這走過來，似乎是來找他的。

    葉巖站穩(wěn)了，一直看著他，有話要說的模樣，但是遲遲沒有說話。

    賀川興致來了，問他：“葉總這事有事找我？”

    葉巖這才說：“有的�！�

    賀川扯了扯嘴角，表情漫不經(jīng)心的，沒什么反應(yīng)，看起來像是在意又像是不在意。

    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覺。

    在葉巖看來，他只是還不知道程回的事，要是知道了程回已經(jīng)死了，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幅樣子。

    不過他要是知道程回死了，還能維持這么冷靜，那只能說是程回的不幸，愛上這么一個男人。

    鐵石心腸，冷血無情。

    他們倆還是找了個地方聊聊，到了甲板上，四周空曠沒人，葉巖手撐在欄桿上，眼睛被海風(fēng)吹得瞇了起來，可是沒有著急開口說話。

    還是賀川開的口，說：“葉總約我不是只是站在這吹海風(fēng)吧？葉總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說么？”

    葉巖依舊是不急不慢從懷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咬著，海上風(fēng)大，他轉(zhuǎn)身背對海風(fēng)點著了打火機，煙火一明一滅的，被風(fēng)吹得，他抽了一口，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這件事不能被別人聽到�！�

    賀川不以為意，臉上還有淡淡的笑意。

    葉巖說：“你和程回的事我都知道了，程回那會抑郁癥發(fā)作的時候，說夢話，一直在喊你名字。我那會就在想，她到底被誰傷成這樣了，一邊心疼她，一邊替她不值，怎么一直惦記著你這種人。我覺得她傻，又覺得她很值得同情�！�

    “其實有些事我不該過問的，也不該管太多，畢竟我只是一個醫(yī)生，我不能接受她所有負(fù)能量，我是一個醫(yī)生，接觸久了，我也容易被病人影響。”

    葉巖就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能繼續(xù)做心理醫(yī)生了，剛好葉定出現(xiàn)，他就順便辭掉了醫(yī)生的工作，原本的計劃，他還沒有完成，現(xiàn)在還很費勁，他也怕自己撐不下去了。

    而石安的事也告訴了他，他的時間所剩無幾，再這樣下去，他身邊的人都要死完了。

    雖然他身邊也沒多少人了。

    他現(xiàn)在就想跟這些人魚死網(wǎng)破，誰也別想好過了，所以他找了賀川，有些事，他想跟賀川說。

    他不知道賀川是不是真的愛程回，也許是假的，也是真的，他不確定。

    賀川笑了一聲，表情跟剛才一樣，沒什么特別的，說：“所以呢？我和程回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是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不過是替她不值，她要是沒遇到你，應(yīng)該會好過得很多，不會受這么多苦，說真的，她之前真不該認(rèn)識你，我要是早點出現(xiàn)就好了。”

    “你說這些都沒意義。”

    “是沒意義，我也知道。就像現(xiàn)在這樣意義，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還能做什么�！�

    賀川表情逐漸嚴(yán)肅起來，擰著眉頭，但是沒說話了。

    葉巖抽完一支煙，雙手撐著桅桿，看著海面，沉默了許久，說：“我跟你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只是想告訴你關(guān)于程回的事，她那幾年，差點熬不過來�！�

    賀川繃著臉頰，其實不用他說，他也知道程回那幾年肯定不好過，她那會狀態(tài)那么差，肯定是出問題了，是他的問題，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程回的異樣，還以為沒什么事，最多傷心一段時間而已，誰知道會這樣。

    “她抑郁癥發(fā)作那會，還自殺過，吞藥，這點你肯定也不知道。像她的性格，怎么會跟你說這事，她真的沒有過過什么平靜的日子，現(xiàn)在也是�！�

    賀川的眉頭緊緊皺著，神經(jīng)繃著，沒有打斷葉巖的回憶，這些事，程回都沒說過，她對他沒有任何期望了，是真死心了，她曾經(jīng)說過的，那不是負(fù)氣話，那都是真的，是她給自己的一條活路，要是一直記得他，放不下，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要活下去，就得放棄他。

    她得多絕望。

    賀川沒法想象，也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

    這都是因為他而起的，要不然程回也不會遭這些罪。

    葉巖覺得他沒資格愛程回，也不值得程回惦記。

    但這些都是他以旁觀者角度認(rèn)為的。

    具體的選擇權(quán)在程回身上，她可以愛所有人，就是不會愛他。

    現(xiàn)在說什么，程回也不會回來了。

    葉巖勾唇自嘲一笑，眼神的光芒全部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了，說：“賀川，我多希望程回能夠忘記你，當(dāng)然了，也希望她別遇到我，要不然也不會把命丟了。”

    海風(fēng)呼嘯刮來，卷起了兩個人的衣擺。

    賀川被風(fēng)吹得瞇了瞇眼睛，有些睜不開，他費勁看著葉巖的背影，敏銳捕捉到他話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