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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這不是阿崗?”晏闌望向廖一續(xù)。廖一續(xù)反問道:“誰告訴你這是阿崗了?”

    是啊,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說過這人就是阿崗。只是因為他們看到了那三張照片,看到了云曲發(fā)的公告說有臥底犧牲,又知道阿崗和亓弋一樣重新回到那邊,看到這人被溫東的手下送到亓弋面前當做威脅的砝碼,就順著思維慣性誤以為那人是阿崗了。

    就像剛才廖一續(xù)說的那樣,到現(xiàn)在再隱瞞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晏闌很快就把海同深收到照片的事情簡單地轉述給了廖一續(xù)。廖一續(xù)聽后輕輕點頭,道:“看完視頻一起說�!�

    視頻中的亓弋仍舊舉著槍與面前的人對峙著,從身體動作可以看出瑪優(yōu)是在說話,但因為拍攝的角度是在瑪優(yōu)身后,所以完全沒辦法知道她在說什么。而對于瑪優(yōu)所說的內容,亓弋沒有任何反饋,這種反應有兩種可能:第一,瑪優(yōu)說的內容亓弋并不在意;第二,亓弋已經預判到了瑪優(yōu)的說辭。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到此時已經偏向了亓弋。

    在瑪優(yōu)不再說話之后,亓弋才緩緩開了口,如果這段視頻能聽到的聲音的話,晏闌和蘇行就能從亓弋那冰冷且毫無起伏的語調中聽到熟悉的成竹在胸,他說道:“中國人有句俗語,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而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兩個字,愚蠢。”

    在這句話后,亓弋就放下了槍,瑪優(yōu)卻被嚇得連連后退。幾乎是同一時間,有一個中等身材,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走進了視頻拍攝者的鏡頭內。中年男人抬手就是兩槍,直接射中了地上的人——準確說是那具尸體,緊接著又是一槍,打中了尸體身后站著的那人的手,接著就是意料之中的,抬槍對上了瑪優(yōu)。亓弋把槍扔到地上,恢復了原本的站姿,沒過一會兒,溫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緩步走到中心圓桌旁,從地上撿起剛才被亓弋扔掉的槍,直接射向瑪優(yōu)的手臂,而后轉身向著中年男人說了幾句話,在得到許可之后,溫東帶著受了傷的瑪優(yōu)和自己手下的一群人離開了莊園,而那具不知名的尸體則被留在了會場之中。

    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廖一續(xù)從文件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放到三人面前:“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人,中文名叫高地生,包括DK在內的許多人都稱呼他為波云或者杜瓦云,因為杜瓦和波都是與塞耶一樣的尊稱,所以推測他的緬甸名字應該是單字云。這個高地生,就是DK身后的大軍閥。緬北那邊的情況你們多少應該都有所耳聞,武裝割據之下,軍閥是必定存在的,無論是80年代金三角毒品泛濫,還是90年代到千禧年間賭博盛行,包括如今的各種詐騙集團,背后全部都是軍閥在支持。而DK包括他前一代的吞埃,之所以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其實都是因為他們背后站著的是克欽邦最有能力的武裝軍閥。當年DK的漏網,實際上也是因為他背后的軍閥出了手�!闭f到這里,廖一

    續(xù)看向晏闌,停頓片刻,才接著說道,“所以當年蘭副部回來之后,即便他自己本人的意愿非常強烈,組織上也沒有再安排任何二次行動,不僅是蘭副部不被允許再次前往邊境,對于這個對我們影響滲透最多的販毒集團,也很少再有聲勢浩大的剿滅,只是轉為暗中嚴防死守。當年緬北的形勢比現(xiàn)在還要混亂,蘭副部觸到了吞埃背后的軍閥勢力,如果再進一步,會造成很嚴重的外交問題,甚至會上升到國際層面。三十年前我們的話語權是什么樣,你們就算沒親自經歷過,也一定聽說過�!�

    “我明白�!标剃@輕輕點頭,道,“但是看視頻中這個高地生的年紀,三十年前他也就十多歲,當年應該不是他在掌權。”

    廖一續(xù):“是的。其實現(xiàn)在也并不是他掌權,他只是幾乎已經明確身份的繼任而已。剛才我說過,那邊對高地生的尊稱有波和杜瓦兩種,波是將軍的意思,而杜瓦則類似于長老,或者帶有民族意義的土司,你們可以簡單理解為他是皇太子�!�

    蘇行說道:“這名死者在被帶到會場之前就已經死了,而現(xiàn)在這段視頻證明了弋哥根本就沒開過槍,那么海哥收到的那三張照片就完全是抱著誤導的目的�?墒恰瓰槭裁茨�?”

    廖一續(xù)說:“我再給你們一個線索。在視頻里這件事發(fā)生的那天晚上,亓弋傳了消息出來,讓我們想辦法傳出緬北有臥底犧牲的消息。”

    “云曲那份通告?!”晏闌很快就有了答案。

    廖一續(xù)點頭:“對。阿崗早在這之前就被我們秘密保護起來了。保密程度非常高,甚至云曲當地就只有付熙一個人知道。至于這份公告,如果你們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公告上并沒有寫犧牲時間,所以這份公告實際上也并不是假的,因為我們有很多已經犧牲的臥底到現(xiàn)在還是未公開狀態(tài)。”

    “文字游戲�!笔┮草p嘆一聲,接著說,“亓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這段視頻只是表面上可被看見的,而在視頻的另外一面,還有人在其中搗亂。海同深收到的照片是另一個角度拍攝的,所以亓弋是在用云曲放出的假消息釣魚,他在查身邊還有誰?”

    “不。他身邊沒有一個可信的,他身邊的所有人對他都是有敵意和懷疑的,他只是在……”廖一續(xù)停了下來。

    蘇行卻在下一刻直接接過了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計就計,并且他在賭海哥跟他有默契,能配合他將計就計�!�

    廖一續(xù)端起水杯放到唇邊,先是重重點了頭,認可了蘇行的話,而后才喝下一口水。放下水杯之后,廖一續(xù)接著說道:“晏闌算是現(xiàn)在這里最了解海同深的了,你想一想,如果海同深只收到了臥底犧牲的消息,他會怎么做?如果海同深只收到了照片,他會有什么反應?如果海同深同時收到了消息和照片,沒有選擇找你分析情況,他又會怎么做?”

    晏闌喃喃道:“無論是什么情況,甚至無論有沒有照片和視頻里的這件事,結果都不會變,他現(xiàn)在都會在云曲,或者,在緬北�!�

    “而這就是亓弋的目的�!绷我焕m(xù)說,“就算DK相信亓弋,A和O還有鐘提都不會相信亓弋,那么亓弋在緬北就是步履維艱的,他也很難完成他想完成的任務。在評估過當下的情況之后,亓弋選擇了一條誰也沒走過的,但卻有很大幾率能成功的路。”

    施也一拍大腿:“壞了!那海同深——”

    “他想到了。”晏闌說,“他想到了,并且選擇了配合亓弋�!�

    “我靠……這倆瘋子!”施也無法掩飾震驚,他看向蘇行,卻在蘇行的眼中看到了與晏闌同樣的“早有預料”。

    第一百二十章

    回到旅館之后不久,海同深就收到了付熙發(fā)來的一個鏈接,點開后里面就是那段已經被晏闌等人仔細分析過的視頻。直到月上枝頭時,海同深看完了視頻,而他的手機也適時響了起來,是付熙發(fā)來的消息:“走消防通道上樓,913房間見面�!�

    按照要求到達房間門口,海同深還未做出任何動作,房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付熙拉開門,給海同深讓開了進門的通道。這個房間與其他酒店房間不同,打開門后并沒有幽深狹窄的過道,而是直接能看到房間的全貌,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海同深放在后腰處的手緩緩放下,他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邁進了房間。

    “謹慎一點沒錯,過來坐吧,小付出去看著�!闭f話的不是付熙,而是此時正坐在房間角落單人沙發(fā)里的蘭正茂。

    “我沒想到您會親自過來�!焙M钫f著走到了蘭正茂對面,而付熙也離開了房間。

    蘭正茂道:“你是沒想到我會親自過來,還是沒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這個小旅館里?”

    “都沒想到。”

    “我就當真的聽。”蘭正茂淡淡笑了一下,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指了一下放在地上的箱子,“小海,你還有最后的機會做選擇,一旦你打開這個箱子,就等于接下了跟亓弋一樣的任務,即將要面對的危險是百倍于你以往的工作的,現(xiàn)在你還有機會離開�!�

    “我都已經到這里了,就不會臨陣脫逃。”

    “雖然知道你已經想好了,但這個流程還是要走一遍。”蘭正茂呼出一口氣,正了神色,說道,“海同深同志,從你打開箱子的這一刻起,你將成為落葉行動的第二責任人,并成為亓弋的聯(lián)絡人,你明白這一點嗎?”

    “我明白。”海同深鄭重地回答道。

    “行了,那你就把箱子打開吧�!碧m正茂示意海同深把箱子拿起來。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黑色登機箱,箱子沒有上鎖,海同深很輕易地就把拉鏈拉開了,但他卻并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站起身,從口袋里拿出警棍,從箱子打開的縫隙之中伸進去,橫掃了一遍,之后用警棍尾端挑開了箱子。直到他做完整套動作,安全打開箱子,蘭正茂才出了聲:“第一關通過了�!�

    “第一要義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是嗎?”海同深問。

    “某種意義上,是的。哪怕是你心里絕對相信的人,在陌生的環(huán)境之中,也不能放松警惕。箱子里沒有危險物品,你坐下來,我跟你一件一件交代。”蘭正茂把箱子里的一部手機拿出來打開,說道,“這個手機是經過國安加密的,數據資料絕對安全,里面存放著所有跟亓弋相關人員的詳細資料,包括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除此之外,還有這次案件牽扯到的康宜軒等人的資料,聯(lián)合調查組在進行同步調查,一旦確認他們調查的人員與這邊的販毒集團有聯(lián)系,資料也會毫無保留地同步傳輸過來。你的生物信息已經錄入,指紋、數字密碼和虹膜識別三層鎖定用來保證安全,同時系統(tǒng)還設定了自毀程序,關于信息安全你不用擔心,一旦有問題,手機甚至會比你先反應過來,你只需要

    學會使用就行了。這里面有一個軟件,是你跟亓弋聯(lián)絡用的,一旦你這邊啟用,亓弋就會收到消息�!�

    “這樣他不會有危險?”海同深問。

    “這條線是單獨鋪設的加密通道,理論上是安全的。但所有數據都是從終端發(fā)出的,他的危險不在于這條通道是否啟用,而是在于他所使用的設備是否被監(jiān)聽以及他的行為是否被監(jiān)視。關于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一切決定都由他來做。是通過這條線與你溝通,還是按照之前的模式,用廣播方式單向發(fā)送信息給你,都由他來決定。在這件事上,你所能做的就只有配合�!�

    “我明白了。”海同深說完后卻又意識到了什么,他看向蘭正茂,猶豫著是否要坦白。

    蘭正茂卻道:“你不用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亓弋是一定會給你留下東西的,否則你不會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就查到了這么多關鍵信息。在那種情況下,他把選擇權留給你是最不冒險的行為了。就算亓弋選擇相信小廖,他也不會把事情跟小廖說,亓弋非常清楚,廖一續(xù)的上面并不是我,而是省委,地方上的事情地方上解決,不管小廖站在哪一邊,有些事情對于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難辦。亓弋把資料留給你,是選擇相信你,并且相信你所相信的,相信你的判斷。而他的信任,也是現(xiàn)在咱們倆在這里對話的原因。”

    “蘭叔,您……”

    蘭正茂攔住海同深的話,說道:“亓弋在決定行動之前向我要了加密軟件的使用權限,不用想也知道他要這權限是要跟誰聯(lián)系。我一直沒說,是因為我們一直在評估讓你成為他聯(lián)絡人這件事的可行性。三天前,DK金盆洗手,并對外宣布了由畢舟來接手他所有的事業(yè),在那場宴會上,溫東的手下瑪優(yōu)當眾揭露亓弋是警方的臥底,并威逼亓弋槍殺人質。當然,亓弋最后沒有開槍。關于這場宴會上的事情,你剛才應該已經看了付熙發(fā)給你的視頻。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后,亓弋就讓我們傳出云曲有臥底犧牲的消息。消息傳出之后不到4時,你就到了這里,并且在付熙找你的時候向他詢問阿崗。所以你應該有渠道稍稍窺見了這件事的一部分,只是你所見到的東西并不是全貌,而是有人故意要透給你的。亓弋曾經很多次表示不希望你參與到這件事里來,而且他給你留下的信息中最需要你費力去調查的是康宜軒以及康宜軒身后的利益糾葛,這也證明直到他留下線索離開的時候,他也并不想讓你涉險。從這里可以分析,讓

    你知道DK金盆洗手那天的事情,大概率不是出自亓弋本人的意愿。至于后面亓弋讓我們放出消息,間接引導你跑來云曲,實際上是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的最后的選擇�!�

    “因為有人想讓我參與到這件事里面�!焙M钫f。

    “沒錯。既然你能明白這一點,那么你應該就能想清楚要如何配合亓弋。讓你與亓弋取得聯(lián)系,這件事對你們兩個人都是非常危險的,但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這么做也是最好的方法了。”蘭正茂指向箱子內部,“這里面是現(xiàn)在八局和九局都在用的防彈衣,如果要與那邊人接觸,你務必要穿上。這是對你的保護,同時也是對亓弋的保護。”

    “我明白�!焙M罾m(xù)上了剛才的話題,“既然您提到了阿崗,我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蘭正茂拿出手機翻找片刻,而后把手機轉向海同深:“這是阿崗的照片。”

    看過的照片過目不忘,并通過照片認人,這對于海同深來說是最基本的技能了。他輕輕點頭:“我知道,那人確實不是阿崗�!�

    “阿崗很安全。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真的像亓弋一樣重新‘回去’。梭盛被捕,阿崗的身份根本不適宜再回到那邊,我們只是從內部散出了阿崗重新回去的消息,而這消息最開始也是瞞著亓弋的,所以包括亓弋在內的大部分人,都認為阿崗是真的回去了�!�

    蘭正茂又從箱子里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海同深,說:“這個是我和亓弋共同擬定的暗號,到現(xiàn)在為止,知道這套密碼的只有我們三人。你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熟記這些暗號,并確保能準確無誤地理解亓弋傳遞回來的信息�!�

    “沒問題�!焙M畎涯切宰邮蘸茫又聪蛱m正茂,道,“我還有不明白的,關于那個視頻�!�

    “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只有亓弋能給你詳細完整的解釋,我們確實沒辦法了解到背后的糾葛。我現(xiàn)在能確認的是,死的肯定不是阿崗,而那個被瑪優(yōu)帶去現(xiàn)場的人,實際上在進入現(xiàn)場之前就已經死了�,攦�(yōu)實際上是用一具不知名的尸體偽裝成了阿崗,并用這個阿崗來威脅亓弋,逼迫他完成開槍殺人的行為�!碧m正茂解釋道,“我們有我們的紀律,即便是在執(zhí)行臥底任務的時候,持槍殺人也是不被允許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亓弋臥底這些年從來沒有觸到紅線,這也是他能夠很快回到崗位上的原因。而現(xiàn)在他是以叛逃臥底的身份回到DK那邊,那邊對他的忠誠度產生懷疑的時候,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他觸及臥底紅線。持槍殺人,或是沾染毒品,這是最簡單的方式了。我知道

    你在疑惑什么,這也正是我沒有想明白的,在那個現(xiàn)場那樣逼迫亓弋,對瑪優(yōu)和她身后的溫東來說并沒有好處。我確實不清楚瑪優(yōu)為什么跟失了智似的這么做,但我想亓弋一定清楚�!�

    “那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人是誰?”

    “高地生,被稱為波云或杜瓦云,他是克欽邦現(xiàn)任領袖杜瓦敏拉素的繼任者。根據對外公開資料,杜瓦敏拉素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高地生的年紀是可以做杜瓦敏拉素的兒子的,但高地生是華裔,他在國內上的小學,初中二年級退學之后不知所蹤,到22歲時直接出現(xiàn)在了杜瓦敏拉素身邊做貼身保鏢,隨著杜瓦敏拉素的逐步掌權,高地生的權利和地位也逐步攀升。他并未在克欽邦現(xiàn)任政府之中擔任重要職務,但他手中的權利卻很大。甚至有人說,杜瓦敏拉素的逐步掌權,實際上是高地生在暗中消滅了一些敵對勢力�!�

    “所以DK集團實際上是背靠了克欽邦現(xiàn)在的政府?”

    “不全是這樣。杜瓦敏拉素已經成為代總理一樣的存在,軍閥就不再是他的身份,所以他把這層身份和權力轉給了高地生。從名義上來說,高地生才是軍閥頭目,杜瓦敏拉素應該與高地生切割,并且他需要平衡壓制并管理著包括高地生在內的幾大軍閥。同樣的,高地生一旦確認要正式接手杜瓦敏拉素的職務,那么他就會卸下軍閥這個身份開始從政。但現(xiàn)在高地生仍然沒有被‘招安’,他的行為就不是代表著杜瓦敏拉素,也不代表克欽邦政權。”

    海同深:“但所有人都會忌憚他。”

    “沒錯�!碧m正茂說,“那天誰都沒有想到高地生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所以現(xiàn)場人的驚訝是無法掩飾作偽的�!�

    但是亓弋知道。海同深看得出來,當時的情況雖然是把亓弋架在了火上烤,但實際上亓弋并不慌張,他的情緒只在確認被帶到現(xiàn)場的并不是阿崗時稍稍波動了一下。在那之前和之后,他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失控。施也的分析并沒有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之下,亓弋不可能沒有壓力,而他最大的壓力源就是來自他的身后——DK一家和鐘提。當時亓弋擔心的只是阿崗真的犧牲了,在確認那人不是阿崗之后,這整個宴會場就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海同深把這想法壓在心底,問道:“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亓弋?”

    “在你準備好之后,你就可以啟用手機里的通訊線路,亓弋收到消息之后自然會決定什么時候會面合適�!碧m正茂的語氣又鄭重了一些,“我必須提醒你,你務必要注意你的情緒�!�

    “您放心,紀律在前,任務第一,我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影響工作�!焙M罨卮稹�

    “目前的事情就是這樣,還有最后一件事,在你在月牙灣上摘了懸賞之后,亓弋通過暗號傳遞了一句話出來�!碧m正茂抬起手,搭在海同深肩膀上拍了兩下,才復述道,“他說,他相信你�!�

    海同深先是一愣,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后便垂下頭去,安靜片刻,他才輕聲說道:“您可真是知道怎么讓我心態(tài)失衡�!�

    蘭正茂道:“這是給你力量。小海,我知道這段時間你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好了蘭叔,我自己可以調整好。”海同深道。

    結束了和蘭正茂的對話,回到自己暫時停留的房間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在確認房間安全之后,他拿著手機和密碼冊躺到了床上。此刻他的身邊有三部手機,思索片刻,海同深拿起剛從蘭正茂那里拿到的手機,成功解開三重密碼,他深呼吸了一下,啟動了聯(lián)絡軟件。

    同一時間,原本正在睡眠中的亓弋猛地睜開了眼,他從枕下摸出手機,不顧屏幕藍光把雙眼蟄得生疼,快速地操作著手機。在確認屏幕上出現(xiàn)了“已激活”三個字之后,亓弋不由得蜷縮起身體。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亓弋閉上眼,不知是屏幕太過刺眼,還是壓抑已久的情緒在這夜深人靜之時突破了理智的桎梏,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亓弋迅速抬起手,在那滴眼淚落在枕頭上之前將它抹去,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再次拿起手機,卻并不是用這條通訊線發(fā)出消息,而是像往常報平安一樣,給海同深發(fā)送了兩個字。

    聽到蘋果手機的鈴聲,海同深立刻解鎖點開軟件,這個動作是他這段時間里每天必做的,幾乎成為了肌肉記憶。在那熟悉的軟件界面上,安靜地躺著一條未讀消息。海同深迫不及待地點開消息——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擁而眠的每一晚,亓弋都會在海同深的耳邊呢喃著說出“”之后才會睡去。習慣的養(yǎng)成很難,舍棄也并非易事,從亓弋離開到現(xiàn)在,每一個獨自入睡的夜晚,海同深都會想念那個聲音,也都會在半夜習慣性地醒來想要察看,卻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那種無可奈何的悵然讓夜晚變得漫長且冷清。此時,屏幕上那完全不帶有溫度的文字,卻讓海同深體會到了久違的和暖,并非是久別重逢的欣喜,而是等待日出時的滿心期待。

    海同深在天剛亮時醒來,他習慣性地打開手機,赫然發(fā)現(xiàn)蘋果手機軟件上那個原本無法操作的輸入欄變了顏色,他試探著點了一下,果然彈出了輸入法。沒有停頓,海同深又拿起另一部手機,果然,亓弋給他留了言。

    “所有從我住處發(fā)出的數據都會被檢測到,但不止我一個人與國內保持著聯(lián)系,將計就計,配合我甩個鍋。周五晚上A和O會回家吃飯,到時候我會讓他們發(fā)現(xiàn)數據問題,最快周六我們就能見面,其他事情見面細說�!�

    “注意安全。需要我怎么做?”海同深回復。

    “隨便什么都行,只要留下個痕跡就可以�!�

    海同深想了想,拿起iPhone,把之前留在月牙灣上的那句話發(fā)了過去。

    為了完成“將計就計”,亓弋自然也會給海同深回復,只是這回復看起來冰冷無比:“你來干什么?”

    “接你回家�!焙M罨貜偷�。

    “這里才是我的家�!�

    雖然知道這話并非出自真心,海同深的心里卻還是緊了一下。他呼出一口氣,又回復道:“見一面好不好?”

    這一次,他沒再收到回復。

    亓弋把手機鎖屏,心情復雜得幾乎要有身體反應了,他攥了攥已經僵冷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終究還是讓海同深卷了進來,但也慶幸是他。他們之間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有通過最簡單對話就能理解彼此的心領神會,還有能夠恰到好處把話題鋪到位的能力。這么多年的臥底經歷讓亓弋即便在強壓之下也不會失去分寸,更不會沉溺于自己的感情,既然海同深已經到了這里,既然這個場面是自己間接促成的,那么接下來他就不會再為這個決定后悔,而是把重點放在如何利用現(xiàn)在的情況完成任務。今天已經是周三了,留給亓弋操控排布的時間非常有限,所以他必須爭分奪秒,把眼前的情況梳理清楚。

    午飯后,塞耶提敲開了亓弋房間的門,亓弋把目光從電腦上挪開:“我兩點半要教阿昊打槍,你是等我們完事還是現(xiàn)在跟我說?”

    “你倒是真有閑情逸致。”塞耶提看了眼手表,說,“如果塞耶來允許我進入槍械室的話,我倒是很愿意跟你邊走邊說�!�

    “你本來就可以進,先生允許的�!必吝崃艘幌卵鼛�。

    “你又瘦了吧?這腰帶都系到最里面的扣了還這么松,想著讓阿昊給你改一改,要不就讓人重新給你做一條�!�

    “你廢話可真多�!必吝央娔X屏幕合上,隨手揣了兩把槍,而后走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海同深通過特定的手機已經同步看到了亓弋安裝在腰帶上的隱藏攝像頭拍攝記錄下的所有內容——亓弋目前所在房間的內部環(huán)境,DK那棟別墅內部一部分構造,以及,槍械室。當然,槍械室才是真正的目的,知道這里的武器裝備情況,才能更好地幫助海同深做出判斷,并做出對應的準備。

    “你之前不是說不教阿昊打槍嗎?怎么現(xiàn)在又教了?”這是塞耶提的提問。

    “他有天賦�!必吝贿吿暨x著槍支,一邊回答道,“我喜歡有天賦的孩子,而且他比Nanda和Nando聽話。有天賦又聽話,還能吃苦,誰會不喜歡呢?”

    “承認你就是看臉有這么難嗎?”塞耶提戲謔道。

    亓弋反問:“呵,那你呢?承認你就是看臉有那么難嗎?”

    “算了,說不過你。”塞耶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靠在角落里不礙事的地方,“后天那倆孩子就回來了,你到底想怎么辦?”

    “現(xiàn)在該想這個問題的不是我,而是他們。一個串通了瑪優(yōu)要給我下馬威,一個拍了照片寄到國內威脅別人,我那天沒被他們玩死是我命大,這次是他們因為不敢面對我而跑走,又不是我做錯了事�!必吝昧艘话炎筝喪謽�,在手中掂了兩下,接著說道,“波云的出現(xiàn)是他們沒料到的,他們自己玩脫了之后還得我出面說話圓場,到底誰欠誰的,你還看不清楚嗎?”

    “可說到底先生畢竟還是護著他們的�!�

    “所以先生會更覺得虧欠我�!必吝謸Q了一把槍,“你現(xiàn)在真的該多操心一下你自己,你手里還有可用的人嗎?你的尾巴清理干凈了嗎?”

    “沒有�!比崽谷换卮�,“所以我才來找你,阿來,我需要你幫我�!�

    “我憑什么幫你?”亓弋轉過身面對塞耶提。

    “我安排你跟那位警官見一面。”或許是怕亓弋不同意,塞耶提又接著補充道,“保證不會讓那倆孩子發(fā)現(xiàn),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這么多年了,我多少還是有點兒自己的手段和人脈的�!�

    “這對我好像沒什么吸引力,且不論我想不想見他,就算真的想,我自己也有辦法。而且他已經摘了懸賞,無論這行為是警方指使還是他自己決定,實際上都已經被警方監(jiān)控到,而我這個身份,見了他能有什么好處?被中國警方抓回去,判我個間諜罪、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違法持有槍支罪,還有販賣毒品罪。”亓弋轉過身繼續(xù)擺弄手中的槍,同時說道,“就算我手上沒有人命,這幾個罪加一塊我也是個死,我見了他,然后被他抓走,你就可以挾制那倆孩子并且正式接手所有業(yè)務,達成你的目的。提,在你心里我就是這么傻的人?”

    塞耶提笑了一聲,說:“我確實這么想過,但我也知道你能想到這一層,所以我并沒有打算這么做。”

    “那你說出來干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說實話,阿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差不多相近的目標,所以我覺得在這個時候你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亓弋輕輕搖頭,轉而擺弄起步槍來:“我確實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但我也不是活菩薩,四年前你怎么對我的,我記得很清楚,所以即便我們暫時擁有相同的目的,我也不會對你有什么照顧,合作就只是合作,我們之間只有利益關系�!�

    塞耶提拋出了條件:“我可以告訴你我跟國內的哪位高官在聯(lián)系�!�

    “我已經不為他們做事了,我不需要知道這些�!必吝f道。聽到這里的海同深不由得一驚,而后便暗自后怕,這個看似很誘人的條件實際上是鐘提留下的誘餌,站在警察的立場,亓弋當然會想知道是誰跟販毒集團有勾結,但站在畢舟來的立場,他根本不該在意這件事。海同深自忖如果把自己放在那樣高壓的環(huán)境中,他很難達到亓弋現(xiàn)在這種波瀾不驚游刃有余的狀態(tài)。越接近臥底的生活,海同深心中就越酸楚。每一天都在走鋼絲,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亓弋過去的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之前他對臥底那十年從來都是輕描淡寫,或許,那并不是真的過盡千帆,而是不愿再提起。

    塞耶提繼續(xù)說:“阿溫是我弟弟�!�

    亓弋:“嗯,我知道。如果你想讓阿溫有個安穩(wěn)的歸宿,我倒是可以稍稍動用一下以前的人脈關系。畢竟邊境線那邊還有個人在等著要見我,阿溫又不是罪犯,我想這個面子他還是會給我的。不過這樣的話你可就欠我兩個人情了�!�

    塞耶提又說:“道欽,是我讓阿溫殺的�!�

    “猜到了。你做事從來不留痕跡,阿溫跟我的身形那么像,道欽也認識他,所以很容易就能偽造出是我殺了道欽的假象�!必吝耘f不為所動。

    “我追蹤到了實驗室的大概方位�!比嵬nD片刻,見亓弋仍舊擦拭著手中的步槍,不由得咬了咬牙,說,“十公里范圍內。”

    亓弋這才停了手,他放下步槍,轉而去挑選彈夾:“找你手下的蛇頭,選一個安全的見面地點,邊境線上怎么做對咱們有利,你知道輕重�!�

    “你要在邊境線上見他?”

    “不然呢?找人把他綁過來?還是我冒險回到國內?別忘了,他是正兒八經的警察,如果找人綁了他,那你可就把主動權交到了對面。而我們這邊的人,又都已經上了通緝令,只要進入境內,那人家就能名正言順地抓我們。你別以為中國警察和邊防部隊是吃素的,我們能仰仗的不過是自然地形和那一條把守規(guī)矩的人攔截在規(guī)矩之內的國境線而已�!�

    塞耶提點頭:“我聽你的。”

    “拿槍,去靶場。”亓弋把手中的槍扔向塞耶提。

    塞耶提接穩(wěn)了槍,而后甩了甩手,說道:“況沐那時候給我講過,像你這種狀態(tài),是不是就是她說的金剛芭比?”

    亓弋甩了一個刀人的眼神過去:“我理解你用這種方式緬懷你那找不回的十年戀愛,但我不接受你拿我當做調侃的對象�!�

    “我可沒有緬懷過去,而且那也不是愛情�!比釤o所謂地說道,“道欽和況萍倒是真愛,如今這對苦命鴛鴦也重逢了,希望他們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吧,別再這么受罪了�!�

    “你不覺得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特別諷刺嗎?人家本來過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招惹設計她們,她們不用等到下輩子就能過上好日子�!�

    “是我嗎?”塞耶提不以為意,“我沒教唆她們的母親自殺,我也沒挑撥她們的舅舅殺人,道欽當年跟況興國就只是生意上的往來,后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順勢而為而已。你要非說招惹,那也是況沐先招惹我的,我跟你說過的,當年在那個論壇上,是她先在我的帖子下面跟帖的。送上門的獵物,難道我還要留著不去吃嗎?”

    “送上門的獵物。”亓弋哼了一聲,語意懶怠,“再怎么說也是十多年的青春,難道不值得你用個更好的代詞嗎?她那會兒還未成年�!�

    “我?guī)е仃J蕩的時候也還是未成年。更何況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個巨大的狩獵場,況沐選擇讓我給她庇護,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來交換的。這種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我沒有逼迫她做任何事情�!�

    “但你也沒有給她自由選擇的權利�!�

    塞耶提站直了身子,看向亓弋道:“阿來,我不明白,為什么你總是對我這么刻薄�!�

    “我也不明白,”亓弋給自己手中的左輪手槍裝好子彈,“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總裝出一副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你是覺得我會看上你,還是覺得我會看不穿你的那些把戲?”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很欣賞你�!比嵴f,“你不用拿槍對著我,我們彼此心里都清楚,這個時候,你不會開槍的�,F(xiàn)在我們還是互相幫助的階段,沒必要這么早就兵戎相見�!�

    亓弋:“我現(xiàn)在就把你殺了,或許事情會更簡單一點。”

    “那不如試一試?”塞耶提把步槍背在身后,張開雙臂,“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防護,而你手里拿的那把槍,足以在這樣短的射程內把我一槍殺死。這種無意義的試探,可不是你的處事風格�!�

    “你也做了許多無意義的試探,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你挺會浪費時間的�!必吝樟藰專~步往外走。

    俞江市局,宗彬斌帶著曲鴻音再度提審況沐。對于提審的流程,況沐本人已經很熟悉了,被帶進審訊室之后她也沒有任何情緒,只安靜地坐著。

    宗彬斌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么長時間了,我們一直沒有結案移交,你心里是清楚原因的,你吊著那口氣死活不肯交代,是還在幻想什么,我們也都清楚�!�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知道的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們。”況沐垂著頭回答。

    “話不要說得那么絕對�!弊诒虮竽贸銎桨澹敖o你放一段錄音,聽完之后你再做決定�!�

    那是宗彬斌剛剛收到的,海同深發(fā)給他的音頻片段,包括所有亓弋和鐘提談話中提到況沐的片段。亓弋的聲音經過了特殊處理,已經聽不出原音,但鐘提聲音是清晰明確的。

    完整的錄音足有二十分鐘,錄音結束后,曲鴻音開口說道:“相處了十多年的人,聲音語調和說話習慣都應該是熟悉的,這段音頻有沒有作假,又是不是鐘提親自說的,你心里是非常清楚的。鐘提并不知道他所說的這些話會被我們獲取,所以他也不會有所顧忌,而這沒有顧忌和擔憂的情況下說出的話,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你今年三十歲,你認識他的時候沒有十五歲吧?超過你一半人生時間的一段感情,真相不過是叢林法則之中的互相利用,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你或許能猜到鐘提的想法,但也一定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會有哪怕一點真情實感。但可惜,鐘提是個沒有情感的人�!�

    “開始打感情牌了?你年齡這么小,當不了知心姐姐的。”況沐看向曲鴻音,“小妹妹,你沒談過戀愛,所以你根本不明白那種感覺�!�

    “我談沒談過不重要,重要的是,鐘提從來沒有把你們這種關系定義為戀愛。況沐,你以為自己經驗豐富,可到頭來還不是白紙一張?你剛才也聽到了,鐘提認證過的,你姐和道欽是真的情侶,而你——”

    “你閉嘴!”況沐突然失控大喊。

    “在你姐心中,你和道欽到底誰更重要呢?”曲鴻音接著問道,“你姐會為了道欽留起長發(fā),可她卻一直沒有戴過你送她的項鏈。是因為太過珍視那項鏈怕弄臟弄丟,還是說,那項鏈并沒有你以為的那么重要?”

    況沐的惱怒透過漲紅的臉頰和雙眸噴涌而出,曲鴻音卻仍舊不肯放棄毫無保留地戳穿:“實際上你也沒有真的那么愛鐘提吧?因為你姐有了道欽,你才會賭氣一般找了鐘提;當你得知你姐打掉了她和道欽的孩子,而你選擇生下鐘提的孩子的時候,你是為了你姐打胎傷了身而難過,還是為了自己終于搶在她前面擁有了孩子而獲得了快感?如果你是因為愛鐘提而生下孩子,你又何必瞞著所有人?又何必把那孩子送養(yǎng)?你明知道鐘提是在利用你,還義無反顧地被他利用,是因為你真的愛到不可自拔,還是因為你只是不甘心承認你并不是你姐心中的第一位?當你看到況萍的尸體,當你被迫把她的尸體擺放成那個模樣的時候,你得到答案了嗎?”

    宗彬斌適時攔住了曲鴻音,示意她不用再逼問。就這樣安靜了五分鐘后,況沐哽咽著開了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亞熱帶地區(qū)夏日午后是難捱的,尤其對于在北方待慣了的海同深來說。不過此時更讓他覺得難熬的,是只能通過那個被安裝在亓弋腰帶上的攝像頭來觀察。明知道有危險,明知道事情很有可能會失控,明知道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但他卻什么都不能做。海同深灌下了第三杯冰水,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

    鐘昊敲門進入亓弋的房間,恭敬說道:“塞耶,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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