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袁滿選的打球地點在A大職工宿舍樓下的小籃球場。
寒假期間,籃球場上只有他們?nèi)齻人。
牧曾人還沒走過去,目光就控制不住往溫山山那瞧。
袁滿過來和牧曾打招呼。
牧曾揪了下袁滿的衣服,低聲問:“你怎么沒和我說,還有個人?”
他出門都沒做準(zhǔn)備啊!
“啊?”袁滿手里抱著籃球,張張嘴,“師兄,你不是說下次我和他要打籃球的時候叫你一起嗎?”
牧曾皺眉,又松眉。
哦,想起來了。
好吧,不能怪師弟沒在電話里說明白。
事已至此。
牧曾主動上前,去和未來大舅子打招呼:“你好,牧曾�!�
剛熱身完的溫山山掀眼:“你好,溫山山。”
三個人的籃球運動,沒有其他競爭對手,也沒有觀眾吶喊,打的不是很激烈,也沒多少技巧可言。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牧曾總輸球給溫山山。
約莫就打了一小時。
“師兄,你今天是不是,”袁滿把球丟給牧曾,擦了把臉上的汗,委婉用詞,“比較沒手感��?”
“……是,”牧曾在三分線的位置拋了個球,籃球進框,在地上砸出清脆砰砰聲,牧曾回頭,對師弟說,“昨天有個會,比較晚睡�!�
溫山山把籃球撿回來,拿手機看時間,提議:“走,去吃午飯?”
牧曾和袁滿沒意見:“可以。”
他們選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小炒店,點了幾樣招聘菜。
袁滿指著小炒店對面的燒烤店,給牧曾介紹:“一位淄博老板開的,味道賊正宗,下回可以去吃�!�
這是把下次打球的事約上了。
牧曾自然是點頭同意。
溫山山猛灌了半瓶水,才拿起手機,問牧曾:“加個微信?”
牧曾乖乖把二維碼亮出來。
互加完好友,溫山山打量牧曾,突然疑聲:“總覺得你像一個人。”
不知道超話故事、連打籃球時的運動裝都是黑色的牧曾:“嗯?”
袁滿大笑:“兄弟,你這個搭訕方式好老土啊�!�
溫山山碎了袁滿一句。
牧曾才跟著輕笑道:“是不是在論壇上見過照片?”
溫山山來了興趣:“你也看到那條帖子了?”
牧曾點頭。
溫山山毫不謙虛:“你真人看著確實不賴,是可以和我并列第一。”
袁滿怕牧曾不習(xí)慣這種直白的話,扭頭對牧曾解釋:“溫山山就這樣,耿直boy,還有點自戀�!�
牧曾眼里的笑意從開始就沒消散過,他點頭,耿直這塊兄妹倆倒是很像。
點的菜陸續(xù)上桌。
老板是湘西人,有一道青椒擂皮蛋夠味道,吃得溫山山辣到流鼻涕。
不能吃辣這塊兄妹倆也很像。
溫山山抽紙擦鼻涕,怪不好意思:“見笑、見笑了。”
牧曾去取了瓶椰汁,遞給溫山山。
溫山山連連道謝。
吃過午飯,他們約了年后多叫些人組隊打籃球。
袁滿特地叮囑牧曾:“師兄,到時候睡好覺再來,下次我們可是一組合�!�
牧曾道行。
牧曾是開車來的,要走時詢問他們:“送你們?”
“不用不用,”袁滿指著遠(yuǎn)處的教學(xué)樓,“我們要回去整點材料。”
牧曾:“人民教師,辛苦了�!�
袁滿客客氣氣:“師兄才是最辛苦努力的�!�
等牧曾的寶馬走遠(yuǎn),憋一路的溫山山才好奇問袁滿:“兄弟,他是做什么的?”
“一家大公司老總,嗯……現(xiàn)在不全是了,不過,反正,他家大業(yè)大,祖上就是富商,富三代還是富四代,”提到牧曾,袁滿是滿心滿眼的崇拜:“和我同出師門,偶爾來學(xué)校教學(xué)�!�
溫山山認(rèn)真聽著。
袁滿:“我導(dǎo)非常喜歡他,我也很喜歡他。雖然他是富家公子哥,但非常能吃苦,讀書那會兒實驗報告和論文像流水一樣出,還特有愛心,扶貧捐款,我們專業(yè)有一間實驗室就是他捐的,嗯,反正,就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
說到此,袁滿又補充一句:“讀書的時候他打球很厲害�!毙∶缘茉跇O力為偶像辯解,“今天肯定是身體原因。”
溫山山摸了摸下巴,感慨:“這樣啊�!�
牧曾到家才刷到溫山山的朋友圈更新提示。
溫山山的文案就兩個字:運動。
配圖是他們方才打籃球的空地。
共同好友里,牧曾看到溫一一的點贊和評論。
溫一一:“賭一包辣條,你就進了一顆球�!�
溫山山:“你絕對想不到,今天遇到了新朋友,全場就只進了個三分球�!�
溫一一:“球技這么菜?”
球技菜到家的牧曾:“……”
***
窗外是艷陽天。
溫一一正在用牧曾送的可愛鍵盤敲字,《天上的月亮船》是她想改變以往風(fēng)格寫的成人科幻童話故事。
為此她這兩天特地找尋科幻題材的資料,讀多了,夜里夢見自己在末世逃亡,右手持彈藥武器,左手、左手牽著牧曾逃亡。
夢里的他們向著天上的月亮船奔跑,身后是戰(zhàn)火硝煙的廢墟城樓。
花雙玲發(fā)來醫(yī)院地址的時候,溫一一剛從羞
?璍
人的夢境回憶里回過神來。
Word文檔上還只有楔子部分。
花雙玲的消息比較急:“可能有點麻煩你,但是如果你有空的話,能現(xiàn)在過來醫(yī)院嗎?我的……我的治療提前了�!�
花雙玲發(fā)的是語音,語氣又喘又急。
溫一一頓了下。
怕人出事。
溫一一打了車,匆忙趕到醫(yī)院。
花雙玲說自己在三號門診樓的通道里爬樓梯。
溫一一滿頭問號,按花雙玲給的位置找過去,然后在昏暗的樓梯間拐角,看到了撐著腰爬得汗流浹背的花雙玲。
溫一一叫了聲:“花雙玲。”
樓梯間回音極大。
花雙玲站在二樓,停下腳步,往下看,晦暗的表情像突然有了光,她欣喜:“你來啦。”
溫一一沒接話,爬上樓梯,來到花雙玲身邊。
溫一一是一路小跑過來的,臉上的汗水與花雙玲臉上的有得一拼。
兩人皆氣喘吁吁。
溫一一不知道花雙玲在搞什么,但她預(yù)感很強烈,這并非是普普通通的下半身治療。
溫一一沉下了臉。
花雙玲舉手,發(fā)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過來的,我只是……只是想要你在我撐不住的時候,幫我打電話給我父母……”
溫一一:“所以?”
“今天是第三天,我昨晚半夜吃的米索前列醇,”花雙玲撫摸著肚子,“可是到現(xiàn)在,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醫(yī)生叫我多運動,爬爬樓梯,促進東西早點排出來�!�
溫一一覺得,“荒謬”這個詞都沒辦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十分鐘后,遠(yuǎn)在郊區(qū)的牧曾在置辦驚喜現(xiàn)場的粉色氣球,一邊給氣球打氣,一邊接起溫一一的來電。
溫一一剛?cè)ナ召M窗口排隊給花雙玲辦理住院。
花雙玲還在樓梯間徘徊,溫一一拿著辦好的手續(xù)。
她現(xiàn)在能求助的人只有牧曾:“你在市人民醫(yī)院有認(rèn)識的人嗎?”
牧曾停下打氣球的動作,耳畔能聽到醫(yī)院系統(tǒng)叫號的聲音。
牧曾“噌”地立起身,“你怎么在醫(yī)院?”
“不是我,是我同事,”溫一一解釋,“她來醫(yī)院有些事,只有她一個人,家屬在外地,我在陪她……”
聽清不是溫一一有事,牧曾才松了口氣。
但溫一一說話的情緒不是很穩(wěn):“牧曾,我有點害怕�!�
牧曾丟開手里的氣球,起身要往外走,“你在醫(yī)院哪個位置,我……”
“她在婦科,你來不太方便。”溫一一打斷牧曾的話。
牧曾止步,沉思片刻,說:“好,你等等,我叫個人過去�!�
溫一一是信任牧曾的:“好�!�
半個小時后,溫一一帶著全身被汗水浸泡透的花雙玲入住病房。
婦科床位緊張,三人間的病人,花雙玲位置靠窗。
溫一一拉上床簾,讓花雙玲換上干凈的病號服。
花雙玲悶不吭聲,動作緩慢,肚子已有疼痛跡象。
溫一一想幫她,被花雙玲拒絕:“不用,你在旁邊坐會兒,我能自己換的�!�
這種尷尬的特殊時候,溫一一不好多說什么,退到床旁邊的空凳子坐下。
只是剛坐下,外頭就進來位戴口罩、扎高馬尾、穿白大褂的高挑女醫(yī)生。
女醫(yī)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病房直沖最里邊,腳步停在溫一一跟前。
女醫(yī)生走路帶風(fēng),吹起溫一一額前碎發(fā)。
溫一一挽住飛起來的發(fā)絲。
女醫(yī)生彎下腰,歪頭,詢問:“是溫一一嗎?”
溫一一拘謹(jǐn)?shù)貜牡首由险酒饋恚幻魉铮骸啊愫�?�?br />
“你好,我是牧曾的表姐,”女醫(yī)生直起身,簡單的自我介紹,把手里應(yīng)牧曾要求泡的熱牛奶遞給溫一一,關(guān)心的語氣詢問:“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我好喜歡你
17
我好喜歡你
這種?事關(guān)乎到花雙玲的顏面和隱私問題。
溫一一沒馬上回答,
謝過女醫(yī)生的熱牛奶,小口小口喝完,四肢的冰冷被熱牛奶沖散。
花雙玲折騰了半天才把病號服換上。
溫一一讓女醫(yī)生稍等,
她走到床簾邊,往里探頭,詢問換好?衣服縮在床上的花雙玲:“雙玲,
我這里有?位認(rèn)識的女醫(yī)生,她是來幫忙的,
可以讓她知道你的事情嗎?”
花雙玲額角冒汗。
溫一一縮在床簾邊的模樣過于局促。
花雙玲閉上眼,
等一陣腹痛過后?,
才問溫一一:“你還沒有?男朋友吧?”
溫一一怔愣愣地點頭,
不懂為什么這會兒了還問這種?問題。
花雙玲:“你讓那位醫(yī)生過來吧�!�
女醫(yī)生已在外等候多?時,聞言,
溫一一側(cè)身讓女醫(yī)生進去?。
溫一一沒走遠(yuǎn),
就安靜站在床尾,
聽女醫(yī)生用專業(yè)術(shù)語問了花雙玲目前癥狀。
醫(yī)者面前,
花雙玲如數(shù)出緣由。
她懷孕三十余天,
三天前開?始吃米非司醇,
今天凌晨吃了米索,
但吃完后?一直沒排出東西,就剛才爬完樓梯回來,
內(nèi)褲才見些許紅絲。
溫一一低頭心算,
約莫推出花雙玲是在先前換夜班那陣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