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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鈴蘿在原地坐著,02見徐慎竟然追著他的對手離場,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

    她拿出玉聽給徐慎發(fā)消息,忽然一把劍落在懷里。

    楚異在旁坐下,02淡聲說:“在太初劍廬隨便買的�!�

    鈴蘿拿起來端詳片刻,02心說你還真是隨便買,最低階的劍。

    她嘲笑道:“師兄,02就這品質,02你還不如買把木劍來。”

    “你要木劍也不是不行,02自己買�!�

    楚異把錢袋子扔給她。

    楚異根本不擔心鈴蘿會在第一天就輸掉。

    這師妹雖然狂妄了些,02但總能說到做到。

    于是鈴蘿起身去買木劍。

    楚異:“……”

    你還真要木劍?

    嘴上說說就行了��!

    鈴蘿去了太初劍廬,02發(fā)現在這買劍的人還不少。

    她逛了一圈,02見沒有木劍賣,頓覺無趣,正要離開,02轉身卻撞上一人。

    兩人都在碰到的瞬間各自退開距離穩(wěn)住身形。

    鈴蘿抬首看去,02身前人比她略高一些,02一襲玄衣輕裝簡便,02墨發(fā)高束著,02襯著他過于蒼白的膚色。

    氣勢陰沉,細長的眉眼帶著冷意。

    長相本就顯得刻薄,02氣勢也如此陰沉,02讓人想要退避三舍。

    用鈴蘿的話來說,02他天生就長著一張壞人臉。

    去年被接回北庭月宮的私生子,慕須京。

    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后,02慕須京繞過她,神色漠然地朝前走去。

    鈴蘿也未多作停頓,雙手攏袖離去。

    她剛出劍廬,就見一只貍貓抱著把劍從高墻上翻下來,正巧落在她身旁。

    一人一貓無言對視片刻后,大貍貓轉身就跑,被飛來的劍陣釘倒在地,哇哇大哭。

    “干、干嘛又用劍陣困貓��!”

    大貍貓哭道。

    鈴蘿走過去說:“開黑店騙錢就算了,今天又改偷劍了?”

    “我這可是花錢買的!”

    大貍貓委屈巴巴道,“我小師叔買的木劍模具!”

    鈴蘿打量了眼它懷里抱著的木劍,蹲身摸了摸大貍貓的頭,笑道:“跟你小師叔說,這劍我要了,多少錢去找我?guī)熜帜�。�?br />
    “等等——”

    大貍貓眼睜睜地看著鈴蘿把劍搶走無力反抗,噫嗚嗚噫地跑去找越良澤告狀。

    越良澤這會正跟白藏在西海城游街。

    白藏在找一個賣藥的人。

    他搭著越良澤的肩膀,像是王城里出行的世家公子哥,懶散又對周遭的一切睥睨怠慢。

    而越良澤神色正經不亂,沉靜淡雅。

    兩人一靜一動。

    “昨日掌教跟我說,太初內庭有魔氣隱現,懷疑里面藏了一只魔�!�

    白藏漫不經心地說道,“金鸞池宴與百日宴撞在一起,要確保所有人的平安,所以要我?guī)兔Σ橐徊��!?br />
    越良澤問:“跟賣藥的有什么關系?”

    “前夜太初內庭死了一個弟子。”

    白藏說到這里瞇了下眼,將手中玉靈珠遞給他。

    越良澤注入靈力,開啟靈珠儲存的畫面。

    死去的弟子額頭發(fā)黑,皮肉干癟,失了血氣,成了干尸。

    越良澤說:“他吃了乾轉丹?”

    “來太初的時候就聽說有人為了在金鸞池宴大會拿魁首,拔鎮(zhèn)仙玉,吃禁藥提升修為。”

    白藏說,“乾轉丹為靈脈注入魔息,刺激靈脈自我保護,已達到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能力的效果。”

    “但如果掌控不好,就會變成玉靈珠里記錄的一樣,被魔息吞噬,失了所有血氣而死�!�

    “乾轉丹是禁藥,仙門不會煉制,普通修者沒法煉制�!�

    越良澤沉思道,“有人針對這次金鸞池宴大會販賣禁藥搗亂?”

    “目的暫時不清楚,但能肯定已經有不少人吃了乾轉丹去參加比武。”

    白藏瞇著眼打量來往的人們,“販賣禁藥搗亂,就算太初不拜托我們,圣劍宗也得管�!�

    “乾轉丹煉制需要魔息,而太初內庭可能藏了一只魔�!�

    越良澤將玉靈珠遞回給白藏,淡聲說:“太初掌教與二掌教為何分別告知我們不同的消息�!�

    白藏笑得懶散,“其中一人心里有鬼唄�!�

    剛說完,就見一只大貍貓在屋檐上朝他倆張牙舞爪地比劃著,邊跑邊抹眼淚。

    白藏無言片刻后嘆息道:“真不知道我當初看上它哪一點�!�

    大貍貓蹦跶地跳下來,跟在越良澤身邊跑著說:“小師叔,你要我拿的劍被那天極女弟子搶走了!”

    白藏摸著下巴問:“她搶把木劍干什么?”

    越良澤不動聲色道:“去參加比武。”

    白藏聽得一愣,隨后道:“那還挺狂�!�

    鈴蘿真的拿了把木劍回來。

    楚異扶額,在其他人震驚地看過來時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近乎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敢啊。”

    “這有什么敢不敢的。”

    鈴蘿拿著楚異遞給她的小刀在劍上刻畫,“木劍也是劍,分什么高低貴賤,是師兄你說的�!�

    楚異抹了把臉,冷笑道:“我說的就一定對嗎?”

    “不是�!�

    鈴蘿淡定否認,“但我可以選擇信不信�!�

    “你要是托大被打臉,到時候可別說是我?guī)熋�。�?br />
    楚異漠然道,“丟不起這個臉�!�

    鈴蘿:“哈!若到時候他們連把木劍都打不過,這些人的師兄們是不是該自裁謝罪了?”

    楚異:“那當然�!�

    鈴蘿掃了眼入場的逍遙宗等人,彎著嘴角道:“這也是師兄你說的�!�

    她拎著木劍下去。

    判官正念道:“下一場,逍遙宗,素商,東島天極,鈴蘿�!�

    臺下的素商聽完愣住,握劍的手加緊。

    鈴蘿已經上臺,手中拿著一把木劍。

    逍遙宗的人看后頗為氣憤。

    “什么意思啊這人!”

    “木劍?

    看不起誰呢這是!”

    “堂堂東島天極,竟是窮的連把劍都買不起嗎?”

    “素商!要是輸給一把木劍的話你就別下來了!”

    “……”

    素商聽得十分為難,咬牙上臺,握劍的手卻在抖。

    臺下逍遙宗的人看后個個恨鐵不成鋼:“完了,沒救了,她竟然在發(fā)抖!”

    “一把木劍有什么好怕的?

    沒出息!”

    “行了。”

    大師兄井子凡蹙眉不悅道,“這次本就是帶她出來見見世面,并非要拿什么名次,沒必要說些讓她很有壓力的話�!�

    其他人這才收斂了些,卻還是在嘀咕著其他話。

    素商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鈴蘿看去。

    她雖拿著一把木劍,卻只往那里一站便給了素商難言的壓迫感。

    “若是害怕的連劍都握不住,最好自己下去�!�

    鈴蘿淡聲說。

    素商努力平復心情,雙手握劍,總算止住了顫抖。

    她聚氣凝神,輕聲道:“請賜教�!�

    鈴蘿單手負背,抬劍指去。

    素商先攻,她站位和劍勢都是對的,卻太過規(guī)矩,鈴蘿不用費多心思就能猜到她下一處的攻擊會落在何處。

    鈴蘿沒下狠招,而是在對戰(zhàn)中讓素商發(fā)現自己的失誤并改進。

    坐臺上的楚異看著,目露狐疑。

    我?guī)熋糜羞@么好心?

    這種程度她一招就能讓對方出局,卻耐著性子跟人打陪練?

    而逍遙宗的人,一兩個驚訝道:“什么啊,素商竟然能打這么久?

    !”

    井子凡神色陰沉。

    他心有偏見,認為鈴蘿是在戲弄素商,打逍遙宗的臉。

    素商雖緊張,卻也漸漸地發(fā)現鈴蘿的用意,有些驚訝和錯愕,劍勢慢了。

    鈴蘿說:“專注�!�

    那清冷的嗓音瞬間喚醒素商。

    兩劍相撞時,鈴蘿說:“你劍招雖對了,卻沒能調動相同的劍意�!�

    “當劍勢非我意,那劍招只有形卻無力�!�

    “看似漂亮卻沒一點用,你不該再練劍招,而是去學如何調動靈力參與你的劍勢中。”

    鈴蘿話音落下,剛才還溫和的劍勢忽然反壓,蠻橫兇狠,將素商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亂了招式。

    “可惜你修煉數年也未得要領,你師父可真是誤人子弟�!�

    木劍橫切斬下,將素商擊退,手中長劍脫落。

    鈴蘿站在臺上,居高臨下地往逍遙宗的方向看去。

    井子凡等人正對她怒目而視。

    你憑什么說我們師父!

    那目光無聲透露著樣的話。

    可鈴蘿卻彎著嘴角,惡劣地笑道:“我?guī)熜挚烧f,若是輸給一把木劍,那這人的師兄們都該自裁謝罪�!�

    楚異:“……”

    周邊認識他的人個個目光驚悚地看過來:“我靠楚兄,沒想到你這么狂妄�。 �

    “師弟聽見沒?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能讓師兄我丟這個臉!”

    “不是,師兄,那是天極的劍道天才,就算拿把木劍我也打不過��!”

    楚異額角狠狠一抽,恨不得親自上臺將這位天極的劍道天才暴揍一頓。

    素商看著鈴蘿欲言又止,鈴蘿卻已轉身,等待下一位挑戰(zhàn)者。

    與第一場不同,接下來的四場鈴蘿都結束的干凈利落,只一劍便分勝負。

    之前對她那木劍上臺認為狂妄的人都有了改觀。

    狂是狂了些,但還真打不過。

    鈴蘿下去時,聽見判官念道:“下一場,南山雪河,董燦,西海太初,琮秀�!�

    過道里走出的青年左肩前有一朵白色的印花,是西海太初親傳徒弟的標志。

    兩人在過道相遇,一上一下,彼此打量著。

    都是被冠以劍道天才四字稱呼的人。

    鈴蘿視線落在琮秀手中的劍上。

    那是一把有著半彎弧度的神武,名曰靜夜。

    西海太初的劍道天才琮秀,在金鸞池宴大會上敗給東島天極的劍道天才鈴蘿后大受打擊,緊接著又失去了鎮(zhèn)教之寶鎮(zhèn)仙玉。

    從此為鎮(zhèn)仙玉所困,死追著越良澤不放,每次找上門去對戰(zhàn)都輸。

    誰都看得出來琮秀這輩子都贏不過越良澤。

    可有一次他贏了。

    南江城一夜廝混后,她到翌日下午才醒。

    睡眼朦朧時,她看見男人坐在床邊穿衣,裸露的背上有劍傷,是那把名為靜夜的劍獨有的傷痕。

    鈴蘿眨了眨眼,清醒了些,出言問道:“昨日傷你的是太初的琮秀?”

    越良澤穿衣的動作微頓,他沉默著不說話,卻合上了衣,遮掩了傷痕。

    鈴蘿哼笑聲:“我剛看見了,那是被靜夜劍傷到的痕跡,以他的修為竟然能傷到你,還是在背上,看來他進步神速啊。”

    越良澤側身,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黑長的眼睫輕刷著他的掌心。

    “你醒來的第一句話是跟我談別的人?”

    他低啞著嗓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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