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這會在南江城,外傳說是要練美人尖,派了不少靈魔出去抓人�!�
白藏說:“她自己選的路,這世上已經(jīng)沒人能左右她的決定。
你也不行。”
“東島天極和南山雪河恨她入骨,追著不放,大仙門都聯(lián)手了,也沒我們什么事,比起去殺她,我更在意深淵靈脈的問題。”
白藏跟他碎碎念著。
三師哥是圣劍宗最冷心冷情的人,也就偶爾會對自家?guī)煾鐜煹軅兠銖娪命c心。
天色剛暗,宗門上下燈火明亮。
師尊總算愿意來山門前見他。
怪慈看著小徒弟說:“圣劍宗沒有把人逐出師門的規(guī)矩。
一入我山門,生死皆是門中人。”
越良澤抬首看他。
“但圣劍宗與魔勢不兩立,你此番下山卻是為了魔�!�
怪慈輕輕搖頭,神色有幾分無奈,“你大師哥是守門人,你能從他手中過這山門,便自行離去吧�!�
“你仍是我徒弟,可這一去,你與你的后人,生生世世不可再入圣劍宗�!�
越良澤沉默著,對師尊低頭叩拜。
三跪之后,他拿著劍起身,與守在門前的大師哥一戰(zhàn)。
大師哥沒用全力,他也受了傷。
越良澤擦著嘴角血跡,拿劍迎著夜色下山去。
他想找到那個女人,看她如今是何模樣。
可他傷得很重,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
哪怕大師哥沒用全力,卻也沒讓他好過多少,出了茫茫雪原,他栽倒水中,任由水流帶他離去。
不知何時,越良澤遇見一個好心的漁夫?qū)⑺麖乃袚破饋怼?br />
天色蒙蒙亮,偌大的河面上漁夫撐桿行船。
他回首時瞧見從水里打撈起來的男人睜開了眼,便搓著手笑道:“小哥,你終于醒啦?”
“那劍護著你,我想幫你看看傷都不行�!�
越良澤睜眼看了看天色,啞聲道:“多謝。”
漁夫笑道:“救命的事,能幫就幫�!�
“小哥要去哪?
咱們先回城里找家醫(yī)館看看?
撈你起來的時候,你身上可都是血�!�
越良澤說:“我要去南江城�!�
“南江城?”
漁夫搖著頭道,“南江城那邊可熱鬧,修者打架,妖魔橫行,官府都沒轍,鬧得天翻地覆,如今被一個魔女接管,小哥我看你傷成這樣,還是別去的好�!�
他見越良澤起身,又補了句:“不然等傷養(yǎng)好了再去吧。”
越良澤:“我現(xiàn)在就得去。”
漁夫納悶道:“都這樣了還非要去?
是家里有人在南江城出不來嗎?”
越良澤搖了搖頭,“我要去見一個人�!�
漁夫問:“什么人這么重要?
非得受這么重也要去?”
越良澤輕聲答:“心上人�!�
漁夫先是一愣,接著搖頭笑了起來。
第
77
章
第027702章
越良澤翻山越水也要去見他的心上人。
剛進南江城卻被琮秀攔下,02他為了鎮(zhèn)仙玉要與越良澤比個高低。
若是琮秀贏了,就要越良澤去將鎮(zhèn)仙玉取出帶回西海太初。
越良澤說:“我傷成這樣,02你也要與我比嗎?”
琮秀沉默一會后拔劍道:“抱歉,02這也許是我唯一的機會�!�
越良澤沒有退避,只淡聲說:“你告訴我她在哪練美人尖,我跟你比。”
琮秀答得干脆:“南江城望樓。”
越良澤這才拔劍。
與琮秀一戰(zhàn)他雖受了傷卻并沒有輸,02在鈴蘿問起時,02越良澤的沉默只是不想她的重點在靜夜劍上,他們應(yīng)該有比為何受的傷更重要的事要談。
對越良澤來說媚毒只是借口。
不是鈴蘿拉他下深淵,02是他自己放棄跳下去的。
越良澤比鈴蘿醒得早,02他坐在床邊看了鈴蘿許久。
醒時傲慢驕橫的魔頭,02睡姿卻非常乖巧。
她的脖頸纖細(xì),02手腕也細(xì),02他握著都嫌太瘦,02這女人本是柔軟纖細(xì)的,卻又有一顆冷硬的心,他怎么都捂不熱似的。
以前他只是看著,02如今卻能碰到,02那觸感讓他想了更多。
越良澤只覺得自己一手就能握住她的五指,02鈴蘿在他眼里變得如此細(xì)小脆弱,02這樣一具柔弱的身子是如何經(jīng)歷那些苦難走到現(xiàn)在的。
人是自私的。
當(dāng)你決定要保護某人時,02你將站在他身前為他抗所有傷害,讓自己受傷來保護別人,02這種事向來是說得容易做得難。
越良澤想起師尊曾跟他說過:“當(dāng)修者并非一定要救人�!�
事實上當(dāng)修者必須要做的是與妖魔對立。
他也想起左白的方天劍術(shù),02誅殺一切妖魔。
無論這妖魔是否害人,02是否想要從善,是否要與人類和平相處。
左白順應(yīng)天道的指引與妖魔勢不兩立。
人間不該是它們能踏足的地方。
可魔由心生,02人是本源。
怎么可能殺得完。
越良澤知道自己不配做修者,也不愿入魔,更沒法做一個普通人。
他只是想護著鈴蘿,不想她再受傷。
越良澤因此變成了世間的怪物。
他低頭看還未醒來的鈴蘿,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聲說:“不要太難過了,你沒做錯�!�
你沒做錯。
夢中的鈴蘿睜開眼時,夢外的鈴蘿也醒來。
屋外十分熱鬧,似乎有許多人在外邊說著話。
昏黃的光芒映照在窗上,她側(cè)頭時,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到枕上。
鈴蘿不由愣住,抬手摸了摸眼角濕潤。
哭什么哭。
她這么問著,撐著窗沿起身看向窗外,能聽見孩童稚語聲聲,還有陳家娘子說話的聲音:“阿澤,鈴道君還沒有醒嗎?”
越良澤嗯了聲。
陳家娘子道:“要不要叫她起來先吃點東西再睡?”
越良澤說:“沒事,讓她多睡會。”
話剛說完,鈴蘿就推開門出來,正迎著下沉的太陽,刺眼光芒讓偏了下頭。
院中的越良澤回頭看她,陳家娘子笑道:“醒了醒了,道君餓不餓?
要不要吃點什么,之前就給你備好的薯餅豆餅熱一熱馬上就能吃�!�
“餓了�!�
鈴蘿揉著眼睛,低聲說,“想吃師兄做的。”
越良澤沒意見,放下手中東西起身去給她弄吃的。
陳家娘子牽著孩子的手上前跟鈴蘿說:“一夜里大山開路,雖然阿澤說是什么天地異象,跟你們沒關(guān)系,但大家都知道,其實是道君你幫忙開的路�!�
鈴蘿還在揉眼睛:“不是我�!�
陳家娘子眼中含淚,聞言跪下擦了擦眼睛又笑道:“道君你仁善,肯為了我們開山辟路,如此大恩大德,我們世代難忘。
就算不是你,這天地異象肯定也是因為道君才會發(fā)生,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忘記你的善舉�!�
鈴蘿彎腰把人扶起來,輕搖著頭,眸光復(fù)雜,只抬首時笑了下。
她順手掐了下男孩白嫩的臉,道:“以后他不用再爬那么高的山壁出門趕集,也可以去看看更遠(yuǎn)的世界,天大的好事,就莫要哭了。”
孩童不知阿娘為何哭,只興沖沖地喊:“阿娘阿娘,我還想去那邊玩!之前的山分開成兩半,變成兩座好高好高的山了!”
陳家娘子擦著眼淚笑道:“好好,我們跟你阿爹一起去看�!�
她識趣地將空間留給這二人,帶著孩子出門,也要外邊的村民們不要進去叨擾。
鈴蘿到院里一角接清水洗臉,將那抹沉重洗去,迎著晚風(fēng)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涼意。
她歪頭朝廚房看去,越良澤倒是輕車熟路地?zé)袂胁恕?br />
鈴蘿悶頭又接水洗了洗臉,她的玉聽一直在嗡嗡響著,好幾次越良澤都朝她看來,那表情像是無聲詢問你這還不看看你的玉聽?
鈴蘿走到廚房門前,問:“你幾次三番看我干什么?”
越良澤:“……”
他提醒道:“你的玉聽一直在響�!�
“響就響�!�
鈴蘿沒進去,就在門口,逆了半邊身子的光影,她有些懶散地說,“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越良澤:“這怎么知道?”
鈴蘿無趣道:“像這般發(fā)個不停沒得到回應(yīng)誓不罷休的只有我大師兄。”
楚異啊。
越良澤眼角余光輕掃她,卻發(fā)現(xiàn)鈴蘿在看自己,他收斂心思,又道:“不會是別人?”
鈴蘿見他不信,這才拿起玉聽點開傳文給他看:“我就說是他吧。”
楚異:“你沒死?”
“十天半月沒消息我以為你都已經(jīng)風(fēng)化了�!�
“取劍就取劍,不知道取完了說一聲?”
“就算沒尋到劍,除了我你二師兄跟師父又不會笑話你,你躲什么?”
“?
?”
“沒死哼一聲!”
“琴鳶都回來了你又去哪浪?”
“喲呵你還要三過家門不入了?
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才連玉聽都不敢回了!”
“鈴!蘿!”
越良澤:“……”
他一臉不忍直視地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切菜,道:“你師兄擔(dān)心你�!�
“我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不如多擔(dān)心自己�!�
鈴蘿漫不經(jīng)心地回楚異傳文。
楚異收到消息后秒回暴躁道:“昨日師父得知琴鳶回了天極,你卻沒回,整個人都冷得像塊冰似的,于休都不敢靠近,我被他老人家按著比了一日的劍,你要么現(xiàn)在就回來,要么永遠(yuǎn)別回來!”
鈴蘿面無表情道:“師兄,師父要是知道我回了你的傳文卻沒回他的,你覺得你還要挨打幾日?”
楚異:“……”
他看后立馬把鈴蘿的靈息從自己的玉聽中刪掉。
云守息路過,瞥了眼拿著玉聽的大徒弟,淡聲問:“你師妹回傳文了?”
楚異面不改色道:“沒有,我玉聽里沒她�!�
云守息神色淡淡地看他,聽大徒弟鬼扯:“前些日子不小心刪掉,還沒加回來�!�
“真的�!�
楚異拿著玉聽給師父看。
云守息輕笑聲,斂了眉目離去:“飯后到上南苑,我看看你近日咒律修行�!�
楚異:“……”
又是我?
!
死師弟不死師兄,楚異面色郁郁地去找于休威脅他到時候跟自己一起去。
對此天降橫禍的于休一臉懵逼。
鈴蘿關(guān)了玉聽,任由師兄們自生自滅。
她看著眼前的人,夢里夢外都是他。
越良澤聽她問:“你討厭魔嗎?”
被問得突然,越良澤不由回頭看她:“嗯?”
鈴蘿重復(fù)問道:“你討厭魔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