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學著他雙手合十，向他作揖。

    「多謝師父，還希望你能守口如瓶，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空無并沒有接我的「心意」。

    他只是站在那兒盯著我。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

    「對。

    「一個你瞞著所有人的真相。」

    我攥緊手心，死死地盯住他。

    他一臉平靜地說。

    「看你每次都那么虔誠地上香。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是心疼女兒，真心悔改的媽媽，可媽媽看向女兒的眼神……為什么會有仇恨？

    「原先我還以為她不是你親生的，你才會有這樣的心思，可是結(jié)果證明她是你親生的！

    「那為什么你還要殘忍地殺害她呢？

    「不，確切地說，就算不是你動的手，但知道卻不作為，也等同是謀殺！

    「就算她生了治不好的病，拖累家里，但，她就該死嗎？

    「怎么說那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不是嗎？」

    我從沒見過空無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或者說我從沒見過和尚說這么多話。

    他接著又說。

    「我見過太多表面上是愛貓人士，可背后卻用滾燙的熱水澆在貓身上的人。

    「所以，你也是，對嗎？」

    空無師父說的話越來越難聽，以至于我聽得有點煩了。

    我打斷他。

    「高僧都像你這么八卦，愛打聽別人的隱私嗎？」

    像是意識到自己確實越界了，空無朝我雙手合十點點頭。

    「抱歉，多有打擾。」

    見我還是不愿開口。

    他搖搖頭，轉(zhuǎn)身就走，像是想到什么，他又回過身。

    「那個藥，還是少吃為好。」

    我一驚，趕緊喊住他。

    「站住�！�

    我沒問空無怎么知道我吃藥的事。

    既然他能說出這么多疑問，想必那藥，他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是治療狂躁癥和抑郁癥，還有精神病的藥。

    我吃了好多年。

    大概從什么時候開始吃，我也記不清了。

    只知道那是我被強奸的第一年。

    病情最嚴重的時候，應(yīng)該是。

    我被強奸，女兒出生的那年！

    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了！

    這么邪惡的種子都能發(fā)芽，還能出生？

    我由衷地惡心她！

    對。

    我！惡！心！她！

    因為她就不該出生！

    她是強奸犯的女兒！

    她不配活著！

    所以，她一出生，我就把她丟掉。

    可誰知，第二天，她卻又神奇地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我又把她丟在公園，丟在大街，甚至丟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