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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偏偏,派去佛寺的人遲遲不歸,讓人等的極為煎熬,長公主支著下頜,微微瞇了眼,一時間,立雪堂里安靜的過分,只等著最后的決斷。

    等待的時候,長公主還頗有閑心叫人上了茶。

    “嘗嘗吧,今年新下來的蒙頂石花�!�

    孫清圓胸有成竹,慢慢地品著,絲毫不亂,時不時還與長公主品鑒一二。

    江晚吟端著手中的茶,只淺淺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長公主問道。

    那神情,語氣,同昨晚陸縉一樣,江晚吟又想起了昨晚,重新細細品了一口之后,發(fā)覺陸縉說的不全錯,竟真的有點甜,只是昨晚她連腮幫子都酸的發(fā)了麻,口中也怪怪的,根本沒閑心細品。

    江晚吟擦了擦唇角,低聲道:“初覺微苦,入口回甘。”

    “你倒是懂。”長公主頗為認同,又讓人替她斟了一杯。

    孫清圓在一旁旁觀著,心口微微發(fā)緊。

    直到日頭已經(jīng)偏西的時候,派去的小廝終于回了府,一進門,卻是一個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消息:“稟公主,近日恰逢中元節(jié),凈空法師四處奔忙,不久前剛好乘船南下,去大昭寺參加盂蘭盆會了,并不在京里�!�

    “怎會如此巧,偏偏這個時候離開了?”

    孫清圓噌地站了起來,若是前兩回還只是意外,但凈空明明午后還在,絕不可能這么快便離了京。

    一定是有人支開了他。

    “是你做的?”孫清圓直勾勾地盯著江晚吟。

    江晚吟其實很不明白孫清圓為何如此針對她,她自問平日同她無冤無仇,甚至今日還去送了她一程,給足了她顏面。

    即便她當真做過什么,的確有過失,孫清圓也不該如此恩將仇報,逼她到如此地步。

    可這世上并不是你不招惹旁人,旁人便不來招惹你的,一旦有利可圖,踩著旁人上位的人比比皆是,沒錯也要揪出些錯來,有錯更是要大書特書。

    孫清圓便是這樣的人,且她性情偏激,一旦咬住便死追著不放。

    江晚吟生平最怕的便是這種人,她母親因惡疾毀容后,性情大變,好的時候待她極好,發(fā)作的時候言辭刻薄,時常拿她撒氣,故而江晚吟自小便明白,姿容,學識都是外物,性情穩(wěn)定才是一個人最緊要的東西。

    找夫婿也是同樣的道理,江晚吟當初愛慕裴時序,也是因裴時序性情平穩(wěn),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處變不驚,寬厚仁慈,讓她覺得極為可靠。

    江晚吟只搖頭,輕聲反駁:“去佛寺的人是立雪堂派出的,我哪里有這個能耐,孫姐姐想多了�!�

    孫清圓這話實則也得罪了長公主,直指她有私心,長公主果然眉頭一皺。

    “清圓不敢。”孫清圓連聲告罪,慌張地垂著頭,頭都快埋到地上了。

    話雖如此,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沉思了一會兒,孫清圓又看向江晚吟,“不是你,那一定是你長姐在暗中相助是不是?”

    她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冷笑。

    “同我又何干,孫娘子這是著了急,胡亂攀咬起人來了?”

    來人是江華容,朝長公主施施然行了一禮后,她乜了孫清圓一眼,“我這一下午都待在老太太的壽春堂里,哪里有空閑分-身去知會凈空?你若不信,大可去壽春堂問問。且我若不是剛剛過來立雪堂請安,偶然聽見了幾句,恐怕我連怎么被污死的都不知!孫娘子,我不過是在你當初蓄意接近郎君,給他送香囊的時候攔住訓斥了幾句,你至于記恨到今日,不但誣蔑起我妹妹,還要攀咬我徇私?”

    江華容言辭犀利,字字扎心,眾人紛紛側(cè)了目,總算明白這孫娘子的滿腹怨氣是何來的了。

    偏偏,孫清圓當真做過這些事,心思也的確不純,她想說她此回并非為此,卻毫無辯解的余地,總算體會到了有口難言的難處。

    “我并非、并非……”孫清圓想爭辯,長公主卻極為頭痛,“好了,鬧了一下午,也該夠了。大夫看也看過了,一個你不信,兩個你還不信,現(xiàn)在又攀咬起華容來了,這屋子里的都快被你懷疑了遍,若非二郎今日不在府里,孫娘子你是不是還要疑心這凈空是二郎派人送走的?”

    長公主語氣嚴厲,孫清圓立馬跪了下來:“清圓不敢,我自是不敢疑心郎君,可我當真是聽見了,且江妹妹舉止實在太不尋常……”

    “你聽錯了�!遍L公主不愿再聽她狡辯,“大夫都已經(jīng)驗過了,既說了沒事,那便就是沒事。來人,請孫娘子出去!”

    兩個健碩的仆婦立馬利落的過去,一人架著一邊,語氣不善:“娘子請吧。”

    孫清圓滿腹委屈,思來想去,也只好當做是自己聽錯了,不得不放軟了聲音:“公主,我也是為了府里的小娘子們著想,便是有錯,還望您開恩�!�

    “著想?我看你是想渾水摸魚,趁機露個臉,你存的什么心,你自己當清楚!”江華容言辭刻薄,不留情面,“若是郎君今日在府里,你怕是要告到他面前了吧?”

    江晚吟雖僥幸逃過一劫,但聽著這一言一語,不免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她的下場怕是不會比孫清圓更好。

    得饒人處且饒人,江晚吟深諳這個道理,沒像江華容一樣落井下石,反而幫孫清圓說了句話:“孫姐姐為人清正,眼里一貫揉不得沙子,我是信她的,今日只是個誤會,她當是聽錯了,依我看誤會解開了便好,也不必追究了�!�

    她說話時看了江華容一眼,江華容頓時心虛不已,知曉她是知道了小產(chǎn)的事情,待會兒必然有的糾纏,于是微微避開了她的視線,也沒再多言。

    長公主聞言也側(cè)了目,打量了江晚吟一眼,果然,如王媽媽所言,這位小娘子是個仁心宅厚,不爭不搶的。

    她其實也不愿鬧大,畢竟家塾是由她牽的頭,真鬧大了臉上沒光的是立雪堂。

    故而長公主借坡下驢,順著她道:“你這個事主既然都不追究,那便到此為止吧,只是孫娘子,日后,這國公府你不必再來了�!�

    這對孫清圓而言已是恩賜,她見好就收,連忙跪伏答應。

    轉(zhuǎn)身時,她回望了江晚吟一眼,心情復雜。江晚吟亦是不敢直視她,緩緩低了頭。

    出了門,日頭已經(jīng)西斜,孫清圓正碰見陸縉回府。

    她低低叫了一聲,不敢多言,目光微抬時,卻正好瞧見他唇角的血痂,目光一頓,忽地想起了江晚吟唇角同樣位置的血痂。

    樣貌相似,古怪的病,小產(chǎn),兩個大夫卻都診斷不出來,還有這唇角的血痂……孫清圓這幾日的不解在看到這一處血痂時盡數(shù)被串了起來。

    孫清圓猛地拉住了仆婦:“我明白了,我沒有錯,該走的不是我!快帶我回去,我要回稟長公主!”

    她聲音炸響開,陸縉本已轉(zhuǎn)身,倏然又停了步,站到了孫清圓面前:“你明白什么了?”

    “我都知道了,是她們聯(lián)起手設(shè)了一個局!”孫清圓太過震驚,語無倫次。

    陸縉看了她一眼,忽地揮退了仆婦:“你們先下去,我來處置。”

    兩個仆婦雖奇怪世子怎么會插手,但陸縉必然有他的道理,兩個人恭敬的應了一聲,便轉(zhuǎn)身下去。

    孫清圓也毫不懷疑陸縉,見陸縉要插手,她更覺高興,越想越覺得有理,一句一句,將事情合盤托了出來。

    “……所以,小產(chǎn)的人根本不是江晚吟,是江華容。與您圓房的,也一直都是江晚吟。世子,您被江氏姐妹蒙蔽了,這一切,從一開始便是她們設(shè)的局!”

    孫清圓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心口劇烈的起伏著,眸中閃爍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陸縉臉上卻沒什么表情,只問:“說完了?”

    “說完了。”孫清圓遲疑的點頭,不明白陸縉為何如此平靜。

    “好,那走吧�!�

    陸縉示意了一眼康平,康平立即心領(lǐng)神會,架著人下去。

    這回輪到孫清圓不解了,她明明說的都是事實,一句一句,有理有據(jù),為何陸縉反過來要處置她。

    “世子,我此言字字真心,天地可鑒,絕無半句虛假!”孫清圓掙開康平,掙的額頭都出了汗,“您為何不信我?”

    “我信�!标懣N仍是一副整好以瑕的樣子。

    為何他相信,還要逼她走?

    孫清圓看著眼前這張淡漠的臉,又想起那日他的沉默,猛然生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您早就知道?”

    “不然呢?”陸縉面無表情,緩緩垂了眸,終于直視了她一眼,目光銳利,毫不遮掩,“否則,你以為凈空是誰送走的?”

    孫清圓頓時如遭雷擊,她瞳孔瞬間放大——

    原來他知道。

    陸縉才是最后的設(shè)局人。

    而她,竟蠢到送到他面前告發(fā)他自己的奸情……

    ===暗火(從今晚開始習慣(捉蟲)...)===

    孫清圓發(fā)現(xiàn)端倪的時候,

    誰都懷疑過,除了陸縉。

    無他耳,陸縉一向沉穩(wěn)持重,

    如山巔冰雪,

    清風朗月,她根本無法將陸縉同這種事想到一起去。

    便是她當初主動送上去時,陸縉也只是疏淡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她無地自容,原本準備好的話一句也吐不出,訕訕地主動離開。

    孫清圓更是無法想象,陸縉還會主動設(shè)局,刻意維持這段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但若那個人是江晚吟,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荒唐。

    縱然孫清圓極不愿意承認,

    江晚吟容色的確是極為出挑的,食髓知味,實在太正常不過。

    且江晚吟的性情也極為討人喜,

    明明有那么一個善妒又刻薄的長姐,

    她在家塾里同眾人的關(guān)系卻相處的極好,

    甚至直到剛剛,

    還為她說了話。

    然江晚吟是個心軟的,

    陸縉可不是,

    他城府極深,不怒自威,譬如現(xiàn)在,陸縉只是袖手站著,

    孫清圓便被他的目光壓的抬不起頭來,心里更是無比恐懼。

    “你父親是通判,

    母親早逝,你雖是嫡女,卻并不受寵,是不是?”陸縉忽然開了口,聲音淡淡的。

    “是。”孫清圓連忙答應,一個字也不敢隱瞞。

    “你有一個指腹為婚的表哥,但表哥出身不高,你父親逼著你退了婚,將你送來了府里,意欲讓你做妾,是不是?”陸縉又道。

    “是�!睂O清圓后背微微汗?jié)瘢瑳]料到短短時間,陸縉就把她查的一清二楚。

    “你表哥退婚后四處奔走,在綏州謀了一個司戶的差事,是不是?”

    陸縉掀了掀眼皮:“那你可知,我將要出任,主政的是何地?”

    孫清圓頓時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她嘴唇一顫便要跪下:“我同表哥已經(jīng)退婚,世子,是我錯了,求您勿要牽連旁人……”

    她求饒的話尚未說完,陸縉示意了一眼:“站起來。”

    孫清圓微怔,以為他是要放過她,稍稍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卻又聽他道:“外面還有人看著,跪著不好�!�

    孫清圓隨他的余光看過去,正發(fā)現(xiàn)走到廊下的江晚吟和江華容。

    原來他是不想讓江晚吟起疑心,才不要她跪。

    若是外人瞧見了,定然也只會以為他們是尋常說話,而不是在威逼。

    孫清圓垂著頭,被陸縉三言兩語便拿捏到了死穴,連肩膀都在顫抖,卻又不敢大聲,只得低聲道:“此事是我心懷不軌,我當真知錯了……”

    陸縉知道差不多了,淡淡地開口:“你不必緊張,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同你表哥既情投意合,有情人當成眷屬,我可幫你們繼續(xù)在一起,你父親那邊也不必擔心�!�

    “但……”他住了口,微微瞥了她一眼。

    孫清圓并不笨,母親去后,更是極會看眼色,她立馬接過了話:“我明白的,今日是我聽錯了,前幾日也是我想錯了,江妹妹只是來國公府做客而已,她的病也只是風寒之癥,我什么不知道,如此,可以么?”

    陸縉本也不屑對女子用手段,若不是孫清圓三番兩次的撞上來,他未必會出手。

    這世上的人殺是殺不盡的,便是帝王,也不能以殺止殺,但拿捏住軟肋,不啻于誅心。

    孫清圓腦子還不算笨,嫁到綏州或許還可以為他所用。

    陸縉盯著她的眼:“此事只有你一人知道,若是從第二個人的口中說出來,事不過三,到時,不但你,你的表哥,一個都逃不掉,明白么?”

    陸縉嗯了一聲,面色如常:“把眼淚擦擦,過去道歉,不要讓她對今日的事起疑心,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自己清楚。”

    連這一步都能想到,孫清圓由衷佩服起陸縉的縝密,更是不敢怠慢。

    她眼淚一擦,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同江晚吟道歉,只說今日一切都是自己的嫉妒,自己壓根什么都沒聽見,是刻意攀咬,如今被長公主一訓,已然知錯,愧疚難當,讓她千萬莫要介懷。

    江晚吟經(jīng)過剛剛的驚心動魄,的確極為忐忑,便是最后凈空沒來,仍是疑心此事已經(jīng)被人窺見了。

    此刻孫清圓一解釋,她方平靜了一些。

    江華容更是心寬,對孫清圓不屑一顧:“我就知道,你是個心懷叵測的,捕風捉影,搬弄是非,走吧,走了也好,無需再回來了!”

    孫清圓對江晚吟致歉那是奉了陸縉的命令,但對江華容,卻覺可憐,又可恨。

    江華容明明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自以為設(shè)了局,卻反被設(shè)計,傻乎乎地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早已對自己的妹妹動了心,鋪下了天羅地網(wǎng),還以為又逃過一劫。

    等東窗事發(fā)的那一日,她的下場定然會比她慘上百倍千倍。

    孫清圓垂著頭沒反駁,轉(zhuǎn)身時卻斜了江華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諷意。

    陸縉什么都沒說,只仿佛路過似的回了前院。

    江華容和江晚吟相視了一眼,皆松了口氣,兩人一同往披香院去。

    然她們轉(zhuǎn)身后,陸縉卻叫了身手好的康誠跟了過去,確保萬無一失。

    披香院里,江晚吟和江華容還不知隔墻有耳。

    回去之后,等門一關(guān)上,江晚吟便準備開口質(zhì)詢。

    可她尚未張口,江華容眼淚卻掉了下來,掩著帕子背過了身:“三妹妹,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你先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那件事……其是意外。”

    她邊說邊拭淚,言辭懇切,邊說邊用余光去瞟孫媽媽。

    這其實是孫媽媽教她的。

    立雪堂剛出事,這個時候同江晚吟撕破臉可不是好事,最好是籠絡(luò)為上,是以江華容縱然不肯,也忍下了。

    江晚吟卻十分敏銳,反問道:“敢問阿姐是出了什么意外,意外到能有了身子?”

    江華容被她一點破,臉色又紅又白。

    她心懷不忿,便是她做錯了又怎樣,一個庶女,也敢指著她的鼻子罵?

    江華容惱羞成怒,但孫媽媽一直示意她忍著,她只好軟了語氣,略改改當初的事:“年初的時候,郎君誤傳了死訊,我也是傷心過度,不小心喝醉了遭了人算計,才意外有了身子。后來一發(fā)現(xiàn)我便立即打了,但身子卻壞了,下紅不止,也不能再有孕,迫不得已才找了你�!�

    江晚吟算算時間,一切的確對的上。

    “可阿姐是陸家的宗婦,什么人能算計你,他又為何算計你?”江晚吟又追問道。

    “那個人……那個人是我偶然在山上碰見的,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便起了心思,蓄意設(shè)計,事后那人威脅我要幫他某個官職,否則便要將此事公之于眾,樁樁的證據(jù)還在,你若是不信,大可拿著我的私印去官衙查�!苯A容解釋道。

    “的確如此,那人城府極深,刻意灌醉了大娘子,還在酒里下了藥,這是印章,小娘子若是不信,只管拿著印章去官衙查查,一查便知�!币慌�,孫媽媽也附和著,將一枚印章遞了過去。

    事情的確是真的,捐官也的確是真的,只不過江華容顛倒了一下是非,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外人根本難以分辨。

    江晚吟的確看不出任何不妥。

    但就是太過順理成章了,反倒讓她覺得不對。

    長姐等了陸縉那么久,心氣極高,眼高于頂,會讓人那么輕易接近?

    江華容的確隱瞞了一點,沒敢說那個人的樣貌同陸縉有幾分相似,生怕江晚吟察覺到是她主動引誘的別人,只說:“我那時已經(jīng)完全被灌醉了,完全不知情,否則我豈敢做出這樣的事?我對郎君的情意你這些日子不是沒看在眼里,且我同那人早已斷了,你大可來查。”

    江晚吟覺著她說的不無道理,思量再三,便將印章暫且收了下來,打算改日有空去查查。

    “但無論怎么說,此事太過傷天害理,依我看,還是到此為止,我尋個借口回青州去,長姐你也找個時機坦白自己不能有孕,至于剩下的事,便由姐夫決斷吧。”江晚吟斟酌了半日,還是決定要走。

    一來陸縉待她們姊妹極好,江晚吟從前不知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實在做不到繼續(xù)如此心安理得。

    二來今日立雪堂之事著實驚到了她,她生怕事情暴露,倒不如就此中止。

    加之最近陸縉來的勤,再這樣下去,她夜里疲于應付,白日功課又繁重,難免會露出破綻。

    “不可!”江華容噌的站了起來,“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三妹妹你忍心就此中斷么?你可是因為我這些日子對你刻薄了幾句,心生嫉恨?可你也當體諒體諒我,你以為我愿意親眼把你送到我床上,看著外人同我夫君夜夜歡-好么?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若是因此,我跟你道歉,我向你保證往后再也不會如此……”

    “阿姐誤會了�!苯硪鲹u頭,她又不是真把陸縉當夫君,她只是做不到昧良心,反問道:“阿姐,國公府待你亦是不薄,你如此,對得起他們嗎?莫說是你,我這些日子寄居在此,已是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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