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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到了他口中,瞬間就變了味。

    偏偏他聲音格外正經(jīng),一副沉穩(wěn)持重的樣子,

    讓人絲毫察覺不出異樣。

    陸縉掀了掀眼皮,白玉扳指一轉(zhuǎn),緩緩扣到了底。

    江晚吟扭著頭,拿帕子壓了壓過熱的臉。

    可這話,便是再給江晚吟十張臉,她也是沒臉說出口的。

    便只好吃了暗虧,當(dāng)做沒聽懂:“你年歲比我長了快一半,目光深遠(yuǎn),我自然是比不上的。”

    陸縉并不反駁,

    卻笑:“我比你長的可不止年歲�!�

    她不但心計(jì)玩不過他,便是在言語上也勝不過。

    “行了�!标懣N到底讓了步,

    一手?jǐn)堖^她的腰,

    幫她理了理發(fā)髻,

    “凈空還在等著,

    先去辦正事,

    有事晚上再說?”

    分明是商量的話,

    可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江晚吟暗自腹誹,晚上哪里還有機(jī)會。

    他一看到她,活像餓的雙眼發(fā)綠光的狼。

    只是教養(yǎng)使然,不好叫旁人候著,

    江晚吟便沒再多說什么,隨他一起去了。

    凈空一向耳聰目明,

    盡管陸縉和江晚吟進(jìn)來的時(shí)候一前一后,距離適中,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親昵。

    凈空漸漸明白了大概,恐怕,眼前這對才是真夫婦。

    他不由得嘆一聲荒唐,但臉上還是遮掩的極好,安撫江晚吟道:“小娘子莫要緊張,你的脈象有些快,需靜下來才能診斷�!�

    江晚吟的確是有些不安,生怕被凈空識破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沒事�!�

    陸縉也看出來了,一手搭在了她肩上,微微壓著。

    江晚吟一驚,抿著唇想拂開,卻又被按回去。

    “我說了,沒事,乖乖坐著。”

    陸縉壓著她肩的手又用了一分力。

    江晚吟回頭,正對上陸縉沉穩(wěn)的雙眼,便知道他定然是將一切都打點(diǎn)好了。

    有他在,她的確不用擔(dān)心名聲的事。

    他對她一向格外包容,便是她瞞了他這樣大的謊,他也完全不生氣,更不計(jì)較。

    江晚吟頓時(shí)又覺得愧疚。

    “我明白了�!彼偷袜帕艘宦�,這才敢直視凈空。

    凈空果然什么都沒說,仿佛眼前只有病情,他搭著脈診了一會兒之后,緩聲道。

    “依貧僧所見,小娘子雖遭了寒氣侵體,但只是脈象有些虛浮,并未傷及根本。且您年紀(jì)還輕,身子康健,好好養(yǎng)著,想來恢復(fù)大約只是時(shí)日罷了。我給您先開上一副藥試一試,若是好,便借著用,不好,再改一改方子。只是,是藥三分毒,小娘子近日興許會有些許不適,貧僧先提前告知您,您不必慌張�!�

    “多謝法師�!�

    江晚吟放下了衣袖,輕聲答應(yīng)下來。

    幸而,結(jié)果還不算壞。

    陸縉眉眼也松了開:“有勞法師,用藥不必拘著價(jià)錢,有用為上�!�

    “施主放心,這是自然�!�

    凈空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明白他完全有底氣說這話,提筆寫藥方時(shí),也的確揀著每一類效果最好的開了。

    陸縉接過藥方,仔細(xì)看了一遍,確認(rèn)沒什么問題,便吩咐康平去抓藥。

    看完病,寺院里午時(shí)的鐘聲剛好敲響,到了用午膳的時(shí)候,兩個(gè)人便各自分了開。

    畢竟一起消失了這么久,陸宛大大咧咧的沒覺出什么,但其他人個(gè)個(gè)皆眼神犀利。

    江晚吟有些心虛,用膳時(shí)一直垂著頭。

    不曾想,一貫喜好出風(fēng)頭的長姐今日竟也沉默許多。

    往日,長姐一貫盯的她極嚴(yán),這回她平白消失了一個(gè)時(shí)辰,她竟連問都沒問。

    江晚吟覺著她似乎有些蹊蹺,但如今只等舅舅回來,一切便會被揭穿。

    她也并不急著動手,于是仍是小口小口地抿著湯。

    只是舌尖被陸縉吸破了,喝到熱湯時(shí),江晚吟眉頭一皺,抽了口氣。

    江華容當(dāng)即便側(cè)了目:“怎么了?”

    老太太也擱下了勺:“可是不合口味?”

    江晚吟臉頰發(fā)燙,放下了碗,雙手搭在膝上趕緊搖頭:“不是,是我近日有些體虛發(fā)熱,口中生了瘡�!�

    “那便不要用熱食了�!崩咸珓竦�。

    陸縉正捏著杯子,聞言唇角幾不可察的扯了下,推了一盤春卷過去:“來,吃這個(gè),清爽可口�!�

    語氣親近,竟是連三妹妹都不叫了。

    江晚吟垂著頭,哪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去接,連忙擦了擦唇角,小聲地道:“謝姐.夫好意,我用好了。”

    陸縉只一笑,沒再勉強(qiáng)她。

    江華容坐在陸縉身旁,隱約似乎看到了一絲極寵溺的笑,眼神一怔。

    再定睛一看,陸縉又沉了臉。

    她目光在兩個(gè)人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雖明知江晚吟忌憚她舅舅,必不敢背地里同陸縉做出什么。

    但眼皮仍是跳著,說不出的不安。

    用膳時(shí),她又討好地想給陸縉布菜,尚未夾過去,陸縉卻也擱了筷子,風(fēng)度極好的用帕子拭了拭唇角。

    “我也好了,祖母慢用。”

    江華容看著他的背影,又將筷子擱了回去。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偏偏還有裴時(shí)序的事在,她也無心再用下去。

    很快,午膳便結(jié)束了。

    一行人由住持陪著往外去。

    寺里供著不少開過光的手串,檀木珠子打磨的極為光滑,路過佛殿時(shí),老太太看到陸縉手腕上帶著的那串有些粗糙,便想替他求一串。

    陸縉卻婉聲拒絕:“不必了,祖母�!�

    “為何,我瞧著你那串有些舊了,用的碧璽也不是頂好的,護(hù)國寺的手串頗為靈驗(yàn),也當(dāng)換一換了�!崩咸行┎唤狻�

    “戴久了,習(xí)慣了�!标懣N只淡淡道,眼神卻有意無意的掠過江晚吟,“且上回墜崖便是她陪的我一起渡過,經(jīng)過了生死,再看旁的,都覺得不入眼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既如此,這倒是個(gè)寶串了�!崩咸銢]再勉強(qiáng)。

    江晚吟站在人堆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陸縉在人前一顆一顆撥著腕上那串尋常的碧璽手串,總有些偷|情的心虛。

    再一聽見他溫沉的聲音,每一個(gè)字都聽的她心口砰砰直跳。

    她連忙垂下了眼。

    如此小心,反倒惹得陸縉又多看了看。

    兩個(gè)人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步子,走在了人群后面。

    擦身而過時(shí),背著人群,陸縉忽然捉住她指尖,捏了捏。

    “快松開�!苯硪黝D時(shí)如臨大敵,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握一會兒,怕什么�!标懣N卻不放。

    “萬一有人回頭……”

    江晚吟越發(fā)緊張,掙了好幾下,反倒被握的更緊,十指交扣著。

    江晚吟一急,惱的踩了陸縉一腳方掙開,然后頭也不敢抬地上了馬車。

    又引得陸縉從喉間低低漫出了一聲笑。

    ***

    回了府里,江晚吟越想越覺得氣惱。

    每回對上陸縉,不管是言語還是舉止,她就沒有一回勝過的。

    什么時(shí)候,她才能扳回一局呢?

    雖氣惱,但天色擦黑的時(shí)候,江晚吟還是將門開了一絲縫。

    晴翠不解:“娘子,天已經(jīng)冷了,聽聞不日恐怕便要有雪,若是不關(guān)緊,晚上恐會著涼。”

    江晚吟沒好意思同她說明白,只低低地道:“我有些熱,散一散涼,待會兒我自會關(guān)上,你不必管了。還有,今晚在耳房歇著吧,不必守夜了�!�

    “熱?”晴翠頓覺古怪。

    但江晚吟臉頰微紅,似乎當(dāng)真是有些內(nèi)熱,她長長地哦了一聲,便卷起了在外間的鋪蓋,去了耳房。

    打發(fā)完晴翠,江晚吟又有些羞赧。

    不過大約是服了藥的緣故,不等陸縉來,她便睡了過去。

    隔了這樣久,不知為何,她今日忽然夢到了哥哥。

    夢里,哥哥仍然是像從前一樣,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

    一進(jìn)門,眼底皆是笑:“阿吟,有沒有想我?”

    江晚吟定定地看著他,眼底有些茫然:“哥哥,你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裴時(shí)序仿佛全然不知,俯下了身,“半年不見,阿吟便忘了我了?”

    “不是的……”江晚吟想辯解。

    一張口,她眼前卻浮現(xiàn)出了另一個(gè)人的臉。

    兩張臉一疊,她腦中忽然極亂。

    “我就知道,阿吟一向很乖�!迸釙r(shí)序又站起來,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來,讓我看看,你變了多少�!�

    江晚吟望著那張臉,像從前一樣,壓著裙擺緩緩轉(zhuǎn)著圈。

    她知道,她雖然長在商戶,但哥哥一向喜歡她像大家閨秀,像養(yǎng)在伯府一樣,保持貴女的風(fēng)范。

    釵環(huán)不搖,禁步不撞,走動時(shí)不要發(fā)出一點(diǎn)雜亂的聲響。

    是以,她腳步極為緩慢。

    然轉(zhuǎn)了半圈,再一回頭,身后的裴時(shí)序卻化作了一縷青煙,忽然不見了。

    “哥哥!”

    江晚吟伸手去抓。

    一起身,眼睛卻睜了開,四面黑沉沉的,只剩外間的風(fēng)燈偶爾晃過一道微弱的光。

    原來,只是一場夢。

    “做噩夢了?”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原來是陸縉,不知何時(shí)來了。

    正一手撫著她的發(fā),半撐在她頸側(cè)。

    江晚吟嗯了一聲,大夢一場,突然很想伸手去抱他。

    只會一起身,她才發(fā)現(xiàn)外衣不知何時(shí)被剝了。

    “你總是這么急�!苯硪黝D時(shí)又臉熱,將他的手拿開。

    “怪我?”陸縉笑了笑,“是誰白天得了好處后就躲懶,一動也不想動?”

    江晚吟摸了摸鼻尖,有些理虧,但仍是有些不安,她探著頭往帳子外瞥了一眼:“等等,她們都不在了嗎?”

    “一早便支開了。”

    陸縉撥開她環(huán)抱的手臂,欲埋下去。

    江晚吟卻趕緊伸手抵在他肩上:“不成,我……”

    “你什么,什么也不行。”

    加上白日那回,陸縉已經(jīng)忍了很久,直接堵住江晚吟喋喋不休的唇,然后反剪她亂動的雙手,一把按在了頭頂,緊接著便熟練地解著她衣帶。

    江晚吟嗚咽著想解釋,口中卻被堵的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當(dāng)他的手猛然往下一滑,她渾身一僵。

    陸縉也頓住。

    好半晌,他又試著碰了一下那厚厚的棉布,緩緩抬起頭:“小日子來了?”

    江晚吟嗯了一聲。

    “怎么不早說?”陸縉不悅。

    “我想說來著,可你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我哪有機(jī)會?”江晚吟小聲道,但眼底分明有些幸災(zāi)樂禍,甚至打了個(gè)呵欠,“好困,不早了,你走吧�!�

    “走?”陸縉忽然道。

    “不然呢?”江晚吟難得見他吃癟,甚是高興。

    “你說的也是,總是魚肉難免會膩�!标懣N指腹壓著她的唇,忽然笑了,“那今晚吃點(diǎn)清淡的?”

    江晚吟頓覺不妙:“你……你想干什么?”

    陸縉并不答,只一手握著她后頸,一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他動作極其從容,兩根長指一撥,腰帶咔噠一聲。

    然眼底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江晚吟突然想起了之前被抓走時(shí)那個(gè)刀疤臉對她說的話。

    她吞了吞口水,趕緊偏了頭:“我疼�!�

    “喊早了�!标懣N挑了挑眉。

    “不是,我肚子疼。”江晚吟睜開一只眼,“自從落水后,每回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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