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姜蓁蓁:……
姜蓁蓁可以假裝為了不惹怒他,而表現(xiàn)屈服,但是絕對不能忍受,自己承認(rèn)自己是奴隸。
將別人當(dāng)作主人,比要她死還難受。
“又不乖?”遲遲無人應(yīng)答,烏谷牲突然勾起一個笑,帶著點(diǎn)惡劣的意味。
“小奴隸說話,說我想聽的話�!睈汗砺曇粼谡T哄控制。
“我是……小奴隸,以后絕不把自己弄臟�!�
這些話姜蓁蓁哪怕死死的咬著嘴唇,還是被控制著講出來了。
話太羞恥了,她明明是面無表情的的講著,眼角卻一直暈因羞恥憋出來紅。
落入其他人眼中就是脆弱,好欺,不知道那里開始蔓延著癢意,有些按捺不住,卻不知從何而止。
姜蓁蓁實在是太討厭烏谷牲了,她多年來,都是站在眾人傾羨的高度,被人恭維著,自然是有傲氣。
如今在這個人面前毫無保留,明明才認(rèn)識不久,她的傲氣自持,被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碾碎。
她甚至開始害怕,要是這樣的時間一久,她會不會被養(yǎng)成一種,下意識的奴性。
從高嶺突然掉落淤泥里面,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
“哭了?”帶著好奇,目光定格。
之前的她,都是眼中包裹著淚水,她很傲,絕對不會讓自己掉眼淚,眼下不過是,讓她承認(rèn)自己是奴隸,怎么就哭了。
明明是無聲的在掉眼淚,像是一串串珍珠一樣砸下來毫無聲息,他突然覺得好吵,吵得他有些心煩。
“別哭了!”語氣從未有過加重。
他的一句話,姜蓁蓁現(xiàn)在連眼淚都掉不下來了,一雙漂亮的眼憋得通紅。
姜蓁蓁不哭了,烏谷牲煩悶才消散,頗為輕慢的想著。
夏云喬在他身邊,受過還要慘的折磨,才有見她哭,果然是嬌養(yǎng)的貴女,他憐惜自己的東西,都沒有折磨過她,卻動不動就哭。
“睡覺�!痹较朐綒�,不想看姜蓁蓁的臉,他直接冷聲開口。
姜蓁蓁被控制著,乖巧的躺在床上,兩手交叉放在腹部,閉眼一片安詳。
哪怕她一點(diǎn)也不困,還是被迫閉上眼睛,陷入黑暗中。
烏谷牲站起身,臉上情緒全無,垂頭凝視半響。
其實他并喜歡這樣,一直用蠱蟲指控制人,有利也是有弊的,沒有什么是能逆天的。
以身飼養(yǎng),他體內(nèi)多的是蠱蟲。
養(yǎng)在他的身上還好,一但脫離出去了,他體內(nèi)的母蠱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可能就要爆發(fā)一次躁動,發(fā)作之后,就會當(dāng)脫離出去的幼蟲死了,歸為平靜。
但是前提是,他不要過多的用御蠱術(shù),不然會提前喚醒母蠱。
太早感知的話,可能就不止發(fā)作一次,可要是不用的,姜蓁蓁明顯十分的不聽話,一直控制她的話,又嫌棄麻煩。
因為她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親手負(fù)責(zé),他是來養(yǎng)蠱的,不是來伺候人的。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快要成為她的丫鬟婆子了,眉眼就浮現(xiàn)起不滿的懶懨。
看了一會兒姜蓁蓁胸口的起伏,大概也知道,她如今根本沒有睡意。
不想睡的時候,被人強(qiáng)制入睡的難受感,他可是深刻感受過。
想著姜蓁蓁也感受到,他之前的難受,忍不住揚(yáng)起眼,笑了,轉(zhuǎn)身離開。
這里沒有姜蓁蓁的穿的鞋,他打算出去一趟,至少買幾雙,好歹是他的第一個蠱奴,不能太受委屈。
聽著衣擺拖地,漸行漸遠(yuǎn)的聲音,姜蓁蓁用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悲催的發(fā)現(xiàn)根本不行。
這個蟲到底是什么品種的,能完全掌控著她的身體。
其實對于蠱蟲,姜蓁蓁也并非是完全不懂,她以前的時候,喜歡看一些奇譚話志。
四國之中,古奴國便善養(yǎng)蠱,但是這里的布局都同昭陽一摸一樣,起初她猜他是昭陽的,現(xiàn)在卻覺得不對了。
他太善馭蠱了,幾乎做到了,一句話就能控制的地步。
太可怕了,要是古奴的人都這樣會的話,只怕是四國,早就被古奴稱霸了,這樣高超的馭蠱術(shù),應(yīng)當(dāng)也只有古奴了。
她在腦子里面瘋狂搜刮,古奴有沒有這號人物。
可她認(rèn)知還是太少了,根本無法將人匹配上,但是這個名字真的很熟悉。
就在姜蓁蓁這邊運(yùn)轉(zhuǎn)腦子的時候,那邊的烏谷牲已經(jīng)出去了。
雖然他是第一次來慶朝,但是對于這些路線,早就已經(jīng)記熟于心了。
他步入俗世之間,一身的濃色,相貌不俗,明顯不太像是慶朝的人,一路上獲得的不少人的矚目。
烏谷牲都熟視無睹,他已然習(xí)慣了這樣的目光。
緩步走在街上,好久沒有出來了,他都不知道,原來的慶朝街上這樣的熱鬧。
忽然看見很多人圍在告示牌邊,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說著話,幾乎街上的一半人,都圍在那里。
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他本來是想要買完東西就回去的,但是他天性對未知事物,帶著一種濃重的好奇。
所以這些年,在白荼坑對戰(zhàn)裴君玉的時候,他才連連捷敗,最后還導(dǎo)致師傅被他掛在城墻上。
想起這些,他眉眼都是郁色,遲早會報復(fù)回來的,第一步,將他在乎的人搶走。
想起之前幾次搶走夏云喬,裴君玉便控制不住自己,他就一陣愉悅。
看來那個沒有養(yǎng)成的小蟲子,作用還是挺不錯的,這讓他更加期盼用寄體養(yǎng),成長大后的效果該是多么的好。
烏谷牲立在原地,看了人群半響,沒有打算上前。
畢竟,他這個惡習(xí)得要改改了,不然日后還是要敗給人。
這樣想著,毫無猶豫的轉(zhuǎn)身,轉(zhuǎn)身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穿著玄衣的男子,一身的貴氣,落在他的眼中,只有兩個字形容‘有錢’。
兩個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的碰撞上,烏谷牲看了一眼就轉(zhuǎn)了目光,繼續(xù)往目的地走去。
‘熟人’第一次見面,烏谷牲掩去眼中的興奮,彎了唇角。
立在茶點(diǎn)攤子的謝亦,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穿著一身緋色的人離開,眉頭逐漸攢起。
他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見過一樣。
烏谷牲走進(jìn)一家鞋店,在里面挑挑揀揀的選著,神情略帶不滿。
沒有一雙看中的,都是寡淡的顏色,他私心的認(rèn)為,這樣的顏色穿著一定很丑。
掌柜看著烏谷牲明顯的情緒,就知道了這位客人不滿意,看著他的穿著一身的濃顏色,衣裳的布料都是上好的。
思索片刻就堆著一臉的笑上前,詢問:“這位公子可是喜歡什么樣的,我這里什么款式的都有,是挑給夫人嗎?”
見客人挑選的款式都是女款,掌柜自然而然的認(rèn)為是夫人。
烏谷牲也不想同人多講話,根本不屑于解釋,直接默認(rèn)了,神情懨懨的,瞄了一眼,打算離開,換一家店。
“哎哎,公子且慢�!�
看出來烏谷牲打算要走了,掌柜趕忙出聲,有錢人的單子掌握好了,那就是長期的生意。
22、晉江首發(fā)
烏谷牲正抬起往外的腳驟然停下,回首看著掌柜,明明目光冷淡淡的,無端掌柜后背突然蓄起汗。
那一瞬間,覺得他的眼神在說,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要死一般。
掌柜有些后悔,擦了擦額頭汗,干巴巴的繼續(xù)說著:“公、公子,本店還有其他的款式
,顏色都是極好的,您要不要在看看,喜歡什么樣的我給您找……”
本來掌柜是想要直接拿一雙,上好料子的鞋子出來,給他看看試一試,所以才出聲挽留的。
在有那個錯覺之后,掌柜突然轉(zhuǎn)口了,先打探客人喜歡什么樣的。
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識的害怕,討好。
若是烏谷牲能看穿的話,會含笑告知掌柜,他的錯覺沒有錯,在那一刻他確實起了殺心。
他不喜歡自己決定要走了,還被人駁了,掌柜出聲一瞬間,甚至手腕藏著的蠱蟲蓋子,同時打開了。
“同我衣裳一樣的�!睘豕壬涞溃卦趯挻笮淇诘氖种干�,此刻爬著一只肉白的小蟲子,欲掉不掉的。
掌柜渾身都寒毛炸起,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十分的不安,但話已經(jīng)出口了,他只得匆匆的往里面走。
像衣裳這樣的顏色,只有婚嫁的婚鞋,不然一般的鞋子顏色都是桃紅,或者是暗紅。
掌柜往里面進(jìn)去之后,烏谷牲指尖懸掛的蠱蟲也已經(jīng)落在了地上,順著蹤跡里面走著。
看著蠱蟲消失的地方,他的神情逐漸柔和起來,是慈悲像,當(dāng)下耐心也多了起來,靠在門框等著人。
大概是烏谷牲渾身的氣場太詭異了,哪怕他生得再好看,也無人敢進(jìn)這個店,整個店里面只有他一個客人。
很快掌柜捧著幾雙婚鞋出來,喜怒于色的討好。
烏谷牲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果然如同他衣裳一般的顏色,還繡著金絲,是翹頭云履,翹頭處還掛著珍珠吊墜,款式夸張復(fù)繁。
他幾步上前接過來捧著,露出個笑,心里十分的滿意,他都能想到姜蓁蓁穿上這雙鞋的樣子,應(yīng)該很好看。
掌柜看著烏谷牲滿意的眼神,松了一口氣:“公子,這是本店用來鎮(zhèn)店的款式,用的都是上好垣國來的絲線,上面的繡花也是京都最有名的繡娘……”
本來是想要來吹噓一下鞋子的價值,客人喜歡的樣子該是能成,就算賣出去一雙,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結(jié)果掌柜還沒有說完,直接就被丟了好幾塊黃金條在桌子上,看得掌柜的眼睛都直了。
“不用找了,這幾雙都要了�!�
烏谷牲實在是不想,同慶國的人講太多的話,最主要是反正這個人,是活不過明天的,他不介意多給點(diǎn)錢。
當(dāng)作買他的這條賤命了,他是個慈善人。
掌柜一點(diǎn)都不知道,這是他賣命的錢,捧著金條激動的用牙齒咬著,是真的。
之前的害怕不安都被沖淡了,完全沉浸在這幾塊金條上面。
隨便一條,都能買下他整個店里的所有鞋,他可不就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昏頭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客人的眼神。
完全不是看人的眼神。
快速的將鞋子裝好,遞給烏谷牲,語氣高昂:“公子慢走,下次再來。”
就差沒有跪送財神爺了。
烏谷牲眼皮都沒有掀開看他,拿著包裹就出門了。
沒有下次了,要是有機(jī)會的話,在閻王殿多等個幾十年,說不定能等到他。
剛剛送走客人,掌柜轉(zhuǎn)頭掏出自己的金條,想要多欣賞幾眼,突然被人鉗住。
掌柜驚慌失措的轉(zhuǎn)頭,身后立著一個穿玄衣面容驚人的男子,而他身邊的侍衛(wèi),快速的將店門關(guān)上。
直接掏出掌柜懷里面的金條,遞到玄衣男子面前。
“爺,您瞧。”
謝亦拿起金條轉(zhuǎn)過來一看,果然上面印著垣國的國標(biāo),當(dāng)即冷笑吩咐道:“讓人跟緊了他�!�
“你們要干嘛?青天白日的搶錢,還有沒有王法了!”掌柜還在大聲嚷嚷。
他被按住,哪怕是嚇得不行,還是想要拿回金條。
謝亦揚(yáng)起眉,將金條擱在桌上,讓人將掌柜放開。
“好好看看這個上面的國標(biāo),雖然是已經(jīng)四國通商了,但是如今孤身一人,身上帶著大量垣國的金條,下次收錢的時候注意一下,別把自己收到了詔獄里面。”
話說到這里便點(diǎn)到為止了,懂的人都懂,果然掌柜臉色變了變。
此次謝亦本來只是想要,找姜蓁蓁的下落,她已經(jīng)失蹤半月有余了,沒有傳出來,是有人給她做掩護(hù)。
謝亦一刻也等不了,這些人搜查的進(jìn)度太慢了,他覺得還是親力親為穩(wěn)妥。
暫時沒有什么頭緒,沒有想到卻遇見垣國的人。
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便是垣國那個出名的詭師將軍,烏谷牲。
他曾經(jīng)見過畫像,這樣容貌的男子,太顯眼了。
烏谷牲雖然敗給了裴君玉,但是這個人在垣國的地位,卻一點(diǎn)也沒有受到影響,其身份也格外的復(fù)雜。
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出現(xiàn)在慶國王都,從各方面來看,都不見得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甚至謝亦忍不住猜想,姜蓁蓁的失蹤,是不是同他有點(diǎn)關(guān)系。
哪怕是一點(diǎn)有關(guān),謝亦也不想放棄,所以才會緊盯著烏谷牲。
謝亦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隨便的猜想,剛好命中了。
被跟蹤的烏谷牲,像是沒有被察覺到自己跟蹤一般,在街上賣了不少的女子用品,出手大方。
最后實在是領(lǐng)不下了,才與猶未盡的收手,打算回去。
他可算是體驗了一把,宮中那些小公主,為什么這么喜歡他做的蠱娃娃了。
可以按照自己的愛好想法,隨意的打扮想要的模樣,確實挺不錯的。
烏谷牲慢悠悠的打道回去,遛狗玩夠了,避免麻煩,順便將礙眼的尾巴甩掉。
明明謝亦他們是跟著的,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出了人群之后,烏谷牲的身影反而消失了。
謝亦也知道烏谷牲根本就不會武。
謝亦的武藝雖然不是頂尖的,但是跟蹤一個人完全不在話下,不信邪的轉(zhuǎn)了幾圈,果然沒有一絲蹤跡。
沒有想到這人果然是當(dāng)將軍的,五官的敏銳力太強(qiáng)了。
謝意后知后覺,泄憤的捶了一下旁邊的枯枝。
合著他們一群人被他早就發(fā)覺了,故意逗著玩兒呢,早知道的話,就應(yīng)該直接出手,將他抓起來。
“爺,還找嗎?”謝亦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問著。
謝亦抬起頭,眼中的戾氣淡去,露出一個冷笑:“找,將這個地方掘地三尺,都要將人找出來。”
吩咐完之后,謝亦轉(zhuǎn)身便離開了,留下一群人搜尋。
現(xiàn)在他得要趕緊回去,將烏谷牲在京都的消息告知他爹,稟明圣上。
他過將領(lǐng)只身一人來這里,一定有什么陰謀。
另外一邊的烏谷牲,甩掉尾巴之后,神情愉悅祥和,邁著輕快的步子回去。
其實他可以放些蠱蟲,不動神色的取那些人的性命的。
但大肆的在他國境內(nèi)殺人,多少回去被垣帝警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帶著他的‘小奴隸’一起回去,眼下多忍耐下。
回去之后,烏谷牲將今日買來的東西,全部堆積在姜蓁蓁的房間里,有種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的表情。
可這樣的大的動靜,床上的人都沒有醒。
突然想起來,他下了指令的,現(xiàn)在姜蓁蓁還在睡覺呢,嘴角掛著笑,解除對她的控制。
姜蓁蓁原本是睡不著,但是烏谷牲出去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真的來了困意,便睡過去了。
烏谷牲解了控制姜蓁蓁還沒有醒來,他目光落在床上之人的睡顏,久久未回神。
等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之前在溫泉池中,指尖的觸覺,心思一動。
起身走過去,俯身,目光順著她的睫毛落在唇上,飽和粉嫩,忍不住伸出手點(diǎn)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