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夏云喬的眼眶微紅，想要伸手拉她，但是想起她對自己像來冷漠，只好委屈的裹著衣裳自己爬起來。

    不要她幫忙剛好，姜蓁蓁本就懶得幫她，淡聲開口：

    “你回去找人熬姜湯喝下，這里我來辦，晚點我在找你�！�

    不管是發(fā)生什么，到底是誰對誰錯，這件事只能私了。

    夏云喬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幫自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可憐兮兮的對著姜蓁蓁點頭，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她不能走！”柳月眉尖銳的聲音傳來，夏云喬的腳步一頓，還不待回頭便聽見姜蓁蓁的聲音。

    “柳小姐�！苯�蓁蓁的聲音平平穩(wěn)穩(wěn)的，攔住了想要上前的柳月眉。

    柳月眉本來想要推搡姜蓁蓁，但是想到她的身份，還有旁邊的謝亦，只得忿忿的垂下手。

    “怎的？你要幫你那不知檢點的庶妹？”柳月眉不能動手，嘴上倒是不客氣。

    這話聽得怎么都不是滋味，一旁的李勝已經(jīng)抖著衣裳上前來拽柳月眉，也是一樣不敢動謝亦，畢竟身份擺在那里。

    要是早個幾年，謝亦一樣還是個紈绔子弟，他倒是還能壯著膽子動手。

    但是眼下謝亦是帝王跟前紅人，那個身份擺在哪兒，一般人還真不敢動。

    “閉嘴，有事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李勝難得的正經(jīng)一會兒，知道這件事不宜大勢宣揚。

    柳月眉冷哼一聲沒有講話理智回歸，要不是柳李兩家聯(lián)姻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榱耍�鬧得再大也是不過是徒增笑料。

    都同意了換個地方談話，旁邊的沙彌趕緊領(lǐng)著人往雅間前去。

    前面兩人吵吵鬧鬧的，后面兩人一前一后一言不發(fā)，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貌。

    領(lǐng)著人進(jìn)去，沙彌關(guān)上門退出去，姜蓁蓁才開口問道：“發(fā)生何事？”

    說到這個柳月眉就來氣，想要開口諷刺幾句，抬眼就看見前面沒有坐過來，靠在一邊的謝亦冷眉冷眼的，咽下話冷哼一聲。

    “問他！”指的是李勝，顯然是氣得不行。

    李勝可不接受冤枉，急著在姜蓁蓁面前證明：“這事可不賴我，我只是在送了幾朵荷花給你妹、妹妹�！�

    講這個話的時候李勝將手放在唇邊咳嗽一聲，被柳月眉狠狠瞧了幾眼，他是風(fēng)流慣了的，當(dāng)時哪里知道是姜蓁蓁那個庶妹。

    李勝幾句話姜蓁蓁就明白了，想起這幾天夏云喬每天帶回來一朵荷花，忍不住偏頭看著倚在一邊懶洋洋的謝二爺，微哂。

    她還以為是謝亦送的。

    突然被看一眼的某謝二爺，下意識的直了直身體，投了一個眼神詢問。

    收回視線姜蓁蓁轉(zhuǎn)看柳月眉：“確實抱歉，這件事我會回去詢問她的�！�

    柳月眉冷哼偏頭，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生氣只是一瞬間，現(xiàn)在冷靜了下來細(xì)想，畢竟夏云喬長得完全沒有威脅感，李勝大概也是一時興起。

    柳李兩家聯(lián)姻不會斷的，這個人是好是壞都是要嫁的，目光不自覺的看著謝亦，那是她的年少情竇初開。

    順著那人的目光往下移，是眉目含春嬌艷欲滴的姜蓁蓁，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平衡了。

    只因他也有同自己一樣有愛而不得的時候，她好像有些解氣。

    “以后管好鄉(xiāng)野來的人，今日不是他，便是其他人�！绷�月眉抿唇道，若有所指的睨眼旁邊的李��。

    李勝尷尬一笑也沒有說什么，反正他和夏云喬不過是幾朵花的交情，并未有什么出格。

    “那在此代侯府，謝過柳小姐�！苯�蓁蓁起身真誠的對著柳月眉行禮。

    眼前的人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姿態(tài)端莊穩(wěn)重。

    柳月眉瞧著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的高府門第都想要她，明明有難忘的容貌，最是適合被豢養(yǎng)的嬌嬌客，偏有高貴的身份，還有那處事不驚的氣度。

    若是自己有庶妹出了這般丟人現(xiàn)眼的事，別說幫她兜底抹平了，只怕轉(zhuǎn)頭就要將她打發(fā)送人，而不是像姜蓁蓁這樣，顯然是要保她。

    突然想起裴君玉，柳月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真巧，又是一個愛而不得的人。

    也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兩情相悅，眼前四人都不能落俗。

    大概是想通了，也有可能是發(fā)現(xiàn)大家原來都一樣。

    柳月眉也不愛李勝，與其鬧大成為旁人的笑料，還不如就此作罷了。

    就當(dāng)，便當(dāng)給某人一個好印象，以后大概再也沒有機會了。

    看著兩人推門出去的背影，隱約還有男子別扭，難得良心發(fā)現(xiàn)的討好聲漸行漸遠(yuǎn)，姜蓁蓁突然嘆出一口氣。

    其實拋開所有的偏見，柳月眉也是極具個性的女子，本來以為這次她咬死不松口的，沒有想到會這樣輕易。

    “嘆什么氣，會變老的，還會丑�！鄙砗髠鱽響猩⒌穆曇簟�

    幾步跨過來，這個時候才跌坐在姜蓁蓁眼前，給自己取了一個茶杯。

    瀹茶，品茶，皺眉，從來沒有人能將表情做得這樣生動。

    “呸！”還沒有咽下去就吐了出來，眉頭緊皺，抬起一雙多情桃花眼帶著嫌棄。“什么茶，跟草葉一樣。”

    姜蓁蓁看著眼前的人，哪怕是皺著眉頭嫌棄都是一副多情樣，怪不得自己以前不喜歡他，誰看了不擔(dān)憂。

    她想到這里突然就彎唇笑了。

    謝亦沒有想到姜蓁蓁會笑，按照以前的話，她要么是不搭理自己，要么是反懟他幾句，對他說愛喝不喝，這樣才符合。

    怎么都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含笑看他，那雙明眸善睞的眼水中盈盈的蕩著笑意，只瞧一眼便是全身酥軟。

    真好看！

    慌亂之間謝二爺端起桌上剛才還嫌棄的‘草葉’幾口咽下，喝得太急了還被嗆了。

    咳嗽得兩耳通紅，遞到面前的是一張雪白繡著荷花的手帕，抬眼眼是那張朝思暮想的臉，耳朵的紅有蔓延的趨勢。

    “嫌棄還喝這么急，擦擦�！苯�蓁蓁看著他突然爆發(fā)的咳嗽，臉都咳紅了，不忍直視的掏出一張帕子遞過去。

    面前的人一邊咳嗽一邊抬眼打量，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手帕。

    他是男子沒有帶帕子的習(xí)慣，灑出來的水當(dāng)然也要擦，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垂頭擦著身上的水漬，暗自將自己胸前差點露出來的手帕，往里面推一點，臉上倒是有了一絲笑意。

    姜蓁蓁支著下巴看面前垂頭擦衣裳的謝亦，發(fā)現(xiàn)他好像也有挺可愛的一面。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不喜歡夏云喬，是她肉眼可見的。

    而且這次接觸夏云喬，她沒有被控制的感覺，這算是打破劇情了嗎？

    謝亦——命定是夏云喬的夫婿之一，會被改變嗎？

    怎么還在看�。�？

    謝亦看似垂頭精細(xì)的擦著身上的水漬，實際上余光一直注意著眼前的人，發(fā)覺她的視線都沒有從自己身上移開過。

    別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忍不住擦水的時候，在把藏有手帕的地方，又往里推了推。

    這些總該看不見了吧。

    姜蓁蓁終于發(fā)覺謝亦好像垂頭擦拭得太久了，后知后覺的移開視線，臉上的笑意擴張，心情明顯微霽。

    果然視線移開了，原本一直擦拭的謝二爺抬頭了，還十分自然的將手帕塞進(jìn)懷里，語氣一本正經(jīng)：

    “臟了，上面有你名字，一會兒我拿出找人處理了。”

    姜蓁蓁沒有回話，謝亦語氣一頓，表情有些嚴(yán)肅：“你該不會一張帕子都舍不得吧，要不我派人送你……”

    “隨便�！敝x二爺?shù)脑捳娑�，姜蓁蓁開口打斷他，一張帕子而已隨便怎么處理。

    目的達(dá)到的謝二爺松緩了表情，狀似不經(jīng)意的道：“我當(dāng)侯府入不敷出了呢，還想著遣人送你幾匹，

    前幾天江南進(jìn)貢的錦緞，那個花色府里沒有人喜歡，堆在那里也是堆著，倒不如找個人送了�！�

    進(jìn)貢的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特別是江南錦緞出名的，極品蠶絲做出來的也不過百來匹。

    宮中那幾位娘娘、公主分了之后，身為天皇貴胄的旁支又位高權(quán)重，謝亦有個幾匹也無傷大雅。

    只有謝亦自己知道，哪里是沒有人喜歡，府上那幾位父親的姨娘、嫂嫂都喜愛得不行。

    但他一眼瞧著就覺得適合姜蓁蓁，索性全部要來了，家里人寵他任由他要去，要來之后又送不出去，所以就這樣堆著了。

    姜蓁蓁搖搖頭，江南的錦緞大家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侯府是沒有的，要是她用了只怕是又少不了被人猜想。

    謝亦被拒絕也不是一兩次了，也只是暗淡了下眼神，倒是沒有繼續(xù)堅持了。

    兩人不講話了，安靜得只有禪房茶水沸騰的聲音，還有倒茶的聲。

    謝亦看著眼前沉默的人，喉結(jié)滾動有些想要咳嗽卻忍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姜蓁蓁。”語氣和以前不一樣，沒有懶散不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過于嚴(yán)肅了。

    姜蓁蓁抬頭眨了下眼睛，放下茶壺，雙手捧著茶杯有種乖巧的感覺，她等著眼前的人接著講。

    “你……”開口便是喉嚨發(fā)緊，他實在是忍不住偏頭了，將手放在唇邊輕咳一下。

    “是不是知道了�！辈皇前l(fā)問而是肯定。

    姜蓁蓁一愣，品出來他說的是什么，是姻緣樹上掛滿的紅線牌，是滿手的血痕。

    “嗯�！苯�蓁蓁點點頭，捧著茶杯的手微微握緊，有些不自在和隱隱的緊張。

    那些喜歡她的證明，都在她的眼前暴露，這就是現(xiàn)在她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對謝亦的原因。

    那天猩紅的眼帶著失望悲切的表情，依舊歷歷在目。

    “那你……”沒有想象中的的話出自她口，謝亦喉嚨越發(fā)發(fā)緊，藏在底下的五指收緊，還是講出來了。

    “可以允、允許我繼續(xù)喜歡你嗎？”一向肆意妄為的謝二爺，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問一個人，只為問能不能喜歡他。

    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猶如珍寶一樣的對待了，姜蓁蓁突然有些哽聲，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謝亦打定主意不裝了，畢竟裝了近十年挺累的：

    “阿蓁，你不能當(dāng)不知道，你看見了的滿樹的姻緣牌，是當(dāng)年你和他離開之后，我親手刻了幾天掛滿的，你要給我一句話，要是你不讓我……”

    那邊的人耍賴的語氣一頓，垂了眼看不清眼中的神情，語氣也松懈：“你不允許的話，我努力克制�！�

    捧著茶杯的人依舊沒有講話，謝亦喉嚨發(fā)緊眼眶有些發(fā)燙，語氣盡量的灑脫一點。

    “但是你不能指望我一天便不能喜歡你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得給我時間�！�

    習(xí)慣了喜歡當(dāng)年還綁著垂髻的小丫頭，習(xí)慣了她眼中的笑意永遠(yuǎn)對著別人綻放，還有習(xí)慣了等。

    但是大概也等不了幾年了，他大了她近五歲，現(xiàn)在她二十有一，他在過幾日便也就二十六了，最多允許他再堅持四年。

    四年之后該放下的不該放下的，也都該放下了。

    謝亦在心里的想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想法是他自己的，大不了他再藏好一點，不再讓她發(fā)現(xiàn)，以前都可以的現(xiàn)在也一樣可以。

    “謝亦�！苯�蓁蓁抬頭看著他，神情認(rèn)真像是要定某種決心一般。

    等著回答的謝二爺正直身體等著被判決，什么結(jié)果都能接受，他也只有四年的時間了，十年都等了也不差四年。

    “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樣好，我身上發(fā)生著很多事，一時半會兒的我捋不清楚該怎么抉擇�！�

    她身邊光是有個烏谷牲，就夠讓她無法啟齒。

    還有要是和謝亦這邊不清不楚的話，她會懷疑自己是在利用他破局，多少有點過分了。

    最開始時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但自從知道謝亦的心意之后，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所以才會每次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不能辜負(fù)一個人的真心，有的苦自己已經(jīng)受過了，她不想讓旁人同她一樣。

    “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好，知你身邊發(fā)生了很多事，但是阿蓁。”嘆息一口氣，謝亦并不接受這個理由。

    她要么直接拒絕，要不然就什么也別解釋：“你這個理由給我，我不能說服我自己，連你也不能�！�

    “我只要一句話，能，還是不能�！睅е�急切的暗��，那不在掩飾的眼中帶著是那的炙熱，她無法忽視所有便被灼傷了。

    當(dāng)然是不能的。

    要是以前的她直接就能講出這句話，但是眼下她沒有辦法這樣開口了，明知這樣的心理不對，但是謝亦的喜歡真的給她很大的吸引力。

    只要謝亦一直喜歡她，她說不定便能破局，但破局之后謝亦怎么辦？

    姜蓁蓁人不能太自私了。她無數(shù)遍按捺下來這樣的想法。

    “哥哥都死在戰(zhàn)場，謝亦我不想離開侯府，我想守著侯府。”姜蓁蓁垂頭躲避那樣的的炙熱，那語氣也是盡量的委婉。

    謝亦一開始沒有聽懂，出言帶著反駁：“你不離開便不離開，我也不會拘這你……”

    說著說著好像又懂了，她這是在委婉的告訴他，她不嫁人，要嫁人也是召上門女婿。

    姜蓁蓁真敢想。

    謝亦暗自冷哼，單不說他身份擺在那里，右相二子，如今自己也位居二品當(dāng)朝新貴，想要拉攏之人之多不少，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如此矜貴之人怎么可能當(dāng)上門女婿。

    “所以謝亦我們不合適，就當(dāng)我什么也不知道，以后盡量少接觸吧。”她知道謝亦聽懂了，反而松了一口氣。

    急于擺脫的樣子真刺眼，謝亦又是一記冷哼聲，往后一靠冷聲帶諷：“也是只有你真的敢想�！�

    謝亦以前那種嫌棄表情再次出現(xiàn)，就跟當(dāng)年城門口般，姜蓁蓁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敢想了。

    但這是她唯一要的堅持，要么一生不嫁人，要么召上門女婿。

    是裴君玉的事讓她明白了，并非嫁人才是唯一的歸屬，誰都可以在一朝變心。

    這樣的要求放，眼四國之內(nèi)都是十分的苛刻，她知道謝亦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才敢這樣提。

    他那樣肆意的人，沒有直接摔袖離去，已經(jīng)是很給她面子了。

    她自覺謝亦已經(jīng)要放棄了，捧著茶杯想要緩解一下這樣的尷尬，結(jié)果下一秒被謝亦接下來的話，嚇得捧著的茶杯水蕩出來了。

    姜蓁蓁本就圓的眼睛突然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別扭的人，她好像將謝亦低估了。

    這么多年姜蓁蓁第一次對他提這樣的要求，謝亦咬了咬牙生，怕她又講出什么自己不愛聽的話。

    隨口堵住她的話，冷哼別過頭：“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你且等我一段時間，我，咳，努力一下�！�

    謝亦心里快速的盤算，姜蓁蓁有這樣的心思其實也無可厚非，長信侯府沒有男丁，她又是唯一的嫡女，這樣算來外嫁確實虧本。

    而他謝家上有大哥，下有小弟，輪不到他繼承什么，本來就該當(dāng)個瀟灑閑人的。

    但是又想著不能比裴君玉低了一頭，所以才選擇仕途這條路。

    可眼下他的地位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堵住大家的嘴，至少也得是在明面要堵住，還有家里也是一樣不會同意。

    晉州那里有貪污案，陛下本是要讓他去的，可姜蓁蓁在京都，還有裴君玉那賊人也在京都，所以他才不敢出去，便一直留在這里。

    若是接下這個差事辦好后，回來少說也得有幾天的風(fēng)頭。

    等回來之后，再讓太子在前面替他頂頂，到時候也沒有人敢明面上議論他和姜蓁蓁。

    謝亦這邊皺眉思索的盤算，差不多已經(jīng)把成親前后的事都代入謀劃好了。

    時間再給他久一點的話，可能連生幾個孩子，孩子叫什么名字，百歲宴請那些大臣都要想好了。

    但姜蓁蓁無法猜想到他腦子在想什么，此刻還被謝亦的話驚得頭暈?zāi)垦�，還想要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做夢。

    當(dāng)上門女婿這樣苛刻的條件，他竟然都同意！��？

    謝亦明明就長了一張風(fēng)流臉，竟會喜歡她到甘愿默默無聞，讓她感觸頗深。

    若是她沒有看到那本書，沒有看見姻緣樹上那些牌子，她可能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發(fā)現(xiàn)。

    她刻意的刁難本是想要他知難而退，可現(xiàn)在他竟然說要她等等，他努力試試這樣的話。

    哪怕知道結(jié)果可能微乎其微，她的心口被震了一下，幾乎要松口了。

    可姜蓁蓁也等過人，等了七年，深諳時間可以改變一切，而且就算謝亦愿意，謝府是不會同意的。

    姜蓁蓁冷靜得很快，沒有結(jié)果的事她已經(jīng)不再抱有希望，還有謝亦的深情她當(dāng)不起。

    這邊姜蓁蓁心思千百轉(zhuǎn)，那邊謝亦已經(jīng)想完了，不知道想到那里了，眉眼本就昳麗，帶笑時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勾著人一般。

    謝亦再次開口沒有講這件事，換了一件事講，心情卻是明顯見好，畢竟姜蓁蓁算是松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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