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詭異陰沉的聲音陡然消失不見，那連接著愛莉希雅心口處的漆黑暗芒，似乎是要將籠罩她身軀的烏光牽引收回。

    “真是抱歉了，要讓你失望了呢78”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白皙的小手，輕輕攏住了那連接在她胸膛上的烏光。

    粉發(fā)的妖精少女陡然睜開雙眼，露出明艷動人的笑容。

    “哎呀呀，這就是所謂的深淵意志嗎？真是讓我有些小小的驚訝呢78”

    “我的好維爾薇，你下手可真重呢，都讓我覺得有些疼了呢78”

    “不……這不可能？！”

    聽著耳畔震驚無比的怪叫，維爾薇輕輕搖了搖頭。

    “連我的意志都無法壓垮……”

    “你也配對愛莉希雅動想法？”

    “不自量力的蠢貨�！�

    “你……你！”

    那聲音震怒無比：“這么長的時間，你都在跟我演戲？！為什么？我明明都看過你的記憶了，你是最適合我的存在，為什么不能跟我聯(lián)手？！”

    “記憶？”維爾薇喃喃自語。

    “以為看了那種東西，就覺得自己對‘維爾薇’很了解么？呵……幼稚�！�

    “連我自己……直到今日，都未曾真正理解‘維爾薇’�！�

    “你？”

    “什么世紀笑話？”

    “呵呵……好，很好，維爾薇，我記住你了，你……還有那個慕北，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臣服深淵有什么不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陪葬吧！”

    女子眼中噴涌出恐怖的黑氣，背后的暗十字圓環(huán)膨脹到了極致，不斷向上攀升，仿佛化作了一輪漆黑的大日。

    像是被那股力量所激發(fā)，漫無邊際的黑紅色方塊陡然匯聚在一起，扭曲的紋路頓時充斥其間，化作一道虛無的影子。

    那虛影雙眸閉合，白發(fā)極為細長，赤著雙足佇立于虛空。

    然而就在她的身影凝實的瞬間，遠處的慕北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那……那是？！”

    “天……天理……維系者？”

    記憶中早已模糊的畫面此時此刻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在那個曾經(jīng)的故事開頭，一對兄妹在將要離開這片世界之時，被未知的神明所攔截，翻手鎮(zhèn)壓。

    而故事之中的那個神明，此時此刻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會……這里……這里可是……”

    她的系統(tǒng)空間……

    那白發(fā)赤足的女子眉眼緊皺，閉合的雙目微微顫抖，似乎想要睜開，但卻被某種力量所阻攔。

    嗡！

    慕北倒吸一口涼氣，轉(zhuǎn)瞬即逝的劇痛過后，她看到從自己身后，那沖天的紫色光柱頓時席卷天際，無盡的紫光如同滾滾浪潮頃刻間朝著四方彌漫而去。

    隨著紫光將整個天空徹底覆蓋，白發(fā)赤足女子顫動的眉睫停滯了下來，她閉著雙眸，神情變得冰冷而漠然，抬起手，掌心對著了天空中那盞漆黑大日。

    遠處，蒼白之海上，那海天相接之處，猩紅的血月陡然亮起，緩緩升空，引得整片大海掀動巨浪。

    “阿斯莫德��！”

    陰惻惻的聲音凄厲怒吼。

    維爾薇抬起手掌，紫黑色的浪潮陡然朝著蒼天席卷而去，試圖將那女子的身形淹沒。

    但那白發(fā)赤足的女子，僅僅是輕輕合攏五指。

    黑紅色的方塊猶如五條滴著黑血的赤龍，瞬間將那盞漆黑大日纏住，仿佛化作一只巨手，轟然用力！

    劇烈的爆鳴聲席卷四方，周遭的空間頓時支離破碎。

    黑紅色方塊所化的巨手，竟活生生將那盞漆黑大日捏爆了。

    維爾薇眼中的黑氣陡然渙散，她抬起頭，看著那襲天而去的紫黑浪潮無力下墜，而那白發(fā)赤足的女子則再次對她緩緩探出了一根手指。

    死亡的威脅堪比曾經(jīng)記憶中的那一刻，陡然襲來。

    戴著魔術(shù)帽的女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伸出手掌，如同刀刃一般，在那女子手指降臨的瞬間，對著自己的眉心轟然斬下。

    一道漆黑而扭曲的女子身影被瞬間剝離出來，“她”不斷嘶吼掙扎著，旋即便被狂涌而來的黑紅色方塊徹底埋葬。

    “維爾薇！”

    愛莉希雅縱身躍起，將女子無力下墜的身軀接住。

    維爾薇雙眸緊閉，身軀隱隱有渙散的跡象。

    “放心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吧78”

    愛莉希雅緊緊抱住她，驀然抬起頭，注視著天空中那道身影，妖精雙眸內(nèi)隱隱蘊藏著蓄勢待發(fā)的威能。

    然而那白發(fā)女子在抹除掉維爾薇被剝離出的漆黑虛影后，身軀便緩緩消散掉了。

    那些躁動狂涌的黑紅色方塊也漸漸收縮……褪去……重新化作包裹的封印。

    慕北緩緩走到愛莉希雅的身邊，看到她怔怔望著維爾薇的面龐，輕聲喚道：“愛莉？”

    “維爾薇她……”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78”愛莉希雅微微抬眸，沖著慕北笑道。

    “她可是維爾薇啊，這樣的結(jié)局，當然已經(jīng)事先算到啦78”

    “所以……你們之前究竟是……”

    “只是客串了一次應(yīng)邀演員嘛，畢竟那可是深淵呢，當然要謹慎對待一些啦78”

    慕北沉默了片刻。

    “你應(yīng)該事先告訴我的，萬一，我說萬一，她真的……真的對你……”

    “我的好慕北呀，我知道你是在關(guān)心我78”

    “不過呢……”

    愛莉希雅用手輕輕摸了摸維爾薇的側(cè)臉，眼神溫柔。

    “正如你相信我那樣，我也同樣相信著大家。”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維爾薇，她就是維爾薇。”

    “無論在哪里，無論是什么時候，盡管她人格多變，盡管她復(fù)雜難懂……”

    “但在我眼里，只要她的理智尚存，她就始終都是那個可愛又美麗的維爾薇，從未變過78”

    “好啦，她交給我來照顧，慕北，你繼續(xù)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78”

    慕北輕輕點頭。

    等到少女離去，愛莉希雅輕笑著捏了捏維爾薇高挺的鼻梁：“醒來啦，怎么不睜眼呢78”

    “我的好維爾薇，莫非是害羞啦78”

    維爾薇眼眸微顫，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緩緩睜開雙眼。

    “愛……愛莉希雅�！�

    “果然……猜得沒錯呢，這一次，是你呢78”

    “好久不見78”

    “好久……不見�！�

    慕北找到了維爾薇先前留下的液態(tài)金屬，嘗試控制它再次開辟出一條短暫的通道。

    然而當她再度穿過黑紅色方塊封印時，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愣住了。

    “不見了？”

    祭壇上，那原本佇立于此的石柱，此時此刻盡數(shù)坍塌，而那本該在最中心處的紫色光影，也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北……”

    小北輕聲喚著有些失神的少女。

    “你沒事吧？”

    “怎么會不見呢……”慕北喃喃自語。

    “阿北！”

    少女攥緊了雙手。

    “明明剛才就只差一點�！�

    “阿北……”小北低聲說道：“你是在后悔嗎？”

    “如果剛剛愛莉希雅真的遇到了危險，你是選擇回頭救她，還是置之不理？”

    “我……”

    “你很清楚你自己心里的答案�！�

    “無論再來多少次，你都會選擇去救她。”

    “所謂的真相，遠沒有她重要，對嗎？”

    慕北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就算那個奇怪的光影消失，這不代表我們就永遠也見不到真相了，你別忘了，我們還要去找那個神明留下的痕跡，而且……”

    小北語氣認真地說道：“無論這個系統(tǒng)的本質(zhì)，究竟是什么……”

    “你應(yīng)該還記得，最初的那個任務(wù)�！�

    “當十三英桀的親和度達到滿值時，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少女微怔，眼神閃爍。

    “回家……”

    她深深吸了口氣。

    “你說得對，無論真相是什么，那都是我必須去實現(xiàn)的事情，只要完成那一步，這一切的一切，就都會明白。”

    慕北釋然了，她看著眼前那些古怪的石柱，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愛莉希雅跟維爾薇的身邊時，慕北看到維爾薇已經(jīng)蘇醒過來，那原本有些模糊的身軀，此時此刻也變得穩(wěn)定下來。

    “慕北，你回來啦78”

    “怎么樣78”

    愛莉希雅望著她。

    慕北搖了搖頭。

    “這樣嗎……”愛莉希雅輕輕拉住她的手，沖著她笑道：“沒關(guān)系啦，這次沒有成功，還有下次嘛78”

    “對啦，給你介紹一下78”

    “你們……應(yīng)該還是初次見面啦78”

    第261章

    最初的維爾薇，螺旋之矛盾

    “這是維爾薇78”

    “這是慕北78”

    “介紹一下自己吧78”

    聽了愛莉希雅的話，慕北有些疑惑：“愛莉，這是什么意思？”

    “好了，愛莉希雅，還是……讓……讓我自己來說吧�！本S爾薇輕輕晃了晃腦袋，眉頭微蹙，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溫吞緩慢，讓慕北聽上去，竟有些陌生和怪異。

    “你好，初次見面，慕北小姐，雖然我在其他思維殘留的記憶中大概了解過你，但……這畢竟也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我是維爾薇，是進行思維分割前，最初的維爾薇�！�

    “最初的……維爾薇？”

    她的話音落罷，慕北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驚訝道：“所以……平日里最常出現(xiàn)的那個維爾薇，并不是你本來的人格思維嗎？”

    “啊……你是說……指揮家嗎？”

    維爾薇眸光微垂，淺笑著搖了搖頭，喃喃道：“她是我第一個分割出去的人格思維，所以行為舉止各方面，跟‘維爾薇’最為相近，但其實還是有所不同的。”

    “因為要保證每一個思維區(qū)域滿足‘天才’的標準，我只將思維分成了八個部分，而作為最初的自己，我則絕大部分時間都處于沉睡之中�！�

    說到這里，維爾薇輕輕抬起眸，似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愛莉希雅一眼，卻正好對上那充斥著溫暖笑意的妖精雙眸，頓時忍不住收回目光。

    “沉睡？！”

    “嗯，除非有特別重要或者危險的事情發(fā)生，我通常是不會醒來的�！�

    “這種界定，一般是基于超過半數(shù)以上的思維決定喚醒我或者……消散�！�

    維爾薇緩緩攤開手掌，并指觸碰在自己的眉心上，微微閉合雙眸。

    一股奇異的力量自她身上溢散開來，慕北感覺很熟悉，那正是她當初被分割思維時感受到的波動，是螺旋刻印之力！

    “維爾薇，你別心急呀78”

    愛莉希雅輕輕攙住她的胳膊，螺旋刻印力量迸發(fā)的瞬間，維爾薇的身軀再度浮現(xiàn)出模糊消散的跡象。

    慕北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突然警惕了起來，低聲喝道：“愛莉……她不會是要……”

    嘩！

    維爾薇驀然睜眼。

    她的雙瞳中，充斥著兩道異色的齒輪，左黑右白。

    女子劇烈喘息著，但卻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

    下一秒，她的左眼變得冷冽，先是臉色沉凝了片刻，旋即露出意味深長的嘲弄。

    “你果然醒來了�！�

    “是啊，不得不醒來了，畢竟，你都已經(jīng)做到那種地步了，我再不醒來，恐怕我們都要消散在這里了�！�

    維爾薇的右眼流露出淡淡的柔和與無奈，她的表情時嗔?xí)r喜，似哭似笑。

    “我們？”

    漆黑齒輪瞳孔內(nèi)流露出些許諷刺。

    “維爾薇，你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