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畢竟那么可靠的她，誰又不會去思念呢？”
喧囂的風(fēng)兒拂過兩人的發(fā)絲，將那動人的心聲和思念吹向遠(yuǎn)方。
自由的城邦內(nèi)，戴著眼罩的金發(fā)碧眸女子手拂琴弦，將悅耳的旋律彈奏，惹得那些慕名而來學(xué)習(xí)彈琴的人們掌聲連連。
野外的丘陵里，吶喊著班尼冒險團(tuán)之名的新人冒險家們，望著站在上方雙手叉腰的白發(fā)青年，眼中充斥著崇拜與熱血的目光，歡呼聲中，青年大喊一聲，他們便朝著不遠(yuǎn)處的魔物沖去。
風(fēng)兒吹過高崗，拂過草原，越過群山，翻過樹林。
它來到了百花盛開的繁榮海港。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我說我的大少爺，你的顏如玉，可是好久都沒回璃月港了，你至于天天使喚你的家丁，替她打掃院子嗎？我看了都心疼他們�！�
身姿挺拔修長的負(fù)劍青年合上手中書本，看著身旁肩頭托著某只鍋巴的長發(fā)女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是我給他們薪酬，他們履行身為家丁的契約，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香菱輕哼一聲，抱著后腦勺，回頭看了眼跟著后面咬冰棍的方士青年，說道：“喂，重云，你小姨知不知道……這家伙……啊嗚嗚嗚……”
行秋一把捂住香菱的嘴，臉色泛著儒雅溫和的笑容，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迎面走來的白發(fā)女子鞠躬行禮。
“申鶴前輩�！�
“嗯�！卑装l(fā)女子微微頷首點(diǎn)頭，目光掃過重云身上，視線旋即落在不遠(yuǎn)處的院落內(nèi)，此刻正有不少家丁在里面清理枯葉。
“麻煩你們了�！�
“啊，申鶴前輩別客氣，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毙星锂�(dāng)即笑道。
見申鶴走進(jìn)院子，香菱沒好氣地扯下行秋的手掌，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等著行老二，看她回來，我不狠狠告你一狀�！�
推開屋門，申鶴環(huán)顧四周，目光停留在窗后角落里堆放的藥材袋上。
她沉默了片刻，走過去，從中取出一株早已干枯的清心。
她揉碎了，放入口中。
唇齒間頓時蕩漾起濃濃的苦味，沒有絲毫清甜。
可她卻嚼了許久，舍不得咽下。
“師妹，你究竟在哪？”
“師姐……”
“想你了。”
高聳的山巒上，戴著梅花帽的女子斜倚在樹干上，將帽子蓋在自己臉上遮陽，睡得正酣。
孤懸沙洲的客棧之巔，有少年的身影始終守望著某個方向，他記得，她是從那里離去，此后卻再無音訊。
大地會留下遠(yuǎn)行者的足跡。
可是她就像是從這個世上完全消失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
“你的恩情，我還未曾報答，我不相信……”
“你……會回來的，對嗎？”
“我等你�！�
第490章
當(dāng)繁星到來之時（下）
“劍武者大人！昨夜在荒海沿岸，劍羽的人和海亂鬼一眾爆發(fā)沖突，那些海亂鬼被劍羽的家伙追著打了一路，您是沒看到那場面，那群向來耀武揚(yáng)威的海亂鬼哪里受過這種氣……”
“不過近年劍羽的勢力好像愈發(fā)龐大了，九條大人卻沒有想管他們的意思，不知道您……”
“劍武者大人？”
紅杉男子抱著劍，倚坐在閣中，背對著門外的手下，那宛如夕陽般悵然，卻隱隱泛著些許鋒芒的眼眸低垂，靜靜注視著掌心有些枯朽的小木盒。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略顯生銹的鑰匙孔，卻始終沒有想要打開的意思。
聽到手下的聲音，男子微微抬眸，眼中似有電芒閃爍。
“去告訴劍羽首領(lǐng)，明日黃昏，在西岸老地方見面�！�
“誒？啊……哦，知道了大人�！�
海浪沖刷著崖畔，高崖上的楓樹下，戴著斗笠的身影佇立在那里，眺望著遠(yuǎn)處的落日余暉。
腳步聲傳來時，他微微側(cè)眸，看著來人，語氣平靜道：“近來動作不小啊�！�
“怎么？堂堂雷鷹秋野，御前劍武者大人，會在乎我一個小人物的動作？”
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披著蓑衣的青年微微抬頭，臉上有一道格外明顯的疤痕。
秋野一心瞥了他一眼，旋即扭過頭去，那青年也不在意，自顧自將腰間的劍丟在旁邊，毫不客氣坐在他身側(cè)的樹下。
“有她的消息了嗎？”
“已經(jīng)找遍了�！�
青年雙手抱住后腦勺，往后仰靠在樹干上，眼神顯得有些復(fù)雜。
“結(jié)果是，沒有�！�
“大人就像是從這世間徹底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劍羽的人從璃月打聽到，大人最后一次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在璃月南天門一帶，可是……我們?nèi)ツ抢飵缀醴藗�遍，問了所有能問的人，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你呢……有什么線索嗎？”
秋野一心搖了搖頭。
“將軍大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宮司大人……她或許知道，但……”
“真是迂腐�！鼻嗄瓴恍嫉仄擦似沧�。
“有什么不敢問的，你就該帶人圍了鳴神大社，看那狐貍開不開口，這樣下去，你就算到死也找不回大人�！�
“迂腐……”秋野一心攥緊了腰間的長刀，那柄名為北心一文字的劍刃。
“或許吧，但比起找不到她……我更不想去面對……那萬一的可能……”
“只要她平安無事，就算我此生再也沒有機(jī)會見到她，我也甘愿�！�
青年難得沉默了下來。
秋野的喃喃自語，又何嘗不是他的心愿。
明月之下，鳴神大社內(nèi)，神櫻樹旁，八重神子妝容肅穆，她伏下身，伸手撫摸著小狐貍們光潔的皮毛。
“懵懂無知的自在活過一生，有時候未必是件壞事，至少……不會有那么多煩心的事情，小家伙你們說對嗎？”
小狐貍們輕輕舔著她的掌心，讓她忍不住咯咯笑著。
“不過……畢竟是我的人呢�！�
“鳴神大社的巫女，怎么能被輕易欺負(fù)？”
八重神子緩緩起身，她走到神櫻樹前，那原本平靜的枝葉，便輕輕晃動起來。
“只是，想要讓的過去重新，需要擁有足以讓樹葉重新的力量。”
“單憑我一人可做不到呢。”
飄搖的神楽鈴在她掌中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女子那雙嫵媚動人的狐眸中，清冷剎那宛若神祇。
“我能做到的，便是讓所有的神櫻花開一瞬……”
“慕巫女啊，本宮司可是為你賭上了整個稻妻未來的氣運(yùn)，你可千萬不要讓本宮司……失望啊！”
櫻花飛舞，紫色的光輝映照著高天銀月，這一刻，稻妻的大地微微顫動起來，無數(shù)神櫻花種自發(fā)搖曳，絢爛的流光如晚霞般點(diǎn)亮了整片黑夜。
而就在不久之前，天空島，至高神殿。
在神殿的至深之處，漆黑的花朵懸浮在虛空之中，不斷散發(fā)著奇異的波動，在它的下方，金發(fā)少女閉眸盤坐，靜靜沉浸在那股波動之內(nèi)。
少年和飄浮在半空中的派蒙，便在旁邊看著她，尤其是少年，他的神情格外復(fù)雜。
就在這時，不知為何，少年猛然皺緊了眉頭，伸手緊緊捂住腦袋，悶哼片刻。
“空？你怎么了？”派蒙急忙喊道。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死死盯著少女的背影，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就好像少女隨時都會離他而去的感覺。
在神殿的另一側(cè)，世界樹盤旋環(huán)繞的枝干延伸至所在，一個白發(fā)的女孩正閉著雙眸，不斷感受著世界樹內(nèi)流淌的訊息。
“……還在持續(xù)崩塌，其余塵世七神正在竭力阻止，但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如果無法逆轉(zhuǎn)，整個世界都將徹底消亡。”
“可是……契機(jī)……”
“不要心急，放松一些。”略顯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腦海中。
女孩猛然睜開眼。
“古辛前輩。”
“你繼承了的權(quán)柄，整個世界都將為你敞開，現(xiàn)在的你，是唯一能夠找到機(jī)會的人，我會盡可能指引你通往最有機(jī)會的路途，所以……哪怕下一刻世界毀滅在你面前，你都不能動搖。”
“布耶爾�！�
布耶爾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再次閉上雙眸。
她能夠感受到，最關(guān)鍵的時點(diǎn)即將到來。
意識到她再次開始全神貫注，古辛的意識略感欣慰。
那個時候，昔日的天理與那位超脫世界之外，徹底消失了蹤跡，而失去天理的提瓦特大陸，四尊原初神明都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支撐星天的力量了。
有能夠承擔(dān)天理之位的人，那位名喚慕北的少女。
她卻在伊斯塔露的力量作用下，徹底消失在了天理王座的面前。
那一刻，身為因果之神的她，感受到了世界發(fā)生了變化。
那是一種，時間的，就好像一條平整的線條上，突然多出了某個死結(jié)。
整個提瓦特的過去某段歷史，似乎被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進(jìn)行了折疊和蜷縮。
過去……成為了永恒的過去。
而未來，成為了完全超脫于過去的未來。
古辛幾乎是瞬間意識到，伊斯塔露大人幫助慕北的舉動，在這一刻，成為了徹底禁錮她的囚籠。
慕北，已經(jīng)無法再重返這片未來了。
而除了她，能夠支撐天理的人，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個。
那便是安杜西婭曾經(jīng)給予選定的繼承者。
可沒想到的是，直到她到來之時，所有人才意識到她的身份。
那位深淵殿下似乎根本難以置信，那個安杜西婭口中的繼承者，他從未試圖了解過的原神，竟然會是他的妹妹。
“熒……為什么會是你？”
“你不能去成為天理！絕對不能！”
“哥哥�！苯鸢l(fā)的少女笑著望向他。
“那位你一直以來，無比牽掛的璧君老師，其實(shí)就是慕北……對嗎？”
空怔怔看著她。
“我早該想到的啊�！睙缮焓�，摘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潔白花朵，遞向了面前的少年。
“我去了坎瑞亞，從那片荒蕪的大地上，找到了一朵仍在盛開的花�！�
“我戴著它，感受到了它其中蘊(yùn)含的力量。”
“是它支持著哥哥你走到現(xiàn)在，對嗎？”
“五百年來，哥哥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繼承她的信念。”
“現(xiàn)在，哥哥好不容易再次和她邂逅，卻要又一次忍受和她分別的痛苦�！�
“但是這一次，哥哥不會再是孤身一個人�！�
“我會替哥哥走完剩下的路�！�
“哪怕就此投身于深空……”
“哪怕此行過后，我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女微微垂眸，捧住心口。
“我的思念與祝福，亦會如群星閃耀，永遠(yuǎn)守望著你們�！�
第491章
我們終將重逢（一）
以人的身軀，成為新的天理，成為支撐起的嶄新支柱，少女或許再也難以重返塵世，她會徹底融入世界的規(guī)則之中，成為其的一部分。
也意味著，他將永遠(yuǎn)失去他的妹妹。
可是，少年卻無法說服自己去阻止她。
因?yàn)檫@么多年以來，他也是秉承著這般信念，一步步走到這里的，如果此時此刻，換做是他面對這樣的選擇，恐怕他也會做出相同的決斷吧。
然而……他早已沒有資格。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一點(diǎn)點(diǎn)融合溢散出的氣息，慢慢讓身體擁有承擔(dān)重量的根基，同時……也在一步步逐漸遠(yuǎn)離他。
對此，古辛格外感慨。
因?yàn)榧幢闾炖砝^位，那蜷曲的時間能夠重新得以舒展，那位慕北的情況，恐怕也很難保證，不過……若她能夠回來，或許是對少年最大的寬慰了吧。
但……事情并不像她們想得那般簡單。
熒融合氣息的過程格外艱難，甚至直到和開始崩塌，尚未完成二分之一。
意識到不對勁的古辛立刻找來了布耶爾，并且聯(lián)絡(luò)其余眾神前往延緩星天繼續(xù)崩塌的速度。
“按理說不該這么艱難……究竟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
在讓布耶爾保持冷靜的同時，古辛也開始嘗試自己的引導(dǎo)。
“傾盡因果的力量，預(yù)知未來的落腳點(diǎn)，新的天理究竟什么時候可以登基，以何種方式才能最快完成，就算是世界毀滅，至少也會給予我一個反饋才對……”
古辛暗自下定決心，頓時開始催動因果的權(quán)能。
可就在這一瞬間，死亡的氣息頃刻將她包裹，一股足以致命的征兆環(huán)繞在她的周圍，似乎告訴她，只要繼續(xù)向前走，她必死無疑！
虛無的世界洪流中，那面容丑陋的女子意識化身僵滯在原地，那種如芒在背的冰冷感覺，讓她猛地明白了一切。
舊日的天理……
祂還沒有隕落！
戰(zhàn)爭……還沒有結(jié)束！
意識到這一點(diǎn)時，古辛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此時的她，甚至想要將消息透露給與她意識連通的布耶爾，恐怕都會瞬間遭受攻擊。
“嗯？”似乎是察覺到古辛的指引突然停下了
，布耶爾頓時疑惑道：“古辛前輩，怎么了？”
沒有聽到古辛的回答，布耶爾愣了一瞬，旋即隱隱意識到異樣。
在世界洪流之內(nèi)，在雙方意識彼此連通的此刻，古辛卻對她陷入了沉默，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古辛前輩大概是沉浸在了某種重要的訊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