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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嗓音干澀：「可是，娘以前對我太好了，這讓我怎么怨恨？」

    那些好，像是詛咒，困住了我。

    每次受到委屈，轉(zhuǎn)瞬想起他們以前對我的呵護(hù)，怨恨的念頭就會因此而消停，徒留空落落的心酸。

    母親的眼淚落得又兇又急：「不是這樣的，小滿，我只是沒辦法！」

    看到她落淚，我的呼吸就像是被束縛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一陣暖流先一步淌過我的心間，撫平了緊繃的心緒。

    我恍惚地看著她的眼淚，無奈地喃喃道：「阿娘要我換住處，我換就是了，怎么還哭了？」

    匆匆起身，我屈膝要告辭。

    母親卻像是被嚇到了。

    我剛要轉(zhuǎn)身就被抓住了手腕。

    她神情驚惶：「小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感覺到哪里不對，可眼角先一步彎起，露出一抹笑來：「沒有，阿娘，我哪哪都好�！�

    「可是，你已經(jīng)許久不曾喚我阿娘了！」

    大概是做母親的敏銳。

    她察覺我突然間的變化。

    我對此充耳不聞，自顧自輕撫胸口，又撩起袖子看了眼。

    「我真的沒事，昨天我睡得可沉了，一次都沒醒來過，身體也不痛了。」

    「阿娘你看，我以前就算是喝了藥睡過去，還是會無意識地抓傷自己，可昨天沒有新增的疤痕，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迎著我雀躍的笑臉。

    她愣住了，扯開我的袖子往上掀起。

    一道道指甲抓過的痕跡，縱橫交錯(cuò)。

    舊的疤痕已經(jīng)泛白。

    一些明顯較新的傷勢已經(jīng)結(jié)痂。

    她喃喃問道：「怎么會這樣？」

    似是不肯相信，她抓住我的指甲檢查。

    蔥白的手，指甲修剪得格外干凈。

    甚至有點(diǎn)修剪過頭。

    那該是多痛，才能用修剪過度的指甲抓出一道道的痕跡？

    她終于繃不住，痛心不已地「啊」了一聲，嚎啕大哭：「小滿，是娘不對，是娘錯(cuò)了�！�

    一時(shí)間兵荒馬亂。

    她就這么哭暈了過去。

    姜云舒沖進(jìn)來時(shí)。

    我正在照顧哭暈過去的母親。

    以至于沒能及時(shí)反應(yīng)。

    被她一把推開，腦袋磕在桌腳。

    姜云舒反被嚇了一跳，習(xí)慣性來到我身邊，捧起我的腦袋查看：「摔哪了？疼不疼？」

    焦急的語氣，擔(dān)憂的目光。

    我心口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

    有點(diǎn)疼，但很快就被奇異的暖流覆蓋。

    我著急忙慌地否定：「我不疼！」

    似乎要強(qiáng)調(diào)什么。

    我著重地對她說：「一點(diǎn)都不疼�！�

    四目相對時(shí)，她眼底的擔(dān)憂又有了轉(zhuǎn)變，眉頭緊皺，倏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猶如刺猬又豎起了尖銳的刺。

    她冷聲質(zhì)問：「你和娘說了什么？為什么她會暈過去？」

    父親和姜明遠(yuǎn)得了消息趕來。

    正好聽到這番話。

    他們紛紛看向了我。

    無聲的審視、防備。

    面對這樣的眼神，我能明確感覺自己被他們隔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