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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待你服完更卒之役回到鄉(xiāng)里,便可以見到自己的田和宅了,或許官府還會分配一名仆役去幫你耕田�!�

    樂交待完這些事后,便苦笑道:“也只有喜君,才會在初一這天還堅持審案,不讓吾等休沐,不說了,我得趕緊回家去,不然老父可要痛罵我了�!�

    說著,他便匆匆離去,只是走之前,猶豫再三,拍著黑夫的肩膀,收斂笑容說道:“到了更卒那邊,要小心……”

    對他這句話,黑夫一時間沒能理解。

    離開縣獄后,黑夫站在大門口處,閉上眼,感受著和曦的陽光,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回頭看著縣獄里面森嚴的秩序,再看看街上來來往往的熱鬧人群,恍若隔世。

    踏入這里時,他還是一個不知前途的小士伍,現(xiàn)如今,卻已經(jīng)邁出了在這時代的第一步,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爵位。

    但他卻不因此滿足,區(qū)區(qū)公士,仍然不夠!

    黑夫之所以這么想,還是因為今日訊獄時,僅僅因為湖陽亭長是上造以上爵位,就得以免除戍邊,改為鬼薪,這給了他啟迪。

    通過這場官司,黑夫意識到了,秦律如此嚴苛,在秦國生活,說不準哪天就一個不小心,觸碰紅線犯了法。

    若是平頭老百姓或者公士,該怎么罰,就怎么罰。可若有上造以上爵位,便能以爵抵罪,減輕罪責。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至少要先升到上造,才更保險些�!�

    如此想著,黑夫便招呼著季嬰,想同他一起去縣城南門校場報到——今天就是他們服更役的日子。

    “現(xiàn)在就過去?”

    季嬰?yún)s一臉不樂意,說道:“黑夫兄弟,雖說役期不可耽誤,但方才獄吏不是說,我吾等可以延期一天去服役么。你我剛得了這么多賞錢,豈能不先去吃一頓好的,慶祝一番?再說了……”

    他指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人群道:“今天可是過年啊!”

    “過年?”

    黑夫一臉茫然,嘀咕道:“今天是十月初一,才剛剛?cè)攵�,過什么年?”

    ……

    “黑夫兄弟,你在縣獄里能說會道,十分精明,可一出來怎么像是被誘鬼迷住,連哪天過年都不知道了?”

    半晌后,季嬰上下打量著黑夫,像是在看一個從遙遠蠻夷國度回來的人,活了十七八年,連哪天過年都不清楚,這日子也過的太糊涂了吧,又或者是中了邪,被專門迷惑人的誘鬼把魂兒給勾跑了?

    “在里面呆久了,一時口誤,一時口誤……”

    黑夫知道自己鬧笑話了,只好搪塞過去,同時腹誹道:“我又不是研究古代歷法的,頂多知道點歷史大事,怎么會知道在秦國,今天就是大年初一啊!”

    原來,秦國歷法,不但與后世的公歷大相徑庭,與夏歷(農(nóng)歷)也不盡相同,而是獨特的“顓頊歷”。這一歷法最大的特點,就是以建亥孟冬之月,即陰歷十月一日為歲首,所以這一天,的確是大年初一……

    再看縣獄、縣寺里進進出出的各級官吏、有爵者,相互見了面,都會笑著作揖,道一聲:“正旦安好�!睓�(quán)當是拜年了。

    在離開縣獄時,獄吏樂對他們說,考慮到二人為配合審案,在縣獄耽擱許久,所以被允許晚一日去服更役的地方,也就是說他們明天才用過去,還給他們一人發(fā)了一枚竹簡,上面寫著前因后果,權(quán)當是證明……

    于是黑夫便放下心來,帶著一絲好奇,在這“大年初一”的安陸縣城里逛了起來。

    安陸縣是一個古老的城市,據(jù)說是三百年前春秋時期吳師入郢,楚昭王避難時所建,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在楚國統(tǒng)治那幾百年里,這里就是江漢地區(qū)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此地被秦國占據(jù)后繼續(xù)發(fā)展,如今城周長五六里,有戶三千,人口近兩萬,是當之無愧的大縣。

    縣城大致可以分為東、西兩城區(qū),西城瀕臨溠水,有個小小的渡口,是閭里(居民區(qū))和集市所在地。東城瀕臨曲陽湖,據(jù)說以前是楚王的行宮,如今被改建成官寺,黑夫他們滯留多日的縣獄就在這里。

    今日下午,大小官員都可以休沐,官寺區(qū)較為冷清,等離開東城,進入里閭區(qū)后,過年的氛圍才更加濃烈。

    只見居住在城內(nèi)的有爵者們,紛紛走在路上,或穿著新縫制的冬衣,或手擒雞鴨、拎著狗腿、鮮魚,這相當于是置辦的年貨。

    遠處那些錯落交替的里閭,能看到有人在為里門更換桃符,就是長方形的桃木板,板上書“神荼”、“郁壘”二神,用來驅(qū)鬼,秦國人很信這一套。

    “在中國,不論哪朝哪代,過年就是過年啊……”

    看著這一幕幕年節(jié)景象,黑夫心里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落寞。

    是啊,過年的時候,應該在家團聚一堂才對,但不管是前世的家,還是秦國的家,他現(xiàn)在都回不去。

    一旁的季嬰也氣得跺腳:“真是晦氣,竟輪到這年節(jié)當口出來直更!我哪里得罪里正了?”

    而后他便問黑夫:“黑夫兄弟,你家莫非也和當?shù)乩镎谐�?所以才被指使來服役�!?br />
    原來,在秦國,所有滿足身高、年齡的成年男子,都要登記名字,每年在郡縣服一個月更役,至于誰哪個月去服役,是由里正決定的。里正會將里中所有適齡者排好序號,大家按次序輪流服徭役,這叫“為役先后”。至于序號順序,一般是按照各家的什、伍編制來,但也不排除人為操作插隊的可能。

    季嬰這么一問,黑夫才想起這茬:“我家大兄同當?shù)乩镎�,好像還真有些過節(jié),母親在我離家時,也曾抱怨過幾句……”

    ……

    PS:請答題,秦二世元年七月,陳勝率領(lǐng)九百戍卒在大澤鄉(xiāng)揭竿而起,秦二世二年十二月,陳勝兵敗下城父,被叛徒殺害,起義失敗。由此可見,陳勝起義所經(jīng)歷的時間是()。

    (答案:A,半年;B,一年;C,一年半;D,兩年。)

    第0014章

    立小功得微名

    黑夫家和里正結(jié)怨,得從七年前,他大哥衷娶了里正兒子看中的鄰村女子時說起……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操心家里的時候,二人早上沒吃飯,餓了大半日,腹中已是饑腸轆轆,走過一個十字路口后,季嬰眼前一亮,指著前面道:“食肆到了!”

    食肆,便是供往來行人吃飯歇腳的地方,安陸縣是南北交通要道,車船往來頻繁,雖然城外有驛站、客舍,但在城里,食肆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這家食肆略顯簡陋,茅頂白墻,只一面寫著“食”的布旗在桿子上沒精打采地垂落著,店內(nèi)擺放著幾張木案,甚至都沒涂漆,案邊是粗糙的草席,里面也冷冷清清,吃飯的人只有五六個。

    “大過年的,眾人都歸家團聚去了,只有實在沒辦法的役卒、行商,才會在此處湊合……”

    季嬰仍是氣呼呼的,他來過安陸縣服役兩次,對這里比較熟悉,便邀約黑夫鉆進食肆內(nèi),跪坐在靠門的案幾草席上,一拍木案,喊道:“店家,可有黍臛?”

    這食肆的店家是個面色姜黃的中年人,聽到呼喊,才慢吞吞地過來。

    因為秦國國情特殊,不管是逆旅,還是食肆,這吃住兩大產(chǎn)業(yè)都是官府包辦,所以店主招呼客人的積極性不高,就好比文、革時期的公營飯店,你見過哪個服務員會滿臉堆笑地替公家掙錢?

    見季嬰只是一個小士伍,黑夫也不過是個區(qū)區(qū)公士,店家頓時面露輕視之色,冷冷地說道:“黍臛倒是有,只是這價錢……”

    他將二人上下打量,意有所指,看著他們穿褐衣踩草鞋,不像有錢人,別是來騙吃騙喝的。

    季嬰就等他這一問呢!當即笑了起來:“怎么,還怕吾等吃完不給錢?”他說著便將手里的褡褳打開,將一大捧成串的半兩錢往案上一拍!噼啪作響!

    店主人見那些錢足足有上千文之多,略略吃驚,更面露疑色道:“這些錢,你從何處得來?”若是季嬰支支吾吾,他已經(jīng)打算去報官告奸了!

    “店主放心,這錢來得正當!”

    季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吾等擒獲盜賊,剛在官寺領(lǐng)了賞!”

    他故意嚷嚷出來,仿佛想讓店里的食客都聽見一般。

    果然,店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客人,聞言都看向了這邊,開始對二人指指點點。

    店主略顯驚奇,將瘦猴一般的季嬰上下打量:“你莫非就是那個以一敵三,力擒賊人的黑夫?”

    這件事都傳到外面來了?

    季嬰連忙搖頭,指著黑夫道:“我哪有這本事,黑夫是這一位公士!”

    店主嘖嘖稱奇,對黑夫作揖道:“這幾日,安陸縣里里外外都在流傳此事,說你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徒手制服盜賊,如擒三歲嬰孩,不想今日能見到壯士,果然體格雄壯,相貌不俗!”

    “好壯士!”

    食肆內(nèi)的幾名食客也紛紛拊掌叫起好來,黑夫只得尷尬一笑,朝他們行禮道謝。

    “我只是做了應做之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話不能這么說。”店主忽然一下變得熱絡起來,笑著說道:“吾等秦人,最崇尚立功,二位稍待片刻,我這便親自下廚,將黍臛做出來,并多加肉,以饗勇士!”

    店主人這前倨后恭讓黑夫猝不及防,而且看那樣子,絕不是因為他新得的公士頭銜,而是對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

    不過想想也對,這時代的人,對勇士極為敬佩,且不說豫讓、聶政等世人崇敬的俠士刺客,就說在安陸縣,年輕人最崇拜的,就是云夢鄉(xiāng)的一位“打虎英雄”,因為在山林里射殺了一頭老虎而聞名全縣。

    這么想來,他一人擒三盜,空手奪白刃,也算一件奇事,的確可以讓縣里的人議論上好久了。

    季嬰朝黑夫嘿嘿一笑,那意思無非是,怎么樣兄弟,我?guī)湍銚P名了……

    黑夫無奈地搖搖頭,其實他也理解,這時代的人,不管地位高低,人生追求無非二樣,一個是富貴,一個是功名。在季嬰這類鄉(xiāng)下農(nóng)人看來,有了功名,就得說出來,享受被人高看稱贊的感覺。

    但如今的黑夫,只算立小功,得微名,在這小小縣城里是可以吹噓一番,可放在整個“六王畢,四海一”的大時代背景下,算個屁?

    他與季嬰等人眼界不一樣,想法自然不一樣。

    等待食物的間隙,黑夫一直在琢磨“黍臛”是什么,他不好意思問,生怕再鬧不知道十月初一是過年的笑話,只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黍去皮后北方人稱黃米子,或稱軟米子;臛,則是肉羹。黍臛,應該是黃米子混合肉煮成的肉粥。

    等東西端上來后,果然是這樣,店主沒有食言,熱氣騰騰的肉粥里還加了不少肥厚的肉塊,讓季嬰食欲大增,可黑夫嘗了一口就搖搖頭。

    吃慣了后世各種美味佳肴的他,這個時代做工粗糙的食物,總覺得淡寡無味。而且這肉粥里面,那不知是豬肉還是狗肉的可疑肉塊,還有一股子腥味,讓他幾欲作嘔。只是為了果腹,也為了不讓一旁殷切看著他們的店主人難堪,才不得不小口小口下咽,還得稱贊好吃……

    回到這時代后,黑夫最難適應的除了語言文字外,還有三點。

    一是襠下沒有內(nèi)褲風吹屁屁涼,叉開腿坐時一不小心就會露出下面黑乎乎的兇器,別提多尷尬了,不然你以為,這時代的人為何要雙腿并攏跪坐?

    二是衣服常年只有一兩件,沒辦法經(jīng)常換洗,時間久了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都有一股難聞的臭汗味。要知道,這年頭生產(chǎn)力低下,衣服可不便宜,人死的時候,甚至會把好點的衣服當做不動產(chǎn)寫進遺書里……

    第三嘛,就是這吃的了。

    “要是能吃上一碗米粉,或者包子就好了�!�

    黑夫如此想著,舔了舔嘴唇。

    但他知道這只是癡人說夢,雖然這時代磨已經(jīng)在北方出現(xiàn),但好像沒傳到南郡來,這就尷尬了。目前秦國去除谷殼的主要方式是舂,還有一種專門給犯罪女子設立的酷刑,也叫做舂,一天到晚都要舂米,可以想見這活計多么勞累。

    “等服完役回了家,我又有錢又有閑了,非要嘗試張羅點能滿足口舌之欲的東西出來�!焙诜虿粓D別的,只為了自己的五臟廟。

    季嬰倒是很滿足,狼吞虎咽地端著陶碗,大口大口喝著黍臛,嚼著那些油膩膩的肥肉。在這時代,貧窮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在普通人眼里,富足的生活,就是能吃上肥肉(膏)和精米(梁)。

    如此想來,黑夫回頭看看自己前世的二十多年人生,雖是屌絲,可放在戰(zhàn)國秦代,已經(jīng)是個“膏粱子弟”了。

    當然了,有了肉,豈能少得了酒?

    季嬰一邊吃,一邊嘆息道:“要是有黍酒就好了,平日里不許聚眾飲酒,往年只盼著正旦、臘祭,可以和鄉(xiāng)黨們喝一點,可如今……”

    秦人過年所飲之酒,也是用黍米釀造的,稱黍酒。但據(jù)黑夫所知,平日里百姓根本沒機會喝到,因為秦國禁酒之嚴,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從商鞅時起,因為釀酒浪費糧食,百姓喝酒后也容易膽大鬧事,于是秦國就故意把酒價提到了十倍!相當于后世對煙酒征重稅。這樣一來,在安陸縣城,能喝得起酒的,也只有官吏或富庶人家。

    就連飯店里也不讓賣酒,不然你以為,在其他國家的酒肆、酒家,到了秦國為何就變成了“食肆”?很簡單,這地方不賣酒�。�

    你也許會說,不就是米酒么?農(nóng)家自己釀造有什么難的?

    然而,商鞅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秦國在《田律》里明文規(guī)定,“百姓居田舍者毋敢酤酒,田嗇夫、部佐謹禁御之,有不從者令其有罪!”

    于是百姓想喝口酒也只能偷偷摸摸,生怕被人告發(fā),至于大堂廣眾下群飲,只有十月初一和臘祭這兩天被允許,過年嘛,總得讓人樂呵樂呵。

    黑夫倒是對淡如飲料的小米酒沒什么興趣,笑了笑不以為意。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后面一對看似商賈的人在談論事情。

    “關(guān)中那邊來的人說,大王已發(fā)出檄文,出兵伐燕了!”

    聽到這幾個關(guān)鍵詞,黑夫的耳朵不由得豎了起來!

    ……

    PS:上一章正確答案是A,按照我大秦律法,答對沒有獎勵,答錯的罰在評論區(qū)留個言。

    第0015章

    長見識了

    黑夫背后兩名商賈在討論秦王伐燕之事。

    卻聽一個人問道:“大王的伐燕檄文是怎么說的?”

    另一個人回答:“大王稱,‘燕王昏亂,其太子丹乃陰令荊軻為賊,將令兵吏誅之,必滅其國!’現(xiàn)如今,恐怕大軍已到趙地,甚至都過易水了�!�

    第一個商賈憂慮地說道:“每逢興兵,都會優(yōu)先征召贅婿、市籍等賤人入伍,那吾等會不會也被征召去運糧啊,我聽聞燕國苦寒,八九月就有雨雪,這大冬天的千里迢迢北上,怕是要凍死不少人……”

    另一人則安慰他說:“我聽江陵城的人說了,南郡太守只征召各縣干練老卒,前往秦楚邊境警戒,伐燕之事,應該不會涉及南郡,畢竟離得太遠……”

    這大概是為秦國官府跑腿運貨的商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消息比季嬰這類道聽途說的老百姓靈通多了。

    不過再之后他們談論的,大多是各地物價,以及八卦起燕國鄉(xiāng)野民戶,一邊說,還一邊發(fā)出低俗的笑聲……聽得一旁的黑夫目瞪口呆,帝都人民也太好客了吧!

    不一會,兩名商賈吃完后,便匆匆走了,只留下黑夫若有所思。

    如他所料,作為荊軻刺秦王的后續(xù),報復心理極強的秦王嬴政果然發(fā)大兵伐燕了!

    同時,黑夫也意識到自己算錯了一件事情:既然秦國是以十月為歲首,今天就是大年初一,那豈不是意味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秦王政二十一年了?

    若他沒記錯的話,歷史上,秦王政二十一年破燕,二十二年滅魏,再往后,就是伐楚了……

    “還有兩年,我的時間,沒來由又少了幾個月!”

    黑夫暗罵,這可并不是一秒兩秒的問題,同時感到了一絲緊迫性,三兩口喝完肉粥后,他擦了擦嘴,喊季嬰道:“走罷,現(xiàn)在就去南門校場報到去,省得夜長夢多。”

    “�。楷F(xiàn)在就去?我還想去女閭逛逛……”

    季嬰有些意猶未盡,女閭,就是這時代的妓院,他這是典型的小農(nóng)思想,飽暖思淫欲,兜里有千把錢,就想腐敗一番了。

    他還笑呵呵地約黑夫同去,因為看黑夫的年紀,大概還是個雛兒。

    黑夫卻對那種地方的女子毫無興趣,他前世實習時,可是參加過掃黃的,對那難看的光景印象深刻,所以對這種事很反感,當即板下臉道:“我聽說,女閭一夜動輒花費數(shù)百錢,你用不了兩三次,便會將錢花得一文不剩!還不如留著錢回家娶妻。”

    季嬰算了算賬,的確是娶老婆劃算點,才悻悻地站起身來,不知不覺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唯黑夫馬首是瞻了,雖然年紀上,明明他更大一些。

    或許是出于慚愧,在結(jié)賬時,季嬰硬是從自己兜里掏錢,將二十枚半兩錢交給店主,請黑夫吃了這頓飯。平日里,他們一個人的伙食頂多值三四錢,今天算是下血本了。

    店主接過了錢,卻沒有揣進懷里,而是當著黑夫和季嬰的面,將那二十文錢一枚一枚放進所有客人都能看見的陶罐里,一時間滿是叮當作響的聲音,里面已放著不少錢。

    原來,這東西叫做“銗”(xiàng),通俗點說,就是后世的存錢罐。因為這家食肆是“國營飯店”,一切收入都要歸公,店主可不敢中飽私囊,因為那是要罰款一甲的。正確的操作是當著客人的面把飯錢放進錢罐里,等到一天日暮了,自有官吏來清點收入。

    黑夫暗道自己又長見識了,他兩人離開食肆,緩緩向南門走去,時值下午,太陽將落,有風吹來,衣著單薄的黑夫不由打了個哆嗦。

    “黑夫兄弟,冷了罷。”季嬰已經(jīng)披上了一件厚冬衣,笑道:“如今已入冬,你為何還穿著夏衣?”

    是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入冬了,但黑夫離家時太匆忙,母親給他縫的冬衣還沒完工,大哥說過些天再親自捎來,身上這件單薄的衣服經(jīng)過風吹雨淋日曬,簡直是“布衾多年冷似鐵”。

    再說了,雖然母親縫的衣服怎么穿都暖和,不過前世很愛干凈的黑夫可過不慣幾個月就穿一件衣服的生活,正好去南門校場的路上,他們經(jīng)過集市,黑夫便約著季嬰進去逛逛,打算給自己置辦了一些衣物。

    ……

    秦國的集市,并不是后世想象中沿著一條街,兩邊滿是攤位隨便賣,而是一個封閉的場所,類似后世菜市場,外圍還有市墻圍著。

    “看到那高高豎起的旗桿沒?”

    季嬰來過縣城,便介紹到:“那便是市旗,立于市亭之內(nèi),每日清晨,前來貿(mào)易的各路商販都在市門外等待,待市旗升起,才能依次入內(nèi)�!�

    管理市場的官吏就在市亭處,所有來集市貿(mào)易的商販,都要檢查證件、貨物,再蓋個章,才能做買賣。

    進入市門后,整個市集上叫賣聲不絕于耳,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各種糧食,如今正是秋收后糧食充沛的時節(jié),不少縣城附近的農(nóng)家便出售多余的豆、麥,換些布和錢。

    此外,還有賣耒、耜、耨、鐮等農(nóng)用器具的;有兜售漆器、陶器的,但大多數(shù)是日常器皿,鮮少做工精美的奢侈品。

    在集市游走的人,多數(shù)是平民,有提著竹籃、荊釵布裙的婦人;也有粗布短褐、衣上打了好幾塊補丁的士伍;還有嬉笑打鬧,奔跑而過的孩童,一個個臉上臟兮兮的……往來交錯,熱鬧非凡。

    黑夫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他們在幾家攤位前停了下來,這里有售賣生絲,以及織好的冬衣、鞋履的。

    面對這幾家店主熱情的招呼,黑夫有些猶豫,不知該作何選擇。前世的他,最討厭的就是討價還價,哪怕支支吾吾砍了價,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老板在他走之后依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沒錯,他又被宰了……

    好在秦國買東西,卻不必討價還價!

    因為秦國在《金布律》里規(guī)定了:集市買賣,應分別系木簽標明價格;除非是小件物品每件值不到一錢的,不必系簽……若是商家故意哄抬價格,欺騙買家,一旦坐實,就會被市掾吏狠狠罰款,所以在這,你不可能看到某位商家拿著不知價值的貨物高喊“每樣998”。

    也算是這時代的消費者權(quán)益保護法了吧,簡直是黑夫這種口訥直男的福音。

    最后,在貨比三家后,黑夫以150錢買了一件質(zhì)量還不錯的葛布厚冬衣,好熬過這個沒有空調(diào)暖氣,也沒有炕的冬天,唉畢竟是南方人,過冬得靠一身正氣。外加75錢買了件貼身的單衣,50錢買了條下裳,還用50錢買了兩雙粗布履,當即就穿到了腳上——一路走來,他的草鞋已經(jīng)破損不堪,腳掌都要踩到地面了!

    黑夫給小販的錢里,有幾枚有些殘缺,但那小販只是皺了皺眉,依然勉強接下,原來,又是《金布律》規(guī)定,交易所用錢幣,無論好壞一并混用,不許挑挑揀揀!

    看來和后世一樣,賣家拒收人民幣也是不可以的,只有政府強勢到一定程度,才能下達這種命令。

    接過衣物,黑夫正要轉(zhuǎn)身離開,那賣衣的小販又急急地追了出來,喊道:“這位公士,你忘了拿券!”

    “券?”

    黑夫頓時愣了,啥券?優(yōu)惠券?打折券?

    “公士說笑了,當然是契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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