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林城子冷哼,“原來藏在這里�!�
喬蕎抬起頭,捂著血流如注的肩頭,哭泣道:“城哥哥,你當真要殺我嗎?你全然不顧我們曾經(jīng)的情意嗎?”
這半年來,她被林城子四處追殺,東躲西藏,都沒有機會引誘男修采補,修為停滯不前。
“跟他廢話什么?去跟他打!”后腦勺的業(yè)障扭曲了妖艷五官,伸出殷紅的長長指甲,朝林城子張揚舞爪。
喬蕎不斷地后退,“不行的。我……我根本打不過他!”
南宮軒逃走,她的秘密鐵定兜不住。但沒想到,林城子會親自動手。
業(yè)障痛恨喬蕎的懦弱。
她從喬蕎背后撕扯掙扎著鉆出,下半身蠕動的碎肉猛然朝林城子飛濺,爆喝道:“殺了他!”
喬蕎抬袖擦了下眼淚,沒有猶豫,運轉(zhuǎn)法力朝林城子攻去。
林城子眸底劃過暗芒,不閃不避,雙手一抓,玄天丹火凝聚,化為一道青冥鋒芒,與喬蕎業(yè)障的法力撞擊在一處。
轟隆隆驚天巨響。
一圈沖擊波攔腰截斷周遭千棵巨木,山頭被都削去大半。
林城子畢竟是浮光界巔峰之一,分神期的喬蕎和業(yè)障難以抵御,被他接連結(jié)印,重傷鎮(zhèn)壓。
“噗�!眴淌w趴在地上不住嘔血。
她渾身劇痛,骨骼好像被他的本命丹火灼燒的滋滋響。
打不過……她果然打不過……
喬蕎淚眼朦朧地望向林城子,男人長身玉立,穿一襲碧茶色的衣衫,英俊非凡�?墒�,他眼底沒有對她的縱容和喜歡了。
喬蕎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都不懂他。
她泣不成聲:“城哥哥,你到底愛不愛我��?”
業(yè)障聞言大怒,忍不住叫罵:“你這個蠢貨!死到臨頭了還關(guān)心狗屁的愛!起來!起來繼續(xù)跟他打!”
“我不想……我不想打架……”
喬蕎哭著搖頭。
上方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喬蕎,我容許你留在我身邊,是因為你天道寵兒的身份,是因為你足夠聽話乖巧。”他面容肅然,“但你竟與邪魔歪道為伍,實在令我大失所望!”
“天道寵兒的身份?”喬蕎淚流滿面,自嘲著大聲問他,“有哪個天道寵兒會是我這幅樣子啊?”
林城子默然不語。
圍剿喬蕎近半年,他只說邪修作亂,只字未提邪修就是喬蕎。
喬蕎是他的道侶人盡皆知,林氏老祖的名聲不能被她敗壞。
他可以容忍她時不時的小性子,但絕不會留下一個采陽補陰手段殘忍的邪魔!
在他眼里,黑是黑,白是白,陰為負,陽為正,男則強,女則弱……既是邪魔,那就該死!
喬蕎該死,赫連幽痕該死,任何邪魔歪道都該被掐滅。
喬蕎感受到他溢出的殺氣,突然就很想笑。
“你果然無愛�!�
“你只有狂妄和野心。”
“你心中無情!你真可悲!”
林城子冷若冰霜。
他從來都沒掩飾過他的滿腔抱負和勃勃野心,不想飛升還當什么修士?他畢生夙愿就是做天下第一,讓林氏千年基業(yè)在浮光界如大樹根深蒂固。
他抬手凝聚出一道法力,將喬蕎徹底抹殺。
待塵煙散盡,林城子深深地看了眼滿地碎肉,拂袖離去。
天穹低垂暗淡。
樹林里薄霧冥冥,殘留著修士斗法后的痕跡。
低階的靈獸趁著夜色出來覓食,在血糊糊的碎肉上嗅來嗅去。
突然,軟膩的碎肉似乎活了,像一只肉蟲鉆入靈獸體內(nèi),將其吸成一張干皮。四周的碎肉密密麻麻地蠕動起來,緩緩匯聚在一起,重新凝結(jié)出女子曼妙玲瓏的軀體。
業(yè)障永遠都不會消亡的。
喬蕎赤身裸體,抱著雙膝,坐在樹下低低哭泣。
業(yè)障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豐潤血紅的嘴唇,瞇起眼睛,“你看清楚了嗎?這就是男人。利用你的時候,對你千好萬好。一旦你沒有價值了,鐵石心腸,毫不手軟�!�
喬蕎沒有接話。
業(yè)障一臉恨鐵不成鋼,“別哭了!起來,去采幾個男人,補一補身體�!�
*
小半年時間并不長。
于修士來說,彈指剎那。
昆侖墟上的幾人陸陸續(xù)續(xù)出關(guān),修為皆大有精進。
游月明原本修為便是幾人中最高的,此次閉關(guān),他成功邁入出竅后期;謝溯星此前就被譽為少年天才,修為僅次游月明一小節(jié);況寒臣修為元嬰又被廢,對樂道極有領(lǐng)悟,重新練回來并不困難,半年時間剛剛突破出竅;荀慈稍次一些,元嬰大圓滿,但他擁有浩然劍意和太和劍靈,實力反倒不輸其他人。
他們剛出關(guān)雁千山便知曉了。他負手立在檐下,對幾人近乎妖孽的天賦暗暗驚嘆。
正在此時,綁著云紋發(fā)帶的男子抱著書籍,小跑著踏雪而來。
荊陌神情懨懨,不好意思進草廬。他站在籬笆外,翻開一頁書籍,期期艾艾地說:“雁前輩,荊陌愚駑,這本功法的第一篇花了三個月都沒有學(xué)會。”
雁千山心頭一松。
原來這里還是有一個正常人的。
他頷首:“很好�!�
處于自責中的荊陌呆呆“啊?”了一聲。
荊陌正想詢問哪里好,忽聽身后一陣嘈雜喧嘩,似乎是有人在拌嘴,鬧哄哄的。
“花孔雀,等我下次閉關(guān),修為定在你之上!”
“呵,功法不行,耍嘴皮子第一名。”
“姓況的才是嘴皮子利索,我哪兒比得上他啊�!�
“你們兩個不提我會死?”
“算了算了……”
荊陌轉(zhuǎn)過身,神情陡變。他驚喜萬分,跳起來揮手,“宋據(jù)!”
況寒臣等人同時循聲望去。
荊陌甩開書籍,飛奔而至,一把將他大力抱住,激動地眼冒淚花:“宋據(jù)!楚楚沒有騙我!你果然還活著!見到你我好開心,以后大家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謝溯星被荊陌箍在臂彎,臉都被擠變形了。他暴躁掙扎,大喊:“喂!你他媽是誰啊!快放開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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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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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陌臉盲。
以前待在無念宮,來來回回只有四個人。
臉上長胎記的宋據(jù),老朋友黛瑛,冷酷的魔君,還有他無論如何不會認錯的楚楚。
他來昆侖墟半年,青劍宗的弟子怎么都分不清。只認識青青、阿竹,氣場強大的雁千山。
面前四個男修皆才貌雙絕,在荊陌眼里,他們卻長得非常潦草。
謝溯星氣得跳腳,游月明在旁邊搖著折扇大笑,荀慈死死摁住察覺到魔氣的太和劍。
還是況寒臣站出來互相引薦了一遍。
荊陌記不住他們的樣子,只能靠著幾人的標志來辨認。
搖折扇的、雙眼蒙錦帶的、扎馬尾的……還有一開口就耳熟的宋據(jù)。
況寒臣抗議他不叫宋據(jù),荊陌乖乖點頭,然后繼續(xù)叫他宋據(jù)。
荊陌開朗,朝眾人笑著拱手:“楚楚跟我提起過你們很多次了,大家幸會!”
游月明和謝溯星上上下下打量這個新來的,滿滿危機感,一時沒接話。
荀慈勸住劍靈。
他不知荊陌的清晰長相,但心能感覺到他是個純善的人。溫和回了一禮,“荊兄,幸會。”
“師兄,你叫我荊陌就行啦!”
楚楚就是這樣叫荀慈的,荊陌有樣學(xué)樣。
荀慈微微一笑,頷首,“好�!�
荀慈過問起荊陌以前的事,荊陌一一作答。
謝溯星和游月明在旁邊默默觀察,發(fā)現(xiàn)這個姓荊的心思單純?nèi)缤准垺7磻?yīng)過來,楚若婷一直讓他們謙讓的男人,是荊陌,不是況寒臣。
兩人同時質(zhì)問況寒臣,卻得來對方嘲諷:“當時我什么都沒說,是你們自己會錯了意!”
眼看又要吵起來,草廬里驀地響起一道冷清嚴肅的嗓音,“整日無所事事,不如下山去歷練�!�
幾人先后問過雁千山楚若婷的去向,知她尚在閉關(guān),識相沒去打擾。
閑著也是閑著,雁千山的建議不無道理。
荊陌也想跟他們一起下山,卻被雁千山叫住,“你不能去�!�
“為什么啊前輩?”
“你先提升自己的實力�!�
荊陌修為最低,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比不上另外四個。雁千山怕他出了什么事,不好向楚若婷交代。
荊陌“噢”了一聲,抱著書籍繼續(xù)回陣法中學(xué)習(xí)。
*
另外四人一出暗水淵就開始吵吵不停。
謝溯星越想越生氣,抬掌劈向況寒臣,“我當時就覺得你古里古怪,你果然在招搖撞騙!”
況寒臣閃身往荀慈身后一避,“你自己笨。”
“算了算了。”荀慈隔開二人,他按住太和劍柄,沉聲道:“我聽徐媛說,浮光界近來出現(xiàn)了一名邪修,專采補年輕男子,手段極為殘忍。此次下山,你們不要掉以輕心�!�
游月明折扇一下一下敲著掌心,蔑向況寒臣,“這不站著一個么�!�
謝溯星輕嗤:“搞不好那個到處采陽的邪修就是他�!�
況寒臣都被氣笑了,“兩個白癡能不能長點腦子?”他對幾人嫌棄的要死,“你們跟著我簡直礙手礙腳,走了!”轉(zhuǎn)身單獨南去。
謝溯星朝他背影揮拳,“滾蛋吧你!”
荀慈打圓場,“好了好了�!�
游月明搖頭不滿:“你怎么回事?只會說好了好了算了算了!”
荀慈也不惱,溫柔地奉勸:“大家何必針鋒相對?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秴问洗呵铩芬灿性�,萬人操弓,共射一招,招無不中。我等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哎,游兄!游兄你別走�。 �
游月明北行,“有事傳音符聯(lián)系�!�
剩下一個謝溯星。
他哼了哼,馬尾一甩,高抬下巴往西去了。
荀慈無奈嘆氣,御劍飛往東邊。
*
業(yè)障隨人性的陰暗而生,她永遠都不會消亡。
喬蕎在她的驅(qū)使下又吸干許多男修。修為上漲飛快,業(yè)障越來越強大,可以分化出的身體越來越多,但她還不滿意。
業(yè)障和喬蕎本體藏匿在西江的深山里修煉,碎肉幻化出十二具分身,在外引誘男修采補,事半功倍。
喬蕎瑟縮在山洞角落。
業(yè)障雙手掐訣打坐,下半身的發(fā)紅碎肉如章魚觸須纏繞虬結(jié)在一起,滴滴答答往下流淌腥臭的血水。
她忽然睜開細長嫵媚的眼,嬌笑起來:“有意思,你猜我的分身碰見了誰。”
喬蕎搖頭。
總不會是林城子吧?
“是楚若婷的那幾個男人呢!”
業(yè)障寄生在喬蕎識海,對喬蕎的一切愛恨過往了如指掌。喬蕎知道的她知道,喬蕎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業(yè)障勾唇冷笑,“我這就去吸干他們,替你報仇�!�
吸干楚若婷的男人?
喬蕎下意識想說不要,但想到楚若婷會因此痛苦心碎,莫名生出一種罪惡的憧憬。
這不是她該有的情緒。
喬蕎陷入掙扎。
沒等她說話,業(yè)障已然陷入冥想狀態(tài),雙手掐訣,驅(qū)使分身去接近他們。
第一個目標是謝溯星。
業(yè)障分身化為貌美的女子,躺在謝溯星獵殺妖獸的必經(jīng)之路上。
謝溯星嘴里叼著一根草,薄如蟬翼的匕首在手里拋來拋去,腦子里一會兒琢磨楚若婷什么時候出關(guān),一會兒把況騙子花孔雀翻來覆去罵幾遍。
正在此時,他聽見不遠處有人啜泣。
神識一掃,原來是個煉氣期的女修。她不知怎么了,蹲在樹下哭得非常傷心。
……嗯,管他屁事。
謝溯星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業(yè)障沒想到他根本不搭理自己,頓時急了,淚光盈盈地看向他,“道友!道友留步!”
謝溯星被她打斷思路,心煩得很,語氣惡劣,“干嘛�。 �
“道友,我腿被妖獸傷了,這里好痛。”業(yè)障眸子里宛如兩汪春水,任何一個男修見到她這樣脆弱的神情,都會升騰起強烈保護欲。靠著這一招,她不知吸干了多少男人。
她緩緩撩褲管,露出小腿,“我這里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