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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裴元惜知道她未出口的問題是什么,那么多的文武百官看到公冶楚抱住自己,便是想瞞也瞞不住。

    所有人都以為她對公冶楚使了美人計,而公冶楚是被她美色所迷。

    可是有誰知道那個男人……竟然強迫她追他。一想到還要假裝對他展開瘋狂追求,送東西加寫詩和大方示愛,她是一個頭兩個大。

    本以為父親已經(jīng)請旨將她接回來,這件事情怎么著也可以緩上一緩。不想剛回到水榭,她就見到了柳則。

    這個柳則是兒子口中那個話多的柳則叔叔。眼前的男子長相方正表情嚴(yán)肅,實在想象不出是一個長舌之人。

    他是來給公冶楚帶話的。

    “天氣是越發(fā)的冷,所有臣子上朝前都是水米不進。屬下以為這大冷的天,若是下朝后能喝一碗熱乎乎的豆花必是暖胃又暖身。”

    所以公冶楚想喝豆花。

    他臨走之前,又道:“大人說了,姑娘親手磨的豆花才是最好的�!�

    裴元惜一聽,差點磨碎后糟牙。

    不就是豆花嗎?

    好的。

    第75章

    送豆花

    挑揀豆子,然后泡上。

    這些事情她在莊子上做過,倒是熟知流程。春月跟著她一起做,主仆二人在侯府灶下忙活的時候,整個侯府上下都知道二姑娘明日要磨豆腐。

    康氏扶著云嬤嬤的手親自到廚房來確認(rèn),在聽到她確實要磨豆腐后便想讓下人幫忙。她拒絕了,因為她知道公冶楚那個男人有多絕,他在侯府指不定有眼線。

    他說讓她親手做,便不能是下人代勞的。

    沈氏也趕了過來,在聽到她說不用下人幫忙時便想親自幫忙,也被她拒絕了。婆媳二人一直不走,幾次想幫忙都被她攔下。

    好在量不是很大,她和春月挑揀豆子到泡上豆子不到一個半個時辰。

    做好這些后,她才像是不經(jīng)意地告訴祖母和母親。因為公冶楚想吃她親手做的豆花,所以天不亮她還要起來磨豆花。

    康氏回去后和云嬤嬤感慨�!霸缜澳阏f東都城若有一人敢娶二娘,那便是大都督。當(dāng)時我還嚇得心口直跳,半天緩不過神來。誰知竟然還真讓你說中了,你說二娘和大都督真的能成嗎?”

    云嬤嬤哪里知道,那日她也不過是起意一說。不過老夫人如此相問,哪能是真信她口舌有靈,不過是圖個心安。

    “依奴婢看定然是能成的。咱們家二姑娘那般相貌,東都城有幾個姑娘能比得上。再者大都督是何等人物,他既然敢當(dāng)眾那般,必是認(rèn)定了二姑娘。連豆花都要吃二姑娘親手做的,想來是不會錯的�!�

    康氏點頭,“你說得不錯,大都督豈是會輕易受人蠱惑之人。他若真要對付陛下,才不會同陛下虛與委蛇�!�

    “極是。”云嬤嬤替她揉著肩,“老夫人,您莫忘了普恩寺的那支簽�!�

    康氏立馬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捏著手里的佛珠。不放心地問云嬤嬤水榭那邊的炭可足,夜里屋子會不會冷。

    “老夫人放心,二姑娘那里一切都妥當(dāng)�!痹茓邒咦约航�(jīng)手過的事,心里有數(shù)。

    康氏嘆息一聲,“將出嫁的姑娘,那都是家中的貴客。何況二娘以后……我知道她是個好的,人若對她好,她必投桃報李�!�

    “老夫人你放寬心,奴婢瞧著二姑娘同大公子感情一向不錯,以后定會幫襯著娘家�!�

    康氏疼愛裴元惜,心里最看重的當(dāng)然還是裴濟。

    這一點,裴元惜知道。

    身為侯府唯一的男丁,裴濟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任侯府之主。她知道祖母和父親最看重的都是兄長,對于父親而言疼愛她與看重兄長并不沖突。

    裴濟是內(nèi)斂的性子,近些日子越發(fā)顯得穩(wěn)重。

    東都書院世家子弟眾多,便是他不想聽也知道妹妹的事。有人酸他,有人羨慕他,他都記在心里。

    正如父親所說,他們兄妹合該相互扶持才是。

    宣平侯將裴元惜叫去前院書房,依舊還是不問她宮里的事,也不問她和公冶楚的事。而是說起另一樁事,那便是請立裴濟為世子一事。

    裴濟是庶出,縱然這些年來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會是下一代宣平侯,但他的世子之位遲遲沒有請立。

    聽到父親提及此事,他下意識看向裴元惜。

    裴元惜笑道:“哥哥是父親獨子,請立世子是遲早的事。我以為此事宜早不宜遲,省得還有人心存妄想。”

    比如那秋姨娘,不就是想打這個主意。

    裴濟眼中露出感激和歡喜,和裴元惜對視一眼。

    宣平侯之所以這些年遲遲不立世子,也是顧忌到沈氏。大夫雖說沈氏難再生養(yǎng),但凡事無絕對。他也是怕萬一,到時候鬧得家宅不寧。

    “你母親那里我也說過了,她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他決定盡快請旨。

    和以前一樣,他親自送女兒回水榭。父女二人真正獨處時,他遲疑再三終是開口問起她要做豆花的事情。

    “父親每日天不亮便去上朝,水米不進。女兒想著若是下朝后喝上一碗熱乎乎的豆花,應(yīng)該能暖暖身子�!�

    宣平侯一聽歡喜無比,暗道還是他的元惜貼心。他可不管妻子說那豆花是做給大都督的,心里認(rèn)定女兒想的都是他這個親爹。

    一夜激動,摸黑去上朝時便同洪將軍說起此事。語氣之中不無得意,引得洪將軍羨慕不已說是回去后也要讓自己的女兒磨一碗豆花喝。

    散朝時,他走得極快。

    趕在所有朝臣的前面出了金華門,一出宮門看到等候在馬車邊的女兒,當(dāng)下又是心疼不已。接過熱乎乎的豆花時,有意在同僚面前顯擺。

    豆花是咸口的,上面澆著紅油澆頭花生碎之類的調(diào)料,一口下去香辣又嫩滑,引得洪將軍眼饞不已,連連咽著口水。

    公冶楚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宣平侯一臉滿足的表情。

    裴元惜提著食盒迎上去,在許多朝臣或是了然或是驚訝的目光中將食盒遞到他的面前,“大人為國操勞辛苦了,這是我親手做的豆花�!�

    洪將軍朝宣平侯擠眉弄眼,搖頭晃腦,“女大不中留,你當(dāng)是特意孝敬你的,卻不想令愛真正的用意在大都督�!�

    宣平侯給他一個閉嘴的眼神,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邊裴元惜舉著食盒的手有些酸,一身朝服的男子霸氣外露,劍眉鋒芒畢現(xiàn),眸中冷意森寒。緊抿的唇如刀,冷漠之中略帶一絲嫌棄。

    她真想把食盒里的豆腐呼到他的臉上,這死男人腦子里都在想什么?不是他讓自己送的嗎?擺出這副臭臉做給誰看?

    但是她舍不得,這豆花不是她一人之功。想到半夜來幫她一起磨豆子的兒子,那個頂著一頭炸毛短發(fā)的少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像個好奇寶寶般問東問西。他盯著豆?jié){變成豆花時驚訝的表情令人忍俊不禁,還有他喝完豆花時乖萌的表情,又讓人心生柔軟。

    算了,看在兒子的份上。

    她柔和的眉眼和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笑意落在別人的眼中,那便成了心悅動情。朱唇粉面的少女,裹在桃紅白狐毛的斗篷里越發(fā)明眸皓齒瀲滟無雙。

    眾臣心道裴家有女如此嬌顏姝色,怪不得敢撩惹冷面冷心的大都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這般一看大都督也不過是個尋常男子而已。

    只是想是這么想,并沒有人真的敢把公冶楚當(dāng)成普通男人對待。

    半刻鐘后,他終于接過食盒,很是冷淡地說一句:你有心了。

    她有心個屁!

    這都是誰要求的。

    她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回到父親的身邊,不理會那些驚訝窺探的目光,父女二人心照不宣地一個乘馬車一個騎馬一起回府。

    那邊公冶楚坐在轎子里,垂眸看著中手的食盒。食盒是世家之中常見的樣式,雕著吉祥的花鳥。就是這般尋常,才越發(fā)彰顯出煙火氣。

    豆花應(yīng)是一直溫在爐火上的,隔著食盒還能感覺到溫度。他修長的手揭開食盒的蓋子,只見里面玉白的瓷碗中豆花如凝脂一般,白得像是太凌宮屋頂上還未化的雪。

    東都城飲食喜歡偏咸,豆花都是咸口的,配著濃香辛辣的澆頭才是正宗吃法,這碗白乎乎的豆花放在東都人的眼中,那是一看就讓人毫無食欲。

    他遲疑一會,慢慢吃了一口。

    齁甜。

    甜到有些發(fā)苦。

    他吃得極認(rèn)真,說不出來的好看,沒多時一碗豆花竟是吃得干干凈凈。這一碗甜到發(fā)膩的豆花,似乎有他幼年時的記憶。

    高大威嚴(yán)的父親,溫柔婉約的母親。幼年記憶除了與父親校場馬背上的深刻,還有母親望著自己吃飯時的寧靜。

    母親是南邊人,有著南邊女子特有的細膩。她時常親自下廚,東山王府的菜色與邊關(guān)蒙城的粗獷豪邁不同,總是那么精致與淡雅。

    他記得幼年時喝過的豆花,都是甜的。

    那甜恰到好處,不似他現(xiàn)在喝的這般濃烈。只是甜的味道,他已多年未曾嘗過,竟不知原來甜到極致也是苦。

    這一出宮前送豆花的事很快傳揚開來,洪寶珠見到裴元惜的時候那是咬牙切齒。洪將軍眼紅宣平侯有豆花吃,吵著讓自己的女兒也磨豆花。

    洪寶珠身為洪將軍唯一的女兒,這樣的任務(wù)自然落在她的身上。

    她盯著裴元惜,咬牙切齒的表情慢慢轉(zhuǎn)成哀怨,然后見對方假裝看不到,哀怨之色散得極快,很快變得興奮又好奇。

    “元惜妹妹,你真的喜歡大都督?”

    裴元惜很想回她一句不喜歡,可是說不過去。前腳剛在大庭廣眾之下送豆花,后腳就說不喜歡人家,這可能嗎?

    不點頭也不搖頭。

    洪寶珠來了勁,“我果然沒看錯你,是個敢想敢做的。你膽子真大,著實讓我佩服,那可是大都督啊,你是怎么給自己壯膽的?”

    裴元惜還能怎么說,只能說:“喜歡一個人當(dāng)然要大膽追求,免得給自己留下遺憾�!�

    “你說得真好�!焙閷氈橥蝗灰话炎プ∷氖�,“你說得對,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去追求,不給自己留遺憾�!�

    說到這里她的臉一紅,表情有幾分忸怩,“你說我要是喜歡一個人,也像你這樣主動示好會如何?”

    “你喜歡誰?”裴元惜立馬抓住她話中的重點。

    她不自在地用手扇著發(fā)燙的臉,一身紅衣之下那張臉更是紅得像滴血一般,“沒有誰,我是說假如�!�

    怎么可能是假如,裴元惜可不信。“因人而異,萬一對方不喜歡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大都督會喜歡你這樣嗎?”

    裴元惜被反將一軍,想到此事是那個男人親口要求的,臉色略略露出嫌棄,“你別看他成天擺著別人欠他銀子的冷臉,實際上他很是喜歡�!�

    這下,洪寶珠震驚了。她猛眨著眼睛像抽筋似的,怎么也沒有辦法將這個喜好同公冶楚混為一談。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洪寶珠說起鋪子的事,諸如章音音說琴行筆墨行賺的銀子不多,建議再開一家書鋪貼補。開鋪子的事兩人沒有意見,洪寶珠私房錢有的是,裴元惜因為那些賞賜也不缺錢。

    除去生意往來和敘舊說閑話,洪寶珠還有一件事情要請教裴元惜。那便是磨事花的事,她是來向裴元惜取經(jīng)的。

    誰讓她有個怨婦般的爹,吵得她腦殼疼。

    兩人在說磨豆花的事時,春月一臉疑惑地進來,說是大公子在水榭外面讀書,大冬天的不在屋子里看書也不多穿一點。

    “大公子說水榭這邊清靜,還說天冷讓人頭腦清醒。”她說著,很是不信的樣子。

    “可能就是圖個清靜……”洪寶珠突然來一句,有些結(jié)巴。

    裴元惜頓時明白過來,用一種揶揄的眼神看著洪寶珠。洪寶珠被她看得臉通紅,惱羞成怒地起身告辭。

    她閑然淡定地送人出門,不意外看到未披大氅的哥哥。

    裴濟一身白衣,瞧著很是俊朗不凡。他腰板挺得筆直,仿佛感覺不到絲毫寒氣。一手背后一手執(zhí)書,一副沉浸在書中不問世事的認(rèn)真模樣。

    見到她們出來,目不斜視。

    裴元惜有意落在后面,眼見洪寶珠走得磨磨蹭蹭。那雙眼神像勾子一樣不時往他身上瞄,頂著一張大紅臉。

    “裴世子讀書啊。”

    宣平侯請立世子的折子一遞上去就準(zhǔn)了,是以裴濟現(xiàn)在是侯府世子。

    裴濟立馬雙手作禮,“洪姑娘好�!�

    “裴世子真是用功,這大冷天的還如此刻苦。”洪寶珠實在不是一個很會夸人的人,干巴巴的兩句話也夸不出個花來,頭一回恨自己笨嘴拙舌。

    裴濟不太敢看她,“不苦不苦,比起習(xí)武來讀書算是好的�!�

    這也是個不會說話的。

    她不好多作停留,慢騰騰地朝前走。

    裴元惜深深看一眼自己的哥哥,把裴濟鬧個大紅臉。等到送完洪寶珠折回時,裴濟還沒有離開。

    “什么時候的事?”她問。

    裴濟臉更紅了,“就……就不久之前的事�!�

    他是怎么喜歡上洪寶珠的呢?

    這事還得從前幾日說起,妹妹住進太凌宮后坊間不知多少傳言,便是他在東都書院都不時聽到同窗們議論。

    有些人說的話不是很好聽,有嫉妒的有惡意的。

    最近這些日子,不知從何時起他總能遇到洪姑娘。初時他并不在意,偶遇的次數(shù)一多漸漸估摸出什么來。

    他對洪姑娘的印象僅僅是妹妹的朋友,從旁人耳中聽到的洪姑娘是個不通文墨粗魯愛撒野的女子,并不是符合他的喜好。

    有一日恰好沈世子先走一步,他獨自落單。在離書院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里碰到幾位同窗,那幾人同是世家庶子卻因著嫉妒他命好,平日里本就與他不太對付。

    狹路相逢,又見他一人,自是難聽的話說了個遍。說什么他們侯府家風(fēng)不正嫡不嫡庶不庶,養(yǎng)出來的姑娘不守婦道拋頭露面。

    正當(dāng)他氣得差點動手之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像團烈火一般飛奔過來。在他還沒回過神之際,那幾個諷刺他的同窗已被女子打得哭爹喊娘。

    女子正是洪寶珠。

    她長相艷麗美眸噴火,一身紅衣極為張揚。下手的動作干凈利落,她一邊打一邊教訓(xùn)那些人,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不停求饒,發(fā)誓再也不敢說宣平侯府的壞話。

    他那時候便在想,這般烈性女子似乎還挺可愛。

    “其實洪姑娘……挺好的。”

    “洪姐姐確實不錯,她為人爽直仗義,沒那些個彎彎繞繞。與這樣的人相處,不用說個話都在嘴里過上幾遍�?墒窃谑浪椎难酃庵校娘L(fēng)評并不是很好。她不夠溫柔嫻靜,不夠知書達禮。她不通文墨不會琴棋,哥哥喜歡她哪一點?”裴元惜問。

    裴濟羞赧的神情慢慢變得認(rèn)真,“可能我正是喜歡她不夠溫柔嫻靜吧。妹妹你別笑話我,我有時候在想其實女子并不需要有多知書達禮。再者喜歡一個人,又豈會在乎她是否會琴棋。或許在世人看來她確實不夠好,可是我還是覺得她……挺好的。妹妹你不也是如此嗎?”

    托大都督的福,闔府上下都喝到妹妹親手磨的豆?jié){,在天下人眼中大都督狠絕無情噬血殘暴。世人別說是同其走近,便是聽到他的名頭都嚇得發(fā)抖。

    便是這樣一個看似絕情絕愛的男人,妹妹不也是義無反顧地愛上嗎?

    裴元惜給公冶楚送豆花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她百口莫辯也無從反駁�?偛荒芨嬖V哥哥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公冶楚逼她做的。

    換個角度想,如果哥哥和洪姐姐彼此喜歡,確實是一樁好姻緣。

    “哥哥若真中意洪姐姐,應(yīng)當(dāng)早些對父親言明。”

    裴濟應(yīng)允。

    這門親事不出意外應(yīng)該很順利,侯府和將軍府門當(dāng)戶對,兩家大人又走得近。在階級森嚴(yán)的世俗中,門戶當(dāng)相又兩情相悅是多么難得。

    她想到哥哥的另一世,道:“哥哥,你和洪姐姐一定要好好的�!�

    至少不會比和陳遙知在一起差。

    裴濟點頭,“妹妹也要好好的。大都督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我們侯府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若他以后對你不好,哥哥拼了命也會替你討個公道。”

    有他這句話,裴元惜覺得就夠了。

    如果她這一生依舊短暫,也沒什么可難過的。因為她得到的東西足夠多,多到容不得她再去貪心。

    她的好心情在看到柳則那張端方嚴(yán)肅的臉時,立馬散得一干二凈。

    柳則是來還食盒的。

    自己做的東西自己知道,豆花是不錯,只是那碗豆花一半是豆花一半是霜糖。那甜非一般人能接受,公冶楚支使她干活當(dāng)然要付出代價。

    她假意問起豆花合不合公冶楚的口味,心中很是期待。當(dāng)聽到柳則說公冶楚全部吃完時,她不由得嘴角發(fā)抽。

    還真是一個狠人,那么甜的東西都能吃完。

    轉(zhuǎn)念一想帝王最忌旁人知道自己的喜好,怕是無論多難吃的東西都會面不改色地吃完,且不會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這么說來以后她無論做什么東西送給他,他都能吃完。須臾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暗黑食物,突然覺得送吃食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柳則打破。他說天冷了,大人少了一副護膝,當(dāng)然這個護膝得是她親手做的才更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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