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對,番椒。它是可以做調(diào)料的�!标慂Q宇本就不想瞞他,借此機(jī)會說了清楚。
“從您這得了寶物,我也不能白拿,將來種植出來賣調(diào)料,也分您些利潤吧!”陳鶴宇早就想好了。
趙山宗聽了嘿嘿一笑,拿些銀子就算了?
他瘋了才會這么做。
“不行,我不要銀子。”他噗嚕吐出一塊骨頭,“我要——”
“分成?”陳鶴宇咧了咧嘴唇,他這小店彈丸之地,也不知道能不能賺錢,已經(jīng)分了幾個人出去。
“我要在這店里吃飯,免費(fèi)的。”
察覺到陳鶴宇的遲疑,趙山宗呲了呲牙,威脅的說道:“你還沒說為什么請老子來吃飯,就是為了告訴我番椒的事嗎?”
陳鶴宇嘆了口氣,周華亭出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長興侯府。
他覺得長興侯和侯夫人,明天應(yīng)該沒有心情去重陽節(jié)登高了。
那他還要不要請假?
第144章
混亂
雖然親屬需要避嫌,陳鶴宇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件事,趙大人您是如何認(rèn)為的?”
他了解長興侯,作為一個寵溺孩子的父親,對女兒的關(guān)心不比兒子少,現(xiàn)在女婿出了事,估計(jì)得急得跳腳。
身為公務(wù)人員,當(dāng)然不能徇私枉法。
但是他也想多了解一些案情,來判斷周華亭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只能跟你說,周華亭已經(jīng)被抓住、審問過。但是那晚他喝多了、還吸食了五石散,交代不清到底是如何落水獲救的。并且,他說當(dāng)晚跟一個小倌兒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那個小倌兒根本找不到人�!�
趙山宗吃的滿足,也不好過于鐵面無私,“他是嫌疑人,雖然不一定是兇手,該抓還得抓,該審一定要審�!�
“大人說的是,一切還是要遵照規(guī)矩來定�!�
趙山宗想了想又補(bǔ)充道,“落水事件已經(jīng)發(fā)生十來日,周華亭似乎毫不在意,照舊尋歡作樂。今日抓捕他的時候,也并不在周府,還是在勾欄院的床上把他拎出來的,醉醺醺的簡直說不成話,老子直接給他潑了一桶涼水關(guān)大牢里去了�!�
陳鶴宇心里一動,“殺了人還能這么輕松的吃喝玩樂,普通人怎么會有這么強(qiáng)的心理素質(zhì)?這是否也能說明,他不是兇手?”
“我也是這么猜想的。但是也有人覺得反正難逃一死,干脆破罐破摔,樂一天算一天...
...總之,還是快些讓他交代清楚證人的下落吧�!�
陳鶴宇暗暗嘆了一口氣,那就叫秋山先去給家里報(bào)個信兒吧,說不好二妹等下就要哭哭啼啼回娘家了。
侯府接到消息果然亂成一團(tuán),長興侯立刻叫上老二,召集家丁趕往周家,一路上不停地罵周華亭:“無法無天的小畜生,看老子不剝了你的皮!”
他嘴上罵的惡狠狠,眼睛里卻泛著水光,拳頭也抖得厲害。
都說女婿是半個兒,周華亭雖不成器,嘴巴倒會哄人,一向討喜。
所以盡管周母對容姝屢次拿捏為難,他都看在女婿的面上,沒有發(fā)作。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家務(wù)事本就是一地雞毛,讓小兩口自已解決吧。
哪知道,這個混蛋玩意兒怎么就惹上人命官司了?
長興侯第一次對親家周大人產(chǎn)生了怨言,你們讀書人應(yīng)該更會教兒子的呀?
他們這頭兒往周府趕,容姝那頭兒已經(jīng)帶著兩個女兒哭回了娘家。
兩路人馬完美錯過。
容姝是由周華亭的貼身小廝報(bào)信,才得知這個消息的。
最近夫妻倆因?yàn)槠牌糯呱氖陆?jīng)常吵架,已經(jīng)冷戰(zhàn)許久。
容姝堅(jiān)持不肯讓他納妾,自已又不是不能生,為什么不多給一點(diǎn)時間呢?
四年生了兩個女兒,沒準(zhǔn)兒下一個就是兒子了。
若是納妾進(jìn)門,丈夫每天都在妾室房里,自已更沒有機(jī)會生兒子。
上次回娘家,侯夫人叫她拿出侯府嫡女的做派把周家震一震,哪有低嫁的女兒這么受氣的?
殊不知,周母一向覺得自已讀書人家,清貴門第,也是驕傲的不得了的人物。
婆媳斗法,周華亭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兩頭受氣,一開始還兩頭和稀泥,后來干脆就躲出去玩自已的,眼不見為凈。
畫舫失火那件事,家里人根本不知道周華亭有參與。
忽然聽聞他因此被抓,說是殺害司大郎的嫌疑犯,都吃了一驚。
周大人當(dāng)值不在家,周母沒有主心骨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急的立時暈死過去。
等幽幽醒轉(zhuǎn),就開始心疼的哭喊起來。
她的獨(dú)苗兒子怎么能出事呢,何況他還沒留下個種子后代呢。
想到這就更恨容姝了,上去就撲打起來。
怪她是個喪門星,生不出兒子還不讓納妾,逼得他出去玩,不然還出不了事呢。
氣的容姝帶著倆閨女就回了娘家,對著侯夫人就是一頓哭,悔恨自已嫁給這么個不講理的人家。
陳鶴宇從大理寺回家的時候,長興侯還沒從周家回來,看到的就是容姝母女抱頭痛哭的場面。
見他回來,容姝立刻叫道:“五哥,周華亭那個王八蛋被大理寺抓了,你知道吧?”
說著委屈的眼淚又流下來,想著母親對他一向不怎么好,求助的話也說不出口。
陳鶴宇給侯夫人行了個禮,“我就是為這事兒回來的,父親已經(jīng)去周家了吧?”
“我跟父親走岔路了,沒碰見�!比萱敛裂蹨I,感激的說:“是你送信讓父親去接我的吧?”
侯夫人也說:“你父親到了周家,知道你已經(jīng)回來,想必也會很快回家來。這次虧了五郎有心,周家那個老太婆真是欺人太甚!”
容姝無心討論婆婆,她求助的對陳鶴宇說:“五哥,大理寺那邊怎么說?你,你方便告訴我嗎?”
侯夫人立刻打斷她,“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五郎不就是為這事回來的嘛?五郎,華亭在牢里還得靠你照看著,別讓他受了委屈——”
“呸,叫人打他幾頓才好!”容姝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丟人現(xiàn)眼的,這下玩出好事兒來了吧。”
“哎呀,你怎么能這么說?好歹是你丈夫,雖然這些天你們冷戰(zhàn)也是一時的口角之氣——”
陳鶴宇扶額,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這母女倆。
看樣子容姝也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做什么。
還是容姝先回過神兒,“五哥——”
“姝兒,你回來了?”
院子里一片喧嘩,長興侯睜著血絲遍布的眼睛走進(jìn)來。
他本意是去安慰女兒,跟周家一起商量個辦法的。
哪里知道周母見容姝走了,正在氣頭上,罵罵咧咧的也不給長興侯好臉色。
他們在周府見識到了周母的潑婦本色,要不是聞訊趕回家的周大人作揖道歉攔著他,他真怕自已破了不打女人的規(guī)矩。
從長興侯府走到周府,再從周府回到長興侯府,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事,想得最多的就是容姝。
容姝不止一次被周華亭氣的回娘家,說他不喜讀書,說他沒有錢還賭錢,說他去逛勾欄院,說他不喜歡女兒喜歡兒子,說他娘要給他納妾...
...
但是,自幼讀不好書的長興侯,對讀書人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
他看周家人的時候,往往帶著崇拜的濾鏡。
男人嘛,這些事很正常,讓孩子娘多教教她怎么討好婆婆夫君就行了,至于沒有錢,自已私底下貼補(bǔ)一點(diǎn)也不是不行。
自家老五不一樣紈绔?
看著還怪可愛的。
周家畢竟是世代書香門第,清貴人家——
啊呸!
雖然他家五郎不成器,小時候掏鳥窩被人家狗咬的昏過去了,偷人家地里的西瓜被馬蜂蟄的嘴都張不開,課堂上把夫子捉弄哭了差點(diǎn)被他把狗腿打斷……
但是,他畢竟沒有刻薄妻女、沒有吸什么五石散、也沒有卷入命案!
一路上想著這些,他心里空落落的。
現(xiàn)在見到容姝哭的花容失色,忍不住老淚縱橫,一拍桌子說:“和離,跟他小子和離!咱不受那個氣了。”
“你瞎說什么?小兩口鬧別扭而已,怎么就說到和離了?”
侯夫人急了,和離了孩子怎么辦,留在周家能有什么好處?
“甭他媽的受那個鳥氣,爹養(yǎng)著你。”
長興侯還沒從情緒里緩過來,周家那個老娘們兒,真是太氣人了。
他擦擦眼淚才看到陳鶴宇也在身邊,“老五,你去周家給你二妹收拾東西,周家那個潑婦就得你這種混人才制得住,你大哥不行�!�
陳鶴宇...
...
求求您別添亂了行不?
第145章
報(bào)仇
陳鶴宇看著一家子雞飛狗跳的,腦仁兒疼。
“和離不和離的,以后再說。眼下我有幾句話問問二妹,先解決周華亭的事�!�
“哎,還是五郎說的有道理,容姝,快跟你五哥去那邊說話!”
侯夫人現(xiàn)在看陳鶴宇就是救星,趕緊催著他和容姝快走,攔住了罵罵咧咧的長興侯。
果不其然,跟陳鶴宇料想的一樣,容姝最近跟周華亭慪氣,對他的行蹤一無所知。
沒有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
安撫好老爹的情緒,陳鶴宇快馬往大理寺趕去。
一路上眉頭緊鎖,琢磨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吁江的夏秋兩季,就是個銷金窟。
富麗堂皇的畫舫里,幾乎都是達(dá)官顯貴,一旦出了事就是大事。
所以順天府會專門派出一隊(duì)衙役在此巡邏,如果有事立刻鳴鑼,很快就會有官差趕來。
這就是畫舫一著火,立刻有人去救的原因。
他清楚的記得畫舫出事那天,除司大郎以外,所有的人都被及時救起,那么應(yīng)該包括跟周華亭在一起的小倌兒。
現(xiàn)在這個人不翼而飛,反而讓他相信周華亭是無辜的。
真正的兇手應(yīng)該是要栽贓給周華亭,把證明他清白的人買通躲起來,或者干脆讓他消失了。
等到了大理寺,陳鶴宇先看了周華亭的口供,越看臉越黑。
這小子果然是吸食了五石散。
至于跟司大郎動手毆斗的原因,竟然是因?yàn)樗敬罄蓪λ麆邮謩幽_...
...
這樣看來,似乎...
...
更有作案動機(jī)了?
他申請與周華亭見一面,趙山宗想也沒想就批準(zhǔn)了。
但是要孫錄事跟著做記錄,這是規(guī)矩。
陳鶴宇剛進(jìn)入牢房,就聽到周華亭的破鑼嗓子嗷嗷直叫。
周華亭宿醉之后,頭疼欲裂,審訊時還理直氣壯的嚷嚷,后來衙役說找不到他的證人、說他是殺害司大郎的嫌疑人,直接嚇慫了。
牢房里不見天日,稻草鋪地,老鼠亂竄,牢飯也難吃,他一個勁兒叫屈,大呼冤枉。
“那天我也落水了,我也是受害者,憑什么要關(guān)我?”
“因?yàn)槟銛偵鲜聝毫�!你是一點(diǎn)也不記得那天的事了嗎?”
牢房里冷不防響起來陳鶴宇冷冰冰的聲音。
“五哥,五哥你快救我!”
周華亭看到陳鶴宇,猶如絕處逢生一樣叫起來。
“我沒有害司大郎!那天晚上我是跟司大郎他們幾個畫舫游玩,后來畫舫失火,大家紛紛跳水求救。但是我,我喝多了,怎么被救的完全不記得了!”
陳鶴宇面色沉重,一點(diǎn)笑容也無,緩緩地說道:“完全不記得了?那我來告訴你吧。那天晚上,二妹夫你竟然被幾個男人占了便宜!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周華亭整個人都懵了,嘴唇哆哆嗦嗦的問道:“五,五哥……你說什么?我,我被男人占了便宜?”
來之前陳鶴宇就想好了,要讓這小子好好吃個教訓(xùn),看他還會不會亂來。
他目光深沉,一言不發(fā),此時無聲勝有聲。
讓這小子發(fā)散思維多琢磨一下更好,所以他閉緊了嘴巴不吭氣。
周華亭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兒,但是想到那天在畫舫上與司大郎動手,確實(shí)也是因?yàn)樗麑χ砸讯湮垩苑x語。
他緩緩低頭看向身上,想起來那日醒來的情景,好像確實(shí)被換了衣裳!
一時腦袋短路,卻忘了落水之后把衣裳換了,本來就是正常不過的事。
周華亭此刻腦袋瓜子嗡嗡的響,都是如何被幾個男人占盡便宜的情景,畫面不忍直視。
氣得他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
陳鶴宇面上不露聲色,心里卻覺得暗爽,看你這次長不長教訓(xùn)?
旁邊拿著筆的孫錄事咧了咧嘴,這,該從哪一句開始記錄�。�
陳鶴宇忍住爆笑的沖動,拍拍周華亭的后背,充滿同情的說:“二妹夫,你要是難受就哭幾聲吧,哭出來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被他一觸碰,周華亭嚇得又是一哆嗦,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
他的心徹底涼了。
跟五哥這么熟悉,以前少不了勾肩搭背,現(xiàn)在忽然下意識的對他的觸碰,產(chǎn)生這么大的抵觸情緒,可見被糟蹋的事兒是真的...
...
一時悲從心起,周華亭涕淚齊流,捏起拳頭晃動著鐵柵欄。
“五哥,我真的沒有殺司大郎,但是我現(xiàn)在真的特別想殺了他!你,你快些把我弄出去,我要給他鞭尸!”
陳鶴宇隔著欄桿扶住他的肩頭,看看旁邊桌子上有一碗餿了的米湯,端起來遞給他。
嘆了一口氣說:“二妹夫,先喝碗米湯補(bǔ)一補(bǔ)吧,你這樣子身體會受不住�!�
周華亭...
...
受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