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元姐兒高興的啊啊啊直叫喚,也不跟梅端認(rèn)生,伸出小手就去抓她碧璽發(fā)簪上的寶石簪頭,小孩子總是喜歡美麗又亮晶晶的東西。
在座眾人的臉色俱是一變,嚇得乳母趕緊過去攔著她。
梅端并不生氣,把發(fā)簪抽出來遞給孩子玩兒。
她看了看懷里雪白漂亮的小團(tuán)子,笑著對陳鶴宇說:“元姐兒跟你長的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這一點陳鶴宇也覺得十分神奇,以前聽人說兒子像媽,女兒像爸,果然是如此!
他略微有點得意的說道:“像我!以后必定出落成一個小美女。”
梅端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元姐兒的小鼻頭,笑著說:“小美女,將來定能說個好婆家。”
陳鶴宇抬頭一看,自已的三個女人、兩個娃俱全,覺得自已也得說點兒什么家規(guī)一類的東西。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說:“以后五房內(nèi)宅的事,都由夫人管著,你們?nèi)粲惺裁词�,都要與她稟告,聽她吩咐�!�
轉(zhuǎn)頭看著梅端,一臉嚴(yán)肅,“以后諸事有勞夫人費心�!�
梅端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陳鶴宇的女人比她想象的少多了,這兩個姨娘出身不高,只要安分守已,內(nèi)宅自然平和。
她溫和的說:“都是一家人,夫君何必客氣。”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這兩天事情多,鬧得頭疼,我也要歇個午覺�!标慂Q宇吩咐道。
妻妾庶子嫡女,總算是見面完畢,至少表面看起來一片祥和,他偷偷松了一口氣。
秋桃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等眾人都走了,含情脈脈的對著陳鶴宇施禮,“奴婢來伺候五爺和夫人歇午覺吧�!�
說著就走過來要替陳鶴宇寬衣。
陳鶴宇頭皮一緊,感覺到背后梅端鋒利的眼刀,如芒在背。
他趕緊擺手,肅然道:“罷了罷了,你快下去歇著吧�!�
第174章
吃醋
秋桃縮回手,看了看梅端的臉色,心有不甘,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陳鶴宇回頭一看,梅端舉起兩只手,寬袖滑落到手肘,露出來雪白兩截胳膊,上面還戴著兩三只明晃晃的金鐲子。
她晃了晃手臂,問道:“五爺,才打發(fā)了兩個鐲子?怎么也得把我這些都賞完了,才符合您的名聲呀?”
“你是在吃醋么?”陳鶴宇眉頭深深皺著,戲謔的對她咧了咧嘴。
“也不是啦!《女誡》上面說了,女子不能嫉妒吃醋……”
梅端噘著小嘴,眼巴巴的瞅著他,小聲說:“我會很賢惠的啦�!�
花鈴兒和柳條兒一聽這口氣,知道后面的話不好聽的,打量了一番自家姑爺,心里暗暗埋怨他不會說話。
倆人趕緊躬身退下去,順便把門關(guān)上了。
花鈴兒有心,坐在正門外的門檻上守著,不叫別人靠近正房。
陳鶴宇見左右無人,屁股往梅端旁邊挪了挪。
先下手為強(qiáng),拉著她抱怨起來,“端兒,你那兩個丫鬟為什么總看我?難不成是想爬床?”
梅端嚇得一哆嗦,嬌聲嗔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梅大夫人給安排的通房丫鬟是白芍和紫蘇,因為生的實在是美麗出挑,鄭媽媽讓她們待在后院做針線,并沒上來伺候。
夫君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嗎?
陳鶴宇警惕的看了看小娘子,他胡說嗎?
現(xiàn)代的他就是因為太直男被女朋友甩了,所以他最近研究了不少流行的話本子。
明白了男女之間那些誤會,其實都是因為女人敏感小性、而男人又粗心渾然不知哄勸造成的。
新婚燕爾,他可不想跟梅端生出這樣的誤會來。
“那你,剛才也沒有吃醋?”
“這種事,吃不吃醋...
...其實你們男人心里清楚的很,又何必多此一問?”
梅端睜著明亮的眸子望向他,溫柔的說:“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我不該計較�!�
“哼,你知道就好!”
陳鶴宇挑了挑眉毛,故意兇巴巴的說,一手摳開腰封,一手隨便扯松了衣襟,而后俯身笑嘻嘻的望著她。
咔噠一聲脆響。
梅端嚇得心臟猛然跳了跳,慌忙摁住他的手,“你,你昨天晚上沒...
...?”
她咬了咬嘴唇,后面的話羞于說出口,臉上先飛了一片緋色。
“嘖……”
嬌俏可人的小動作讓陳鶴宇心里癢癢,他抽出手甩了甩,把小娘子白生生的小爪子抖下去。
一臉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昨晚上吃了就不能再吃點兒?!”
不正經(jīng)的眼神兒里,明晃晃的都是威脅。
“呀——”梅端將身上的襦裙攏緊了些,悄悄向后躲了躲。
忽然被陳鶴宇抓住小腿一把拽到羅漢床沿,身體后仰,嚇得一雙纖手在空中揮舞,驚叫出聲。
只不過那嬌呼只喊出半嗓子,就被堵回了喉嚨里。
猶豫半刻,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微涼的指尖輕輕描畫著他的眉眼,身上的人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強(qiáng)勢地摁住了她。
柔軟的綢緞短衫,前面的扣結(jié)一松,她感覺前面一涼。
...
...
她好像落進(jìn)了軟綿綿的云端。
“唔……夫梅端尚有一絲理智,柔荑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就被陳鶴宇握住了,她羞赧的說:“青天白日,不可以——”
不可以白日宣淫。
她咽下后半句話,那個人的手臂卻漸漸松了力道,耳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睡著了?
梅端愣了幾息,吃吃的笑起來,用力把陳鶴宇推到一旁,給他墊了個枕頭躺好。
她溫柔的親了親他青黑色的眉峰,也挨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連日勞累,兩個人疲倦之極,睡得十分舒服。
話說,昨晚鄭媽媽聽見他們折騰了半宿就有些擔(dān)心,早晨見她家姑娘腰身胸口上的紅青淤痕,氣的沒給陳鶴宇好臉色。
如今在門外偷聽了半晌,開始還能聽見倆人說笑,后來逐漸沒了動靜兒,知道是睡著了才放下心來。
陳鶴宇本來只想歇一會兒,然后起來吃晚飯,再帶梅端去拜見蘇姨娘的。
誰知一合眼就睡得死死的,也沒人敢叫他們,一直睡到了亥時。
屋里的地龍燒的滾熱,陳鶴宇睡意朦朧的把中衣的衣襟都扯的散開了。
黑暗中昏頭昏腦的,他忽然感覺到一只小手來回摸他光裸的胸膛。
他下意識的捉住這只手,慢慢清醒過來,就著外面廊下的燈籠投射進(jìn)來的微弱光芒,發(fā)現(xiàn)他們還擠在羅漢床上。
他坐起身,伸手在床邊的雕花小幾上摸索了一番,點燃了羊角燈。
看到梅端半瞇著眼睛,朦朦朧朧的嬌聲說道:“我要睡覺�!�
地籠太熱,屋里有些干燥,陳鶴宇拎起小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遞到她嘴邊,等她咕嘟咕嘟喝了半杯,自已把剩下的一仰頭喝干凈。
轉(zhuǎn)頭一看,那小女子竟然又倒頭睡的香甜,頭發(fā)散亂的埋在靠枕里,臉龐都看不清,露出來的一只小腳丫還無意識的動了動。
挑釁?
陳鶴宇暗想。
睡了好幾個時辰,這會兒去見蘇姨娘也太晚了些。
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吧。
他把茶杯一扔,伸手把梅端從羅漢床上扒拉出來,提著她就扔進(jìn)了拔步床上的龍鳳錦繡的大紅被褥里。
梅端迷茫的睜開眼睛,還沒明白怎么回事,情形就失去了控制。
不是說要她好好休息嗎?
男人都是騙子呵!
小小的床榻之間,旖旎一片。
夜深人靜,昏燈羅帳。
由于吃飽睡足的陳大人精力過于旺盛,隨著“咔嚓”一聲——
竟然連床帳子都給扯了半邊下來。
第175章
共苦
一般情況下遇到有人挑釁,陳大人會將她就地正法。
如今這一聲聲夫君,叫的陳大人也酥了骨頭。
……
今晚,跟這對甜蜜蜜的小夫妻比起來,趙山宗明顯要凄慘的多。
因為陪陳鶴宇迎親,王妃回憶起他們大婚的時候,王爺竟然沒有親自上門迎娶,心里頗為不滿。
大華朝的王爺娶親,可以親迎,也可以不親迎。
只看他對這場親事的重視程度,這個沒人敢強(qiáng)求。
那時候,趙山宗一門心思要娶青梅竹馬,對這場充滿交易感的聯(lián)姻充滿怨氣,能偷懶則偷懶。
到了今時今日,畢竟是做了十年夫妻,雖然說不上恩愛,好歹是相敬如賓的。
他一時愧疚,就答應(yīng)過幾天衙門封印后,陪王妃去溫泉山莊補(bǔ)個蜜月之旅。
總不能再八抬大轎抬一遍吧。
沒想到被側(cè)妃得知,心里發(fā)酸,哭哭啼啼的鬧著也要跟著去。
三個人的蜜月?
天底下就沒這樣的道理。
王妃縱使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氣狠狠的到側(cè)妃院里,親自動手把她揍了個爛羊頭。
往日小事情你爭寵也就算了。
老娘此生最大的遺憾好不容易有機(jī)會彌補(bǔ),你還敢插一腳,不打你打誰?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側(cè)妃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看家本事,摟著匆匆趕來的十王爺說她不想活了。
趙山宗一面覺得王妃委屈,一面又覺得側(cè)妃被打的太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好使出看家本領(lǐng)和稀泥。
左拉右扯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側(cè)妃撓了幾把。
王妃一看更是火大,毫不猶豫的上前也撓了趙山宗幾把。
怎么,你打我男人我就不能打你男人?
老娘還能輸給你不成。
趙山宗...
...
人家難道不會痛嗎?
他火冒三丈的從王府里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將近丑時了。
離家出走的男人,秦風(fēng)拉都拉不住。
冬天的月色都是慘白的,寒冷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霧氣,將他們主仆倆的頭發(fā)眉毛都染了薄霜。
已經(jīng)宵禁,各個坊門都關(guān)閉了,但是這顯然難不倒大理寺的趙大人。
一面令牌,一句拿人,就足以讓他在上京城的夜晚凄慘的游蕩。
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秦風(fēng)跟著他,在沉寂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困得眼皮子打架。
趙山宗背著手走了許久,喝夠了西北風(fēng),終于冷靜下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聽到遠(yuǎn)遠(yuǎn)的梆子聲。
還有兩個時辰大理寺就該上值了。
干脆去大理寺混一會兒吧。
他停住腳步,忽然吩咐秦風(fēng)道:“你現(xiàn)在去長興侯府走一遭。”
自已這么慘,歸根結(jié)底還是陳鶴宇害的。
好兄弟就得同甘共苦。
“啊,干,干什么?”秦風(fēng)驟然清醒,猜著他是要找陳鶴宇。
但是,他懷疑的抬頭看了看天。
半夜三更,誰還能不睡個覺啊?
尤其是人家正值新婚,您就這么大喇喇跑去人家府上……
擾人清夢,不得挨幾棍子?
合著揍的不是您。
他幾乎以為自已聽錯了,不由得又追問一句:“是叫陳大人過來嗎?”
趙山宗卻是懶得回答他,抬腳一拐就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秦風(fēng)...
...
祖宗,您能把話說完再走嗎?
等到落桐居的正房中再亮起燈火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鄭媽媽帶人送了熱水進(jìn)浴房,陳鶴宇抱起梅端去洗漱。
正在這時候,長興侯府的大門被敲響了。
門房的老福頭睡眼惺忪的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男人發(fā)呆,待對方出示了一面明晃晃的令牌,驚得他心里一咯噔。
他一邊扣衣襟,一邊往二門跑,燈籠也沒顧上打,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值班房,叫響了值夜的婆子。
婆子打著燈籠一溜小跑穿過花園,敲響了落桐居的大門。
老福頭站在月洞門看著那盞燭火遠(yuǎn)去,心里直納悶兒,五爺又犯了啥事兒啊,能驚動官府漏夜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