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謝臨淵她是管不住的,也不敢管。
當年他剛坐上侯爺?shù)奈恢茫瑢⑺娜私o活活燒死。
提劍上門逼她將侯府的主權(quán)主動的交給新婦趙氏。
她就知道,謝臨淵的可怕了。
他什么都不在乎,便也沒有可以讓人拿捏的軟肋。
謝臨淵這種人軟硬不吃,如果逼急了,他能弒母也不是沒可能。
“明兒你親自帶人去趙家,送些厚禮,再邀了趙家老夫人來侯府聚聚,趙氏在的時候,我可沒怎么為難過她�!�
“老夫人您這是何意?”張媽媽不太懂的樣子。
“趙家定然是不甘心,與武安侯斷了姻親關(guān)系,若是將來侯爺再娶,趙家姑娘能入侯府也不是沒可能,瞧瞧趙氏去世后,梅園的丫鬟婆子,還依舊住在梅園,那可都是先夫人的陪嫁之人�!�
“想著,趙家是有這個打算的�!�
張媽媽低聲說道:“您是想著讓趙家姑娘也來,撮合與侯爺成婚?”
趙家姑娘能嫁給侯爺自然是最好,要是不成,她們來了侯府也能壓一下沈窈,省的她如此囂張。
她還真當自已是侯府主母了,竟然以她的名義來操辦中秋家宴。
***
中庭院這邊,吃過晚飯,幾個孩子瞧著也困了,沈窈便讓她們都帶孩子離開了,她坐在位置上,手下一側(cè)坐著程媽媽。
程媽媽瞧著月光下有點酒醉臉紅的自家姑娘。
輕聲關(guān)心說道:“姑娘今日吃的酒有點多了,仔細晚上又要胃不舒服�!�
“奶娘,今日倒是好輕松愜意。”
“奶娘,等日后我出了侯府,咱就在京中買個小院,日日過這逍遙自在的日子,可好?”
程媽媽眼神充滿憐愛的看著沈窈。
“好,姑娘說什么
便是什么�!�
“紅苕,綠濃,快來扶著夫人回屋休息,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也都散了,將這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下�!�
程媽媽讓紅苕和綠濃先將沈窈送到海棠苑,
伺候她洗漱。
她張羅著后頭的事情。
正好羅媽媽幾個人在吃酒,瞧的程媽媽是沈窈的奶娘,也是對她尊重。
非要拉著她吃酒。
羅媽媽是侯府的老媽子,現(xiàn)在也是得沈窈重用,程媽媽也沒富撫了她的面子,便與她吃了幾杯酒。
沈窈喝了多了點,但沒醉。
“你們兩個也去外面玩會兒,我自已躺會兒便是。”
“那可不行,奴婢得在跟前伺候�!�
綠濃端茶遞水,沈窈洗漱之后,身穿單薄衣裳,望著窗外月光,她想出去走走,去外面街市上瞧瞧,光是聽著聲音,就知曉,一墻之隔的面前,肯定極為熱鬧。
沈窈毫無睡意,就坐在床前圓桌上,看著外面。
綠濃瞧她不理會自已,便退身去了外面。
她家姑娘好像有心事了。
也是,中秋節(jié)佳節(jié)日。
她沒了丈夫,婆婆不疼不愛,親生母親去世多年,親爹對她更是不管不問,有事兒便找她,無事從不關(guān)心一句半句。
第040章
侯爺?shù)男牛顮數(shù)男?br />
沈窈昨兒晚上吃酒醉了,安靜的躺下想了又想,她是想回現(xiàn)代的,可她原本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再是想回去也只是想想罷了。
她便是這般,喝醉了,就會安靜的很,像只慵懶的貓兒,安安靜靜的蜷縮在一處,自顧沉默著。
可不知怎地,她心情就是格外沉重。
這種沉重的感覺,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還讓她渾渾噩噩的,又吃了些醒酒湯。
想著平日里也沒什么要緊事兒,沈窈便又睡了小半天,等上午太陽掛在正午,她才渾身慵懶的起了身。
一直等到午飯時候,聽到門外傳來消息,說是侯爺來信兒。
沈窈也是納悶,謝臨淵這家里爹娘都沒了,自已媳婦兒也沒了,他給家里來信兒做什么。
沒想到,這信兒是給她的。
瞧著是家書字樣。
打開信封l瞧了下,見都是一些尋常話。
無外乎是問侯府上下如何了。
確實,不管怎么說,這侯府是謝臨淵的家,他人雖說在外,但也是會掛念自已的家。
另外他在信中透露一個消息來,說不日便要調(diào)動回城外軍營擔任總指揮官,至于官拜幾品,沈窈不知,她只知曉,謝臨淵馬上要回來了。
這是不是就代表,等謝臨淵回來,她便不用繼續(xù)在管家了?
管著侯府上下,姨娘妾侍,庶子庶女丫鬟婆子小廝,也有上千人,這還不管侯府外面的商鋪和郊外莊子上人的人。
說來也是不輕松。
若是侯爺回來,不管是他親自掌管,還是侯爺再娶繼室侯夫人,那這管家的差事,她自然是要交了出去的,就不用多操心,自然就省心大多。
紅苕瞧著自家夫人,望著書信,嘴角露出淺笑。
擔心又好奇的問道:“
侯爺這是在信件上跟您說了什么,瞧您,心情甚好�!�
“可不是心情好,侯爺說,年底或許明年,就能調(diào)動回來,我管侯府且管著也就管到明年算到頭了�!�
她心里盤算好的,等謝二三年喪期已過,她便去找了謝臨淵,求得放妻書。
從此之后,她沈窈便不是侯府二房夫人,而是沈窈沈娘子。
紅苕一聽,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那可真是極好�!�
“不過這事兒不必往外說,咱們自已知曉就好。”
信件沈窈收了起來,這信上的內(nèi)容前半篇寫的的確是尋常之事,可后面寫的話,著實有點不太對勁,但仔細瞧又不像是過分曖昧的話。
沈窈對于謝臨淵,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坦白講,她是覺著謝臨淵是個有能力的男人,但不能保證他就是個合格的丈夫或者父親。
瞧瞧趙氏,抑郁寡歡而終。
但凡謝臨淵對發(fā)妻能有幾分感情在,也不至于讓趙氏那么年輕就去世。
作為父親他也不合格,那孩子雖說是個啞巴,但也是他的孩子,不能因為孩子有缺陷就直接忽視他的存在,靜姨娘長得那么漂亮,知書達理的,都不被他喜歡。
瞧侯爺也不過是個‘好’色之人,瞧見漂亮的女子弄回家,時間久了,沒了新鮮感,便直接丟在后院不管不顧了。
綜合以上兩點,謝臨淵絕對不會成為她所考慮的未來夫君人選。
所以對于書信上對她格外關(guān)心的話語,他竟然,竟然記著她月事的日子,這可就讓沈窈心頭一震了。
這般私密的事情,他記它作何。
書信自然是不能讓丫鬟或者程媽媽瞧見。
程媽媽瞧她嚴的緊,不知為何,沈窈能察覺的出來,程媽媽不喜歡她與大房那邊走的親近,尤其是侯爺。
想著是怕被人說閑話罷。
***
隔了幾日,沈窈心里生了幾分煩躁,總是會想起謝臨淵書信中寫的,盼回信。
她是不想寫的,可不寫的話,卻也是覺著心里總是牽掛著一件事兒。
索性就提筆寫了一些侯府瑣事事情。
像周藍出宮了,并沒直接入住侯府,關(guān)于請周藍來侯府當教養(yǎng)姑姑的事情,不知何時提較為好,想著等侯爺回來再提。
侯府老夫人這些時日倒是安靜,不過她邀請了趙老夫人,去了城外寒山寺。
中秋節(jié)她讓下人準備了兩桌飯菜,與侯府內(nèi)的姨娘妾侍吃了個團圓飯,但老夫人沒出席。
大概半個月左右,謝臨淵收到了沈窈的書信以及他讓沈窈剛她帶的衣裳,衣服是外面買的,并不是她親手做的,書信里的內(nèi)容,瑣碎而無趣,沒有關(guān)于她的只字片語,都是說了旁人,沒說她自已。
謝臨淵瞧了下那衣裳,隨即丟在一處去了。
瞧沈窈對他,當真是沒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謝臨淵說不出來是心里煩躁還是怎么,臉色變得尤為難看,就連侍衛(wèi)無影,都下意識的往后退。
“將繳獲的戰(zhàn)利品中適合女子的特意裝箱送到侯府,交給二夫人�!�
無影頓在原地,一個合格的侍衛(wèi),從不過問主子爺?shù)氖虑椤?br />
他道:是!
***
中秋過后大概過了七八天,沈窈得了空,便出門去見了程懷硯。
沒想到,幾年不見,程懷硯變得越發(fā)沉穩(wěn),他模樣本就生的清秀,經(jīng)過這幾年經(jīng)商的捶打,模樣是儒雅沉穩(wěn),增添了幾分成熟之感。
沈窈同程媽媽一起去的,去了程懷硯落腳的客棧。
程懷硯一直呆在在揚州,從沒來過京都城。
這是他第一次來,剛來的頭幾天,他先在京都城走了一圈,對于京都城的繁榮昌盛,他的確是咂舌欣喜,同時,他也嗅到了一絲商機。
京都城綢緞莊少之又少,成衣鋪子倒是少,但里面的東西,不管是成衣還是綾羅綢緞,良莠不齊。
高質(zhì)量的商鋪極少。
他打算在京都城幫姑娘開個高質(zhì)量的繡莊。
除了將揚州的綾羅綢緞等布料運送來,還要再請幾個裁剪師傅,揚州刺繡大師來坐鎮(zhèn)……。
正在程懷硯想要將自已所想著急去告訴沈窈的時候。
她瞧見客棧一口靠窗位置坐著的一身淺白色衣裳的女子,他眼神都直了。
是姑娘。
程懷硯這就快速走了過去,可真等他步子走到跟前的時候,他又遲疑不敢了起來。
內(nèi)心生了幾分膽怯之意。
不見之時念的很,相見之時,又怕的很。
第041章
程懷硯的心思
這時,程媽媽瞧見他了,趕忙走上跟前,數(shù)落說道:
“今日好不容易帶了姑娘出來,到了客棧卻找不到你了,害姑娘足足等了你快一個時辰了�!�
“你也是的,去哪里去了?對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還敢到處亂跑�!�
“娘,不是小孩子了,我現(xiàn)在已然能獨當一面。姑娘,這幾年變化可真大,我都快瞧不出來了�!彼吐曊f著,似是跟母親程媽媽說,又像是在跟他自已說。
不過,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他家姑娘。
只是眉宇之間增添了幾分明朗大氣,瞧著她是在侯府過的不錯。
程懷硯的心里不免覺著有點傷感,她過的很好,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擔心。
“懷硯見過的姑娘�!�
“程大哥,你跟我還客氣什么,坐下說話�!鄙蝰荷舷麓蛄恐虘殉�,笑著說道:“程大哥變了很多,成熟了,穩(wěn)重了,瞧著不比大家族的公子哥差半點。”
程懷硯笑了笑,坐在沈窈對面。
“姑娘離開揚州之后,我特意請了私塾,讀了些書,這些年,雖說沒什么長進,但至少不會給姑娘丟了面子。”
程懷硯二十歲之前,識字很少,他有著很強的經(jīng)商天賦,奈何學問不足,也吃了不少虧。
好在沈窈與他相輔相成,有些程懷硯不懂的,偏生沈窈就擅長,就像這做賬本的差事,她本身就擅長。
也是幫了程懷硯不少忙。
后來沈窈不得不要離開揚州,臨走之前她特意跟程懷硯說,日后要學點學問,不然將來定然吃虧。
程懷硯聽了她的話,不但請了私塾做學問,還學的很好。
沈窈聽著程懷硯跟她說的話,想在京都城開個高檔的綢緞莊,這也不是不可以。
她計劃的是以后回揚州養(yǎng)老。
現(xiàn)在還年輕完全可以先在京都城打拼。
“
程大哥打算幾時要開這個綢緞莊?我是贊成的,聽著也比較不錯�!�
“如果程大哥想做的話,那就直接做,全按照你的要求來,這幾年,揚州那邊的生意,你打理的很好。我與奶娘說了……。”
沈窈說著,瞧了下身邊坐著的程媽媽。
她笑著繼續(xù)說道:“我想將揚州城南的綢緞鋪子給程大哥你,這些年你辛苦了,我一直拿你與程媽媽是自家人�!�
“姑娘,這不可行。”
“我能得了這良籍,便是知足,怎能去要姑娘的家產(chǎn)。”
“再說,姑娘給我的,已經(jīng)不少,我與我娘還有一處住所,里面丫鬟婆子都是姑娘給買的�!�
沈窈淺聲說道:“程大哥,你別拒絕我的好意。我自幼沒了母親,從小被奶娘帶著,跟你一起長大,我自是一直拿你當親哥哥一般。”
親哥哥?
只是親哥哥?
程懷硯的心里生了幾分悲哀。
他配不上姑娘,不管是什么時候,都配不上。
沈窈注意到了程懷硯臉色的變化,她詢問道:“程大哥,你怎么了?”
“我正是跟你說著,過幾日我有點事情想拜托你幫我一下。倒是忘記問你了,你這次來京都,幾時會回揚州?”
沈窈只是跟程懷硯說她有事兒想讓他幫忙,卻沒說是什么事情。
主要也是不想讓程媽媽再為她操心。
程懷硯也瞧出來了沈窈的心思,便道,等姑娘查完賬本他便啟程回揚州。
瞧著時辰也不早了,沈窈與程懷硯是一起長大的,并無太多規(guī)矩。加上正是趕上了飯點,索性就在客棧的大堂一同吃了頓飯。
對沈窈而言,程懷硯和程媽媽更像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