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陰溝里的老鼠在下水道待久了,怎么也去不掉那股腥臭味兒,想做什么,聞著味都能找到他們。
蘇淺眉頭緊鎖,覺得周國無比惡心,這人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什么違反道德底線的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周國那邊肯定是不會消停的,對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必然會繼續(xù)往下行動,他們這邊都不必再往出引,等著周國自己作死就好了。
以前是蘇淺簡詹言在明,周國在暗,現在恰好相反,周國在暗地里使壞或許還能占一分便宜,如今被簡詹言盯上了,他甭想再做漁翁得利的事兒。
蘇淺看向簡詹言道:“你怎么這個時候突然說起周國的事情?”
一句話,蘇淺加重了這個時候、突然兩個詞的發(fā)音。
簡詹言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口,然后清清嗓子道:“所以淺淺,你真的不考慮直接讓他們惡有惡報?”
下巴沖著二樓抬了抬,這是在說簡父簡母。
蘇淺:……
真是個大孝子啊!
長篇大論說這些,就是為了證明兩人沒有那么大的利用價值,然后把他們送進去。
在蘇淺平靜無波的眼神注視下,簡詹言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舉起雙手道:“好吧,我投降。”
“我怕你因為他們再受到傷害�!�
以前簡詹言不在乎這對夫妻,他們愿意如何就如何,傷不到簡詹言半分,再者對方也要對外維持體面,所以做不出什么事兒來。
但現在不同了,簡父做出這般舉動,說明他已經不理智了。
那對夫妻被他逼進了死角,窮途末路的人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還是那句老話,放在以前簡詹言不會在乎。
他反而會享受他們無力掙扎,瀕臨絕望的姿態(tài),至于外界如何傳言,簡詹言更加無所謂。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被傳斷袖的言論,公司內部討論大老板的八卦也不少,簡詹言從未在乎旁人的看法。
便是這回蘇淺沒有出手,被砸傷的是簡詹言,他自己受傷可能都沒有簡父傷了蘇淺,讓他來的難受。
他不想和這對夫妻再多廢話了,不管如何,對方的身份注定和周國安樺等人不一樣,他們若是做什么,總歸會比外人威力大。
他不在乎,但蘇淺不行,他不想讓蘇淺再受傷了,不管是肉體還是心靈上的都不行。
“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
簡父簡母這兩個人蘇淺覺得不用白不用,很多事情小細節(jié)是大突破口,或許周國那邊能夠獲得消息,但在簡父簡母這里有另外的收獲也說不定。
所以蘇淺才想從簡父簡母嘴里挖出東西來,還有關于他們對周薔是什么樣的看法。
就像原著中,一開始簡母對蘇楊這個外孫很是寵愛,最后怎么能夠如此漠視他?
她覺得或許這次能從對方口中得知原因。
那句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第511章
簡父因為“發(fā)瘋”,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進行一系列的檢查,蘇淺住院多久,簡父就檢查身體多久。
精神病院的檢查還是其次的,對簡父更多是精神上的折磨,在檢查等待結果期間,簡父被安排在病房。
雖然沒有和病人同住,但他看到那些病人的狀態(tài),和發(fā)瘋時的歇斯底里,他害怕極了。
熱愛自由的他難道要被關在這里一輩子嗎?那是怎樣的痛苦,光是想想簡父都要瘋,最讓他絕望的是,這件事情他認為簡詹言能做出來!
——將他關在精神病院一輩子!
當時簡父舉起花瓶時,是沖動也是這陣子內心所想,他要殺了兒子。
兒子死后,所有財產都由他和妻子繼承,至于蘇淺和蘇楊他們自然會拿出沒有親子關系的證據,別管是真是假,只要他們說沒有血緣關系,外人相信了就成。
所謂的夫妻更沒用,他知道蘇淺和簡詹言沒領國內結婚證,所以不構成夫妻關系,更加沒有繼承權。
到時候簡氏潑天的富貴落到他和妻子的手里,他的殺人舉動很好擺脫,當個精神病人送到國外環(huán)境好的療養(yǎng)院治療,一兩年后聲稱治好了,可以再重新投入自由的懷抱。
舉起花瓶前,簡父想的是自己早該把這個兒子弄死!
屋內四下無人,正是動手的好時機,簡父唯獨沒料到蘇淺會反應那么快,為簡詹言擋了,從而導致他的計劃失敗。
在精神病院的簡父,內心后悔的只有一點,為什么自己動作沒有更快一些?
簡母則是嚇傻了,看到丈夫的舉動她第一時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簡母沒有攔著,如此便是做了選擇,她同樣想讓兒子死。
簡詹薇從醫(yī)院離開后,一直陪在簡母的身邊。
她的任務就是將外頭的“情報”傳給簡母,來之前先演一波戲,表露出她對家庭分裂的痛苦,以及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愿望,總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一心想讓父母和哥哥和好,對家庭很看重的態(tài)度。
假模假樣的簡詹薇試圖帶母親走未果后,便說要留下來陪母親,所以她住在了簡宅,不能進屋的她坐在門口陪伴著。
簡母感動壞了,說自家女兒孝順,說簡詹言白眼狼,說自己這么多年委屈,說她的不得已,簡詹薇話里答應,在門外的她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原來她以前那么好騙,這么明顯的謊言她卻信以為真,現在聽來,全是漏洞。
簡詹薇開始進行任務——“嚇�!焙喣浮�
她說哥哥如何如何冷血,父親如今被關進精神病院身上沒一處好地方,簡母娘家人公司也被報復,告訴簡母哥哥說這只是開胃菜,更狠的還在后面。
“媽媽,你說哥哥要做什么呀?我好害怕~”
門外的簡詹薇聲音顫抖,很是恐懼的語氣。
屋內的簡母握緊冰涼的手,整個人被籠罩在恐慌中。
簡詹薇說她會一直坐在門口守著,不讓別人來傷害她,簡母神經緊繃一晚沒睡,剛打個瞌睡醒來到門口再喚簡詹薇名字的時候,卻無人回應。
這下簡母心中更加慌亂了,腦子里想丈夫被送進精神病院,那么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自己最初刁難蘇淺,想必兒子對她也是恨極了。
在這樣忐忑中,簡母的門被敲響。
簡母當初回國那是多么的意氣風發(fā),此刻就有多落魄。
倒不是穿著打扮的問題,而是整個人精氣神不好,誰也無法把身型佝僂,眼神發(fā)飄的女人,和數月回國前的簡母對上。
簡母發(fā)鬢兩邊生了白發(fā),眼圈發(fā)青,嘴唇發(fā)白,無精打采。
簡詹言看了簡母理都不想理,礙于蘇淺的想法,他道:“回答想好了嗎,不想回答也可以,他去精神病院,你去監(jiān)獄�!�
對父母,簡詹言的失望是從小就攢起來的,直到六年前,簡老爺子去世,簡詹言徹徹底底地死心了。
當時他聽見父母的密謀,二人想要簡氏的財產,不想受制于他,所以計劃殺死他。
最后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原因是簡老爺子的遺囑中寫道,如果他指定的繼承人在三年內死亡,遺產將全部捐贈給公益,在老爺子在世時立的,這條簡詹言也簽了字。
可見簡老爺子也知道兒子兒媳什么德行。
如果簡詹言死,即便是靠著繼承權,簡父簡母也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他們放棄了。
不是舍不得孩子,而是舍不得錢。
從那一刻,這兩個人不再是簡詹言的父母,二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簡老爺子死后,簡詹言忙于工作,對所謂的父母也沒空搭理,來來往往都隨他們去,雖然他不把對方當什么,可說到底他們還是爺爺的兒子和兒媳。
可惜簡父簡母將簡詹言的容忍當成了不要臉的資本,各種作死之下,讓自己已陷入了如今的境地。
簡母聽完心里更加慌了,隨即她聽簡詹言又道:“不說,你們各自在真正的囚籠里待一輩子,說了,明天我就送你們兩個人出國�!�
“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會將你們如何,畢竟在爺爺死的第二天,你們就在屋子里密謀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我,那時我聽得清清楚楚,這些年也沒有將你們怎么樣�!�
“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蘇淺雙眸微張,看向簡詹言的目光滿是愕然,她的內心五味雜陳,更多的是心疼。
作為子女,聽到父母為了錢要殺自己,那個時候簡老爺子這個大家長剛去世,擔起簡氏重擔的同時,還被家人重重一擊。
蘇淺想,那個時期全世界的惡意是不是都涌到了簡詹言的身上?
簡詹言說這話本來是想讓簡母不要有顧慮,害怕說出來他會生氣不放人之類的,還有個小心思就是讓蘇淺繼續(xù)心疼自己。
到如今簡詹言甚至有種錯覺,自己過去受的難,是為了靠它們讓蘇淺心軟,一點點偷走對方的心。
“好,我說!”
簡母沒空關心面前二人的“眉目傳情”,她在思考。
聽到簡詹言說知道他們在老爺子死后的談話后,簡母是極為震驚的。
原來兒子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如果清楚這事,多年來仍沒有對他們做什么,那她沒后顧之憂了。
想來答應的事情可以做到。
簡母只想趕緊逃離這里,這種被困住的感覺太可怕了!
聽到簡母的話,蘇淺和簡詹言視線看向對方,她配合是最好的。
“當年,是簡老爺子找上了我們……”
第512章
簡老爺子當年對簡父也是寄予厚望的,之所以對孫子嚴加管教,因為對兒子教育失敗了。
對待簡父,簡老爺子當時信奉新式教育,讓孩子從童年自由生長,不去扼殺孩子天性,也不設置條條框框。
簡老爺子很后悔,正是因為自己這樣教而不言,兒子才有了這般自由散漫的性子。
雖說如此,簡老爺子仍是沒有對兒子失望,他讓簡父來公司上班,在身邊來手把手的教。
大一簡父進公司實習,那一年簡父雖然不出彩,但也沒什么大錯,這樣下去本來也挺好,結果大二的時候,簡父和簡母相遇,談戀愛的二人暢想去世界各地旅游,越說心思越活躍。
簡父甚至瞞著簡老爺子偷偷請假領著簡母出國玩,公司這邊工作更是全然不顧,這也是簡老爺子不太喜歡兒媳婦的原因,將本就不上進的兒子帶得越發(fā)沒譜。
大學畢業(yè)前,簡父將戶口本偷走,和簡母領了證。
然后夫妻倆就徹底不管家里這邊了,整日游山玩水,一開始還好,在國內能夠聯(lián)系上,后來去國外,時差不同加上去的各地方有時沒有信號。
導致許久聯(lián)系不到一回。
簡老爺子氣得要斷了夫妻二人的花銷,兩個人這才回來。
然后簡母公布了自己懷孕的消息,隨后在國內沒待一個月,夫妻倆又走了,看在孫子的份上,簡老爺子錢沒有斷。
那時候簡氏也在上升期,簡老爺子無暇管兒子,過了幾年,簡老爺子感覺自己上了年紀精力不足,又想起了接班人的事情。
簡父簡母仍不愿意回來接管家業(yè),他們將兒子送了回來,簡老爺子認清了兒子是扶不上墻的爛泥,開始專心教導孫子。
這是簡詹言來到簡老爺子身邊的前因。
后來簡詹言越來越讓簡老爺子滿意,他對兒子兒媳直接眼不見心不煩,察覺到老爺子不會再讓他們回來接手家業(yè)后,夫妻二人才會偶爾回國。
簡老爺子在簡詹言上初中后,對兒子兒媳的零花錢直接減了三分之二,這讓揮金如土的簡父簡母感覺到了拮據。
這樣的做法是為了讓兒子兒媳回來,因為簡老爺子發(fā)覺父母是孩子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角色,特別是在孩子的青春期心思敏感的時候。
簡父簡母的確是為此回來待了一陣,但后面又走了,終究是向往自由,簡老爺子的招數對他們沒有效。
過了半年,老爺子徹底放棄讓兒子同孫子父慈子孝的想法,交代兩人多多打電話回來聯(lián)系簡詹言,便又恢復了他們的零用錢。
簡老爺子不知,兒子兒媳能夠離開得那么干脆,是他的老朋友,周老爺子在背后“幫忙”了。
想要享受自由的前提,是你有足夠的錢可以揮霍,倆人多年來沒有攢錢的習慣,被斷了零花錢就回來,自然是因為捉襟見肘。
其實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兩人是會答應簡老爺子的要求,比如一年有兩個月時間陪在孩子身邊。
但周老爺子出現了,他找到簡父簡母,提議讓他們幫忙傳信,到時候會給報酬。
簡父簡母不以為意,幫忙傳東西能給多少?聽見周老爺子說出報酬后,二人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后來他們也反應過來,高昂的捎帶費不過是餌,為的就是釣他們上鉤。
幫忙送一個信,或者傳個消息就有這么多的報酬,換誰誰不心動?!這也是讓兩夫妻被斷了零花錢,仍能干脆離開的底氣。
次數多了,簡父簡母關心周老爺子是在做什么,一步步深入了解,他們開始沾手,到現在深陷其中,想要抽身都走不得。
周老爺子做的事情屬于灰色地帶,比如說當年簡父簡母做的事,華夏還未其立法,直到近兩年確定了法規(guī),簡父簡母再做,那就是進局子里的地步。
簡父簡母其實摻和的不深,但他們有資金牽扯,跟著鉆空子投資,炒股等等,這些年下來也算是“資深人員”了。
周老爺子去世后,簡父簡母和周國只是偶爾聯(lián)系,這人和周老爺子穩(wěn)妥的行事風格不同,他太冒失了。
原本只是灰色地帶,現在直接轉黑了,簡父簡母發(fā)覺周國和境外某些勢力勾結后,一整個心驚膽戰(zhàn)。
最近兩年他們已經徹底和周國斷了聯(lián)系,直到前些日子周國找上門來,說讓他們再次幫忙。
這回簡父簡母不想幫忙都不行,他們已經上了賊船,沒有拒絕的權利。
雖然手中仍是大筆大筆的進錢,但這錢他們拿著虛得很,實在是周國太瘋狂,倒賣到國外的消息很多都踩著紅線!
因為周國的原因,簡父簡母對周薔也由一開始的無所謂到現在的戒備,以前和周老爺子有合作,自然讓自家女兒和對方孫女交好關系。
周老爺子過世后,在沒有聯(lián)系的時間里,簡母也一直和女兒說周薔的好話,他們和周家即便不聯(lián)絡了,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周家不倒,他們的事情就不會泄露出來。
可事實總是向不好的情況發(fā)展,簡詹言瘋狂針對周家,周家完全不是對手,再加上簡詹言過來質問,很明顯他們的事在簡詹言面前可能藏不住了。
所以夫妻二人滿心都是跑,離開華夏,到和華夏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去,這樣就算真出了事,他們也能逃脫。
大不了以后不回去了,反正這些年在國外他們過得也很滋潤。
偷渡失敗后,夫妻倆心情沮喪,害怕隨時被抓起來的恐懼讓人心神不寧,在簡詹言又一次逼迫下,簡父下了狠手。
打算來個釜底抽薪,直接從問題根源上解決,只要簡詹言不在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可惜失敗了,現在夫妻倆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說完一切,簡母看向簡詹言,對方的表情瞧不出喜怒,甚至自己在講到關鍵的地方,他表情都平靜的很。
這讓簡母心里更加忐忑,他會放過自己嗎?
第513章
一旁的蘇淺緊蹙眉頭,人性險惡,她這一上午接受了太多負能量的事情。
周國已經足夠讓人惡心了,簡父簡母更甚!他們沒有負起任何身為子,身為父該有的責任,他們二人何其自私!
到現在想的仍是自己,只要自己安然無恙,殺了兒子這種事也做得出來,甚至還不止想過一次。
那句話說得很對,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配當父母。
“兒子,我該說的都說了,到底是十月懷胎生了你,沒有功勞有苦勞,你就當還爸爸媽媽生恩,送我們兩個出國行不行?”
簡母面容憔悴,這副孤苦伶仃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軟,可簡詹言不吃這套。
他發(fā)出一聲嗤笑道:“你找代孕生子,十月懷胎有你什么事。”
隨意說出的話語,讓簡母直接癱坐在臺階上,蘇淺更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簡詹言瞧蘇淺的樣子,他解釋道:“那對夫妻倆為了所謂的自由都要瘋魔了,生孩子對他們來說是絆住腳的事情,是止住他們揮動自由翅膀的事情,他們怎么會做呢�!�
代孕在華夏是百分百的犯法行為,而在某些偏遠小國,那里黃賭毒盛行,代孕也是默認允許的。
簡母認為生了孩子人生才完整,但又自己不想生怎么辦,她找了代孕,既不用受生育之苦,還能拿孩子來搪塞老爺子。
這也說明了為什么簡母對孩子感情不深,因為十月懷胎的不是她,感覺到肚子里有胎動感動的瞬間她沒有……
十月懷胎是母體和孩子絕對親密的時刻,簡母沒有經歷過,她只是貢獻一顆卵子,過了十個月又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看到自己的兒子,簡母親近不到一小時,就被孩子的哭鬧吵煩了,后來甚至因為嬰兒總是在她用餐的時候排便,她覺得影響食欲,還把兒子專門養(yǎng)在另一個樓房里。
幸虧簡詹言身邊的傭人沒有壞心,否則她們虐待孩子,簡母簡父都無從察覺。
夫妻二人對孩子太漠視了,參加不完的派對酒會,看不完的美景風光,從早到晚不著家……
雖然簡詹言在簡父簡母身邊待了幾年,但他們之間的交流極少,幾乎到沒有的地步。
簡母在簡詹言面前從未有過母愛,簡父對兒子更是無所謂,他曾經還想當丁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