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有幾秒的錯愕,而后沒有猶豫點了接聽。
聽筒里能聽到打火機叮的一聲,而后安靜下來。
閻曜夾著煙,看語音秒數(shù),過了會兒,他咬著煙:“吱個聲�!�
男人聲音響起,像貼著耳朵灌入,漸漸分明。
時愿披上外套,去了房間外的陽臺。
外面的寒風(fēng)吹得她瑟縮了下。
冷月高懸。
“閻曜。”
女孩溫軟干凈的聲音融進耳膜,閻曜喉結(jié)滾動,吐出煙霧。
“大半夜想老子想得睡不著?”
戲謔低沉地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晚,聽起來竟有些別樣的溫柔,讓她無端覺得心安。
時愿透過手機都能想到閻曜現(xiàn)在的表情,肯定又欠又渾。
“是�!�
她是在想他,所以她坦蕩地說了出來。
閻曜頂了下后槽牙,心里有一團火在燒著。
“想老子哪里?”
耳邊的話不正經(jīng)極了。
那張畫了閻曜臉的漫畫小人讓她在閻曜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鼓了鼓腮,她決定不再處于被動。
“腹肌�!�
“給摸嗎?”
騷話輸出,時愿捏了捏有些熱的耳廓。
閻曜嗤了聲:“就知道你覬覦老子�!�
男生的聲音似笑非笑,聲線低沉硬朗。
——
“大冷天也不穿個外套,仗著年輕身體好就不節(jié)制�!�
“和小女朋友聊天呢,識趣點,別去打擾。”
一老一少的聲音模糊的傳過聽筒。
耳邊重新安靜下來。
閻曜漆黑眉眼恣意桀驁,懶懶地靠著欄桿:“老子過冬的衣服都在你那,什么時候還我?”
時愿低頭看自己裹著的羽絨服:“明天還你。”
隱約聽到舅舅舅媽說話的聲音,時愿掛了語音。
——
閻棲看倚在欄桿上的外甥:“接著打呀,看我干嘛?”
手機抄進兜里,少年只留給她一個冷戾桀驁的背影。
第49章
被關(guān)在小黑屋的少年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黎明降臨,陽光透過云層漏落,地上覆了層白白的霜。
時愿掀開溫暖的被窩,空調(diào)讓室溫并不寒冷。
洗漱完后她打開衣柜,新款的冬裝連吊牌都未剪掉,不難看出是陸珺早早備好的。
衣服都很好看,時愿也沒有選擇困難癥。
選了件黑色皮草和白色半身長裙,換好衣服,時愿推開房門下樓。
餐桌上,時柏瀚放下報紙,仔細地看了看時愿的臉頰。
“腫消了些�!�
時愿輕輕碰了碰:“今天感覺好很多了。”
家庭醫(yī)生已經(jīng)等了有一會兒了。
時愿由著醫(yī)生檢查傷口和抹藥。
傭人們各司其職。
鄭芳恭敬的走到陸珺面前:“夫人,二小姐有些發(fā)熱。”
時柏瀚聞言,看向醫(yī)生。
醫(yī)生頷首,跟著鄭芳上了二樓。
陸珺把早餐端到桌上:“安安,吃早飯,舅舅專門給你煎的雞蛋�!�
看著時愿小口地吃早餐,久不見兒子下樓,她皺了皺眉:“嘉霖平日里從來不賴床,今天怎么下來的這般晚�!�
時愿下樓時,姐弟倆的門都緊閉著。
時柏瀚:“上去看看�!�
等陸珺下來時,時愿和時柏瀚已經(jīng)吃完了早餐。
陸珺先給姐弟倆的班主任挨個打了電話。
時柏瀚擦了擦嘴:“都在發(fā)燒?”
陸珺有些無奈:“這段時間學(xué)校流感嚴重,兩個孩子的班主任們每天都在班上發(fā)要做好防護措施,我還說這兩孩子身體不錯,還沒中招。今天就不讓他們?nèi)ド蠈W(xué)了�!�
時柏瀚點了點頭,寵溺的看向時愿:“今天有什么安排嗎?不用你在家照顧他們,家里有阿姨,你盡可做自己的事情�!�
陸珺吃了塊吐司:“出門的話讓小周開車�!�
時柏瀚看了妻子一眼,小周一直是陸珺的隨行司機保鏢,他本意是讓老趙跟著時愿。
賀家一夜倒臺,在京圈引起轟然巨浪。
妻子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便沒再出聲。
陸珺捏了捏丈夫的肩膀:“該出門了�!�
兩人今天的行程都很滿。
時柏瀚穿上鞋子站在玄關(guān)處看外甥女,眉眼溫和:“安安,答應(yīng)舅舅要在家度過周末的,舅舅下班回來如果沒看到你,會很難過的�!�
鄭芳推著時韞藝下樓,時韞藝聽到爸爸的話,指尖掐進掌心。
時柏瀚看到女兒下樓:“吃完早餐后,可以再多睡會兒,下午若是身體能堅持,鋼琴還是要練的�!�
時韞藝乖巧地點頭。
時愿看著車子緩緩駛離,收回視線。
時嘉霖咳嗽著從樓梯下來,漠視時韞藝,眸光定定看著時愿。
“姐,我買的山茶樹到了,上午我們一起種樹好不好�!�
時韞藝聽到時嘉霖喊時愿的這聲姐,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
心里泛起惡心,她才是他的親姐姐。
想到昨晚淋了一個小時的冷水,終于如愿的生病。
可是爸爸卻連句關(guān)心也沒有,所有的心神都在時愿身上。
她怎么能不嫉妒,怎么能不恨。
少年穿著奶白色睡衣,對著時愿一臉祈求。
時愿記得自己昨晚答應(yīng)時韞藝的話,她狠下心搖了搖頭。
少年眼波閃了閃,再次凝眸望向時愿時,眼睛里泛著淡淡的水色,眼尾染上一抹淡紅。
時愿招架不住時嘉霖的眼淚,別開臉。
時韞藝犀利的目光在時嘉霖和時愿之間來回掃了幾次,臉色漸漸冷沉下來:“時愿,你怎么還不滾�!�
傭人們對這樣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每個人都垂著頭做自己的事情,像是什么也聽不到一般。
鄭芳滿意地看了眼傭人們。
時愿動了動腳步,對時韞藝的敵意視而不見。
她沒有要搶走時韞藝任何東西的想法,時韞藝想要父母的愛,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深愛著她。
身體的缺陷令她自卑,自卑生怯、生怨、生恨。
她同情時韞藝失去雙腿,時韞藝才16歲,她可以不和她計較,也犯不著。
昨天她潑她奶茶,她忍了,所以今天言語的攻擊,她也選擇漠視。
回了房間把閻曜的羽絨服裝進袋子里。
衣服袖子的奶茶漬已經(jīng)清理干凈。
拎著衣服下樓。
時韞藝坐在一樓的鋼琴前,對著琴譜一遍又一遍的練習(xí),不時咳嗽幾聲。
鄭芳一臉心疼:“小姐,吃完早餐再練吧�!�
時韞藝搖頭。
鄭芳看著時愿要離開,還是沒忍住出聲:“小姐,你把她趕走,時總會生氣的。”
時韞藝手按著琴鍵,音符歡躍起來:“你怕她告狀?”
鄭芳寵溺地摸了摸時韞藝的頭:“怕你受委屈�!�
時韞藝把頭靠在鄭芳身上:“芳姨,這個家里只有你對我最好�!�
鄭芳憐惜地摸了摸時韞藝的頭:“說什么傻話,時家的一切都是小姐的,這個家里,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看著面前女孩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鄭芳勾起唇,富人家的千金又如何,還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院子里,時嘉霖拿著鏟子一下又一下鏟土挖坑。
園丁看著時嘉霖已經(jīng)磨破皮的手:“小少爺,我來挖,一會兒你把土埋上,您看這樣行嗎?”
時嘉霖沒有說話,背影倔強,只一下又一下的鏟土。
時愿把手里的衣服給園丁,示意他幫忙拿一下。
花園里的花樹開得極好,惟獨這一隅空空。
時愿拿過時嘉霖手里的鏟子。
溫暖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投落滿地斑駁光影。
種好五棵山茶花小苗,時愿出了些汗。
時嘉霖因發(fā)燒臉上染著不健康的紅暈,眸中帶了笑意。
他把小樹苗埋好,也不管自己一手泥土。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清苦藥味。
時愿放下鏟子:“樹種好了,你可以進去吃早餐了�!�
時嘉霖彎唇笑,笑意純粹溫暖。
時韞藝鏟掉了他和時愿一起種的山茶樹,他們還可以繼續(xù)種。
看著時愿離開的背影,時嘉霖再沒撐住,彎腰嘔吐出來。
意識混沌間,他只知道自己又被關(guān)進了小黑屋。
鄭芳把鑰匙放進時韞藝的手上:“小姐,這次關(guān)多久時聽你的,不過要在時總和夫人回來之前放出來哦�!�
時韞藝開心的笑了起來,爸媽這段時間都在加班,每天回來的都很晚。
平時把時嘉霖關(guān)起來,芳姨都會把控著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今天她很生氣,所以她決定把她的好弟弟關(guān)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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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愿抖開袋子里的羽絨服,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找了一圈,沒找到手機。
想到下來之前,她洗了手,然后手機好像被放到了房間的洗漱臺上。
周齊揚注意到時愿的動作:“大小姐,是有什么東西忘記拿了嗎?”
在得知時愿忘記拿手機后,周齊揚掉頭。
拿完手機,時愿有些奇怪。
上車前,花園里澆水的園丁看向她時目光躲閃。
時愿腳步頓住。
周齊揚耳朵動了動。
“大小姐,你有沒有聽到哭聲。”
園丁低著頭一臉恐懼。
時愿意識到不對勁。
周齊揚環(huán)視了圈別墅,下了臺階去了地下雜物室。
望著鐵門,時愿撿起地上園丁修剪樹木的鋸子。
門被鋸開。
時愿被里面的情景刺激到,怒意沿著胸腔蔓延。
時嘉霖被綁在椅子上,耳朵帶著耳麥。
投影儀上正放著血淋淋的鬼片。
地下雜物間濕冷,嘔吐物沾染在少年衣服和臉頰上,明明前一秒還干凈溫潤的少年此時渾身臟污,滿臉的驚恐。
時愿眼睛被刺痛。
周齊揚用手里的電鋸把鐵鏈鋸開。
“少爺,誰把你關(guān)起來的。”
時嘉霖緊緊的箍住時愿的腰,渾身顫抖。
時愿一遍又一遍的撫著時嘉霖的背。
等少年情緒穩(wěn)定了些,時愿用衣袖擦去時嘉霖臉上的臟污。
時嘉霖低下頭,聲音如沙礫:“是鄭芳和時韞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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